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和制度建设

孜孜不息

一个社会根本的政治经济制度建设，取决于生产力的发展状况，这是为历史所证明了的。在生产力十分落后的原始社会，是不可能建设起现代庞大的国家机器的。同样，如美国这样生产力高度发达的国家，要回归到原始社会、封建社会的制度，也是难以想象的。我国的实践也充分证明了这点，在生产力还十分落后的情况下，要赶英超美，一夜间到达共产主义，其后果让人感到痛惜。因此，根本的政治经济制度，是不能超越所赖依存在的生产力发展状况的。
      然而，就政治经济体制建设来说，是同我们对人性善恶的认识是分不开的。比如美国的三权分立的政治制度和市场竞争的经济制度建设，是与他们认为人性恶是分不开的。因为人都有自私的一面，所以，由人所组成的政府，乃是一个不可没有的邪恶的东西。为了确保政府能够更好地为社会服务，防止其作恶，故他们制造了种种“锁链”，以约束政府的行为。在经济生活中，他们信奉老祖宗斯密的理论，人们只有当努力为自己谋福利时，才能实现社会福利的最大化。所以，建立了有序竞争的市场体制。当今世界，美国成了霸主，证明他们的体制基本上是成功的（不是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吗）。
      反思我们自己，自从汉以来，在封建社会儒家学说成了统治意识。儒家认为，人性不但本来是善的，而且是向善的。也就是说，总是会向善的方向去发展。孟子说，“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人向善，就像水向下流一样，是不变的规律。关键是要有人来引导。于是，我们更注重各类说教。中国儒家文化治理国家的主要思路就是“感化教育”。也就是所谓的德育教育，强调的是“礼”制。结果呢，中国只有了“吃人”的文化，而没有制度文化，更不要谈法律文化了。五四以后，又经过了文化大革命，我们“打倒了孔家店”（我以为绝对否定儒家文化，也是绝对错误的），我们又开始有了新的“以善治国”的理念，注重灵魂深处革命，倡导“兴无灭资”、“大公无私”。为此，我们耗费了大量的财力和精力，结果如何呢？现在我们党员人数是7050万，这些群体中，是不是都做到“大公无私”了呢？我不好盲目否认，但起码大量的党内腐败分子，他们是绝对不配做“大公无私”的先进分子的。更重要的是，我们有13亿多人口，也就是近13亿人中，他们的主流意识，不可能是“大公无私”的。因此，仅仅依靠“以善治国”，其实就是乌托邦了。
     现在，大家都看到“左”的东西可怕，改革实践也说明了“左”的做法的彻底破产。这还不够，我们应当在改革的过程中进行深入的理性思考：我们的改革，其实就是对过去单纯用精神激励的方法建设社会的做法的否认。人，其实都有自我利益实现的需要（我不说自私，因为这个概念已经被我们贬义化了，其实，我以为这是个中性的概念。自私，只有同损人利己联系起来时，才是可恶的）。还是要靠市场中的价值规律，来调节人们的行为。同样，我以为我们的政治制度建设，也必须充分看到人性恶的一面。我赞同这样的观点，从教育角度讲，人皆可为尧舜。否则，人就不可教也。从制度建设来讲，要把人性设计为恶的，否则，就不要制度了。我们的农村改革成功了，总结一下，道理很简单，就是“我是在为我自己流汗”。这是一场顺应人性的改革，所以生产力发展了。我们的政治体制建设，也应当顺应人性。教育，提高思想境界，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还是要建设好法治。我们的导师列宁老早就讲过这样一句已经被好多人都遗忘了的话：“把希望寄托于人的优秀精神品质上，这在政治上是不严肃的。”因此，我们尤其要注重制约权力的制度建设——这方面，我们做得太少太少了。惟有将人性恶的一面看透，用强有力的体制来将其遏制，我们的政府才能是廉洁高效的。不然，老以为靠教育就能建设好政府，就能使公务员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了，是很天真和幼稚的。
     也正因为此，我以为，“以德治国”固然重要——儒家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好传统不能丢；但是，对于缺少法治传统的我们的祖国，“依法治国”万万是第一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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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法治国
以德律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