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忧心的“卡拉OK式”电力系统降薪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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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忧心的“卡拉OK式”电力系统降薪改革

2006-07-21
邓璟
   从5月份起，江苏电网系统各单位主要负责人开始按公司确定的基本薪金发放工资。7月14日，华电集团召开员工大会，要求各级单位“规范本部员工的收入分配制度”。而国家电网公司已在内部会议上要求，“各单位2006年工资总额实际发放水平控制在2005年发放水平之内，一律不得在工资总额以外发放工资性收入”。有电力系统职工在会上听到“要降工资了”的消息后，“气得想骂娘”。（《21世纪经济报道》7月19日）
   煤价、油价一路上涨，电力企业成本过高、亏损巨大的报道屡见报端。与此同时，公众对电力等垄断行业职工过高薪酬屡次质疑和批判，我们有理由猜测：电力系统此次主动降工资，是在多重压力之下的一次自我解压。

   工资反映的是劳动力价格，只能由劳动力市场的供求关系和企业自身的经营效益来决定。人才供给稀缺，企业经营效益好，工资自然就会上涨；反之，工资就会下降，这是再正常合理不过的事情。自称亏损的电力系统，给一贯高薪的职工降降工资有何不可，为何有人想骂娘？

   尽管电力系统不再面临“全国大一统”的局面，但限于行业的特殊性，无论从哪个层面看，仍旧改变不了其垄断的“血统”。对于电力系统的职工来说，改革可能会让他们失去身在垄断行业的种种优越性，从而让他们失去更多的物质收益和精神收益。这直接导致了他们在对待妨害自身利益的降薪改革时，打心眼儿里就持不愿合作的反对态度。垄断企业滋生了一大批养尊处优的既得利益者，一旦遇到降薪，他们就产生心理和财富的双重失落，因此“气得骂娘”，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其实，这些倒在其次。笔者真正的担忧在于：“气得骂娘”之后，由这群“气得骂娘”的既得利益者主导的降薪改革，到底能走多远？让打心眼儿里就反对降薪的“自己人”来主导降薪改革，能收到怎样的效果？

   没错，几家电力企业近期是进行了降薪改革，但是，并没有有力的第三方对其改革进行有效的监督。降薪到底降多少，是由电力人自己说了算，降薪后电力企业职工的工资福利到底是怎样的水平，究竟是高了、低了，还是回归正常，外人也无从知晓。电力企业的中高层领导，是不是跟普通员工一样也进行了降薪？降薪之后，会不会工资少了福利多了，明降暗升？这样的降薪改革，是电力企业的“缓压之计”、“权宜之计”还是“长久之策”？公众关注的许多问题，仍旧是个尚未解开的谜团。这种降薪改革，缺乏透明度，更缺乏公信力。

   假如此次降薪仅仅是电力系统为了应付上层的指令、民众的批评、暂时的“内亏”，而不是以人工成本的科学核算、电力企业经营管理的需要等作为依据，而做出体制性调整、结构性改革（事实上，垄断企业自身的弊端，也注定了它无法走上这样的道路），那只会是一种内忧外患压力下的“应激性改革”，降薪终将沦为一场“改革秀”。

   无数经验证明，“卡拉OK式”、“挥刀自宫式”的改革，无异于请狐狸给人看鸡舍、让猫给老鼠抬轿子，往往是最滑稽而且是最不可靠的。“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让“气得骂娘”的人来主导电力系统的降薪改革，这种“卡拉OK式”的改革，实在是让人感到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