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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葡萄架下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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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9 15:13: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再次置身于魂牵梦系的葡萄架下,那满目的绿叶直窜我的眼睛,争先恐后地招呼被我克隆了的弟兄们。被我移植在心中的葡萄架呼之欲出,他们打翻了我记忆的锦盒。把我收藏的葡萄叶全暴露在阳光下。像做错事的小姑娘,慌乱紧张,弯腰拣起那散落一地的葡萄叶,第一片就是那刚收进记忆锦盒的黑色葡萄叶。

  “姐姐,妈妈病危。要见你。”弟弟急促的声音传来,我的手机掉在地下,人随即失去知觉。
  “妈妈不乖,睡地上。”奶声奶气的童音,柔软的小手推着我,艰难地睁开双眼,正遇上依依好奇的眼光。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看四岁的依依这么乖巧懂事,真的像件“小棉袄”。我爬起来将依依搂在怀里,刚在“研究”手机的南南生怕失宠,也往怀里钻。搂着这对上天赐给我的小天使,一阵心酸,是该带他们回去了。
  “小宝贝乖,我们看外婆外公去。”强忍着心中的疼,将眼泪逼回去。
  “哇,看外婆外公,不上幼儿园了。”姐弟俩离开我的怀抱,高兴得跳了起来。
  “妈妈,还看爸爸,爸爸会亲我的。”依依咬着食指,笑了。
  “爸爸会亲依依亲南南的。”我点着头。心却一阵一阵的疼,五年了,孩子他爸过得如何?他知道这两个孩子后会如何反应呢?先不去想了,我安排好一切,先回家尽孝再说。

  熟悉的家门,久违的气氛,牵着一双儿女踏进六年前被母亲赶出家门的我再也忍不住了。跑进母亲的房间,盯着枯瘦的母亲,我趴在床边:“妈,女儿回来了。”母亲艰难地举起手,想帮我整理额前的头发。那是母亲原来的习惯,现在却那样难。我将头低下送到母亲的手下,任母亲抚摸。
  “外婆。”
  “外婆。”依依、南南在舅舅的指点下怯怯地叫着。
  “哎。哎。乖,叫什么名字?”刚气若游丝的老人瞬间恢复正常了。回光返照?正遇上弟弟、父亲焦急的眼神,知道他们也明白。我按事先说好的,拨通了朋友的电话。
  “外婆,我叫依依,弟弟叫南南,比我小一点点。”依依的少林嘴功用上了。
  “依依,南南。好,好”母亲抓着他们的小手,不住的微笑着。
  “妈妈,孩子他爸在国外考察,赶不回来,他的电话。”看母亲边笑边瞄外面,我把手机递给母亲。
  “妈。”电话那段传来朋友的深情呼唤。
  “哎。”母亲应着,露出那捡了一件珍宝一样的笑容。
  “妈妈,我是云帆,在日本,你老人家要好起来,等我。”朋友的真诚,深情的言语让母亲激动。
  “哎,你们好就……好……”
    微笑凝固,倔强慈祥的母亲在不孝女儿的谎言下放心离去。

  收好黑色的葡萄叶,我叹了口气,身处天国的母亲会原谅我么?为了另一个母亲的幸福,母亲会理解女儿的选择的。云帆,他的名字让母亲放心,也是一个让我随时都会微笑的名字。还记得第一次与他相遇就是在这葡萄架下。从那一大堆葡萄叶里,我挑出了一片金色的葡萄叶。

  抱着古筝,来到葡萄架下,像往常一样,一曲弹完,我还沉醉在出水莲的乐曲里。突然,悠扬的笛声又把我融进荷的世界,满湖碧绿的荷叶,晶莹的水滴滚动,阳光下如珍珠闪烁。赏荷人不断地制造滚动的珍珠,一朵大胆的莲被吵醒,偷偷地睁大眼睛,注视着这一切,诗人无法解读的被一支竹笛自由发挥着它的想象,笛声里的荷其清纯,其天然,其超凡脱俗,让人心旌摇荡,魂不守舍。直到笛声停了,我抬头才发现一袭白衣的他正凝视着我。他的眼睛深而黑,大而明亮,温柔如水的目光在诉说着。蓦然心动,意识到自己失态,才羞涩地低下头。
  “今天你弹得最好。” 磁性而低沉的声音,真好听。他是谁?这样寂静的夜,这样古老的葡萄藤下,莫非是传说中的狐仙或鬼怪?不对,狐仙鬼怪大都是女子现身,那他不会是葡萄仙子吧?
  “让我猜猜你是谁?你是狐仙?不对,狐仙都是很漂亮的,是女鬼?女鬼没有这么善良清纯的眼神,你是不是葡萄公主?”看他自问自答,居然把我心里想的又用他的话说出来,紧张一下跑得无影无踪。也打趣他“想当葡萄王子?没门。”晕死,心里想着他就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口里就道出此话。好在他没听出,要不准会被我吓倒。
  “这里不用门的,只要公主微笑。”
  “你听了几次?”
  “不多不多,也就一个多月。你怎么就弹这一首?”
  “我只会这一曲,室友考级练习时,我喜欢就缠着她教的。”
  “哇,你真的有音乐天赋。还想学吗?”
  “不。”
  “哦,夜深了,你该休息了,以后你弹一遍出水莲,我就会出现。”看他飘然而去,我一直以为身在梦中。那晚,我知道自己被幸福击中。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的耳畔似乎还在响彻着那支纯美的乐曲。好不容易盼到天黑,我很早就去葡萄树下,只弹一遍出水莲,片刻,熟悉的笛声飘来,引我进入了一个美妙的世界。抬头,却看到一张含笑的脸。
  “还以为是梦?”他的声音很亲切。
  “你学心理学的?拜托,让人穿着衣服吧。”
  “哈哈,我不是学心理学的,你放心,只是推测。假如你在心理骂我,我就不知道。” 
  “那你最怕什么?”
  “怕痒啊,啊,我上当了”
  “你要欺负我,我就痒你。”
  “欺负你?你别欺负我就好了。”
  “我要回去码字了,明天要交的。”
  “写书?”
  “没有,我在私企工作,还兼一份职,有时当枪手,帮别人写论文或接其它业务”
  “缺钱?我帮你。”
  “不要不要,真的不要。”
  “那你别累着,忙完再出来。”
 
  紧张的工作,还要打发那催命鬼似的追债人。拼命赶出来交差后,我跑到古筝前放松。
  一曲谈完,敲门声响起。打开门,他站在门外:“偷听没趣,还是进来看你弹好。”
  “我这只有白开水哦。”
  “白开水味道最好,我喜欢。四十二天没听你弹古筝了,我发现古筝弹拔出来的声音最动听。”
  “可我最喜欢笛声。”
  “真的?那我每天晚上来,你想听我就吹。”
  “可我听不出曲名,不懂音乐,只是喜欢笛声。”
  “你比一些音乐学院的学生弹得还好。” 
  “筝易弹而琴难操。弹琴者高雅,你看,音乐前我都是庸俗之人。”
  “这世上,任何种一种声音都能让某人驻听。演奏者只是用心或用技巧来分高低。听我吹奏一段,你说感受。”
  他吹着,我随着笛声诉说:我看到了欢笑着奔跑的小溪,有一只对世界充满了好奇的小鸟。那只鸟儿想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当家,可是它的翅膀之下除了流水都是遍野开放的鲜花,它不忍心碰掉花瓣上留恋的露珠……
  “你能看到我吹出的景致,与我一起感受,这就够了。以后,我只为你吹奏。”
  “干吗对我这么好?我怕这一切都是梦。”
  “不是梦,自那次你撞入我怀中后,我就决定好好呵护你。”
  “什么呀?我这是第三次跟你见面。”
  “你醉过酒,还记得吗?”
  “啊?那天,是你把我送进医院的?”
  “恩,怕你醒来后尴尬就避开了。”五个月多前,我从民政局出来,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感觉自己白担了虚名,想借酒力把自己变坏,印象中自己是踩着软绵绵的白云飘进舞厅的,进去后,旋转的舞曲让我更晕,撞到一个人的怀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时躺在医院里。
  “你看了我的皮包?”不会有这么多巧合吧?他是知道我的住址找到我的。
   “对不起,本想送你回家的,看到离婚证后就送你去医院了。”
  “谢谢你,要不是你,也许我真变坏了呢。”
  “你永远也变不坏,你的眼神泄露了你的一切。”
  “能说说你么?我对你一无所知。”
  “男、二十七岁,姓江名云帆。未婚、研究生毕业后,与三个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公司。” 
  “还加英俊潇洒啊什么的,做证婚广告好了” 
  “那可不行,我已有所爱了。”我一惊,失望地转过身去,怕他看到。
  “想看她的模样吗?过来吧。”好奇让我走近他,他藏在背后的手伸出来,傻傻的我被他收到镜子里,真可气。
  “对我的爱人还满意吗?”他眨着眼睛,一脸坏笑。我装着生气不理他,他急了,放下镜子跑过来哄我。趁他不注意,我呵他痒痒,他躲着跳着大叫“谋杀亲夫了”。
  我一楞,手停了。我的变化好大,以前很少跟男子说笑,更不会这样零距离接触。同学说要找我就三个地方——图书馆、寝室、教室。大学里,我是唯一没男朋友的女生,可也是第一个结婚的。毕业分配前,我的恩人,一直支助我学费的中学校长梁雄说他爱我。他说等我长大好辛苦要我回到母校教书。有恩必报,一无所有的我接受了他的求婚。先打了结婚证好联系工作。没想到婚礼时他又离我而去。可在云帆面前,我是那么自然,放松。爱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云帆温情脉脉地望着我:“让你微笑的那个人是我吗?”
  我把手放在他伸过来的手心上,笑了:“是的,你可能是上帝为我量身定做的。”
  他轻轻的接住,把我抱在怀中。“恩,我们都是为对方而定做。我最喜欢你的眼睛。她很大,很黑,像不见底的深潭,它的最深处,闪动着一种纯净、清澈而坚定的光。让我第一次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我们会永远相爱的,对吗?”
  “恩,如果能够,我们永远相守,如果不能够,我们永远相思。”
  “爱你永远!这里的主人永远是你。”我把他的手放到我的心上,让他感觉这颗为他跳动的心。

(未完,如您感兴趣请看第四楼的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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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9 20:18:26 | 显示全部楼层
zjingcai
精彩  等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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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9 23:35:03 | 显示全部楼层
先占一楼,等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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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9 23:37:20 | 显示全部楼层
也占一楼,等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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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0 08:59:53 | 显示全部楼层
  幸福总是相似的,而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同,我还想沉醉在六年前云帆给我编织的金色之梦中,一片灰色的葡萄叶跳到了我的手心。

    接下来是一连串美好的日子。有时候,我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或刚说一半,他就明白了。这种默契让我们很快就熟悉了彼此,习惯了生活中有他。直到有一天,他说中秋节要回家看父母,要我陪他一起回去。我又喜又忧,最后说服他先回家跟父母说清楚我们的事,看父母的反应我等他的电话。忐忑不安中,我送走了依依不舍的他。

  我没有等到他的电话,却等到了憔悴疲惫的他。好熟悉的神情,正如我被赶出家门的落寞。他说他离家出走,现在只有我了。无语的我抱着受伤的他,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看他慢慢归于平静又入睡后,我心里的隐痛又清晰地折磨着我。

  我出身在一个偏远的农村,那里很穷,我的名字都是很俗气的,姓夏名荷。读到初二,家里交不起学费,父母要我与弟弟一起退学。因为我的成绩一直是班里第一,班主任老师家访做工作,看我家的困境后也理解了我的父母。没想到此事被校长知道了,他向父母保证我与弟弟以后的学费他全包了。就这样我与弟弟又回到了学校,在高三那学期,梁校长把我接到他家辅导。高考,我以高出重点本科二十六分的成绩向他汇报,却没听他的填志愿。我选了本省的师范学校,师范有补贴,还有个原因就是我把梁校长当偶像,立志于教育事业。

   临近毕业的一个月,梁校长来看我。他的诉说,他的恳求让我惊讶。
  “你是因为今天才支助我与弟弟的?”面对我心中的英雄,我忍住愤怒,想弄清楚原委。
  “不是,是惜才,也为学校的名誉。后来,你让我情不自禁。”他红着脸解释。
  “情不自禁?你如何安置阿姨如何跟你儿子说?你又如何向我父母提亲?”
  “我可抛弃一切,只要你同意。相信我,我会好好照顾你一生的。”
  “我能选择别的方法回报你么?”
  “对不起,我爱你。”
  “好吧,我答应你。”那一刻,望着欣喜若狂的他,我为内心的英雄也为自己默默致哀。今天的一切都是梁校长赐予的,我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呢?
  
  梁校长离婚了,被一个狐狸精迷住连家都不要,这样的信息很快就传遍了那小县城。

  面对爹娘的怒吼还有那无情的棍棒,我默默承受。人穷不怕,怕的是让人戳脊梁骂。我的选择让父母在乡亲前抬不起头来。“宁拆十座庙,不拆一个家 ”倔强的母亲为了维护心中的道德把我赶出了家门“滚!你不是我的女儿。”回头看到母亲倒在地上,我向屋里冲却被父亲挡住。“你要把你娘气死你就进来!”“姐姐,你走吧,爹娘我来管”。就这样,我被放逐了。
 
  热闹的婚宴上,春风得意的新郎将手机递给我。是谁的祝福?我接过手机“你这个狐狸精!臭婊子!你等着!我要你比我妈妈还惨!把手机给我爸爸!”
  大脑一片空白,他捡起手机,然后脸比婚纱还白。“婚礼取消!”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新郎已经狂奔而去。
  那十三岁的孩子在按断电话后喝下了一整瓶速可眠。好在抢救及时,没留下后遗症。
  此事后,梁校长辞职下海。我也停薪留职。

  泪滴到云帆脸上,他醒了。心疼又歉意地目光:“我妈妈会喜欢你的。”
  “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吧”我没接他的话题,静静地把我的故事说完。
  “这不是你的错。” 他的手一直握着我的手。
  “爱情遭遇亲情的反抗时就不堪一击。”我叹气道:“ 一个痴心的母亲强悍得如同一支军队,你有能力也别试着抵抗。结局是双输。”
  “我要争取,我决不放弃你。”好熟悉的表情,原来,在爱面前,所有的人都会失去理智。这一刻,我原谅了梁校长并深深地同情他了。
  “那你听我的,你现在回到母亲身边认错。然后,我们分开一年,一年后,如果我们还坚持,如果你能说服母亲,我等你”云帆的痴情让我只得采取折中的办法。也许时间能改变一切。
  “不,我不回去,家里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母亲逼你相亲?”看他吞吞吐吐不敢说话,我猜测着。
  “她是跟我一起长大的邻家小妹,今年毕业了,母亲喜欢,留在家里过中秋。”
  “青梅竹马,你心里没她怕什么呢?”
   “那,一年后,七夕那天,你在葡萄树下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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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0 09:07:39 | 显示全部楼层
挖坑,快更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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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0 21:10:0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阵微风吹过,一片红色的葡萄叶飞舞着,敏捷的我及时抓住,快乐就这样在不经意间被我留住。

  一年后的七夕,清早我就徘徊在葡萄架下。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在远处停下,走下一位穿着紫色套装的女子,披肩的长发,优雅的姿势,这样的女子回头率应该有90%吧。她走近后,我更惊讶她的美。  “肤如凝脂,面若满月,体似娇柳,神比天仙。好美!”
  “你好纯净,如雪肌肤,清眸善睐,让人亲近。”
  “互相吹捧?怎么称呼?”
  “叫我雪儿,本想为难你的,看到你就被迷住了。我可喊你姐姐吗?”看她调皮的笑,我心暖暖的,人与人的缘分真的奇怪。
  “好啊,天上掉妹妹了。”
  “姐姐,云哥哥在房里等你,他被他妈妈软禁。我打掩护送他来的,快去吧。”
  “雪儿,你很爱他?”
  “他现在是我哥哥。”她飞快地跑向汽车,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在飞舞着。

  推开门,人就被云帆抱起旋转着。他疯够后,就把我环在怀中,看不够,问个不停,忍了一年的相思在这一刻爆发。抚摩着他的脸,听他呢喃诉说,人醉了……
  “我倒杯水。”从甜蜜中苏醒的我想起云帆渴了。
  “别离开我。”云帆又用劲把我抱紧一点。
  “不离开,干脆我们结婚吧。”
  “拉勾,不许变。”他得意的笑声在整个房间回荡。
  “拉勾,不变。就今天。”
  “来不及呀,要办手续开证明什么的。”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不要那纸片片,葡萄树可做证婚人。”
  “好,听你的。”
  “那我们去商场,买酒买菜买蜡烛。”

  我们牵手去商场,又一起进厨房,吃完中饭。我笑着跟云帆请假:“云帆,我要工作去了”。
  “蜜月才开始呢,国家有规定的婚假。”他一把拖住我不肯放手。
  “你娶的老婆穷啊,要养活自己还要还债。”
  “我养你,别那么辛苦了。”
  “傻瓜,逗你的,我是去请假。”
     
   烛光晚餐后,我们去葡萄架下拜了天地。
  “你在做什么?那么认真?”云帆看我虔诚的样子笑着问我。
  “听牛郎织女说话呀,每年七夕我都在葡萄架下的。”
  “笨老婆,回去我说给你听。”他一把抱起我,往宿舍飞奔。
  “我先洗澡去了。”回到房间,害羞的我钻进了浴室。
  “我也要洗,老婆,我们一起洗。”他央求着。
  “那不行的,你乖乖的等着吧。”

  从浴室出来,他傻傻的盯着我。我把他推进浴室。听着水声,盼着他出来又怕他出来,不知道接下来会是怎样的情景,同事、书上描叙的新婚之夜让我忍不住微笑,我要一个不同寻常的初夜。

  慢慢的脱下睡衣,站到镜前。镜子里那雪白躯体让我灵感一闪而过。连忙找出一绿色的床单铺上,一块纯白的毛巾被选中,它骄傲地接受着不同寻常的使命。它看上去就像满池绿色的荷叶上停泊着的一条小舟。羞涩的我悄悄地做了个造型让自己与荷叶组成一幅美妙的画。视线转向浴室时,我满脸通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的,他在浴室门口不动,把我所做的一切尽收眼底。大胆的莲在赏荷人的注视下,羞怯地闭上眼睛。朦胧中,赏荷人不满足远距离的观赏,轻轻的靠近。抚摩那洁白花瓣的手是那样的轻柔。白莲在赏荷人的柔情浇灌下开得更加美丽。那双魔术般的手让那粉色的花蕊展现,那神秘圣洁的地方让赏荷人的手颤抖着,那狂乱的心跳如鼓点一般…… “痛么?”“荷的幸福,靠你采撷时的疼痛来成就。”一阵阵涟漪泛起,一叶小舟在摇晃着,一场最美的交响乐奏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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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4 10:54:44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夏?”这声疑惑的招呼在寂静的葡萄架下如平静的水面投入了一块石头,惊醒了梦中的我。那集体大逃亡的葡萄叶此刻也乖巧地回到了该呆的地方。
  “秦姨。是我。”抬头看着吃惊的房东,我笑了。随即想起自己眼里那掩藏不了的醉意,嘴边残余的娇羞,那渐渐褪去的一抹嫣红又回到面颊。
  “真的是你!小夏,你跑到那去了?可怜的小江,唉……”秦姨的摇头,叹气让我心惊胆跳。
  “小江?他怎么了?秦姨,你说的是云帆吗?他到底怎么了?”我抓住秦姨的肩膀,摇晃着,只想把答案早点摇出。
  “不哭,他没事,怪我糊涂。没说清,瞧把你急的。”秦姨意识到误会,连忙解释。
  “秦姨,他没事?他好吗?你有他的消息?”关心则乱,一瞬间的大悲大喜让我连问话都那么无力。
  “他好,放心。小江找了你三年,这孩子真苦。去年结的婚。”秦姨扶着我,担心地问:“小夏,你瘦了,这几年怎么过的?”

  这几年怎么过的?低头回顾,一片黄色的葡萄叶让我暖暖的。
 
  五年前,跟云帆请假,其实是出去办手续,我交了调动报告与辞职报告。只有我的离开,才能换得云帆、他母亲、雪儿的幸福。当我轻轻地掩上房门之时,我深信所有的忧伤与痛苦都随我离去。他们都会幸福的,云帆只会痛苦一阵,好男儿会为责任而活,他母亲与雪儿的爱能让他快乐幸福的。

  以我的实力及人缘,我如愿调到公司在新疆的分部报道上班。为了尽快赚钱还债,刚把本职工作理顺好,我又去找兼职。人才交流中心,一则招聘广告引起了我的注意:“本科学历,湘籍女性,年龄23-25岁、身高I62、披肩长发,其他要求无”。疑是证婚,因待遇高,我还是好奇地应征。原来林教授的独身女儿在去年出差途中因车祸死亡,他夫人一直忧郁,有点精神失常。想找跟她女儿相似的家乡人陪伴。就这样,我走进了林教授的家。

  我被迫按教授夫人甄姨的要求穿上她女儿的衣服,扮演着一个死去的人。只为了逗她开心,辅助医生治疗她的精神分裂症。我与她女儿性格爱好相差很大,几次都让老人失望发病。在老人怒骂摔打时,忍无可忍的我提出辞职,看到林教授哀求无助的眼光,我又委屈的坚持着。

  “滚!你不是小薇!我要小薇!”甄姨将伸手能够得着的东西不断地砸向我的头,顿时鲜血直流。
  醒来后,我发现手上插着针头吊着玻璃瓶,又在医院了。林教授焦急的眼神;“小夏,你怎么不告诉我?”
  “林教授,我没隐瞒你什么,是我不好,让甄姨生气。”
  “小夏,医生说你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我又喜又惊。喜的是我能拥有云帆的骨肉,会有一个像他又像我的孩子,这个小天使会延续我们的爱。惊的是我的粗心,以为是水土不服,经期没来也没注意,这两个月的委屈担惊受怕会影响胎儿的发育。
  “我以为是换环境引起的。林教授,对不起,我只能辞职了。”
  “你别急,先休息好。医生说你甄姨好了。可能你受伤、怀孕刺激了她。”

  出院后,我被林教授接回他们的家。甄姨真的好了,她叫我“小荷”,照顾我的生活,细心体贴,问寒问暖,什么对胎儿有利就教我,还帮我制订了合理营养的食谱。家境贫寒的我突然过上了公主的生活,遇到林教授因甄姨病愈又回到了从前的快乐而感激的眼神,我只有在心里发誓,一定好好报答他们。

  “甄姨,这是我的工资卡。给您。”我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只想到把工资全交给老人。
  “小荷,你自己收着。”
  “甄姨好了,不用陪伴。我不知道要交多少生活费。甄姨又这么照顾我。”
  “如果不是你,你甄姨还要人照顾。你就别客套了。”
  “那怎么行。您不收我就离开了。”
  “好,我收,这孩子,真倔。收你做养女算了。”阿姨笑着说。
  “干妈。”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我心理早就想把阿姨当母亲侍奉了。看阿姨试探性的提出,我赶紧答应。一句干妈叫得老人眉开眼笑。
  “哎。好闺女。工资卡你留着,你要还梁校长的钱还有父母要养。真把这里当家,就别提钱的事。”

  随着依依、南南的降临,干爹干妈忙前忙后,整天乐哈哈的。还请了一个保姆带孙子孙女,两年后才辞去,把孩子送幼儿园。林家原来的冷清凄惨再也找不着了。一家人热闹温馨,原来幸福的获得是如此简单。就这样,我快乐地生活了四年。


  “你生的龙凤胎?有福气。”秦姨听完我的诉说,也为我高兴。
  “这是他们的照片,秦姨看看。”从包里拿出小家伙的照片。
  “真像,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江家有后了。”秦姨的感叹让我好奇。
  “秦姨,云帆婚后没有孩子?”
  “没有,医生说他老婆不能生,一个玻璃美人。”
  “唉……”
  “小夏,去你的房间看看吧。小江有东西送给你。”
  “我的房间?”
  “就是你原来住的那间房子。小江一直租着,要我照看,等你回来。”

  秦姨把门打开,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所有的东西除了被中的云帆不在外都维持在那天早上离去的原样,好象等着女主人回家收拾。
  “小江是怪人,要我打扫卫生,不准动他的布置。他洗好床单被子后又弄成原样,好乱。这是他送给你的,嘱咐我一定要你打开看”秦姨自言自语,完全没注意我的反常。她把我推到一个黑色的密码箱边:“小江说你知道密码的。”
  我打开箱子就看到了一段话:“荷:我唯一的爱人。想你盼你等你三年,你在哪里?原谅我,没等到你回来。母亲在妇检时发现是宫颈癌。治疗都是雪儿在陪护照顾。母亲乞求期盼的眼神让我无法再坚持。我的心永远属于你!我爱你这三个字也是你的专利。这是我给你写的最后一段话。明天我的生命属于另一个女人。最后一次拥抱你,吻你,你这狠心的女人,你能感觉到吗?来世,我不会这么失败,让你逃离。来世,你一定要嫁给我。我深信你爱我跟我爱你一样!”
  字迹潦草,没有落款没有日期。箱里有他最心爱的笛子、那条洗干净了的白色毛巾。还有一件湘绣。我拿起湘绣一看,脸红了,那是他描绘白色毛巾的图案再请人绣的。亏他想得出来,也不怕别人笑话。剩下就是他三年来的思念化成的文字,满满一箱。眼框一热,云帆用情如此之深,我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秦姨,云帆每年七夕都来这里住?”
  “结婚后就七夕来。没结婚前是常来。”
  “秦姨。你能搞到他妻子的手机号码吗?”
  “好,明天告诉你。”

  提着黑色密码箱,离开那爱的小巢,我给干妈发短信:“妈,您把南南的出生证明还有相关资料用特快专递寄过来,我把南南交给他父亲,回来再跟您解释。”
  “小荷,别把双胞胎分开。干爹干妈支持你的选择。依依、南南的所有资料都寄给你了。”
  两个孩子自生下来就是干爹干妈带大,他们做决定时会是怎样的不舍呢?一对真正懂爱会爱的老人。感慨中,一片紫色的葡萄叶飞进了我的记忆锦盒。

  回到新疆,跟干爹干妈诉说了我回乡的经历,并说了我今后的打算。
  “小荷,你坚持独身?”干爹的担忧呈现在脸上。
  “恩。”倔强的我点头。
  “就知道你这孩子傻,给你准备了一套考研的资料。”干爹递给我一套考研丛书。
  “知我者,干爹也。”我调皮地一笑。心里暖暖的,梦想的翅膀在逐渐丰满。

  我翻着干爹给我准备的考研资料。手机短信声响起,打开一看。
  “荷,当我在葡萄树下看到两个小天使时,你知道我的心情么?我的傻女人,你吃了多少苦?你怎么这么傻?没有了我,又没有孩子,你以后怎么办?为什么不让我见你一面?”云帆的信息,看来要女人保密是不可能的。雪儿“出卖”了我。
  “云帆,见又怎样?我们都是普通人。常想不顾一切到你怀里,然后,我们飞到火星上,就我们两个人。”
  “我也是,我跟你不同的是,我选的月球。”
  “我们的爱无罪,也要保持纯洁,我要一份完美的爱。”
  “我理解,雪儿要我给你发信息。孩子都好。雪儿认了孩子的外公做干爹。每个月带孩子去看一次。妈的病好多了。”
  “妈好就好,我想精神支柱比药物重要。”
  “孩子到家后,妈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们,笑得合不拢嘴。你不怨我妈么?”
  “傻,说什么你妈我妈?没有她那有优秀的你呢?我也爱她,希望她好。”
  “不知道我前世做了什么好事,今生遇见了你。”
  “雪儿善良,很爱你,好好呵护她吧。把孩子培养好。”
  “想你的时候,我会拾起一片葡萄叶,金色的、灰色的、红色的、黑色的、黄色的、蓝色的
它们装满了我记忆的锦盒。等我们的爱没有任何障碍的时候,我用它们做聘礼,迎娶我的新娘。我不会再打扰你,你也别逃。”
  关了手机。惊觉心中葡萄老藤的枝节皮薄之处,一些蓝色的苞芽一颗颗一粒粒地纷纷冒了出来,绒绒的,圆圆的,饱满的样子如同一只只小小的绣球,更象是一串串带露的珍珠。

(全文完。谢谢您的点击。如能提出宝贵的意见,更是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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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4 16:14:58 | 显示全部楼层
姐姐老吊我们的胃口
上的小说终于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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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4 16:40:29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wawa2008、森林一片、doctorliubo、枫子轩、青青园中葵等朋友。试着换一种方式写,自己感觉不满意,拖到现在才写完。一篇这么长的文章,没好的文笔,感觉在折磨支持我的会员。就分开来发了。
再跟一个朋友聊,他说:“多写点接近生活点的东西吧,虽然可能不完美甚至有点丑陋。但,至少会换起一丝我们内心深处的共鸣。”我笑了。我说此文就是我看到的生活呀,文中的女主角的原形是我厂的一个女职员,支助她的校长比她大十七岁。后来两人离婚了。她本可以留校,有好的发展前途。文中的甄姨就是我的邻居,她丈夫死后精神很忧郁,后来她无私的帮我照顾儿子,让我能把精力用在工作上,儿子也健康的成长。至于那纯洁完美的爱情也是真实存在的,那是我一个好友的感情经历。在这个开放随意的年代,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找情人,都追逐一夜情……
生活中的悲、喜、苦、乐是当事人的一时感受,也是可转化的,这要根据人的素质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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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5 20:59:43 | 显示全部楼层
听雨姐姐文字工夫挺高啊,小说看了描写很细腻,女性心很细,这是女性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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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5 21:22:46 | 显示全部楼层
下面是引用sddz于2005-10-25 20:59发表的:
听雨姐姐文字工夫挺高啊,小说看了描写很细腻,女性心很细,这是女性特长.

见笑了,才学着写。在我看来,这个有点折磨人的嫌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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