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儒家与自由主义――和杜维明教授的对话》札记（原创首发，附原书）

天人合一

也是写了好久（大约是02年初，该书01年10月出版）的一片狗屁文章，也不代表我现在的看法没有变化。之所以拿出来，是敝帚自珍的久了，香花可长，我这毒草臭屁也应该见见世面吗。所以请各位朋友批评，多么严厉都没关系。不过我不一定有时间回应，但如果您有意见，我会认真拜读的。后面把原书附上，我这里是mofile最快，所以发mofile上了。



读《儒家与自由主义――和杜维明教授的对话》札记
从97年以后开始的自由主义和新左派的论争，如今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现在网络上流传的徐友渔致汪晖的信以及各自拥趸的唇枪舌箭就说明了这点。我是赞成自由主义的，对于《读书》的近来倾向也报一定的不满，主要是深感其文章越来越晦涩，但是对于将《读书》视为新左派的完全阵地到也不完全赞同，反正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我也不是哪一派的，虽然对自由主义我更同情，更赞赏。另外对《读书》的晦涩也有点理解，中国的报章杂志短命的太多了，而且更多的是被强奸，比如《南方周末》，比如《书屋》，更惨的还有《方法》，要是完全被停刊也还有个被同情，但是杀了《方法》之后，就不再是杀了，而是阉割你，然后让读者自然而然的不喜欢你，这就是××的高明之处了。这是题外话。
随着自由主义成为显学，总有人要与我们老祖宗的破东西联系起来，心到是好心，可是好象不能起什么好作用，这段时间以来断断续续看了两篇长文章，一是现在被出国的刘军宁写的《自由主义与儒教社会》，另一是我想谈点想法的《儒家与自由主义》。我的所有想法几乎都与杜维明的想法和看法不同。
1．总的看来，这篇长文章所体会出来的对传统的关怀和对自由主义的向往，力图使两者结合的苦心很值得尊重，但是有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就是杜和陈两位谈到所有关于自由主义的地方，都是我认同的，也是我向往的。但是他们可能是爱之太深了，谈到儒家的地方都很牵强，给人的感觉就是强为解人，无论如何也要从什么儒家中找点自由主义的的种子，这种努力难道不是浪费吗？
2．杜维明先生提出要“如何从传统文化中开发资源，使其适合中国国情？”（P5，《儒家与自由主义》，三联书店2001年第1版，下引此书只注页码）这又是一种“国情论”，凡是中国就特殊，凡是中国就有自己的特殊国情，这可能吗？如果我们要实行自由主义，就不要考虑什么是中国国情，没什么是中国的特殊之处，只有人类的大同道理，就是自由主义，自由主义是一切其他主义的舞台。这是底线，最低的底线。不要动不动就中国国情，人类的道理是一样的。当然我不是机械论者，我也不是反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我也不认为自由主义到中国会不发生变化，但是，这种变化应当是自发而成的，决不是我们预设好的，更不可能我们想要什么，而不要什么。中国的国情不是幌子，人类的普遍真理，我们不接受，我们接受什么样的真理呢？接受法西斯的真理？接受《1984》那样的真理？？
3．杜维明借洋人之口说：“你们的前途极大，为什么呢？因为他认为真正的道德推理的最主要的动力是来自同情，而不是来自理性，工具理性的那种理性。”（P29）这让我想起来个故事，阿凡提和国王在一起，国王说如果有金钱和智慧选一，你选什么，阿凡提说选金钱，国王说应该选智慧。阿凡提说，人都选自己缺少的。我们怎么就如同国王一样缺心眼呢，不知道选自己缺少的东西呢？至于中国文化救世界从梁任公就开始了，也没看见中国文化救了谁，反而积贫积弱到如今，所以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怪论，只能说季老先生老了，老了就不要多发言，发言也要想自己的脑筋是否还好使，如果有王选的想法也还可以发言，如果没有这种想法就不要说话了。
4．陈名先生认为杜维明先生的看法是：“儒家必须完成自身的现代化，假如做不到这一点，它的现代性便不能开发，这意味着儒家不能置身制度安排之外，而且必须积极地介入其中，参与制度安排，在这个过程中会通自由主义价值理念，彰显其现代性。”（P41）儒家有现代化的儒家吗？现代化的儒家还是儒家吗？一定需要挂羊头卖狗肉吗？儒家怎么完成自身的现代化？从儒家那里能开发出什么有意义的资源吗？儒家是个烂筐，什么都能放，真是“初级阶段是个筐，什么破烂都能装”。陈先生说的好，中国现代化的当务之急是制度安排，那还要这个羊头干什么呢？
5．“传统是与各种政治弊端的文化原因，已经千丝万缕地纠缠在一起，如果没有勇气把它全部地真正地抛弃掉，怎么可能现代化？这是真正的所谓‘脱胎换骨’的要求。这个意愿我是了解的。现在我们要打破这种有机论的模式，完全的有机整合的思考模式，像生物学一样，把人看作有机体，不能头有病，就把脑袋切下来。”（P51）前段话正确无比，我也特别佩服李慎之的看法，但接着就全盘错误，也就用杜维明的比喻吧，不是头有病就切脑袋，而是头有病，就切那个病灶，要采取手术的办法才行。你颅内大出血，还要现熬一副中药，那你还是立刻死了算了。另外说句题外话，中医就是有意无意的骗子，我们国家浪费那么多的经费培养数以万计的中医“人才”，把经费和头脑用在发展现代医学有多好！另外，既要“打破有机论”，又要“把人看作有机体”，我就看的不明白了，不知道杜维明到底要表达什么？
6．“我们是以自由主义为参考系，从法治、个人与社会的关系、个人与国家的关系所建构起来的各种不同的理念作为我们的参考，来了解我们运作的机制，我相信健康互动的可能性很大。”（P57）我只有一句：自作多情。
7．杜和陈对儒家的缺点认识很准确，对自由主义的优点也很认同，但是一当他们讲儒家和自由主义的时候就不能叫人接受。太牵强，我也不想举更多的例子了。而且，我可以看出来，杜在极力想摆脱中西体用的格局，但是中西体用是个伪问题，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中西和体用的问题，我们的唯一道路就是向西方学习，认真的学习，深刻的学习，而学习中不要摆出什么吸收精华，摒弃糟粕的臭架子，好好的学习就是了，至于带来些负面的影响是无关紧要的，因为这些负面是与西方文明中的精华紧紧地联在一起的，想要好的，不要坏的，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啊？何况，文明是不能选择的，我们要造就新的中国，要造就新的中国人，就要全盘西化。
8．杜维明说：“儒家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人格的自由境界所包含的信息是无法量计的，很值得我们发掘。”（P73）我看可都要乐出声来了，有这么顾影自怜的吗，有这么大的作用吗，毛的话才顶一万句，这句顶了2000年的话而且还不可计量的了，那我们中国人的人格伟大到了极点了，发掘什么，怎么说也就10个字吧，意义是杜维明的意义，而不是中国人的意义。中国人的唯一自救之道就是全盘西化，说什么“充分现代化”那也是自欺欺人。直截了当，就是全盘西化！！！
9．“每一个人在儒家的政治文化中，尤其是无权的、边缘化的弱势人物，更有权提基本的要求。”（P75）还是我不要说了吧，《山坡羊》总是会念的吧。“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谁又见到了能提基本要求的弱势人物呢。可能要说，这是学理上的东西，只是“有权”提出，但能不能提出是你的事情了。如果是这样，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10．“儒家并不是采取排斥的立场、反对的立场，例如平等，儒家认为它当然地是社会社会理想，例如自由，人的基本权利，儒家并不排斥它们，相反，是期望调动所有的资源使其充分地法治并为人类所共享。”（P76）“君命招，不俟驾而行”无论如何不是自由吧，君为臣纲等等也不是人的基本权利吧？我觉得，杜维明等对儒家等等总是怀着一种眷恋，以致于在谈到儒家时自觉不自觉就带有好感，尽量把好的词汇安到儒家身上，可惜啊，儒家并没有那么好！而谈到了自由主义等等西方文明时，却能持论公正。这就如同写历史人物传记时，作者对传主总是怀有深深的好感，不能做到持论公正。而旁观者却总能有正确的认识一样。
11．“你对自己的文化、传统、历史掉以轻心，或者完全反对，那你对任何文化、任何价值都会取同样的态度。”（P82）这在逻辑上是不能成立的吧？这也是杜维明等的大毛病，凡事总做诛心之论，其实这也是儒家的大毛病。
12．“而儒家当然是有机的组合，绝对注重多元、注重各种不同的领域及其相互发展。”（P85）把这句话和“现在我们要打破这种有机论的模式”（P51）对比来看，就很有意思了，儒家到底是不是有机的啊？
13．“以前冯跃明说有生命力但没有说服力，就是批评说起来头头是道，但没有推证的理据。我向文明现在的工作就是要把这个理据严格地推证出来，这个过程一方面是实践，这是绝对不可逾越的，没有实践就没有见证，只是空口腾说；基督教有生命，因为它有真正的基督徒，犹太教也是一样，伊斯兰教、佛教都有真正体现它的精神的人；如果文明只是在学校里空谈儒家，而在实际生活中没有起真正积极的作用，那它的价值当然很有限。”（P97）好了，这是这本书里最有正确性的话了，可惜杜维明等还要开发它的价值呢，真是可怜！
14．“儒家的基本原则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就是父亲要做得象个父亲的样子，如果父亲做得不像个父亲，使得孩子不像个孩子，文明不能怪这个孩子，因为这个父亲造成了孩子不像孩子；假如这个孩子成为一个不像孩子的孩子正好就是文明自己，我们没有办法辞其罪，不能说因为我的父亲很糟，所以我就自甘堕落，这是反思的能力。”（P101）能这么解释吗？好象不能吧！君臣父子是等级的关系，是服从的关系，是“纲”的关系，是父亲管儿子，皇上管臣子的关系，不要用自己的意愿来解读了！
15．“我们讨论儒家与自由主义的关系时，切切不可遗忘我们自家的各方面的宝贵资源，不要妄自菲薄。（P127）到这就结束了，可惜的很，我到希望大家千万忘了自家的什么资源吧，扔掉包袱吧，只有全盘西化才是我们的出路，否则挂羊头卖狗肉，那成了四不像的儒家，四不像的自由主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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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wer67

很同意天人兄的观点，儒学也好，西学也好，各有各的体，非有牵强地拉郎配，假结婚未免有点。。。。如果非要什么都要借鉴的话，还是自成一派为好。儒学从孔子肇始，历经孟子，荀子等渐渐发展，发扬，光大。。。再经汉代罢黜百家，似乎有点高处不胜寒的味道。到了朱学以后，道味儿十足。新儒学舍不得国宝，非要推陈出新，也未为不可，可是非要说优点，不提缺点，还要将其成为引导现代社会之潮流，未免太空谈化。国宝虽好，文物而已，古人的文明值得向往，却没有必要回到古代去生活。现代文明建立在古代文明之上，却没有必要把古代文明的帽子扣在现代文明的头上。儒学不过仁，礼，道而已。可是仁和道不过是没有任何约束的理想化的东西，儒学的能看得见的东西还是礼，如果将礼中的三纲五常之礼抛弃，礼也就不知道还有什么儒味可谈了。儒学的弱点清晰可见，并不是说西学就完美无缺。两者都强调的个体和整体的意义，却正好背道而驰。西学强调整体存在的意义在于个体利益的实现；儒学强调个体存在的意义在整体利益的实现。前者为个体提供了实质的保障，后者为个体的利益只是提供了一张白条。前者的冷冰冰的利益保障，好像没有后者的亲情脉脉，和谐温馨。可是和谐和温馨的背后有多少忍耐和不情愿。现在有些学者非要把民主，法治同儒学挂钩，将儒学的普世性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难怪中国难有独立见解的学者和思想体系，因为一个儒学便可千秋万代，与日月同辉。

呵呵，看到天人兄的文章，跟着一通乱评，不要见怪。。。
小人最近正在就儒学的问题，做点文章，对于国内有关儒学与民主法治等方面的学者的论述知之甚少，网上的论述甚多，可惜没有具体的著作的介绍。希望天人兄，版主以及诸位仁兄能提供一些线索，尤其是法学方面学者的论述，或论著。

woi55

天人大文，俺受教了。十五记大棒舞过，书俺还是不看也罢，反正俺到现在也不知道儒学是个什么东西，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