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显盖僚” 典型的贾谊式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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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国古代的才俊，可谓群星灿烂。譬如汉代的贾谊，就很有些“辅王之才”。只可惜，22岁入朝为官，33岁就“夭绝”了。析其因、其训，“功显盖僚”是也。

　　贾谊22岁任博士，同年又升任太中大夫，仕途够顺的。这“顺”，固然少不了贾谊的老师(已是朝廷重臣)吴公、张苍的提携之力，但主要的，还是因了他个人的才华、功绩。“每昭令议下，诸老先生不能言，贾生(即贾谊)尽为之对，人人各如其意所欲出。诸生于是乃以为能不及也。”如果说，贾谊的《论定制度兴礼乐疏》、《论积贮疏》和《过秦论》等，还属于立言的“文功”，那么，他的“列侯就国”意见提得准，可就是实实在在的功绩或政绩了。大大减少了“列侯多居长安，邑远，吏卒给输费苦，而列侯亦无由教驯其民”的现象，利国又利民。

　　贾谊的不断建功立业，深受汉文帝赏识。后来，便欲破格提拔他“任公卿之位”。不料，在走“民主”程序征求意见时，却来了大麻烦。打头反对的是列侯周勃等一班重臣，诽谤他“专欲擅权，纷乱诸事”。跟进的则是等待升迁的一班同僚、权贵。就是当初极力举荐贾谊的吴公和张苍，也因不愿惹事、不想师生“平起平坐”，面对诋毁贾谊狂潮而闭口了。被重臣扶上皇位不久的汉文帝，眼见贾谊不好在朝廷干了，便外放他当了长沙王太傅。自此，贾谊的仕途一直不顺。后任梁怀王太傅，又因梁怀王坠马摔死，自己也哀伤而亡。

　　贾谊的悲剧，缘起在升迁，根由则是“功显盖僚”——其才能、功绩大大超过、压倒同僚，引来的是同僚的不快，是嫉妒直至仇恨。对有些同僚来说，所谓分享成功的快乐，不过是说说而已，排挤、打击“行高于人”者，才会更有些快意。值得再说说的是，贾谊的遭际，还非“功显盖僚”后的最恶。李斯的加害韩非，庞涓的加害孙膑，比之帝王因“功高震主”诛杀功臣事，其血淋淋一点儿也不逊色。可以说，在许多情况下，“功显盖僚”与“功高震主”现象相比，其害似更带些“普遍性”呢。

　　今年春节期间，我和家人到莲花公园游玩时，有幸观赏到了河南原阳盘龙大鼓表演。观后溯其源，方知此鼓是汉丞相张苍(即当初举荐贾谊为官的张苍)荣归故里时乡民欢迎的“仪仗”。当时，我就想了，这就叫做鼓以人传吧。后来，我又想了，鼓可以传，但“功显盖僚”后妒才的“陋习”，还是打住为好。为此，便须决策者明其要：增强人才保护意识，改善人才成长环境；“高世之才，必有遗世之累”，用才万不可求全；对“民意”务要分析、整合，选人“唯票”不得。

　　作为才俊，也当有些心胸，耐得些委屈。同时，还可在大事不糊涂、不伤原则前提下用一些“韬光”技巧，涂一点儿“保护色”，或可会减少些“功显盖僚”之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