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考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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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考二乐
予观夫自考之苦，如洞庭一湖，浩浩荡荡，横无际涯，同窗之述备矣！然则九州之一，廿载光阴，群贤毕至，少长咸集，览物之情得无异乎？所谓塞翁失马，先生非鱼，敝人借酒壮胆，欲与天下英雄为敌，独道自考之乐，其奈我何？
遥想敝人当年，年方二九，辅导班同桌乃一同龄女生，艳若桃花，冷若冰霜，眼高过顶，视吾如无物，敝人亦不露声色，极尽泰然自若。学期将尽，波澜不兴，不由我心生无名，怅然若失。
然皇天不负，峰回路转，忽一日，该女生轻启樱唇，言有歹人流窜，夜间杀人越货，女性人人自危，故欲辍学云云。敝人心下窃喜，微睁凤目曰：“某视此等鼠辈如插标卖首耳！”遂请缨每日护花，一路无语，形同拉练。月余案破，父老均言案犯十恶，敝人独念一善，犹蔡邕哭董卓然。这厮横行二月，敝人拉练三年，此是后话。
后敝人曾将习作一首面呈同桌斧正，诗云：“斗室独卧心驰骋，羡至梦追俞钟翁。恨不夜夜听万籁，尽是高山流水声。” 此诗歌颂友谊，地球人都知道。纵然如此，敝人还用白话译了一遍——独怕伊人曲解。
我在小小的房里独自休息，
心儿却象奔马驰骋无羁，
我羡慕俞伯牙、钟子期那样真挚的友谊，
友谊长存，幸福无比，
羡慕到了极点啊，
他们夜夜萦绕在我的梦里。
我愿这美好的故事不只是发生在遥远的地底，
我愿这美好的故事发生在新的世纪，
我愿人人都有，人人又都是别人的知己，
我愿这幸福的人中，
有我，
还有你！
未曾想误会已就，欲辩不能，回天乏术，徒呼奈何，于是雅乐“高山流水曲”变奏成了俗乐“婚礼进行曲”，现已有女八岁。塞翁得马，不亦乐乎？
平日与同窗无缘得见，至考试日方可一睹神采，那真是环肥燕瘦，各领风骚，姚黄魏紫，尽得风流：神不守舍，恍若梦游者有之；抓耳挠腮，状若返祖者有之；面红耳赤，手足无措者有之；面不改色，体若筛糠者有之……考后则言语哽咽，热泪盈眶者有之；顿足捶胸，泣不成声者有之；撕肝裂肺，泪飞倾盆者有之；五内俱焚，欲哭无泪者有之……令我肃然起敬，心驰神往，微斯人，吾谁与归？
毕业之日曾得诗一首，词多抄袭，堆砌成篇，正应文章天成，妙手偶得之意，有慷慨悲凉之孟德遗风：
考相自画
考期临近，手不释卷，正襟危坐，气定神闲，
洋洋自得，侃侃而谈，成竹在胸，神气活现。

一进考场，两股战战，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脑汁绞尽，枯肠搜遍，东拼西凑，北辙南辕，
六神无主，七窍生烟，呆若木鸡，由命听天。

考试结束，抱头鼠窜，不堪回首，栗而非寒，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死不改悔，恶性循环。
噫，“恨得要死，怕得要命”，此诚敝人与自考之情结，隐忍多年，如鲠在喉，终直抒胸臆，一吐为快，得无憾矣，不亦乐乎？
（原创，首发于《都市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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