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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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总在期待着奇迹，但可悲的是，当奇迹没有发生，女人仍不能回到现实中来，反倒以为一切都已结束。
　　
　　驶向爱情的列车
　　陈华去了济南，因为爱情，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陈华并不好看，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长得较为“国泰民安”。她万万没有想到，一见钟情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更出人意料的是——曾信誓旦旦地说五年内不谈爱情的她竟爱得如此一塌糊涂。
　　从石市到济南不远也不近，乘火车需要五个小时的行程。这五个小时里，陈华是颇不平静的，既怀着将到未到的喜悦，又有一种莫可名状的伤感。她想起这两个月来他们如火如荼的爱情——通宵达旦的通话，创下了她这辈子都难以相信的36小时只睡4小时的纪录……也许是沟通中传递的理解与默契让陈华的感情攀升到了巅峰，她第一次为一个异性迸发出了此番激情。她看到了奇迹，她不得不承认自己遭遇了爱情！在这突如其来的感受面前，陈华兴奋、激动、不知所措，甚至还有些无助。因为眼前的一切都那么出人意料，现在的陈华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
　　陈华在朋友中被尊成为“同志”，但此同志非彼“同志”，可严格理解为传统意义上的同志。陈华讲话通常是理智、客观且铿锵有力，很容易令人联想到革命激情、历史使命之类的词汇。就是这样的陈华，在孟浪而莽撞的爱情面前，一下子忘记了原则，丢掉了“党性”，变成了一个在感情上患得患失，斤斤计较的小女人。啊，爱情……
　　凌晨两点的济南还沉浸在酣畅的睡梦里，但被爱情点燃的人是不舍昼夜的，就像陈华和等在站台的他。两个人第一次以恋人的身份见面，他们拥抱了。陈华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感受男人的胸膛，宽阔、厚实、温暖…..陈华由惊奇变得陶醉，俨然忘记了站在火车连结处陂摇晃五个小时的痛苦。
　　
　　“我睡沙发，你睡床”
　　陈华坐着他的“川崎250”来到他的两室一厅。房间看起来很宽敞，或许是因为布置简单。物件的摆放因过分随意而显得凌乱，明显未曾经过女性的双手细致经营。书房里大半扇墙都做了书柜，各种杂志和报纸厚厚地摞了满地，这与他的编辑工作实相符的。他捡起散落在沙发上的报纸扔到桌上，让陈华坐下休息。陈华觉得无奈又好笑，他一点都不懂得修饰，甚至不为自己的到来收拾一下房间。他似乎有所察觉，忙说，“看到啦，我就一粗人。”“粗人？粗人还能当编辑….”陈华心想，但没说出口。陈华丝毫没有感到旅途的劳顿，她站到窗口，发现这所房子的位置很好，远远地能看到护城河的微波与街灯交相辉映。旁边不远处的“彩虹大酒店”在夜色中忽明忽暗……陈华猛然一惊，忽然觉得这闪烁不定的灯光在梦里似曾相识，还有书房里那四幅少女的油画……..难道这次济南之行冥冥中早有定数…….陈华突然有些不安。
　　他为陈华倒了杯雪碧，说，“卫生间有热水，待会累了就休息吧。我睡沙发，你睡床，。”“为什么？”陈华不假思索地反问。“你不怕我管不住自己？”陈华大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无色可欺，你无财可骗，”“呵，好吧”，他笑得很老实。就这样，一个无色可欺的女人和一个无财可骗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他抱了一下陈华，但有很克制的转过身，睡了。陈华很平静，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像享受无比美妙的BGM（Back Ground Music），陈华极为受用地合上了双眼。
　　
　　看看大明湖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陈华有些奇怪，习惯了晚上工作，白天休息的他竟已站在窗前，默默地吸着香烟，像是醒了很久的样子。“这么早，”陈华伸了个懒腰。他回过身，笑了一下，“终于醒了，已经快十点啦。收拾一下，今天咱们去大明湖。”陈华撇撇嘴，本想在舒适的床上多停留一会儿，和他聊聊天，好像从石市到济南积了满肚子的情话、牢骚话…..还没机会宣泄。陈华一直期待着他们原有的默契能在无空间阻隔时迸发出更美的火花，创造出更多的奇迹…..好在陈华又一转念，他也是好意，他的时间的确很紧，每晚都有两到三个版的工作量，他是专门请了假来接自己的。想到这儿，小小的不悦烟消云散，陈华爽快地起了床。两人简单地吃了早饭，便驱车去了大明湖。
　　他家的位置的确不错，到大明湖仅用了20多分钟，而且途中还绕经早已干涸了的趵突泉。据说济南又名泉城，且早年这里百泉争涌，有“家家泉水，户户垂杨”的说法。现在这“户户垂杨”倒没有考证，只不过如今这四大名泉之一的趵突泉已经干了，保不准哪天其他的泉也会干，到那时济南人或许还和泉城人同义，但泉城或许也只能算是个历史名词了。陈华并不在意泉城的命运，她眼里有的只是能揽着他的腰，坐着摩托从济南的大街上驶过。
　　春夏之交的大明湖是美丽而婆娑的。“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描写并不为过。远远望去，46公顷的湖面，使人的目光略显不及。不过倒全然没有海面上四顾茫茫的感觉。碧绿的湖水中耸起的湖心岛，别致而清秀，让人觉得满心的期待一下子就有了寄托。大概是接近“五一”长假的缘故，游人较往日多了不少。陈华和他并肩走在杨柳依依的甬道。他随口讲着报社里的各种奇人趣事，以及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荤段子。陈华竟也听得津津有味，在两人间不时传出阵阵笑声……换以往，陈华会表现得颇为不屑甚至不耻的。两人经过一条回廊的时候，人多了起来，陈华下意识地去挽他的手臂，他却将手臂迅速移开，陈华感到诧异。他扭头看了一眼陈华，“这就不高兴啦，”他似乎有些不屑，“人这莫多，挽着胳膊走路多不方便。”陈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看着他大大咧咧的样子，陈华感到无奈，有些怪他不够体凉人。别说在济南，就是整个山东省，陈华可能就只认识他一个人。这种时候挽一下他的胳膊，在陈华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他……哎，男人猜不透女人的心。陈华默默地走在旁边，并无心看风景，他关心的是这个曾经以为很了解，走到眼前却又陌生的男人。
　　
　　做顿饭吃吧
　　游完大明湖已是下午四点多，陈华有些饿了。他显然很有兴致，竟提议回家做饭。要知道，他可是个轻易不动锅灶的单身汉。
　　来到一处离他家不太远的菜市场，他边走遍告诉陈华哪家的菜新鲜，哪里的烤肉好吃，哪家的湘菜做得很地道……还告诉陈华不愿做饭的时候出来买，因为晚上他要上班。陈华突然觉得他还是一直把自己放在心上的，便打起精神帮他选菜。“好啦，别帮倒忙了，一看你就没买过菜，我来吧。”陈华感到无趣，刚刚燃起的热情就像被掐灭的烟头。陈华站到一边，看他随手将两只茄子扔进秤盘，然后老练地和菜贩讨价还价……陈华突然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自己很难融入他的情绪，就像赛场上的运动员，大家都朝一个方向奔跑的时候，自己却陡然驻足，茫然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竞争者将自己超过，似乎这场赛事于己无关……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陈华的变化，反而更加投入地住家男人般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陈华并未出离自己的情绪，心不在焉地帮他洗碟子，“哎，我说小姐，麻烦您帮我省点水好不好，”他的语气似乎在于陈华的情绪作对。“我有点累了，”陈华不想在厨房再呆下去，他也并不理会。
　　陈华兀自在书房里随手翻弄着桌上大大小小的书，大部分是新闻类的，还有形形色色的工具书和文学作品。他的业务水平似乎相当不错，刚在报社干了一年就当上了编辑。对于这一点，陈华是不怀疑的，因为走在街上他总能看到陈华所看不到的事情，也总能言词激烈的大肆评论一番。陈华有时很佩服他的职业敏感，有时又觉得他很好事。
　　陈华翻着一本弗洛伊德的书，但并没有看进去。陈华转身冲他忙碌的背影喊了一句，“哎，能不能送我一本书作纪念？”
　　“留什么纪念，看就是了。哎，不过我桌上的书很多都有用，不能随便拿”，他从厨房里探了一下头，“你手里拿地可以送给你”。
　　陈华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不快，好像他在应付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但更确切地说陈华是被他冷静、平和的心态激怒了，他不能和自己同步，不能体会自己的心情。这种不快立刻转化成报复的欲望，陈华“啪”的一声将手中的书摔倒桌上，冷冷地回敬一句，“对不起，这本书我不喜欢。”他愣愣地看了看陈华，随即摇了摇头，“任性”，陈华觉得自己又一次被击败了。哎，女人啊，陷入某种极端的情绪，很容易就成为一个严重的过敏症患者。
　　
　　晚餐做好了，他特意开了一瓶红酒。陈华不客气地加了一口菜，陈华的味蕾似乎瞬间轰然觉醒，被那可口的味道吸引了，本想编排一下他的手艺，却忍不住连连点头。他很欣赏地看着陈华，“好，爽快，我喜欢。”陈华猛然觉得他们两人之间还是有很多值得欣喜的共同点。他到了酒，红滟滟的色彩在高脚杯中凝如宝石，极易令人想到红色的玫瑰，想到炽热的爱情……他握住陈华执杯的手，静静地望着陈华。那是一种成熟男人的饱含真诚与宽容的目光，虽然没有撩动人心的激情，却在空气中蔓延着某种征服的力量。陈华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开，尽管她知道自己对这目光充满了眷恋。到目前为止，有两个男人的目光令陈华沉醉，一个是她父亲，另一个就是他。尽管二者的含义迥然不同。
　　“来，陈华，我敬你杯酒。我说过我是粗人，你来济南是为了我，但有些地方我可能考虑不周，让你失望了，请原谅。”
　　陈华突然觉得很委屈，平时很少流泪的她眼里竟盈满了泪水，或许是眼泪给了陈华力量和理由，她毅然决然地深深的合了一下眼睛，笑了一下，“这也是我要和你说的。别以为我爱你有多深，我来济南只是一个明知故犯的错误。可能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结局，就知道我们没有未来，可我还是来了，为了伤害。”陈华自己也很奇怪，竟说出了这样的话。难道自己真的知道结局吗？难道自己真的希望这样吗？不！这分明是内心的恐惧，陈华感到懊悔。可话已出口。他的脸上已刻上了愤怒和痛苦相混杂的表情。他无比烦躁地摇了摇头，“不可能，你怎莫能这样说。吃饭，吃饭！”他显然是要逃避。陈话也觉得自己异常虚弱，没有勇气将谈话继续，甚至是一句挽回的话。陈华忽然很讨厌自己，眼前这个男人明明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可为什么还要这样残忍地去伤害他，折磨他…..连自己也被自己伤得很痛。陈华再一次陷入了茫然和无助。
　　
　　“山清水秀”
　　晚餐沉默的结束了，他去了报社。陈华一个人留在陌生而又似曾相识的房间，一如出门离去的他。陈华为自己斟上瓶里的残酒，很想醉倒在夜里，醉倒在这个曾梦回多次的泉城。
　　很可惜，直到饮尽最后一滴，陈华仍觉得异常清醒。“唉——”，陈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许爱也无聊，醉也无聊，何必强求呢，”陈华自嘲地笑了一下。桌上的马蹄表已指向了午夜。陈华躺在沙发上并不想动，猛然瞥见桌上四个鲜红的大字“山清水秀”。陈华像被电击一样坐了起来，跑过去将那张纸捧在手里。字是用手蘸了红墨水写下的，流溢着力量与激情。陈华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爱和恨似乎一时间都得到了宣泄。眼泪真是好东西！
　　“山清水秀”是两人间的密语，意为“我爱你”。这是女人最想问确又最不该问的问题；也是男人想回避确又回避不了的问题。所以关于这三个字，在恋人间有了许多奇形怪状的表达。好在作用都是一致的，都能让女人感动得流泪，也能让男人说的深挚而沉重。
　　被泪水浸泡后的陈华显得冷静而凄美，多了一份女人的阴柔，少了一些偏执的锋芒。陈华静静地站在窗前，看夜里浮起的城市——神秘而美丽。陈华的思绪被闪烁的霓虹逗引着，想起几天前她们还在不同的城市彻夜地、畅快地交谈。那种交流的快感，相互理解的感动，曾一度让陈华感到这一生也许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让自己说这么多话，留这么多眼泪，他也许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男人。可现在……那些默契哪儿去了？我们为什莫总是互相伤害？自己明明知道怎样做他会高兴，为什莫偏偏不想去做呢？反而对他的一言一行都显得刻薄而敏感，他也是再三地选择回避……我们到底怎莫了？陈华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他们曾说过的一句话，“我们都想努力抓住这次机会，因为错过，也许是一辈子的遗憾。”他们的确在珍惜，都在努力抓住这次机缘，可机缘却在他们相互拉近的时候奋力挣脱。或许是他们没有喊齐口号，或许是机缘感到不能承受之重……还能挽回吗?陈华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能。
　　夜，就这样在钟表上滑过了，他也无眠…..
　　
　　早晨八点左右，他回来了，提着早点。他看到陈华在沙发里，像一只无助的小猫。他微微愠怒，“你来济南就是享受哭地？那还不如去老区！”陈华张开眼，看着他发怒的样子，“我睡得很好，”陈华浅浅一笑。“好什莫，生病的时候别喊难受，”他见陈华不语，便叹口气将早点放到桌上，“吃吧。”“你不必这莫关照我，我能照顾自己，”陈华说着，起身为他倒了杯热水。他似乎平静了很多，“今天咱们去看黄河吧，”他头一次没有用命令的语气提出建议，陈华笑了笑，“不用这莫卖命，你还是先睡一会再说吧。”他似乎有些感动地看着陈华，“你这样不是挺好嘛。”陈华恍然感到一种很苦涩的东西从心头流过，“我能一直这样吗？”这个念头在陈华脑中一闪而过，但她并不能做出回答。
　　小睡过后已近晌午，看来没时间去黄河了，他决定带陈华看一看泉城广场，这也是来济南的游客不可或缺的去处。陈华并不喜欢他如此认真地为自己安排行程，陈华不想感到自己想一名游客。可她还是去了。
　　快到广场的时候，下起了小雨。陈华看着阴暗的天空以及车窗外湿淋淋的建筑，竟渐渐兴奋了起来。她迫切地想融入雨里，像那些裸露在天空下的树和房屋……
　　泉城广场的确是一处不错的人为景观，可以用壮美来形容。陈华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虽然说不清哪里让自己感动，却总觉得那宽阔的广场，各种各样的雕像……都有一种灵性的场，与自己深深相吸。陈华的心里陡然轻松了起来，很热烈地向他发出邀请，“咱们赛跑吧，好久都没痛快的跑一次啦。”没等他回答，陈华便拼命地向前跑去，隐约中陈华听到他喊，“慢点儿，别摔了！”像叮嘱一个刚学步的孩子……雨密密地打在陈华身上，凉凉的。陈华跑累了，慢慢停下。脸上湿湿的，是雨，还像是泪。“即使遗憾，我也不后悔了。”陈华轻轻地告诉自己，释然了很多。他快步赶到陈华身旁，看到陈华湿淋淋的样子，忍不住嗔怪，“太任性了，”陈华很释然地笑了一下，“你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他沉默了一会儿，但预言又止。“有什莫话直说，”陈华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
　　“陈华，济南是个粗线条的地方，而你太敏感，这样你很容易受伤。或许你应该回到父母身边，这里不适合你。”
　　“你代表济南拒绝了我吗？”
　　“又来了，”他再一次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拒绝你，我更没有资格代表济南拒绝你。”
　　“那你什莫意思？”陈华像一只警惕的小鹿。
　　“我是说我们还不应急于在一起，应该从长计议。”
　　“哼，‘从长计议’，是不是等时间的洪流将一切冲淡，我们就可以潇洒地说一声‘bye-bye’”，陈华组织语言的能力如此之强，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些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双刃剑插在两人之间。
　　“你……”他眼里似乎有种东西闪了一下。
　　陈华也被这把剑刺痛了，兀自转过身，“对不起，我并不想这样，”声音很小，但足以传进他的耳朵，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轻轻揽过陈华的肩头，“我知道，我知道……我只不过不想看你受到伤害”他似乎在呢喃，又像说给自己听。
　　
　　雨渐渐停了。直到华灯初上的时候，两人才踏上返回的公车。夜色中的城市呈现出一种不真实的美丽，就像女人心中某种不可言说的期待。下了公车，他没有意识到等陈华一下，顾自向前走着。陈华似乎也习惯了他在这方面的迟钝。她看着他坚实的后背，竟鬼使神差地问了自己一句，“难道我就这样跟他一辈子吗？”“不！”陈华惊异于自己的绝决，这似乎是一个不假思索的答案。陈华相信直觉。可为什莫呢？陈华为这样的结果而黯然。她并不清楚自己这样做是拒绝了痛苦，还是扼杀了幸福。但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该结束了。尽管她爱他。陈华忽然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好像都在等待这样一个结果。因为她从未体会过：痛，也能如此畅快。
　　
　　回到他的住处，陈华已然换了一个人。陈华乐呵呵地煮了一锅速食面，再配上几根青菜和两个荷包蛋，为他添了一碗，“我水平有限，你就凑合着吃吧”，说完自己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他对女人的变化是毫无准备的，好在他不是想猜女人的男人，这位他省去了很多麻烦。他享受了暂时的欣慰。
　　“我看我明天还是回去吧，”陈话说得漫不经心，
　　“为什莫？”他似乎觉察出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后面隐藏的无奈。
　　“你挺忙的，我呆久了影响你工作。”
　　“噢……”他不想再说什莫。男人的自我保护能力似乎天生强于女人，当剑峰刚要出鞘时便嘎然而止。
　　晚饭后，陈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他似乎不准备去上班了。陈华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包里还有一条没来的及穿的红裙子，这是为他而买的。陈华苦笑了一下，但又不忍就这样把他带回去，穿一次吧，为了不后悔。长裙是鲜红的，偏左侧还有一排很古典的暗红色花饰。陈华静静地把它换上，上身配上了一件白色立领的短袖衫，整个人显得古典而恬静，但又不乏热情。陈华微笑着走到他面前，他呆住了，眼神痴痴的，但继而又充满了神圣，像欣赏一为圣女……陈华被他的目光吓到了，突然觉得很羞涩。“你……这裙子真漂亮”他显然是个不会哄女人的笨男人。但对陈华来讲，光他的眼神就足够了。陈华低头一笑，“我很少穿长裙子，更没穿过红裙子。”他似乎被她的羞涩所鼓励，慢慢走到陈华身边，恐怕稍稍一快就把她惊跑。陈华感到一种热烈的气息向自己逼近，又些害怕又不想躲闪。他慢慢将陈华的脸捧起，陈华不敢直视他灼热的目光，下意识地合上了双眼。啊，一双温热的唇印在了自己的额上，陈华纪云多年的热望被倏地点燃，紧紧地抱住了他结实的身体。他热烈的双唇终于将陈华的双唇噙住，
　　陈华骤然感到一股热流在体内攀升，啊，这是一种多莫美妙的渴望……陈华眩晕般的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听见他的心脏快速而有力地搏动。陈华想让自己冷静一下。“就到这好吗，我幸福极了，”陈在他怀里小声说。他犹豫了一会儿，静静地将陈华放开，仍旧充满柔情地望着她。陈华突然充满了歉意，似乎不该把这条红裙子拿出来。
　　“我……谢谢你对我的爱，也谢谢你对我的尊重，不过……”陈华迟疑了一下，“不过，这条红裙子也许只有这一次声明，以后我不会再穿了。”
　　“干吗这莫说，”他的热情似乎一下被浇熄了。
　　“没什莫，我不适合穿红裙子，”陈华淡然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好了，别说了，我明白。”他再次显出了无奈和烦躁，“赶快睡觉。”在陈华听来，这是霸道。
　　或许是累了的缘故，陈华睡得很不踏实，不时地把身上的被子踢掉。朦胧中觉得总有人为她轻轻盖好，难道是梦境？陈华慢慢清醒，故意将被子踢掉，真的是他，轻轻地为自己掖好被角。陈华鼻子一酸，“啊，我的爱情，难道真的要结束了吗？”陈华忍不住又将被子踢掉，她陶醉在自己的小伎俩中，陶醉于这属于自己的最后的温存。
　　天亮了，她没再挽留。他们去了车站。买票的时候，她突然对陈华说，“我送你回石家庄吧，或许这样圆满。”
　　陈华摇了摇头，“不必了，你的圆满不一定是我的圆满……对不起。
　　“哎，陈华呀陈华……”他语塞了，将陈华拥入怀中。陈华想起临走前留在他笔记本里的一句诗“天空没有留下翅膀，小鸟却飞过了……”
　　
　　一切似乎都已结束。
　　爱情在陈华那儿逗留了一会儿便溜走了，就像花丛中徘徊的蝴蝶，犹豫而不知所衷。
　　陈华又回到了从前的生活，没有留恋，也没有惋惜。只不过陈华讲话、行事已不似从前，而且嘴边常挂着一丝宽容又略带无奈的笑。因为她已知道，这世间，除了人，还有命。

hufucopy

很熟悉的感觉啊.

自己觉得这小说太熟悉了 .写的很到位的感觉.

济南,没去过.不过感觉很美丽,这和<济南的冬天>分不开,呵呵.

hufucopy

补充一点，第一句好象是多余的.

我还是喜欢契珂夫那样不动声色,冷静的写出事实,让读者判断.

伊陵子

引用第2楼hufucopy于2006-08-05 20:18发表的“”:
补充一点，第一句好象是多余的.

我还是喜欢契珂夫那样不动声色,冷静的写出事实,让读者判断.

同感  写小说  结构很重要  这是写作者最易忽略的地方

伊陵子

标题

还值得 再 斟酌 一下

吸引人 又能 在 人之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