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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类】] 章诒和:伶人往事--写给不看戏的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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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17 12:35: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章诒和  
市场价:¥38.00元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ISBN:7540438177
·国别:中国大陆
·版次:1
·出版日期:2006-10-1
·开本:16
·精简装:平装
·页数:360

 
  讀著章詒和的《伶人往事》,忽然間,好想看戲。
  雖然作者說這回寫人不寫戲,而且是寫給不懂戲的人看;但是,透過章詒和的筆重新認識的程硯秋、尚小雲,奚嘯伯、楊寶忠、言慧珠、葉盛蘭,還有葉盛長,教人怎麼可能不想看他們的戲、聽他們的聲音?
  
  上個世紀之初,這7個人憑著天賦和苦功,在不到20的年紀,在戲台上展露頭角,10年、20年琢磨出自己成熟的風格與魅力,奠定在京劇藝術上的地位。接著章詒和說起每個人是如何走向他們的下場門。政治運\動不斷的年代,一個個從高空被風暴覆蓋而急轉直下,政治領導藝術,戲不能演了,戲演錯了,天才的角兒水袖輕拋,告別人生舞台。
  
  作者時時引幾句元曲著色故事的氛圍,好比奚嘯伯老生唱腔的蒼涼淒愴、程硯秋的幽遠韻味。是呀,戲的神髓就在一個「味兒」。章詒和雖說不寫戲,寫的卻是戲味;從戲的上下四方,從混身是戲、使這神髓越來越豐富的人,來傳達現時代品嚐不到的百年前皇城世界提煉出的味兒。每個人物描寫流暢實在,從他們的個性、脾氣、習慣細處把人物立體化,從他們對戲的認真、體會、創新,連人帶戲一起傳奇化。
  
  常常忘了當年的名旦名生,其實都是不折不扣的現代人。幾位伶人中唯一的女性言慧珠,有如明星般美麗耀目,聲音清亮飽滿、自視高、脾氣大、好出風頭,真是中國傳統戲劇裡空前絕後的diva。遠距離遙望她,覺得非得這個性才能配得上那舞台上的風采;但在近距離遭遇她的人,可得忍受她刺眼的光芒了。1966年言慧珠自殺,40年後審視,章詒和對言慧珠的造詣無比推崇。相形之下,眼前時代對作者而言,僅是「不配產生言慧珠」的「無足輕重的過渡時期。」
  
  作者對這7位風流人物的遭遇,京戲由盛而衰的命運\,還有現代藝術水準,多有悲憤之情。然而覺得新不如舊而懷舊,恐怕筆下的前輩也不忍見。正因他們是不折不扣的現代人,所以對傳承到自己一代的京劇,能以新的角度去變化。程、尚、奚、葉盛蘭都是唱腔流派的創造者,從章詒和的描寫,我們能一窺風格建立的過程:不疾不徐,對傳統尊敬,對自己自信。他們是向前看而且看得很遠的人,想念他們就該記著這精神。莫讓對今日的灰心,錯使風華人物真成千古絕唱。
  
  (文/曹志漣(開元書印總編輯),轉載自2006/7/23開卷周報)
  
  ■本書目錄
  
  盡大江東去,餘情還繞——尚小雲往事
  可萌綠,亦可枯黃——言慧珠往事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楊寶忠往事
  留連,批風抹月四十年——葉盛蘭往事
  梨園一葉——葉盛長往事
  一縷餘香在此——奚嘯伯往事
  細雨連芳草,都被他帶將春去了——程硯秋往事
  
  
  自 序
  
  我在劇團被管制多年,喪失人身自由的日子也是從劇團開始,可算得嘗遍酸甜苦辣。然而,舞臺和藝人始終是吸引我的,這吸引力還很強烈:看了電影《霸王別姬》,自己就想去編個“姬別霸王”;讀了小說《青衣》,也想去學著寫個中篇。連題目都想好了,叫“男旦”。
  
  過去看戲是享受,是歡樂。而這些自以爲享受過的歡樂,現已不復存在。如今所有的文化都是消費,一方面是生活走向審美;另一方面是藝術消亡。當然,我們的舞臺仍有演出,演新戲,演老戲或老戲新演,但大多是期待而去,失望而歸。中國文化傳統與革新之間的斷裂,在戲曲舞臺和藝人命運\的身上是看得再清楚不過了。別說是京劇、昆曲,我以爲自上個世紀以來,整個文化是越來越迷失了方向。數千年積澱而成、且從未受到根本性質疑的中國文明,在後五十年的持續批判與否定中日趨毀損。去年,北京編演了一出有關梅蘭芳生平的新戲,僅看電視轉播,便驚駭萬狀。去聖已遠,寶變爲石。晚清人士面對華夏文明即將崩塌之際,曾發出的“三千年未有之變局”的驚呼,何以如此悲絕?或許正如臺灣學者(王德威《後遺民寫作》)所言:“他們已經明白‘現代’所帶來的衝擊是如此摧枯拉朽,遠甚於改朝換代的後果。這也間接解釋何以民國肇造,有識之士儘管承認勢之所趨卻難掩一股強烈的失落感覺。他們在敏猪維新的風潮之後,看到一片龐大的文化、精神廢墟。‘憑吊’成爲時代的氛圍。”如此看來,京劇《梅蘭芳》的演出也許是成功的,倒是個人的觀劇心理出了問題。
  
  文化上何者爲優,何者爲劣,早已不堪聞問。在主流意識形態的操控下,誰都難以成爲獨立蒼茫的梅蘭芳。從老宅、年畫到京劇、皮影,任何對民間文化藝術的振興、弘揚似乎都是一種憧憬或空談。東西方文化相遇,某些方面可以交融、互補,而某些方面則完全是對立、衝突。幾個回合下來,博大精深的傳統藝術,正以令人炫目的方式走向衰微。其從業者只能在背棄與承續、遺忘與記憶之間尋求折中之策、苟且之法。這大概也算得是文化現代性之兩難的生動顯現。那么,我們還能做什么?還有什么可做?恐怕有朝一日,中國舞臺真的成了“《長阪坡》裏沒有趙子龍,《空城計》裏沒有諸葛亮。”當然,繼承傳統文化的難題也非中國所獨有。
  
  藝人,是奇特的一群,在創造燦爛的同時,也陷入卑賤。他們的種種表情和眼神都是與時代遭遇的直接反應。時代的潮汐、政治的清濁,將其托起或吞沒。但有一種專屬於他們的姿態與精神,保持並貫通始終。伶人身懷絕技,頭頂星辰,去踐履粉墨一生的意義和使命。春夏秋冬,周而復始。僅此一點,就令人動容。這書是記錄性的,是寫給不看戲的人看,故著墨之處在於人,而非藝。知道的,就寫;知道多點,就多寫點。即所謂“有話則長,無話則短”。正因爲奇特,他們也就有可能成爲審視二十世紀中國式人生的一個觀察點。書中的敍述與詮釋,一方面是爲我的情感所左右,另一方面也是我所接觸材料使然。某種程度的偏見是有的。我喜歡偏見,以抗拒“認同”,可怕的“認同”。
  
  書名就叫《伶人往事》吧。和耀眼的舞臺相比,這書不過是一束微光,黯淡幽渺。每晚於燈下憶及藝人舊事,手起筆落間似有餘韻未盡的悵然。它和窗外的夜色一樣,揮之不去。
  
  有人說:你寫的東西,怎么老是“往事,往事”的?是呀,人老了,腦子裏只剩下“往事”。歷史,故事矣。故事,歷史矣。我們現在講過去的故事,要不了多久,後人也會把我們當作故事來講述。恍然憶及從前逛陶然亭公園的情景。初春的風送來胡琴聲,接著,是一個漢子的歌吟:“終日借酒消愁悶,半世悠悠困風塵……”
  我聽得耳熱,他唱得悲涼。
  
  2005年11月於北京守愚齋

作品简介 · · · · · · 
  章詒和自小愛看戲,常和父親章伯鈞、母親李健生,一起去戲院看戲。舞台上的名角兒又唱又做,載歌載舞滿場飛,手掏翎子,露出雪白的雙臂……,太美了。這些名角,反串青衣旦角無論身段、唱腔、做功等等,除了與生俱來的天賦還有扎扎實實地功底。
  「過去看戲是享受,是歡樂。而如今所有的文化都是消費,一方面是生活走向,一方面是藝術消亡。」章詒和語重心長地感歎。每每回憶如煙往事,常常泫然欲泣。在被電視小螢幕取代的消費時代浪潮的席捲下,這些伶人曲藝多已凋零式微。
  
  這本書是寫給不看戲的人看的,章詒和著墨在於人,而非藝。這些藝人久歷世故,多少帶著一點勢力,但他們又都能在衣食勞碌之中,存留一份真情。這也是最可貴的地方。章詒和的文字筆力萬鈞,情感真摯動人,有時冷冽,有時熱情,隨著她的敘說,每個人物鮮明彷彿歷歷在前。
      
  ■作者簡介
  
  章詒和
  章伯鈞的女兒。1942年生於重慶,中國戲曲學院畢業,現為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員。著有:《往事並不如煙》、《一陣風,留下了千古絕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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