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绒蒿之乡

华莱士

长篇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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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绒蒿之乡

小玉竹译 华莱士校





第一章   荒野的召唤



1910年9月从中国西部回来以后，我就决心过单调的生活，努力成为一名闲适而又受人尊敬的上海市民。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旅行的念头已经深深摄住了我的灵魂，生活无聊之极，度过了四个月文明生活之后，有趣的事情出现了，那是一个去滇、藏采集植物的机会，尽管对那个地区和有关的手续还很模糊，邀请信还没读完，我已经在内心决定要承担这项任务了。

三个星期以后，也就是1911年1月的最后一天，我告别了在上海的朋友，开始了我旅行生涯中的又一次征程。我们乘坐着倒霉的德里号启航了，这艘船注定要在一年后完成她的最后一次航行。当我们驶出无边无际的扬子江以后，很快就摆脱了暴风雪打在脸上的痛苦，进入了温暖的热带地区。我回头眺望这东方帝国那些遥远的村落，就像是皇冠顶上串起的珠子，守卫着南海的通道。尽管香港和新加坡的湿热使居民们厌腻，但对于旅行者来说，只感觉到她们的迷人。

在槟榔屿，城市的商业地带毫无美丽可言，唯独旅人蕉，它那巨大的扇形叶子遮盖着寺庙和商行，的确，就像它的名字所暗示的，它是热带植物所有奇特形态中最值得关注的一种。我改乘英属印度的船去仰光，三天后到达那里，我花了一个星期作好下乡的准备。这不是一个迷人的城市，不过瑞达光（Shwe Dagon）的繁荣弥补了一切，大金塔和湖泊、土地和天空那华丽的色彩——这儿才是浪漫小说中东方的光彩壮丽——她牢牢地抓住了新来者的目光。我不知道西南的雨季是怎么样的，但我能想象那时阳光充满了整个下游的缅甸。当雨滴使天空变得阴沉时，沉闷的灰色笼罩了所有的风景，只有鲜活的绿色植物在蓬勃地生长。

终于我的任务完成，然后坐火车去八莫，度过了名义上的三天旅行，事实上总是在坐火车或是坐船，在曼德勒停留了几个小时，我趁机去游览了这座古老首都的几处风景名胜，并逛了逛那里的商店和庙宇。锡袍 （Thebaw）的宫殿现在已经成为达弗林要塞（Fort Dufferin），今天她所呈现给我们的只是粗俗而非以往的华丽，镜子和君主的讲台也已经成为惹人注目的家具而已。我没精打采地参观完了锡袍 (Thebaw)的宫殿和曼德勒其它的一些繁华地方，因为那天是我遇到的最热的一天，我及时返回车站去赶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