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的俗与雅：从古代到现代，从中国到外国

gongqi

有网友说通俗文化，举了袁阔成《三国演义》的例子。

其实，袁阔成的《三国演义》在主观上并不通俗。老袁后期是一直想往雅的圈子里挤。袁版《三国演义》是请教了一大堆专家的结果，否则评书演员肚子里那点墨水差远了。
结果是，在当年，这部《三国演义》还真做到了雅俗共赏。当然这也是因为当年的雅其实也不够雅，很多社会科学刚恢复，还在走向雅的路上。

真要说通俗，还得说单田芳。单田芳版的《三国演义》比袁阔成要更通俗。
当然单田芳也不算最通俗的。一方面单田芳比大多数老一辈评书演员多读过几天书，另一方面评书在1949后被官家收编已经离开了通俗的路线。

在这二位之前，在1949前，还有一位连阔如也说过《三国演义》。
不过，一来是连阔如的《三国演义》在网上找不到（网上只能找到其女儿连丽茹的《三国演义》），二来是连阔如写过《江湖丛谈》，学问在评书演员里算是上等的，所以也未必是通俗的代表。
连阔如同时代的评书演员，肯定有更俗的。不过肯定也更找不到影像了。

那么，所谓四大名著的《三国演义》是俗还是雅呢？

首先科普一下，所谓四大名著里，除了《红楼梦》，其它三大都是无作者无定本无生产日期的三无产品。《红楼梦》的作者是曹雪芹，这个虽然也有小争议，但《红楼梦》是某位作家写作的，这是确定无疑的。其它三部则不然，它们都是从宋元明几百年间民间平话的合订本，是成百上千民间艺人的集体创作，并无具体作者。罗贯中施耐庵吴承恩之类，在古代的各版本《三国演义》《水浒》《西游记》原书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们的署名，这些人被送上作者的版权都是几百年以后的事儿，是民国时的新发明。
既然今天印成书的《三国演义》是民间平话的合订本，那么它肯定是俗的啊。

把《三国演义》从俗拯救为雅的，有两拨人。
一拨是民国的学者，包括鲁迅先生。这些学者在研究中国文学史时发现，小说在中国古代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是俗到底的东西；而小说在欧洲是雅到头的东西。俗到底的东西，当然文人就不屑写，都不写水平怎么能高呢？只好矬子里拔将军，于是就想到了这些平话改编的通俗小说。在这些学者的努力之下，《三国演义》终于进入了雅的圈子。
另一拨是日本的学者和企业家。日本学者在拯救《三国演义》的过程中起的作用，和民国学者差不多，所以可以忽略。日本企业家的作用是学者们起不到的。因为学者把《三国演义》提拔进雅，社会影响其实有限。但日本企业家言必称《三国演义》的做派，在把其拉入雅圈子的作用，是学者们做不到的。

无论如何，结果是，到现在，《三国演义》是四大里最雅的一本书。《红楼梦》当然雅，但它是小雅，雅在红学圈子里。《水浒》《西游记》至今也进不了雅。只有《三国演义》可以算是大雅。不仅学者研究它，连资本家职业经理人这些有钱人也研究它。
另外，单说语言，《三国演义》也是最雅的。《红楼梦》是清朝的大白话，《水浒》《西游记》是清朝以前的大白话。只有《三国演义》在白话里掺了点文言。我小时候读四大，小学二年级读《西游记》，三年级读《水浒》，四年级才读《三国演义》，就是因为《三国》的文字最文言最不通俗。

横槊赋诗

其实红楼梦没有那么白

欧阳静茹

昨天看了一个小视频说红楼梦的作者不是曹雪芹，《红楼梦》是反清复明的作品，这部名著解读真是各种各样。

横槊赋诗

欧阳静茹 发表于 2024-10-2 06:37
昨天看了一个小视频说红楼梦的作者不是曹雪芹，《红楼梦》是反清复明的作品，这部名著解读真是各种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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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索隐派？

yymj

多读书读好书还是很好的

gongqi

横槊赋诗 发表于 2024-10-2 06:07
其实红楼梦没有那么白

红楼梦是语言白，内容不白。

当然，里面有很多不白的诗词，不过小时候看四大都是跳过诗词的。

横槊赋诗

gongqi 发表于 2024-10-2 11:54
红楼梦是语言白，内容不白。

当然，里面有很多不白的诗词，不过小时候看四大都是跳过诗词的。

红楼梦比较靠近现在而已，如果你去比较它的用典水平，其实是高过前人一些白话小说的。

gongqi

横槊赋诗 发表于 2024-10-2 11:58
红楼梦比较靠近现在而已，如果你去比较它的用典水平，其实是高过前人一些白话小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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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就是文人小说和民间平话的不同。
四大里面，《红楼梦》是唯一的文人小说。其他都是民间艺人的平话。民间艺人肯定用典差远了。

中国第一部文人小说是《金瓶梅》。《金》没怎么看过，没注意其用典的问题。

横槊赋诗

gongqi 发表于 2024-10-2 12:03
嗯。这就是文人小说和民间平话的不同。
四大里面，《红楼梦》是唯一的文人小说。其他都是民间艺人的平话 ...

包括民国的新文学作家，其实他们对于一些并不太白的典雅词语也是比较熟识的。

gongqi

横槊赋诗 发表于 2024-10-2 12:05
包括民国的新文学作家，其实他们对于一些并不太白的典雅词语也是比较熟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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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代的作家都有旧文化的底子。

比如鲁迅先生，旧学很好，好到经常揭露遗老遗少其实旧学差劲的程度。

现在也是这样。99%的中医粉其实不懂中医。99%的传统文化鼓吹者其实不懂传统文化。

横槊赋诗

gongqi 发表于 2024-10-2 12:17
那一代的作家都有旧文化的底子。

比如鲁迅先生，旧学很好，好到经常揭露遗老遗少其实旧学差劲的程度。

这没什么。真正有什么的是很多人对于简化字的暧昧态度。

有些人说什么亲不见爱无心，说什么天雨粟鬼夜哭，这些似乎都可以算拿迷信当论据。

迷信就迷信吧，但为什么没人说繁体字有利于写符做法，而是老纠结于能不能读古书呢？

当然现在民间挂的符也是网上打印好卖的，我小时候还是手写的。

gongqi

横槊赋诗 发表于 2024-10-2 12:20
这没什么。真正有什么的是很多人对于简化字的暧昧态度。

有些人说什么亲不见爱无心，说什么天雨粟鬼夜哭 ...

符还有打印的。真是与时俱进的现代化迷信。

不过，流行网文里还是很老套的，符不仅要得道者亲自书写，还要咬破手指把自己的血掺和到墨汁里。

横槊赋诗

gongqi 发表于 2024-10-2 12:56
符还有打印的。真是与时俱进的现代化迷信。

不过，流行网文里还是很老套的，符不仅要得道者亲自书写，还 ...

这不是因为符本身吧，可能是因为道教，鲁迅有不憎道士之说，还说懂得此理者懂得中国大半。


以前在红歌会网，有个人抄了毛时代的书骂道家，底下评论居然全是骂他的，说他不理解道家，胡言乱语。

我觉得既然遵从道教能摆脱极左，那么道教就有价值。

gongqi

横槊赋诗 发表于 2024-10-2 13:00
这不是因为符本身吧，可能是因为道教，鲁迅有不憎道士之说，还说懂得此理者懂得中国大半。

道教那一套，的确有点博大精深的意思，和中医差不多。

原因也一样，因为道教和中医都没有统一的组织，官家又不太管，所以野蛮生长，结果物种极多，有点非洲原始森林的意思。非洲物种之多勇冠全球，就是因为没有独霸万物的人类的意思。

当然不是说非洲没有人类，人类起源之地哪能没有人类？不过是厉害的人类都移民去欧洲亚洲美洲了，留在非洲的都是贫贱不能移的比较笨比较弱的人类，统治不了万物，所以给了万物生长的机会。

gongqi

欧阳静茹 发表于 2024-10-2 06:37
昨天看了一个小视频说红楼梦的作者不是曹雪芹，《红楼梦》是反清复明的作品，这部名著解读真是各种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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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解读的确过分。

不过，《红楼梦》的解读有点特别。所谓红学，一度在中国成为显学。显学嘛，热度高，就像这两天的股票，自然就会比较卷。卷得厉害了，不过分是不可能的。

横槊赋诗

gongqi 发表于 2024-10-2 17:53
有些解读的确过分。

不过，《红楼梦》的解读有点特别。所谓红学，一度在中国成为显学。显学嘛，热度高， ...

毛时代虽然批胡适，却从没否定他的曹著高续考证。到了1979年，戴不凡率先怀疑曹雪芹不是第一作者，这时反而胡适被翻案了。


于是我在网上看到很多喜欢胡适的，都不相信他对于红楼梦作者的说法。

gongqi

横槊赋诗 发表于 2024-10-2 18:03
毛时代虽然批胡适，却从没否定他的曹著高续考证。到了1979年，戴不凡率先怀疑曹雪芹不是第一作者，这时反 ...

没否定，但也不会肯定。就像文革时你不可能肯定刘少奇的鼻子眼睛的数量和普通人相等。


说实话，红学这玩意儿，总觉得太弱了。方法都是古代的民间的通俗的，一点也不高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