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空间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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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0月，斯文顿附近的一家学校的一位15岁女生发起抗议，成为新闻关注的焦点。事情的起因是学校禁止学生拉手、接吻和在“工作场合”展示他们的性别特征。学生们很愤怒并发起反击。他们举行了200人的示威集会，并交给政府请愿书。这是对他们人权的侵害!“到了16岁，你都可以结婚了，”这位上了报纸的女孩说，“所以不让你们互相接触足荒谬的。”
　　2005年2月，弗吉尼亚州政府的代表会议投票以60比34禁止了低腰牛仔裤。这个所谓的“下垂的裤子”法案禁止以“淫秽或不雅”的方式露出内裤。法案的制定者告诉政府：“给这个法案投票就是给品德投票，提高我们的社群的道德水平，这不单是为了弗吉尼亚也是为了全美国。”他的一个同事说：“内衣之所以叫内衣，这是有原因的。”
　　2005年6月，伦敦的《晚间标准》报道了——则我们都期待已久的新闻：“很快我们就可以在地铁里看电视了。”2006年这种新的服务就要试用，一年后将全面推行。“伦敦地铁还有计划提供无线上网，所以人们将在地铁里用笔记本电脑查信或浏览网页。”可如果有人需要“安静地”乘车怎么办?一位发言人说：“人们需要容忍，这样我们才能跟地面火车一样打广告。”
　　2005年3月，《纽约时报》以“不必烦恼——对付生活中的烦恼的几招”为题讲了一系列人们反抗现代生活的故事。一位叫威廉姆斯的人设计了对付垃圾广告信件的办法，他在对方付费的信封里放进厚纸和金属片，这样就会让给他寄垃圾广告的商家们付出大笔的邮费。他说：“你难以想象这些信封会有多重。”美国邮政部门的发言人说，威廉姆斯先生的行为看上去是合法的，只要信封被正确地封好。
　　最后，2005年4月的《卫报》介绍了伦敦的国王学院的心理学家的研究结果：经常接到电子邮件、电话会影响人的注意力和智商，甚至比抽大麻还糟。“收到新邮件时，接收者的注意力完全分散了，”马丁·韦恩莱特说，“礼貌也会受影响，1／5的接收者会停下吃饭或社交而去处理邮件。尽管9／10的接收者承认在面对面的约会或办公室的会议中回信足不礼貌的，但1／3的人觉得这样做是可以接受的，而且这是勤奋和有效率的标志。”
　　《牛津英语辞典》对“私人空间”的定义是：“直接围绕一个人的物理空间，对它的侵犯会让人感到不适或受威胁。”我觉得没设定具体尺度是辞典的疏忽，因为每个人都不厌其烦地去定义私人空间，如果适合他们就会把这个标准用下去。粗鲁的人尤其喜欢捍卫自己的私人空间。比如孩子，甚至我的猫都知道怎么维护自己的地盘。当我想让我的猫从电视边舒适的沙发上移开的时候，你真应该去看看它的眼神儿。“挪开一下，”我快乐地说，“高尔文球赛开始了，你根本就不喜欢高尔夫球。有本事你叫出一个你认识的高尔文球手的名字。”它用咝咝吹气的方式表达它的不满，我可以听到它在想：“我真不敢相信，她又侵犯了我的私人领地。”当然，必须承认，我本人对跟别人保持适当距离也很敏感。如果有个家伙站在我背后一寸远，大声地啃苹果，我会难受得浑身咯咯作响，但我心里真正想做的是回身就给他一拳，于脆利索地打掉他的牙。
　　前面列举的所有新闻都跟“空间”这个概念有关，只是方式不同。问题出在，我们自己的个人空间总是处于被侵犯的地位。有些人在公共场合用手机进行私人谈话，丝毫不理会这样做对别人造成的烦恼。如果你问“为什么人们不说谢谢?”“为什么要我来做这些?”那些烦人的打手机的人会最先回答你“我忙着呢!”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公共场合吗?
　　现实中，很多人在公共汽车上自己听mp3，并不冒犯任何人，还有人安静地用手机发短信，这些都是让人们跟别人隔开的做法，就像在火车上看报纸，发出的讯号是“别打搅我”。然而，这一切背后有着更深刻的问题。那位15岁的斯文顿的女学生觉得在学校里拥抱热吻是她的权利。学者们抱怨说，他们的学生在课堂上接听手机。情侣们在公共草坪上缠绵，如果你看他们，他们就会瞪你，好像你走进了他们的房间。在电影院和剧场里，人们等灯一关就开始为所欲为。飞机起飞以后，人们会换上拖鞋和睡衣。这一切表明，我们好像中了邪一样相信——哪里都跟在自己家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