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该练练口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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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该练练口才了


　　本文作者不久前曾在清华大学演讲有关“语言的力量”，希望江先生到校演讲
的其他院校可呼BP：95800—1908090，或发电子邮件＜jiangxueqin＠263．net＞

　　当我就读于美国耶鲁大学时，有幸遇到了很多有天分的中国学生。虽然他们在
美国已经上了几年学，但在与美国人的交往上仍有很大困难。“我掌握了那么多的
英语单词，语法也很棒，”他们常常这样对我说，“但我还是不能与美国人很好地
交流。”

　　问题在于，虽然他们拥有了一部机器的所有零件，但却缺乏一种简单的理论使
这部机器变得有实际用途。“虽然你对英文理解得很好，”我说，“但你还没有理
解当地人是如何使用该语言来达到他们的目的。”当我来到北京开始教授英语，我
意识到对于如何在社会中运用语言这一能力的掌握，不仅在课堂上缺乏，在生活的
多个层面都很缺乏。

　　有一次，一个身为中国女足球队球迷的美国人对我说：“为什么没有人去看她
们踢球？那是因为人们觉得没太大意思。”

　　“是的，没人对中国女足感兴趣，”我说，“因为人们不相信女足踢球有什么
意思。”

　　“但是如果女足球队有善于公关的人，使人们对女足感兴趣———结果就可能
说服人们认同女足是有意思的。你可知道一个出色的广告人曾把弗罗里达州变成了
老年人喜欢的度假地并使人们相信冬天吃冰激凌是个好主意？而市场营销与公关在
中国尚不存在。”

　　他最后的结论恐怕过于夸张，但有一点是真实的，那就是中国人缺乏市场营销
与公关技巧，这是因为人们缺乏对于如何应用语言的精妙理解。缺乏这种精妙的理
解，就不可能创造出市场与公关技巧，甚至不容易从其他文化中来借鉴。美国人之
所以精于市场与公关，是因为他们懂得语言的力量。如果中国人想与西方人沟通，
就必须了解这种力量。而达到这一理解的道路就是运用语言的技能。源于修辞学的
一些原则在西方指导着语言的应用，以阐述观点。

　　对于不同的人来说修辞学意味着不同的内容，但基本上说来，它是对作为力量
的语言的分析———一种与他人交流并说服别人接受你的观点的方法，但语言也是
了解你自己和周围世界的一种力量。

　　因此，语言技巧就是关于交流与表达自我的技巧。在你使别人理解你的想法和
感受之前，你首先要理解别人的想法和感受。比如，如果你是个想找工作的西方人，
在你向公司提出要求之前，首先要奋力向公司说明你能为公司做些什么。正如美国
人所说的，在面试之前，必须做“家庭作业”：搞清该公司的经营范围、公司需要
的是什么？公司负责人在求职者身上寻求的是什么？然后以你所了解到的这些资料
为基准，尽可能多地表现自己。从根本上说这就意味着你必须琢磨、组织、调整你
的语言，以适应你的听众。

　　存在于语言技巧背后的想法则是：我们只能通过语言来理解这个世界，是语言，
构成了我们对世界与他人的理解。因此，能够驾驭语言的人就能构筑（甚至或许也
能驾驭）别人的观念。这就是为什么在美国，市场营销与公关如此盛行———因为
美国人相信语言可以用来改变人们的思维方式，可以用来表现自己。

　　中国人视谦虚为美德，也很容易将自我表现视为傲慢。他们往往自我反省，甚
至很内向。让人觉得有点奇怪的是中国人将语言技巧视为与西方人的好辩和直言不
讳是同样不可接受的东西。但是，如果一个中国人希望与美国人交流，就应首先了
解西方人运用语言的方式。如果一个中国人增强了语言技巧的意识，最终他会发现，
在生活中的某个领域，他已经在不知不觉地使用着语言技巧了。

　　修辞技巧远非仅仅是语言的问题，它终归是生活与生存的理论。

　　While　I　was　studying　at　Yale,　I　had　the　good　fortune　to　
meet　many　intelligent　and　talented　Chinese　students　that,　even　
though　they　had　been　studying　in　the　US　for　a　few　years,　
still　had　great　difficulty　in　communicating　with　Americans.　\"I　
know　so　many　English　words　and　my　grammar　is　perfect,\"　they　
would　say　to　me,　\"but　I　still　cannot　communicate　very　well　
with　Americans.\"

　　The　problem　is　that　although　they　have　all　the　parts　to　
make　the　machine,　they　lack　the　simple　theory　to　make　the　
machine　functional.　\"Although　you　understand　English　well　　
enough,\"　I　would　reply,　\"you　still　don't　understand　how　　
native　speakers　use　the　language　to　achieve　their　ends.\"　　
When　I　came　to　Beijing　to　teach　English,　I　realized　that　
this　grasp　of　how　language　is　used　socially　was　absent　not　
only　in　the　classroom　but　in　all　walks　of　life.

　　An　American　who　is　a　fan　of　the　Chinese　women's　football　
team　once　said　to　me,　\"Why　is　it　that　no　one　goes　to　　
watch　the　team?　　It's　because　they　don't　believe　it's　
interesting　enough.\"

　　\"Right.　No　one　is　interested　in　the　Chinese　women's　
football　team,\"　I　replied,　\"because　they　don't　believe　that　　
it's　interesting.\"

　　\"But　if　the　team　had　someone　competent　to　handle　public　
relations,　then　that　person　could　make　people　interested　in　
the　team　-　could,　in　effect,　persuade　people　that　it　was　
interesting.　　Did　you　know　that　a　good　advertiser　was　able　
to　turn　Florida　into　a　favorite　vacation　spot　for　old　people　
and　convince　people　that　eating　ice　cream　in　winter　was　a　
good　idea?　　Marketing　and　public　relations　don't　exist　in　
China.\"

　　His　last　remark　was　perhaps　an　exaggeration,　but　it　is　
substantially　true　that　Chinese　lack　marketing　and　public　
relations　skills.　　And　this　is　because　they　lack　a　subtle　
understanding　of　how　language　can　be　used.　　Without　that　
understanding,　they　cannot　create　these　skills　or　even　readily　
assimilate　them　from　other　cultures.　　Americans　are　so　adept　
at　marketing　and　PR　because　they　understand　the　power　of　
language.　　If　Chinese　wish　to　communicate　with　Westerners,　
they　must　also　come　to　understand　this　power.　　The　path　to　
such　an　understanding　is　the　field　known　as　rhetoric.　　
Principles　derived　from　rhetoric　govern　the　use　of　language　　
to　shape　opinion　in　the　West.

　　Rhetoric　means　different　things　to　different　people,　but　
essentially　it　is　the　analysis　of　language　as　power　-　as　a　
way　to　communicate　with　others　and　persuade　them　to　accept　
your　views,　but　also　as　power　to　understand　yourself　and　the　
world　around　you.　　

　　Thus　rhetoric　is　about　communication　and　self-expression.　　
And　you　must　first　understand　how　others　think　and　feel　
before　you　can　enable　them　to　understand　how　you　think　and　
feel.　　For　example,　if　you　were　a　Westerner　applying　for　a　
job,　you　would　first　strive　to　tell　the　firm　what　you　could　
do　for　them　before　telling　the　firm　what　they　could　do　for　
you.　　As　Americans　put　it,　you　have　to　do　your　homework　
before　you　go　to　a　serious　job　interview:　　find　out　what　
the　company　does,　what　it　needs,　what　its　executives　are　
looking　for　in　potential　employees.　　Then　as　much　as　possible　
present　yourself　in　line　with　what　you've　discovered.　　
Essentially　this　means　that　you　must　plan,　order　and　adjust　
your　words　to　suit　your　audience.

　　The　assumption　behind　rhetoric　is　that　we　can　only　
comprehend　the　world　through　language;　it　is　language　that　
shapes　our　understanding　of　the　world　and　others.　　　
Accordingly,　someone　who　can　control　language　can　shape　（and　
perhaps　even　control）　others'　perceptions.　　That　is　why　in　
America　marketing　and　public　relations　are　so　pervasive　-　
because　Americans　believe　that　language　can　be　used　to　change　
the　way　people　think,　and　that　language　is　used　to　express　
oneself.

　　The　Chinese　view　modesty　as　a　virtue　and　easily　equate　
self-expression　with　arrogance;　they　tend　to　be　introspective,　
even　introverted.

　　Little　wonder　then　that　they　find　rhetoric　as　alien　as　
Western　argumentativeness　and　outspokenness.　However,　if　a　
Chinese　wishes　to　communicate　with　an　American,　then　he　　
should　understand　the　Western　approach　to　language　first.　And　
if　a　Chinese　develops　an　awareness　of　rhetoric,　he　may　
eventually　discover　that　he　too,　in　some　sphere　or　other　of　
his　life,　has　been　using　rhetoric　without　knowing　it.

　　In　the　end,　rhetoric　is　more　than　just　an　approach　to　
language　-　it　is　a　theory　of　life　and　liv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