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博士退学到浙商入校看高教“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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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浙江省政府‘埋单’培训浙商事件”，清华大学又一次被推到媒体聚光灯下。
从早先的画家请辞、博士退学到如今的富豪入校，发生地虽均在清华，背景却是中国整个
高等教育体制。它们并非只是清华的尴尬，而是现行高等教育体制下，高等教育所普遍遭
遇的“围城”之困

　　就在浙商入清华引来轩然大波的2个月之前，清华大学计算机系博士生王垠，因对博士
培养模式不满要求退学。再往前，今年3月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画家陈丹青请辞事件”
———因对美术博士生需过英语关表示质疑，陈丹青于去年10月向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提出
辞呈。

　　这一边，经过层层选拔、精心安排，亿万富豪们带着对知识的饥渴，挤出做生意的黄
金时间，一头扎进这所全国顶尖学府；那一边，“园子”里却有“不知轻重”的老师和学
生要丢下现成的香饽饽，毅然决然要跨出来。倒合了钱钟书先生的名言：城外的人想冲进
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

　　这些事情如果仅仅是关乎清华本身的个案，倒也让人无话可说。即便哈佛、麻省理工
一类全球年轻学子梦寐以求的高等学府，教授辞教、学生退学也是常事。问题在于，从教
授请辞、博士退学到富豪入校，每一件事情发生的地点虽然是在清华，背景却是中国整个
高等教育体制。

　　陈丹青再三表白，他对清华心怀敬意，所谓请辞，“非关待遇问题，亦非人事相处的
困扰，而是至今不能认同现行人文艺术教育体制。当我对体制背后的国情渐有更深的认知
，最妥善的办法，乃以主动退出为宜。我深知，这一决定出于我对体制的不适应及不愿适
应。”此言得到不少学者呼应。今年6月，北大法律系教授贺卫方认为，现行法学研究生入
学考试存在严重缺陷，公开声明暂停招收研究生。

　　王垠的退学申请虽然对导师略有微词，但促使其放弃清华博士学位的，是国内所谓的
学术规范和学术研究模式。他的公开信一出，网上跟帖无数，有人质疑其作秀，更多的人
则赞同其观点，佩服其勇气。

　　至于浙商入校，与现下流行的“公费EMBA”没什么本质区别。鼓励企业家到高校镀金
，并非清华独创。国内但凡有些名气的大学，哪一个没有类似的“富豪班”？哪一所高校
不是争着多设天价学费的EMBA培养点？哪一个MBA、EMBA班没有卷入生源大战？又有多少所
谓的MBA、EM－BA班经得起真正的市场考验？舆论的质疑一如继往———像这类白天上课晚
上做生意，花10天半个月集中学习，究竟对企业家有多大帮助？

　　可见，这种种并非只是清华的尴尬，而是现行高等教育体制下，高等教育所普遍遭遇
的“围城”之困。有意思的是，前两者表现为教育对现实创新需求的隔膜，后者则表现为
教育对市场的媚俗。

　　有人辩解说，这是突破传统教育体制的限制与国际接轨，让学校直接接受市场“评判
”，培养社会急需人才。比如EMBA学员不做论文，而是做解决企业管理中实际问题的专题
报告，就表明了其市场导向。既然MBA、EMBA教育能够与国际接轨，为什么人文艺术教育体
制、正常的硕士、博士研究生培养模式不能与国际接轨呢？

　　前不久，一位复旦教授在谈及高校教育之现状，感喟道，什么时候我们高校能够真正
面对社会需要设立系科，并建立起一套独特的人才培育模式，我们的高校才真正无愧于“
教育”二字。

　　如果我们将MBA、EMBA上与国际接轨的热情分一点到其他学科领域，把对EMBA考试形式
上的变通、招生对象的限定以及培养方式的自主选择等改革措施，运用到其他系科的招生
上来，而其他学科管理上的制度规范、治学严谨，同样适用于MBA、EMBA的学科建立，是不
是可以摆脱高教“围城”的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