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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学也许属于哲学或是与哲学比较相近,所以本文的分类我选择了政法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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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神学
【作 者】**大学**系**级学生,MistGalaxie
【摘 要】我对神学一词从希腊文词源的两种含义提出了六个问题,并尝试对它们进行讨论,并不敢奢望有任何一点的解决。
【关键词】神学、圣言、言说、上帝、谈论上帝、不可言说
【正 文】
神学一词从希腊文词源来看可作两种理解:圣言 ,即上帝之言;或者是关于上帝的言说,即谈论上帝。圣经可以看作是上帝话语的具象化,因为上帝的话语不是人能轻易得到的,而且上帝的话语也不仅仅是圣经中被先知与信徒们所承载的那些。而谈论上帝,则是神学家们的职责,因为他们的头衔——神学家——就已经揭示了他们所承担且应当承担的恩宠 。
那么,问题就由此提出来了。对于圣言,可以发现三个问题:上帝在对谁言说?上帝在言说些什么?上帝为什么言说?而对于谈论上帝,也对应地存在着这样三个问题:关于上帝,我们能否谈论?如果我们在谈论上帝,那么我们谈论的上帝是什么样的呢?我们为什么要谈论上帝?事实上,似乎作为人类很久以来的天性,即做任何事都需要有个原因,以示合法 ,或者以使得自己心安,这使得这两类问题中各类的最后一个,关于原因性的问题,在人们活动中更为重要。
上帝诉说意味着上帝来到语言中。那么是否说明,至少是那些已经有语言的生命,上帝才对他们言说?果真如此,这个上帝便只是这些生命的上帝,而不是普遍的上帝。上帝作为至一的那一位,理应不会有任何选择性——这种选择性是指,不会因为祂所面对的是有差别有限制的因而采取有针对性的有差异的行动,例如上帝不会因为有人恨他就对这些人采取相应的恨, 神爱世人,无论他的罪有多重。因为经上记着说:“你们在天上的父,不愿意这小子里失丧一个。 ”有一种理解是,上帝对所有的受造物都言说着,而所有受造物也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回应祂的言说。这种解释有点流于“万物有灵论”的倾向,这不大好。也许上帝只对人言说,也许上帝不只对人言说,但是对于有限地存在着的人类,他们不应当揣测上帝的行为,只需要知道上帝对自己言说着,并且自己负有回应上帝的恩宠,这就够了。
上帝在言说着,那么祂在说些什么呢?毫无疑问,先知们所得到的启示,属于祂所说的一部分。然而,是否只有先知才能接近上帝,才能听到上帝的话语?正如经上记着的:“有耳可听的,就应当听 ”,所以没有耳的凡人就不应当听么?然而,正如卡尔•拉纳所说,上帝对于人的任何自由关系都表现为“启示 ”,虽然仅从字面上看这种解释也许过于宽泛了些。启示的内容,随不同的人而不同,然而这些启示中共有的,我想应该包括上帝对人关于自由、关于安心、关于末世的应许,以及上帝对人类中和平之爱的称许。因为经上记着说:“却要爱人如己。 ”
上帝为什么要对人言说?对于这个问题我无可回答,祂的旨意,也许正如经上所记着的:“惟有父知道。 ”对于上帝的意图,人们可以有许多种观点,而且各种观点也许从自己的立场看来都是充分的,可是从其他观点看来却是荒谬的。因而,也许会有人认为这些观点无所谓谁正确谁错误,它们都有自己的适用场合,因此没有最优的观点。的确,我承认不同的观点有不同的立场和适用范围,但是不能因此就说它们不存在高下优劣之分。
然而,理查德•道金斯在《伊甸园之河》第二章中举出过这么一个著名的例子,这个例子是反相对主义的。
犹太人有他们的亚当和夏娃,苏美尔人有他们的马尔杜克(Marduk)和吉尔伽美什(Gilgamesh),希腊人有他们的宙斯(Zeus)和奥林匹斯山诸神(Olympians),古斯堪的纳维亚人有他们的忠烈祠。所谓进化,某些时髦人说,不过是古代诸神和史诗英雄的现代表达法,既不好、也不坏,既不更真实,也不更虚假。有一种流行的沙龙哲学,叫做“文化相对论”,它以其极端的方式坚持认为,科学并不比部落神话更接近真理:科学只不过是我们现代西方部落偏爱的神话而已。有一次,我被一位人类学家同事激怒,我直率地表达了以下的观点:假设有一个部落,那里的人都相信月亮是一只旧葫芦,被人抛上天去,挂在比树梢高不了多少的地方,难道你果真认为,我们的科学真理——月亮距我们大约38万公里,它的直径是地球的四分之一——不比部落的神话更正确些?“是的,”这位人类学家说,“我们所受的文化教育以科学方式去看待世界,而他们所受的文化教育以另一种方式来看待世界。两种方式谈不上谁对谁错。”如果把一名文化相对主义者放到千米高空,你就能看到一个伪君子了。飞机是根据科学原理建造出来的。飞机可以飞上蓝天,把你从空中送到你想去的地方。根据神话传说所载建造的飞行器则不行。比如,模拟货物崇拜者的说法制造的飞船,或是像伊卡罗斯(Icarus)那样用蜡粘上一对翅膀,是飞不上天的。假设你乘飞机去参加一个人类学家或文学评论家的国际会议,你之所以能抵达目的地,之所以不会中途坠落,是由于许多受过科学教育的工程师们做出了正确的设计;
西方科学家,根据月亮在约40万公里外的轨道上绕地球运行,利用西方设计的计算机和火箭,已经成功地将人送上了月球表面。部落科学家认为月亮只不过是在树梢之上,却永远只能在睡梦里摸到它。
也许存在着多种对上帝意图的理解,每个人对自身存在的反省以及对上帝的思考、祈祷、呼告都能带领他到达一个全新的境域。可是谁能说它们中的一些不正是类似于部落科学家的看法么?难道不是也有人们普遍赞成某些观点么?所以,我相信,上帝真实的意图并不存在那么多种表达的可能方式,最优的那个只有一种,只不过是人们现在无法区分而已,但是它一定会被给出,正如光被给出一样(用马丁路德的德语圣经创世纪中的话来说就是es ward Licht,und es wurde Licht)。上帝的旨意一定会正确地出现的。
以上是关于圣言的部分。而对于谈论上帝,人们历久以来就这么做着,只是,通常意义上所说的上帝真的是发话的那位么?真的是作为至高神的那位?真的是向人展示奥迹的那位?或许,我们并不能够谈论上帝?因为祂是不可言说的。我们所谈论的,是祂给出的言说、启示和对祂的信仰。
记得伟大的哲学家维特根斯坦曾经有过这么一句著名的话:“对于不可言说的东西,我们最好保持沉默。”然而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人们依然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对上帝的理解,说着对上帝的渴求,说着对上帝的忠诚,说着对上帝的热爱,并且,他们把这种诉说的主要方式称为祷告。——可是,上帝毕竟对此保留沉默。我们以为不该保持沉默的上帝反而不再发话,自耶稣以来,不再有哪部经典记载了耶稣的世代之后还有谁受到了圣灵的恩宠。没有哪部公认的经典这么说明。而那些在耶稣的世代之后称自己为先知的,都被教会指责为异端或者伪先知。是否是因为耶稣之后的人们都走了一条错误的道路?必须注意到,早期基督宗教并没有一部公认的圣经,据资料显示,当时流传的福音书就有30部以上,这些福音书中包括上个世纪在Nag Hamadi地区出土的诺斯替福音等,而最近出现的一部《犹大福音》也被证实是那个时代所流传的福音书中的一部。
这些福音书在现在看来其内容也许是谬误荒唐的,被视为是魔鬼用来引诱基督徒堕落的工具,被视为是撒旦对 神的挑战。也许如此吧,毕竟它们的内容中充满了与现代圣经中矛盾的地方;然而,它们的意义在于,早期基督教徒们所理解的上帝之言也许有着许多不同的版本。因为每个人都是有限的存在,因而他们各自都是独特的,与上帝的接触对于每一个个体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馈赠,这些馈赠没有理由是相同。没有理由存在一个公认的版本,在这个版本中,任何人只要作了这种或那种类型的沉思,他就能得到这种或那种的馈赠——这显然把上帝视作可以推断行为的与受造物同样可以被预测的存在了。至高神的心思,岂是凡人所能理解的?对于凡人不能理解神意这点,古代中国人给出了一种更为激进的思想,即人与人不能了解,因此每个个人甚至不能谈论别人在说些什么,而只能谈论他认为的,他所认为的别人的想法 。因为这一点,所以从中国的典籍中很少有对最高神的描述。但是这不意味着中国人思想中没有最高神,因为不可言说 并不意味着没有 。《王弼传》中提到圣人体无,而无又不能训,故不说也。《论语•述而》中则是这么记着的:“子不语,怪力乱神。”孔子以及中国的其他圣人贤人一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恰好是在认识到了最高的那位神以后所表现的谦卑。因为至高神的不可说性,因此祂被命名为“无”,尽管这种命名也不是一种特别恰当的说法,因为,从某个意义来说,祂也是不可命名的。
在与上帝的关系中,异教徒或者非基督徒对得到的回应也许和正统基督宗教有着根本不同 ,然而,毕竟这也是一种上帝的回应,谁有权威来否决这种回应的威严呢?也许有人会说,那不是来自上帝的,而是来自其他恶灵。很好,这人怎么知道那不是上帝的而是恶灵的呢?耶稣教诲我们不要指责别人,因为我们看不到自己眼中的梁木 ;而且,耶稣曾经说过:“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的,谁就可以先拿石头打她。 ”
诺斯替主义者认为创世神并不是最高神,并不是他们所值得崇敬的,而真正的神,是那个把灵气吹入人体,赋予人类神性的那个至高神。因此在《犹大福音》中,耶稣因为门徒们向神祷告而笑,因为门徒们祷告的对象是错误的。我们应该向神祷告,可是在祷告之前,我们最好明白我们所祷告的是不是正确的那一位。因此我们需要知道,这个不可言说的上帝是什么。如果上帝一直保持沉默,那么显然我们不会得到有关上帝的认识。
幸而,上帝在耶稣基督中向世人启示了他自身 。
因为言成肉身,所以我们能够明白,上帝并没有因为我们的罪弃绝我们,而是通过耶稣向我们展示祂的真理。然而作为自有永有的上帝,祂何以会成为一个肉身的凡人?祂何以会在十字架上受难以至死去呢?死了的上帝又如何让自己复活?这些都是人无法想象理解的事。难道是因为经上记着说:“在人这是不能的,在神凡事都能 ”?
我们谈论上帝,然而上帝是不能谈论的,于是我们只能转向谈论耶稣。那么耶稣究竟象征着什么?羔羊?王者?十字架?毫无疑问,圣经中的描述是耶稣是作为人类罪孽的祭品的羔羊。只是,让耶稣来承担人类的罪孽,也许不是那么的公平。试想想在一个法庭,法官是他的父亲,无辜的他站在被告席上,而本应作为被告的人类却坐在旁观席位中。他无法申辩,也被预定为不会申辩。明知罪孽不是自己犯的而要为人类承担起它们,并且心甘情愿接受处罚——钉上十字架,我怀疑这种牺牲对于非信徒能有多大的说服力以使他们承认自己有罪。人们也许会认为,自己本来没有罪,后来基督教出现了,于是自己就莫名其妙地被定罪;正如圣保罗所说:“我以前没有律法,是活着的;但是诫命来到,罪又活了,我就死了。”从某个意义上来看,耶稣的死或救赎的作用也许不是那么大,从人类角度来看,也许并不值得——从现在俗世中监狱、穷人、军队的数量就能看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羔羊的献祭并没有给本应作为祭品的人类带来多大警醒。
然而耶稣拒绝成为王者,他经常宣扬他的国度并不在这个世界,而且拒绝了魔鬼让他成为世界统治者的诱惑。也许成为王者有助于耶稣让世人从罪中活过来,但是那并不是他的目标。他试图通过自己对上帝之国来临的许诺来使人们坚固对上帝的信仰。在Gershom Sholem看来,基督教的观点是:救赎是属灵领域和不可见世界中的一个过程,它在每个人的世界中发生,发生隐蔽的转化,而且世界上没有任何外在的东西需要与它保持一致 。许多观点认为,耶稣应许的上帝之国不应该被理解为具有实体化的国度,而是某种与个人灵魂相关的转化。然而史怀泽的观点却似乎有所不同,在他那部《探寻历史之中的耶稣》中,似乎他倾向于认为耶稣为推动上帝做工(在我理解为上帝对这个世界亲自产生实质性的,外在化的影响),因而一手导演了自己的十字架之路,并在最终发现上帝并没有回应他的十字架之行,于是便有了著名的“Eloi Eloi, lema sabachthani(我的神,我的神,为什么离弃我)? ”
那么十字架上的耶稣又象征着什么?现在十字架已经成为耶稣救赎的象征,上帝权威的象征,和平的象征,爱心的象征 等等。他的死作为人类罪孽的洗净,他的死中复活代表了对死者复活的应许。然而为什么他选择了十字架作为自己的死所而不是其他,譬如司提反的被石头砸死?或者绞刑或者其他的死亡?在当时,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是一种极其耻辱的象征,只有罪大恶极的犯了最卑贱的罪的人才会被钉十字架,而这样一个一手把自己送上十字架的弥赛亚,显然是和犹太人心中预期的荣耀的弥赛亚截然相反。因此,犹太人对他的弃绝,也似乎变得可以接受。有个问题不得不提出来,既然上帝准备对犹太人救赎并且派了祂的爱子来临,那么祂为什么不采取一种让犹太人能够接受的方式来教诲他们,而是要让耶稣以一种犹太人不能忍受的方法呢?从这个意义来说,上帝促使了犹太人对耶稣的离弃。上帝因此暗中参与了某种恶的创作。真的是这样么?
之所以我们谈论上帝,是因为在许多场合下,上帝都似乎缺场,或者容易被误解为祂在暗中推动恶的进行。不提日常生活中人们的种种遗憾以及人的不完美,只举近个世纪以来与圣经相关度最大的事件。由于千百年来教会有意无意的宣传,使得世人对犹太人的态度总是倾向于否定,他们被认为是狡诈的、贪婪的、邪恶的,最重要的是,不可以信任他们,他们是最大的叛徒,因为他们背叛了基督,是他们导致了基督的死亡,因此他们必须为此负责。这些可怕的导向最终积聚成了可怕的事件——纳粹的犹太人大屠杀 。犹太人大屠杀给犹太人以及全世界的人们带来了巨大的影响,人们无法想象一位慈善的上帝能够任由这些事情发生。经过反思,有些人认为,这是上帝无能的表现,有激进者甚至认为这代表着上帝的死亡或者对人类的离弃——祂子耶稣死后就不再接手人类事务了,这对许多人的坚固产生了许多不良影响,这也许是美国新教神学推行“上帝已死运动”的原因。而有些犹太人认为,这是上帝与他们的约期结束的标志,他们可以不再继续守约,这是新生活到来的象征。有的解释是,上帝容许恶的存在是为了对比出善的可贵,可是这种解释对于600万个灵魂而言,在公正的天平上它显然是微不足道的;有的解释认为,上帝给他们应许了未来,在末日审判中一切都会得到伸张,可是对于600万灵魂,这显然也是微不足道的;有的解释认为,上帝为了让人类自己实现自己的历史,因而限制了自己的力量,使得犹太人大屠杀得以被实施,然而这种解释是为凶手的辩护,是对恶的妥协,对那600万生命是不公义的。
然而人们并不仅仅要求上帝给出原因,更重要的问题是:“上帝,你在哪里?”“当奥斯威辛的惨剧出现时,上帝何在?”
可是无论人们如何思考,如何呼告,上帝依然处在沉默中。
Aber du, HERR, der du ewiglich bleibest
und dein Thron von Geschlecht zu Geschlecht,
warum willst du uns so ganz vergessen
und uns lebenslang so ganz verlassen?
Bringe uns, HERR, zu dir zurück,
d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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