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再谈“穷人上不起大学是因为学费太低”

delphi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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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媒体纷纷报道了张维迎教授的一个观点，说“为什么穷人上不起大学，因为学费太低”，并建议“把学费适当地提高，然后规定学费多少比例必须用于助学金，这些问题就可以很好地解决。”笔者不揣冒昧，码了点字唤作《张维迎，你的谬见可以休矣》予以反驳。未承想不知是哪个网页做了链接，一时观者如云，跟贴者亦众（偶乃草根博客，平时每篇贴子也就百多人看而已）。这倒让我受宠若惊，正好五一长假不愿外出，猫在家里把网友们的留言看了个饱。看上去绝大多数写下评论的网友都不赞同张教授的观点，但不少朋友也口不择言，对张先生有人身攻击之嫌，我个人以为这是不应该的。自从建立博客时，我便有一个基本原则，除发现错别字或文法不通之外，对先前的文章不做修改，对网友的留言、评论，不管夸奖还是驳斥，绝不删除一字。因此我也想借这个机会呼吁大家远离脏口，营造一个良好的争鸣与辩论的环境。



在众多跟贴网友的评论中，也有一些是为张维迎教授辩解的。一位匿名为“你真愚昧”的网友洋洋洒洒写了许多文字，而且看得出来是做了认真思考的。他（她）先是说“这种三段论见的太多了，没有主论点，没有数据，没有最基本的学理理论支持，只是在讲些承受之重、执行之不可能、抵触了某个角度的平等民主或者自由观、或者有些什么嫌疑之类，从而完全不看效益与结果。就好像说有了我们这个社会的前提，什么都不要去做了，什么都是徒劳的。”这话听上去蛮不错，大抵是比较反对空谈而讲求务实的意思。不过“三段论见的太多了”并不等于就不好，如果这位朋友感兴趣可以去通读一下张维迎教授有关这次讲话的全文，他也没列出什么数据，更没有什么靠得住的学理理论支持。大家辩论的焦点正是在于张的这个建议可行不可行，还没有深入到细化探微的层面，而这么匆忙就贯之以“全民短视”，我想您太低估大众百姓的智商了吧。



接下来这位叫“你真愚昧”的网友又说，“经济学理论恐怕是现代社会最基础和最实际的理论之一，那么经济学主要研究的是什么呢？当然是资源的分配与利用问题、资源的分配与利用也决定了它所处的社会形式。教育也是一种资源，它的分配不仅要从根本意义上体现现代社会公平的精神，更重要的是它的使用效率。教育资源的利用率高了，将来对社会的回报就更高，也就说明教育的投入用到了该用的地方，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不错，教育是一种资源，但它更是一项公益事业。我赞成对教育资源进行必要的挖潜，也支持尽可能地发挥教育资源的利用率，这个我想应该没有人歧义。但教育不是商品，也不应转变成某些人眼中的“产业”。教育的动机和目的首先是满足普遍意义上人口素质的提高和知识水平的改善，因此不管是中央政府还是各级地方政府都责无旁贷，应当努力营造出一个良好的教育环境，使我一国一省一县之子民都公平公正地得到受教育的权利。九年义务教育自不待言，高中、大学也同样是公益教育的一部分。教育资源可以体现其多样化配置的形式，譬如鼓励私立学校、职业学校、专门的培训班、MBA课程等等。但对于公立校而言，政府必须在保证其必要的教育职能和教学质量的前提下，对所有合乎要求的受教育者敞开大门（这里之所以讲“合乎要求”是考虑到高中和大学还无法普及）。有钱人可以选择私立学校（目前在国内已有不少孩子进入私立小学读书），也可以在国家基本教育之外花钱上一些额外的课程（其实有些人从小学就送子女到国外去念了）。但公立教育必须满足其公益的属性，即便是大学甚至到研究生阶段，只要学生获得了就读的资格，就应当让每个人都上得起。这不只是家长的义务，更是我们政府不可逃避也不可推诿的责任。



再来看看张维迎教授的建议。任何一个理性的读者都不会只看了那个标题就骂人的，或许张教授真的如有些人所言是好心，是向着穷人说话的。但稍加思考就不难发现，张的理论有一个必须要正视的前提条件，就是你如何甄别谁是穷人谁是富人。在当前的中国是无法确定一个家庭的资产和收入的，我们不象人家欧美国家有完善的报税制度。在工资外收入、灰色收入大量存在的情况下，尤其是八亿农民根本就无法评估其收入水平，我们该怎样来确定应当享受助学金的学生以及享受多少？而一旦把学费提高，不少家境贫寒的学生怕是等不到学校评估其该不该返补就被“拒之门外”了。让有钱人为社会多做贡献是应当的，政府首先应该建立起一个公正合理的能够有效衡量家庭财产和收入水平的体系，使国家的税收来源自动调整贫富差距，让富裕阶层合理合法地“缴税纳贡”，政府再通过必要的机制用这些钱补贴穷人和困难家庭。而按照张教授的建议，不仅富人们感觉不公，恐怕穷人们也不得其利，反倒是为大学提高学费又多了个理由。网友“你真愚昧”认为“张维迎教授提出要多收学费补贴穷人，有一个经济学家该有的公平和正义精神”，笔者迟钝，就是没看出来这位经济学家该有的公平和正义精神体现在哪了？



一位署名为“曾经的崇拜者”的网友给张维迎教授提了些建议，我摘录其中的几句话，就作为这篇小文的结语吧：



我只想问一句你究竟是经济学家还是博学家？我看至少你对教育不是那么懂，现在讲和谐社会呀，和谐社会要关心弱势群体啊！
学者要有平民的立场，为弱势群体撑腰；
学者要有专家的观点，体现严谨的学理；
学者要有合作的态度，多提建设性意见；
知名学者更要有负责任的言行，切勿混淆视听！



（二介，2006-05-03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