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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腔痞调
子民近闻北大欲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窃以为过矣!目睹北大近年来之怪现象,思其短期不能成为世界一流大学之理由,无外乎以下者:
欲成为世界一流大学,不必有一流的馆舍、亿万的资金,而要有一流的人文精神。昔日蔡元培先生主持“北大”,其办学方针为“思想自由,兼容并包”。因此,他一上任便移法德大学之学风于中国,去衙门之俗习,开学术自由之先河,请“德、赛两先生”入燕园,聚天下文雄于“学堂”,其勇于开大学风气之先的精神谁人可比,哪个能攀?!
至于其用人,更有海纳百川之胸怀。他既敢请无文凭的陈独秀于《新青年》,委以“文科学长之职;又不拒激进的左派人士李大钊掌管图书馆,亦热请右派的胡适当教授;甚至连身穿马褂、头拖长辫的复辟派人物辜鸿铭也请来教英国文学;就连赞助袁世凯称帝的刘师培,也登上了北大教坛。可见蔡先生容人之量,办学宗旨之明。从此,北大校园中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一流的人文精神渐渐浓厚,“老北大精神”破土发芽。观今日之北大,此种精神还存在乎?
欲成为世界一流大学,必须要有一流的校长。前北大校长傅斯年先生曾经有几句名言足以流传千古,一是“与其入政府,不如组党;与其组党,不如办报”,二是“史学就是史料学”,三是“这个样子的宋子文非走开不可”,四是“砍掉我的脑袋我也不能这样说”,五是“这些话就是打死我也是要说的”。从这几句掷地有声的话中,我们就能看出一个特立独行、一身傲骨、铁骨铮铮、浩然正气的君子形象。做为当时的一校之长,他对自己的要求是:“大学是个教授集团,不是一个衙门,照大学法,校长虽然权力甚大,然我为学校之前途计,决不能有极权主义的作风。”反观今日之北大,学校酷似衙门,行政管理者之待遇高于教授。而校长则为部长级高官,其行为随形势而左右,察上级脸色而顾盼。此类校长与傅先生比,岂不差之千里?
欲成为世界一流大学,必须要有一流的学者。昔日的北大有学者李大钊者,“若为自由故,生命也可抛。”有学者陈独秀者,风情张日,霜气横秋,他做人的原则是:...“悠悠道途上,白发污红尘,沧海何辽阔,龙性岂能驯。”有学者陈寅恪者,其人格与学术道德“亭亭物表,皎皎霞外”,对强权不摧眉折腰,对弱者施以恩爱。。。。。。再观今日北大之学者,献策者多出“腐败有利”、“小康二房”之论,其言祸国殃民;做学问则醉心于剽窃之道,其术乱学;做人则常动“犬儒”之念,其行败德。如此不受国民喜欢的所谓教授充斥今日北大,北大何兴之有?
欲成为世界一流大学,虽不能做到“芥千金而不盼,屣万乘其如脱”,也不能见利忘义,唯利是图,舍是取非。观今日之北大,已然成为一个“文凭速生”之工厂,教育产业化之基地。博士证、硕士证、学士证、研究生班结业证,证证待价而沽;总裁班、研修班、总监班、MBA班,班班唯钱能上。昔闻北大之传统视金钱、名利如粪土,称真理、正义为珠玉。今见其拜金钱为上帝,贪名逐利何其急也!如此大学,人文精神不见一丝,学术理念荡然无存,欲求其成世界一流大学,虽一步之遥,亦不可至也!
由此观之,今日之北大不除上述之弊,能成为世界一流大学吗?恐怕连二流大学也难成矣!子民以为世界一流大学不是建设成的,而是做学问做成的,做人做成的,追求真理追求成的,也是那些“度白雪而方洁”之士蕴育成的。北大若想成为世界一流大学,不寻此道,还觅何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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