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的痕迹

二十岁的痕迹
   ——关于成长、爱情

   
      独自坐在电脑面前，桌上摆着一杯茶，茶叶是在学校对面超市里买的，不贵，三块钱一小包。我喜欢喝茶，但不喜欢抽烟，抽烟有害健康这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成为一个烟鬼。我爱惜我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还年轻，所以我需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可我不能不喝茶。大家去想一下，如果一个人经常熬夜，如果没有准备好提神的东西，比如咖啡之类的，那他就不正常，至少是不是很正常。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尤其是在晚上，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是最需要那些东西的。可我是一个学生，我拿着父母所给的有限的钱去买了一台电脑已经是很奢侈了，所以我不会准备咖啡而是准备茶叶。台灯很刺眼，但我已经习惯了，因为一个星期七天我至少有四天在熬夜。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我喜欢在黑夜里工作，只有在周围都被黑夜笼罩的时候，我才能够让我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才能让我的思维高速运行起来，才能让一个个字通过我手中的键盘在显示器上呈现在我面前，直观而且有效率。我是一个喜欢效率的人，所以我在本来就拮据的生活费中省下钱来买了一台电脑，因为我需要这个。
很久没有今晚这样的心情了。
   

      因为还有一个月我就二十岁了，这对于我来说似乎是一个无法逃避无法改变无法挽回的事实。
我就快二十岁了吗？我有时这样问我自己，并不是我精神有问题，我的精神一向比较正常，就算是别人精神都不正常我的精神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因为我自信，也因为我是我自己。
    在这之前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我已经二十岁了，在这之前我的身体告诉我的是我一直在生长，一直在成熟，但偏偏从来就没有想过我已经二十岁了这件事情。仿佛这是一件参合了某种契机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年龄的增加。我想到了很多事情，想到了我含辛茹苦的父母，想到了血浓于水的亲情，想到了我的未来。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就会开始阵痛，我的呼吸就会急促，我的眼前就会浮现我的父母在荒凉的田野上佝偻着身子辛勤的劳作，他们渐渐发白的鬓发在四季的风里颤抖。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只为了他们唯一的儿子，为了他们唯一的儿子的未来。他们不需要任何承诺也不需要任何语言，他们只是和所有的父母一样默默的用自己的双手和爱将这个民族的血缘一直延续下去，血浓于水啊！正是因为我想到了这些，所以我渐渐感到了肩上的沉重。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它需要我用我的一生去承担。我发誓在以后的日子里对父母好一点，尽我可能的对他们好一些，对自己好一些。他们不需要我任何的回报，他们只希望我能够过得好，我好了他们就会觉得很好。他们只需要我灿烂的微笑，一个在父母面前才能够展现出来的孩子般的天真的微笑。他们只会被这种微笑打动，每个父母都一样，这些是人类所共有的。
    二十岁了，经常会莫名其妙地感到孤独感到寂寞，有时甚至感到没有了自己，虽然我的朋友很多。于是我经常站在宿舍楼顶楼的阳台上望着作为城市标志的高大建筑群发呆，任楼顶的风将我的衣角翻起，将我的头发弄散，将我的思绪吹乱。只有这样我才能将我内心的浮躁压制住，才能将往事压在脑海深处，不再让它灼伤我早已伤痕累累的记忆。
     
      我是一个多情的人，可多情的人总是容易受到伤害，别人的，自己的，但最多的还是自己给自己的。只是多情和无情虽然是两个极端，但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密切。没有多情就不会有无情，当然，反过来说，没有无情也就没有多情。这就好象风流一样，太风流了就不叫做风流，只配叫做下流。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多情的人，不了解我的人都有可能以为我是一个无情的人。但这一切都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因为我已经快满二十岁了，我以后不会再去在乎别人对我的评价了。 在乎别人评价的人都活得很累，我受够了那种滋味，所以我决定过一种新的生活。我会在别人看我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抬起头看对方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永远都是每个人内心深处的东西，只可以意会不需要解释。对我真诚的人我都会回报以真诚，对我虚伪的人我会最大限度地给他以我的真诚。
   
      只记得自己昨天还是一个懵里懵懂整天只会四处跑着闹着闯祸的孩子，如今已经学会很多人情世故而且很熟练的和不同的人打着交道。为了活着而活着，将自己的热情和精力放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去，还以为自己活得很充实，活得很有意义。也许，这真是一种社会的悲哀。我也清楚得知道我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中的一个。我的生命就在这所谓的匆匆所谓的忙碌中匆匆而过，如今回首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丝痕迹，这更是一种莫大的悲哀，更是一种莫大的不幸。 我常常因这种悲哀和不幸而从梦中惊醒，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就像被别人掐住了脖子，喘不过气来。一个人在半夜的时候望着窗外城市隐约的灯光，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的痛。那个时候我特别脆弱，脆弱得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小生物都能够将我吞噬。
我明白我的软弱，而消除软弱的唯一办法只能学会残忍，但我却做不到，因为我天生多情，多情的人不会对别人残忍，多情的人只会对自己残忍。我没有办法，我只有认命。
      
      于是我只能憧憬，憧憬有一个美丽的梦能够将那些笼罩我的悲哀和阴霾拨去。我做了很多的梦，二十岁本来就是多梦的季节。我一直渴望着自己能够拥有一份震撼自己整个身心的爱情，能够拥有一个第一眼便认准“就是她”的女孩。庆幸的是，我遇到了；但遗憾的是，我只能凝望她的背影，虽然我们曾经走得很近。感情的事永远也说不清楚，因为能说清楚的感情就不能称之为感情。
    我不会纠缠谁的，除了我自己。而且，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我终于心平气和地发现自己现在实在也禁不起爱，包括爱人和被人爱。
   
      爱人固然苦恼，被人爱也并不轻松。我还太年轻，还不能肯定什么，也无法保证什么，这就是一切。所以从此以后我不会轻易做出承诺，也不轻易接受别人的承诺。因为承诺就是责任，就是压力。当我的肩膀还不足以承担那种责任和压力的时候，我就不会随便许下我的诺言。
    我得感谢那个女孩子，她在我感情最孤独最失落同时也最危险的时候接受了我，聆听我的心事我的孤独我的彷徨，伴我走过了人生中最阴晦的季节，然后在我的感情逐渐趋于稳定的时候离我而去。我不该有抱怨，我已经拥有了一份永恒的记忆，它足以伴我走过留下来的旅途。尽管路永远没有尽头，但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份坚强的支撑，那就是我曾经的爱情。虽然有遗憾，但我仍然感恩。而她也有追寻自己幸福的自由，我不是她最终要等的那个人，所以我只有祝福她。可是我不会说出口，我只会用心去说，多情的人并不是用嘴去爱一个人的。
  
      她离开我的那段日子，是我感情最糟糕的一段时期。看着她从我的面前飘然而过，我的心就开始没有预兆的痛，那是一种深层的痛，一种无法言说的痛。那种痛足以让我的生命停止，让我身上的血液不再流动，让我的心脏不再跳动。我常常一个人独自坐在天台，那是我唯一能够让我自己内心平静的地方。
   
      站在护墙上，我突然有一种想跳下去的想法，但我的理智告诉我绝对不能那样做，因为我知道无论是谁从七楼跳下去后只会变成一具尸体。我不想变成一具尸体，所以我不会跳，谁跳下去谁才是傻瓜。我只是想体验一下濒临死亡的感觉而已，体验死亡前那种无助和无奈。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静静地离开，我却没有说半句话。因为我听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一个女人如果下定决心要离开一个男人的话，是什么也阻拦不住的。”即便留下了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只留下人而没有留下心的爱情是不完整的，不完整的爱情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施舍。
    那段时间的雨水特别多，因此我的眼泪也特别多。我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流泪但却是第一次为爱情流泪。我是男孩子，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我不在乎。我有泪水我就要它流，要它痛快的流，只有当泪流干了的时候，我才会收拾好自己的行囊浪迹天涯。或许在以后的世界里我还会遇到不同的女孩子，也许会和她们发生这样或者那样的故事，或许会和其中某一个女孩子有一个不错的结局，只是以后的记忆却没有现在这般的真切，永远不能。
   
       我喜欢女孩子，正如女孩子喜欢男孩子一样，这非常正常。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所有的文章几乎都是为女孩子而写的，只是写的动机和表达的方式不同罢了。相互喜欢这仿佛是一件令人非常愉快的事情，所以我为之向往和憧憬，但仅仅是向往和憧憬而已。
   
     我是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我有的只是凡人的思想和欲望。我最大的愿望是找一个没有人的靠海边的地方，盖一间木板房，只要能够阻挡海风就可以了。每天清晨我会很早起来看海上日出的博大壮美，傍晚的时候看海上夕阳的绚丽凄美；潮涨的时候会高兴得唱歌，潮退的时候会伤感得吟诗。在晚上的时候我只需要一支笔一张纸一杯茶，让自己的思绪在纸张上恣意的倾泻挥洒。因为我渴望表达，在没有合适的倾诉对象的时候我会选择笔和纸，将我的快乐我的忧伤全部记载，让我心灵的河流因此而不会枯干。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在等待。可似乎谁都相信，当一个男孩子被一个女孩子伤害或者一个女孩子被一个男孩子伤害后，也许尽快另外找一个来换得心理平衡是最好的方法，周围的就有人这么做了，可我没有，以后也不会这样去做。我想到的只是等待，等待着如果将来再有一天我所挚爱的那个女孩子找到了她理想的归宿，我就转身默默地走开，一心去干我唯一能寄托自己的事业。我知道，这种等待也许终将意味着一种漫长到终生的流放，可我愿意。如果有一种真正的感情终被证明在我心中真实地存在过，我也就死而无憾。因为爱就是不顾一切，就像真正的艺术家一样，为了艺术可以抛弃一切，比如梵高。而对于我来说，这份爱这份感情就是一种艺术，我愿意为这种艺术献出我的一切。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所以我也没有必要为自己的行动辩解。对于爱和被爱，没有人可以不接受，尽管所有的人都有拒绝的权利，只是要学会珍惜。
   
      我曾经渴望自己能够重新开始，但时光不能倒流，这是永远存在的不可能挽回的事实和真理。我也不愿意再将希望寄托于时间，如果这样的话我终将一无所有。可如今我至少有了一份永恒的记忆，它永远不会被磨灭，因为它在我的心里。留在心中的东西是一个人一生中最珍贵和难忘的，无论是爱恨还是情愁。
   
      值得庆幸的是，到目前为止，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后悔就意味着错误，可我认为跟我有关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该发生的，该发生的就不是错误，不是错误就不会产生后悔。我只是有一点点遗憾和一点点失望，我之所以有遗憾和失望终究是因为我是一个凡人，凡人就应该有欲望。可现实总是残忍的，我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哪怕是一点点，所以我就产生了遗憾和失望。
    我还只有二十岁，这就意味着我还年轻，年轻就意味着财富，就意味着没有结束，就意味着还要挣扎还要等待。这一切就好象一杯刚刚泡好的茶， 热气腾腾，茶叶在开水里翻滚、挣扎，我也在红尘里挣扎等待。
   
      二十岁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刚刚开始。就像早晨刚升起不久的太阳，在人生的东方放射出夺目的光华，没有什么可以遮蔽它。
   
      二十岁正在成长，而我会在这片多情的土地上活着，在爱情亲情友情的怀抱里活着，多情而又痴情地幸福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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