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kongjian 发表于 2015-7-25 17:42:20

老子生命论综述(简说)

这是拙作《道德经新论》第二篇的综述部分。论坛排版不便,可下载全书或去博客看看,链接见文末。

老子生命论简说

一、生命始源本真:“情”
1,“本真之情”的基本特性
2, “本真之情”的其他特性
3,“本真之情”的四类天能
二、机体形成与本真嬗变
1,机体产生
2,本真嬗变
三、死亡再生和反复生灭
1,离体的“情”
2,再生
3,反复生灭
四、“德”与生命机体
1,“德”的“情欲名观”
2,“德”的能效
3,“德”的状态
4,“德”与机体
五、宇宙生命演历
1,实物系统(“物”)与生命演历
2,环境态势(“势”)与生命演历
3,生命本真(“情”)与生命演历
    3.1 “情”在生命演历中的几个特性
    3.2 生命演历的动源与趋向
    3.3 生命演历的依凭与机制
    3.4 “情”与物种生成
4,宇宙生命演历的两个阶段
1 依从性阶段
2 趋向性阶段
六、地球生命演历
1,简说
2,生殖、遗传、变异、演化
七、老子与生物学、进化论
1,区别差异
2,相同相通
八、人类疾病、衰老、死亡
1,疾病
2,衰老
3,死亡


老子生命论简说



宇宙始源(大道)有两种类型的存在,即“象”和“情”。“象”是所有实物的始源、本根,“情”是所有生命的原初、本真。“象”与“情”各自独立(不依赖于任何其他东西而存在、不需要借助于自身之外的东西而存在,是自足自在的)、互不生成(“情”不生“象”,“象”不生“情”,“象、情”也不是另外的东西生出)、自本自根(自己是自己的根源,没有更古老更深层的根源)、永恒不灭(可以生衍但永不消亡)。



“象”是立体蛛网样式的存在,振动不休、胀缩不止,在扩张和振荡中生出了各类实物,是所有实物的根源。“情”是非实物的存在,在大道中游弋飘荡,精真纯洁、信实不虚,并追随着“象”的生衍(宇宙演历)而建构生命机体,是所有生命的由来。“象”绵延伸展、无边无际,“情”数量无限、同等无异。


道境之“情”是无欲的,当大道开始生演,宇宙中出现了稳定的实物之后,“情”则诧异好奇,有了将其融入自身的欲望,于是逐求容纳,这就是生命机体的诞生。随着大道生演的继续,宇宙中实物微粒的种类越来越多,“情”能够容纳组织的物质材料丰富多彩,星体的形成又给生命机体的生存提供了稳固的场所依靠和致密丰厚的资源,于是生命机体的种类、结构、功能等日趋复杂多样。


假如“情”因为某种原因能够灭除欲望,那就复归本真、回返道境不再组建生命机体了。这就是“常无欲,以观(呈现、展示)其眇(深隐微渺)”,也就是佛陀的涅槃解脱。


生命机体中的“情”处于有欲有情、容畜摄取状态,故老子称为“德”。“德”对机体有调养控制能效,即老子所称的“畜长育亭毒养覆”。“德”状态的好坏,对应着身体状态的好坏,意味着身体的协调、养护、生力的强弱,所以修德就是养生(养生的主要方式),修德臻至与道合同的“玄同”之境(亦即“常无欲”之境),实即解脱生死。生命机体中“德”的性理体现于社会生活、交往处事时,就是人们常说的道德、伦理。高上境界的道德形式和内容,是以“德”的秉性自性而行为处世,但通常的道德则是人为导致和制订的戒律、规范。


一、生命始源本真:“情”

生命的始源本初,老子称为“情”,谓其能生成“情趣、情爱、情绪、情意”。在宇宙始源阶段,即纯粹的“道”或“象”或“无”阶段,“情”以其本始性象、本来面目存在。此时没有任何生命机体,也就是“情”还没有与实物发生关联纠缠(宇宙始源阶段还不存在稳定实物,只有“象”在振动中产生的“物”,但“物”刹那生灭、瞬间隐现,很不稳定,无法作为身体构成因素),是单纯的非实物存在。


“情”除了能够产生情感之外,还能产生“欲”、“名”(名有三类,即记忆、自名、名识。详后文)。“情”还有永恒的观见外境的能力。“情、欲、名、观”是“情”具有的天然本性、天赋本能,有时我们分别以“情能、欲能、名能、观能”称之。所谓本性本能是指天然具备的性征、功能,恒常不易,实即老子所说的“常、自然”。



在道境(道境指宇宙始源、宇宙本根。由于老子的宇宙始源一直存在并不消失,故而宇宙始源也是宇宙本根。宇宙生衍阶段的道境是简略说法,因为此时道、一、二、三、基本粒子、实物微粒、日月星辰都同时存在,已经没有了宇宙始源那样纯粹的道境了。所以生衍阶段的道境实指存在层面,等同于人们常说的分子层面、宏观层面、微观层面。生演阶段并不存在单纯的道境),“情”只具有“观”能,“情欲名”还没有产生。也就是说道境的“情”,只有“观”的能力是显现的。“情欲名”的能力还处于潜隐状态,没有出显(显现出来),是潜能隐性。此时的“情”处于“无情、无欲、无名”但“有观”的状态。


在始源阶段或者说在道境中,“情”还涵有“信”。“信”有二意。一是信验证验,即能够使人相信信服的内容。老子之所以没有将他的体证明观(指“虚极静笃”之中的体证亲见)当成梦境幻影,大约主要是因为“信”。二是信符标识,即“情”之间相互区别的表征。“情”数量无限、等同无异,但各自的“信”有所不同,是每一个“情”的标记,如此能够相互区分识别。


我们将始源阶段的“情”称为“本真之情”、“道境之情”、“生命本真”。为了与“情欲名观”中的“情”予以分别,有时我们将“情欲名观”写成“情(感)欲名观”,或者将“本真之情”以斜体“情”表示。本真之情是生命的根源、始初,而“情(感)欲名观”中的“情(感)”则是生命本真之“情”的本能之一,是本真之情产生的情趣、情爱、情绪、情意。


1,“本真之情”的基本特性

道境本真之“情”幽隐不显、无法觉知,无欲无情、无思无名,自在自由、独立自足;精洁纯粹、真确质朴;飘荡游弋、自为等同,显现出“观”之能力,隐涵着“情欲名”的能力(即能够产生“情欲名”)。具体言之:

1,幽冥深隐。“情”至为幽隐不显,无法以通常方式察觉,比“象”更为深隐难察。人类也是“情”众多生命形式之一种,但没有人能够觉察到“情”本身。《庄子·齐物论》云:“可行己信,而不见其形,有情而无形”,诚可谓“百姓日用而不知”(《易·系辞上》)。但任何人只要能够如老子那样“致虚极,守静笃”,或者如佛陀那样进入第四禅境(深度禅定),“情”自然呈现出来,为人们所观见。

2,非实物性。“情”不是实物性存在,即使在后来的生命演化历程中,“情”也永远都不是实物性存在,不具有任何实物性质。身体或者说生命机体只是“情”容纳外物组建的有序化组织结构。

3,精洁真纯。“情”纯洁无污,没有丝毫沾染杂污,完全是纯粹的自我本相、是单纯的自我同一,真确不虚、真实无妄。

4,质朴信实。“情”原始素朴,没有任何虚浮雕饰,也没有丝毫虚逛遮掩,全然以真实面目呈现、存在,故信实无虚、真实不妄。

5,永恒不灭。“情”永远都不会消亡,具有永恒性。但在生命演历中会有嬗变,这种嬗变不是变为实物或另外的“情”,而只是“本真之情”滋生出了情感、欲望,具有了记忆内容,而且情感、欲望、记忆内容还处于变化之中。具有了“情欲名”的“情”,就不同于“本真之情”了,因为“情”本非实物,只具有“观情欲名”,“观情欲名”一变,“情”自然就不是或者说不同于早前的“情”了(犹如一个人,体态形貌、思维记忆、性情特质全都改变,那么这个人就不是早前的那个人了)。也就是说“情欲名”在演历中有变化(能力不变,内容形式在变),此时之“情”即非彼时之“情”,往后之“情”更非彼时、此时之“情”。不过“情”虽在嬗变,实质上仍是早前的“本真之情”,这是因为每一个“情”都有标记即“信”(佛陀的无我,之所以难以理解把捉,就是因为“我”是个流变体、变化体,此生之“我”非前生之“我”,亦非后世之“我”)。

6,独立自足。每一个“情”都是各自独立、互不依赖的,更不是其他什么东西的生成性存在。每一个“情”都是自我完足的存在,不借助于任何其他东西,也不需要任何其他支持。

7,自在自由。“情”没有受到任何系缚、控制,也不存在“情”之外的控制主宰,“情”之间也不存在任何相互制约驱使,是完全自由的存在,是单纯的自我活动、自我显现的存在。

8,诸无状态。这里的“无”指内容而不是活动、能力。“情”精洁真纯、自在自为,“观”能一直发挥作用,而“情欲名”处于潜隐状态,没有任何相关的具体内容。所以“情”处于无欲无求、无情无意、无思无名的诸无状态、处于空虚无有的状态。此时当然也不存在由实物构成的身体。


2,“本真之情”的其他特性

1,等同:“情”除了表征自我的“信”不同外(“信”还有证验之意,这方面应该等同),处于等同状态。均具有显现的“观”能,“情欲名”的能力处于潜隐状态;都处于诸无状态,也都能游弋飘荡。没有等级之分、能力之别,互不驱使主宰、没有高低贵贱,都是自由自在、独立自足的自我存在,如此等等。

2,活动:“情”必定处于活动之中。一方面有空间飘移、一方面“观”见外境。“情”不是僵死固定、附着于象网某一点而不动的存在。“情”因为不是实物,所以其活动游弋应该不受象网制约,也不会对象网的振动胀缩产生影响。

3,数量:大道是无限延伸的,估计“情”也有无限多个。

4,“形态”大小:“情”虽然不是实物,但可能具有大小“形态”,也就是说具有外延轮廓。但这大小形态是随时随地、随“心”随“意”可以自由变化的。这是根据生命机体中“情”能够遮覆和渗透身体而得出的推论。

5,“情”之间关系:“情”之间能够相互“观”见,除此之外应无其他关系。

6,“情”与“象”:“情”与“象”各自独立、各行其是,互不生成也互不作用(当生命机体形成后,“象”对生命机体有作用,通过机体而对“情”有间接的作用影响)。


3,“本真之情”的四类天能

“情、欲、名、观”是“情”的四类基本能力。但在道境或始源阶段,只有“观”能显现,“情、欲、名”尚属潜能,隐而不显。



“观”:

“情”具有“观”的能力,大约类似于人类的视觉。“观”的能力永远存在且一直运用着,既能远观也能近察,更重要的是能够分辨识别至细至微、深隐不显的存在,比如实物的本根“道”和“象”,纤细实物“一、二、三”等,“观”之能力比目前分辨率最高的显微镜还要高出许多倍,应该是宇宙中分辨识别能力最好的“显微镜”和“望远镜”。“观”能还可以观见另外的“情”,也可以观见自身保存的记忆。老子、佛陀就是通过这种“观”,察见宇宙真相和生命真谛的。在生命机体中,“观”能主要是对体内之“观”,对外界的“观”(感知)则是通过组织器官实现的。“情”之“观”能深隐不显,人们通常也觉察不到,但在“虚极静笃”、深度禅定中则可显相出显。



“情”:

“情”指各种情感和产生情感的能力。“情”具有生出情感的天能,并在具体对象和处境中形成不同的情感性质和内容。但在道境,“情”的这种能力没有出显、处于潜藏状态。



“欲”:

“欲”指各种欲望和产生欲望的能力。在道境,“情”之“欲能”尚处于潜藏态、未出显。



“名”:

“名”有三类意蕴。

一是铭记,即记忆,涵记忆能力和记忆内容。记忆以“观能”为前提,大体可以认为“有观就有记”,犹如人们看东西,无论有意无意总会有所记忆【道境中“情”也在“观”,应该也有记忆,只是所观的到处都一样,都是绵延伸展振动不休的“象”以及刹那生灭的“物”,所以即便有记忆、记忆被保存,那也是简单的同一的内容。但这样一来就与1章的“无名”(从逻辑而言,无名应该就是没有记忆)有所冲突,不过1章的“无名”是和“有名”对举的,而“有名”是指关于生命机体结构组成调养机制的记忆,所以并无冲突。也有一种可能,即此时的记忆或许类似于镜鉴,镜子转向,原像即无。但是,如果1章的“两者同出”的“两者”是指“名”和“欲”,那么,应可确证本书的推测,即“名能”是欲能激活的】。

二是自名,即自我表明,“道境之情”以本真无遮的形式存在和呈现,这本就是自我表明的形式,呈现的是其真实不虚的本来性象。生命机体形成后的“自名”方式就有了变化,是通过体语、口语等来自我表明。

三是名识,即形成概念、赋予意义、进行思维,能将深隐不显的性理、关联、规则等揭示出来。这是指生命形成后的特性,并且是人类等高级生命形式(不仅仅是地球上的高级生命)的独特能力(五千文中的不少“名”字,本义是指命名,但这命名不是随意安个名字就成了,而是以名词术语去阐明描述对象。这实际上就是形成和运用概念,就是思维推理。老子以“道”和“德”命名对象,就是通过这些语词揭示宇宙本根和生命本相的性理功用)。


二、机体形成与本真嬗变

1,机体产生

生命本真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精洁真纯、平等同一、独立自足、不依不靠,这不是很令人向往的情境吗(这情境就是佛陀所称的涅槃,我们为了与“道境”、“无境”等语词统一,多谓之涅槃境)?为什么会生出身体受到系缚从而悲欢离合呢?这是因为“情”产生了“欲”、滋生出“情”,而且不能剔除“情、欲”,故处于“常有欲”(原1章)状态,于是追随实物系统的演历、实现自身的欲望,从而反复生灭、轮回流转【1章“以观其徼(观:呈现、展示。徼:沿循、追从、依顺)”】。


“本真之情”原本无欲无情,何以会滋生欲望情感呢?为什么会发生嬗变呢?这肯定是因为大道开始生演。大道生演之前,宇宙中没有任何稳定的实物,只有绵延伸展、闪动不止的“象”和刹那生灭的“物”,“本真之情”即便有“欲”,也是无法得逞的,因为无法控制驱使“象、物”。“象、物”只根据自身秉性存在活动,没有考虑本真之情的欲望情意。何况本真之“情”此时尚未产生“情、欲”(也可能是对刹那隐现、振动不止的“象、物”没有兴趣、欲求。无论怎样,“本真之情”处于无欲无情的诸无状态,这是可以确定的)。



“道生一”之后,宇宙中有了稳定的纤细实物,“情”观见到这个现象,对“一”中纤细实物发生了兴趣,产生了好奇【“情(感)”生成了】,有了一探究竟的欲望(“欲”产生了)。“情”在探究中对纤细实物有了逐求行为,通过逐求对纤细实物产生了依恋喜爱,产生了将纤细实物融入自我之内的欲想。有了欲想就开始行动,最初的生命机体就诞生了。


最初的生命机体是至简至小的机体,可能就是“情”包裹着一个或几个“一”中的纤细实物(“一”中纤细实物具有电磁性,不可能很多,即使很多,也无法形成有序大型的结构),东游西荡。


假如“情”对“一”中纤细实物没有兴趣、喜恋、欲望、逐求,那就保持自身的本真形式。假如“情”一段时间后也对“一”中纤细实物没有了兴趣、欲求,那么就会复返本真形式,成为诸无状态。而那些一直有兴趣和欲求的“情”可能会包裹着纤细实物一直不放弃,如果放弃那就是最初的机体死亡现象。放弃之后因为继续有情欲,故继续逐求另一个纤细实物,就形成了新的机体,此即最初的再生、轮回。“情”大概就是由此到彼的简单的喜新厌旧。



接着,宇宙中有了“二、三”,纤细实物的种类增加了,“情”建构机体的材料也丰富了,此时可能建构出稍大一点结构稍稍复杂的生命机体。但与后来的生命机体相较,仍然不可同日而语。早前对“一”中纤细实物没有兴趣欲求的“情”,也许会对这些新的纤细实物有了情欲,于是也进入反复生死、喜新厌旧的过程。而早前对“一”中纤细实物有情欲的“情”,也可能对新的纤细实物没有情欲,那么就在“一”这个存在层面中打转反复,如果彻底放弃了情欲,那就复归本真形式了。


再往后,以“三”中纤细实物为基本结构单元的微细实物(基本粒子、原子、分子等)生成了,“情”组建机体的材料更加丰富多样。于是可以建成更加复杂、体型更大的身体。由于此时可供建构的材料种类繁多,故此不同的“情”可以建成有差异的生命机体。于是出现了最初有差异的“物种”。其他的情况与上述相仿。目前观测到的星云中的某些有机大分子或许就有“情”的作用(对于那些完全可以通过理化性质自行产生的物质,不必考虑“情”的建构作用)。



再往后,实物微粒产生了,星云形成了,星体生出了。星体的形成是生命形式大幅度变异的根本原因。这是因为星体提供了丰富致密的组建材料、稳定牢固的生存场所、现实生命生存活动的依据凭靠(食物等),所以生命形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复杂的、大型的、组织分化的、功能多样的、各式各样的生命形式就层出不穷。


“情”有记忆能力,“情”在建构过程中会有所记忆(甚至是全面记忆),成功失败都铭记下来,下次建构时就有了根据。“情”相互间能够互“观”,这种互观中大约能以类似目前拷贝复制方式,将其他“情”的机体建构的记忆引入自身记忆之中,于是一种成功的机体建构就迅速扩展,物种之内就有了许多个体。



在生命演历中,“情”与早前的“本真之情”不同了,这就是“情”的嬗变。原本精真纯粹的“情”变得杂乱纷扰;原本处于“诸无”状态的“情”成为“诸有”状态;原本自由自在的“情”作茧自缚,因其对外物的“情、欲”而受到外物的牵制系联;原本自足独立的“情”因了“情、欲”而不再自足独立(有了情欲,就需要满足和逐求,意味着“情”不再是自我充足完足的,故非自足的存在。原本独立,不依靠无依赖,然有了对外物的情欲和逐求,就意味着对外物的依靠依赖,故非独立之存在)。当然“情”的一些特性并无变化,比如“非实物性、幽冥深隐、永恒不灭”等。


“情”非实物,无外形无相貌、无组分无结构,其嬗变就在内容和功能上。功能上的变化无非是潜隐态的“情能”、“欲能”、“名能”变为出显态,生成了各类“情欲名”的内容。“观能”要么没有变化,要么可能有所降低,不复早前察幽烛微的明观洞见,但估计没有什么变化。功能上的变化还体现为:增加了对身体的调养控制能力(此前因为没有身体,所以不会有调控能力)。


内容上的变化是最主要的变化,即具有各种“情、欲、名”内容,不再是早前的“诸无”状态(无欲无名、无情无意)。但最根本的则是“名”的变化,这主要是指记忆内容。“情”在观见和建构机体的过程中,铭记了许多内容,并保存不失,更随着生命的演历而不断增添。


“情”的嬗变使得“情”在生命演历中面目全非,并可确定,在将来也不断变化。于是,根本无法辨认出此“情”就是早前之“情”,未来之“情”就是当下之“情”。这是因为,“情”的内容(各种“情(感)欲名观”)发生了变异。佛陀的“无我、无常”就是这个意思。好在每个“情”都有标识(“信”),可以区分识别开来(至少“情”相互间不会搞混)。



生命机体之所以与非生命机体不同、生命机体之所以具有生命现象和特质,就是因为“情”隐涵在机体中,就是因为“情”在机体中发挥着作用能效。没有“情”或者“情”离开了机体,则机体只具有单纯的物理化学性质,不过是单纯的实物组织,完全以实物方式运演活动。


2,本真嬗变

“观”的嬗变:

“观能”是“情”一直具备的能力,无论在道境还是在生命演历中,“观能”都是显态,从未隐伏。“本真之情”的“观能”洞幽烛微、远望近察,并且很可能是一种直接洞见真相、洞明真谛甚至准确预知的观见,不需要思考推理(“情”应无类似于人类的思维研判,这里只是比喻性说法)。



生命机体诞生后,“观能”分化为两种:

一种是对自身之“观”,即对体内组织结构、活动状态的内观(内视、内觉、内感),包括了对自身记忆的直观、对自我整体、心理状态的反观(反观是自觉、内省的根源、基础,详见老子心灵学一章)。内观以及在内观基础形成的记忆(1章“有名”),也是“情”养育调控机体的根据。

内观的能效功用可能与本真之情的“观能”接近甚至等同。能够观见纤细实物(“一、二、三”)、微细实物(原子核、原子、分子)、实物微粒等的结构性状、关联运演。能够直观身体组织的整体状态,能够观见(体验感受)心灵活动和情欲状态。特殊情境中也能观见另外的“情”及其记忆内容,人类的直觉、灵感与内观有一定关系。



一种是对体外之“观”,这是通过感知器官进行的。外观是“情”与外境交流沟通的前提基础,是生存活动的凭靠根据。外观的内容也保存下来,成为记忆(“名”)。外观是根据机体器官的,所以外观的“观能”有其限定。

内观与外观的主要区别,可能体现在感知性质、丰富程度。眼耳鼻舌身能够感知五色、五音、五味、舒适难受和温凉寒热之类。内观应该只是单纯的观看,并且是没有色彩的(犹如黑白照相)。当然也有更多其他差异,比如内观能够直接看见微细深隐的存在和状态,而外观受限于机体器官。

“观”是“情”最基本也最重要的能力。没有观能,生命机体不可能真正建成、繁衍(只能是偶然凑巧,但却不可能繁衍生殖)。佛陀的“识”与老子的“观”相通(准确说,佛陀的“识”对应于老子的“观”和“名”)。



“情”的嬗变:

“本真之情”原本无情,“情能”处于隐伏态,当然也不存在各类情感(情绪、情意、情爱等)。在跟随大道生演的生命历程中,“情”对外物起先是惊诧好奇,继之则眷恋喜爱。正是因为“情”和“欲”,生命反复生灭、轮回流转。



“情”的嬗变可分为两方面:

一方面是“情能”的出显,潜隐的产生“情”的能力成为现实状态而发挥作用能效。“情能”受外物引诱而激发了、激活了。“情能”在生命历程中除了特异情况外,都呈出显态、激活态。这个特异情况就是“情”不再对外物外境眷恋喜爱,于是“情能”重新复归道境的潜隐状态,不再出显、不再生成各种情感情绪(这实际上就是超脱生死、涅槃寂灭)。


一方面是产生了不同性质、内容、形式、状态的“情”。“情”的性质和内容是在具体对象、具体处境中形成的,并随对象处境的不同、变异而变化。最初的“情”同时也是最根本的“情”,仅仅是对外物的喜恋、好奇,随着生命机体的复杂化,生存活动中所呈现的“情”的内容、性质丰富多彩。


在生命机体中,“情”或许可以分为两类,一是对生命机体的眷恋爱护,这体现在“德”对身体的养育维护功能。这种爱恋是与身体俱来的先天之情,通常无法觉察(“情”最早是对外物好奇而去逐求,无意间形成了机体。但在机体形成后,又对机体有了喜爱而维护滋养,否则就会直接离体而去。“德”对机体的调养就是其体现。此可称为“情”的移情转向)。二是通过身体感知和后天因素而产生的各式各样的情绪、情爱等,可称为后天之情。后天之情可以觉察。需要明确,这里的先天后天只是顺序。



“欲”的嬗变:

“本真之情”原本无欲,“欲能”处于隐伏态,自然也就不存在各种内容和形式的“欲”。在大道生演后,“情”的“欲能”被诱发、激活,此后就一直呈现为出显态、激活态。在跟随大道生演的生命历程中,“情”起先可能是对纤细实物的“探究”之欲,“想要”搞清纤细实物是怎么回事,类似于幼儿对玩具的情形。但随即就有了将纤细实物容纳于自身的欲望,于是就有了相应的逐求行为,生命机体就形成了。生命机体死亡后,“情”依然具有“欲”,于是继续逐求,再建机体。



“欲”的嬗变也可分为两方面,一是“欲能”的出显,并在生命历程中一直存在而不消亡(1章“常有欲”)。二是各种“欲”的产生,即欲的对象、内容、形式、状态的形成。最初的“欲”同时也是最根本的“欲”,仅仅是对外物的无差异欲求,但随着生命形式的复杂化,后天生存中各式各样的欲就产生了,后天诸“欲”的具体对象、内容,是在具体生活处境中形成的,是德之“欲能”在具体处境的刺激诱发下的具体呈现。


机体中的“欲”也可分为两类,一是对机体自身的“欲”,即使得机体存在持续的“欲”,可以称为生存欲、存在欲,这是先天的与身体俱来的“欲”(最早的机体是逐求外物时无意建成的,但建成后则对机体的存在活动有了“欲”,即想要使其存在、持续。于是对外物的“欲”在机体建成后转向为对机体存活的“欲”。“德”对机体的调养就是此“欲”的体现),通常无法觉察。二是在后天处境中产生的各种各样的具体之欲,可以称为后天之欲。后天之欲是本真之“情”在后天处境中受到诱激或自己身体的需求而自然生成的。先天之欲和后天之欲只是出现的早晚不同,而不是母子那样的生和被生关系,不是说先天之欲是后天之欲的根本,不是说后天之欲是先天之欲的发展、分化、孳生。



“名”的嬗变:

道境本真之情原本“无名”,“名能”处于隐态,也不存在相应的记忆内容。当大道开始生衍,“名能”被诱发、激活(也许是“情能”、“欲能”受激之后引发了名能的激活。假如是这样,那么道境之情就无丝毫记忆,随“观”随忘,可以解释“有观就有记”的迷惑之处,见原1章对“两者”的注释辨析),此后的生命演历中,“名能”一直发挥作用,处于显态。铭记的内容也在不断变化增添。



“名”的嬗变也可分为两类:

其一,“名能”的出显。

即原本隐伏的“名能”在生命历程中一直处于显态。“名能”有三种,即记忆能力、自名能力(自我表明)、名识能力(制名、赋意、思维、推断)。记忆能力是每一个生命机体都具备的能力,记忆的机制都相同,记忆的内容都保存在“情”中(不是大脑等其他组织器官中)。自名能力也是每一个生命机体都具备的能力,自名的方式、内容则各不相同。名识能力是高等生物(生命演历到一定阶段出现的极为复杂的生命形式)具备的后天能力,并不是任何生命形式都具有名识能力。



其二,“名”的内容、形式的产生。

1,记忆的内容不断增添(从老子和佛陀所述来看,似乎没有遗忘机制。单从佛经来看,似乎也没有选择机制。这也是我们上文纠结于道境之“情”是否存在记忆的缘故)。记忆能力则没有变化,且各个“情”(无论是人还是其他动物的“情”)记忆能力都相同(这是从生命本相考察的记忆能力,而不是指现实生存中的记忆能力。各人的记忆能力确有差异,这差异是因为身体、大脑的微细组分和结构有别。见老子心灵学、老子德性论、老子认知论等有关章节)。记忆的内容可分为这几大类:


首先,纤细实物、微细实物、实物微粒的结构性理、关联方式。“情”在从“道生一”开始就逐求外物,“情”又具有“观能”,所以对各类实物的结构、性理、关系、转化、作用等是洞察入微、纤毫毕现、直面真实、透彻全面的。这些都被记忆下来,成为“有名”。


其次,生命机体的组成、结构、生长、发育、养护、调理、生存习性、活动方式等。“情”在建构机体的历程中有成有败,成则继续顺延发展,败则避免重蹈覆辙。这都被保存在记忆中,作为指导参照。成功的机体建构和调控(具有生命活力,能在后天生存活动的生命机体)形式就是老子1章的“有名”。“有名”主要涵生命基本单元(比如地球生命的细胞)的组成、结构,生长发育繁殖的机制,整个身体组织的调控方式,生存习性、生存方式等。


再次,历代次生命过程的记忆(从佛经来看,应是如此,但不排除信徒的夸张。从老子来看,理应如此,除非有选择、遗忘等机制)。



“情”之间能够互观,“名”可以通过互观而交换。但这种交换或复制主要发生在“有名”这种特殊的铭记之中,不是所有铭记内容的交换。



2,自名(自我表明)的方式产生了。道境之情的自名,就是自我原初形式、本真性象的展现。生命机体产生后,自名的形式多样化了。首先,身体的结构貌相、形态习性就是自名的方式之一。其次,也是最主要的,言语成为自名的方式,这体现在具有发音器官的生物之中。再次,体味、体气、体姿等也是自名的方式,就地球生命来说,这似乎是大多数多细胞生物都具备的自名方式。总之,生命机体都存在自名能力,但在不同的生物机体那里,自名方式各有特点。自名也是生命物之间相互交流、传达信息的方式。


3,名识方式产生。名识能力是指形成概念、赋名赋意、思维推想的能力,是揭示深隐机理、方式的能力,这种能力似乎只存在于高等生物中(本书所谓高等高级不是价值意义、掌控宰制方面,而是指“情欲名观”的呈现、展示的丰富性和深刻性)。名识方式主要是指赋名赋意、认知思维,从地球生命来说,存在于人和个别哺乳动物之中。


三、死亡再生和反复生灭

生命机体都有死亡,死亡的具体原因尚不清楚,但推测应与具体处境(51章老子所称的“势”)、机体基本结构单元(比如细胞组织结构)的结构性理、德的调养状态有关。当“势”和“物”确定后,就与“德”的状态有关了。详见“从老子生命论看人类疾病、衰老”一章。


死亡是“情”的离体。当机体因受损、衰老、疾病等原因无法继续有效的生存时,“情”通过“内观”必定发现了这种情况,于是无奈离开身体。死亡离体对“情”来说也是短暂的休憩,忙碌纷乱的冲突劳作、繁复沉重的机体调养已经不存在了、不需要了,“情”处于暂时的安宁平静状态。


“情”离体后,生命机体成为单纯的实物组织,参与实物系统的演化。


“情”的休憩平复是短暂的,因为离体后的“情”依然有欲有情,故而在“观能”的帮助下,继续寻找合适的实物组织(对两性生殖来说,就是受精卵)再建机体,开始新的生命机体历程。若因某种原因,死后离体的“情”剔除了“情、欲”,对外物外境没有情恋、欲求,那就复归本真、回返道境了。


1,离体的“情”

机体衰竭,“情”则离体,离体后的“情”一般处于有欲有情状态,我们称为“有欲之情”(老子21章有“孔德”一词,可以等同于离体的“有欲之情”)。有欲之情是完全的非实物存在,与本真之情的区别是,“有欲之情”的“情能、欲能、名能”处于显态(“观能”一直处于显态),且具有相应的内容,处于“诸有”状态。本真之情的“情能、欲能、名能”处于隐态,且无相应的内容,处于“诸无”状态。



有欲之情与本真之情的比较:

我们以上述“情”的特性来对比说明。1,幽隐不显。有欲之情和本真之情都幽隐不显,这方面没有区别。2,非实物性。这方面亦无区别。3,精洁真纯。有欲之情因为有了“情、欲、名(铭记、记忆,此段以下的“名”除非另有说明,均仅指记忆能力和记忆内容)”,故不再具有精洁真纯之性,呈现杂乱纷扰状态。4,质朴信实。这方面应无实质性区别。5,永恒不灭。这个特性没有区别。6,独立自足。有欲之情因为有了“情、欲”,已非完全独立自足的存在了。因为有欲有情,就意味着不满足、有需求。7,自由自在。有欲之情因为有“情、欲”要去逐求满足,所以不是自由自在的。8,诸无状态。有欲之情因为有“情欲名”,故处于诸有状态。


有欲之情并无具体形态,应可随境变易,这与本真之情同样。有欲之情必能互观,当然也能观见“象、一、二、三”等深隐存在层面,这也与本真之情一致。



有欲之情相互间异同:

本真之情除了表识自我的“信”不同外,相互间是等同、全同的。但有欲之情相互间则有同有异。除了上述幽隐性、非实物性等等之外,有欲之情的等同性还体现在这些方面:


其一,能力等同。有欲之情没有能力(“情欲名观”能力、活动飘移能力、容畜外物能力)方面的差异。这首先是因为道境之情本无差异,其次是生命在不同的物类中转生,若能力有别则转生很难形成。再次是生命机体都是容畜外物形成的,如果能力有异,则有些“情”根本无法建成生命机体。


有人会说,生命机体是有复杂程度之别的,这就证实了“情”能力的差异。但以地球生命来说,单细胞和多细胞生物的复杂程度并无实质性差异,全都是非常复杂的机体。况且生命机体都是由“道生一”开始就建构的,最初都是简单机体。生命演历中复杂化的趋向不是因为“情”建构能力的差异而是因为处境的区别。关于能力等同和无等级性,从后文对生命演历和转生的阐述中可以明确得证。


其二,无等级性。有欲之情没有高低等级区别,无论死前处于何种生命形式,死后之“情”不会因为死前的生命形式的不同而有别。



有欲之情的差异体现在这些方面:


其一,“名”的差异。此即记忆内容的区别,每个“情”的生命历程有别,故记忆有差。


其二,“情、欲”的炽烈、执着程度有别。离体后的有欲之情都具有情、欲(不考虑复归道境、涅槃解脱的情况),这“欲”仅是对自身之外的实物处境的眷恋喜爱,并无具体的指向(即不是眷恋某种具体的实物组织,如金属分子、有机分子;不是喜爱某一特定的处境,如地球、虚空、人类),更无具体的内容如名利欲、宰制欲之类。这“情(感)”仅是对自身之外的任何对象的同一无别的依恋向往,也无具体内容如爱恨喜憎、忧惧哀悲之类。



为了与本真之情的等同予以区别,有欲之情有同有异的情形本书谓之同态。同态是指性征特质相同(诸如幽隐性、非实物性、诸有状态、无等级、能力相同等等)但某些具体内容、程度有别的状态。比如都处于“诸有”(有欲、有情、有名)状态,但“诸有”在内容、程度等方面有差异。简言之,同态是指:差异仅是记忆有别以及“情、欲”的强烈执持程度有异,其余的都相同。



有欲之情的“情欲名观”:

死前的“情欲名观”,从内容来说,只有记忆在死后保存,其余的全都消失无影;从能力来说,“情能、欲能、观能、名能”在死后依然存在。事实上,“情欲名观”四种能力本是“情”的天能自性,无论生前死后,都是一直存在且处于显态。



情:无论死前有什么情感、情绪(痛苦欢欣、忧愁喜悦、爱恨恩仇),当“情”离体后,全都消弭无踪(或许“名”中保有相关记忆,但也仅仅是记忆内容)。此后的有欲之情在“情(感)”方面只是对外物外境的依恋喜爱,这依恋喜爱并无具体对象、也无具体偏好,是一种浑朴混沌性质的对外、向外之喜恋。


在不同的有欲之情那里,“情(感)”都具有浑朴性、都是对外的喜恋,但强烈程度和执持程度有异。


死前的“情(感)”之性态与死后有欲之情的“情(感)”之性态具有相承性、关联性。但这只体现在炽烈程度、执持程度上,而不是具体内容、具体性质上。因为死后的“情(感)”已无具体内容。比如说,死前处于痛苦忧虑(欢乐满足)等情感状态,死后就没有了痛苦忧虑(欢乐满足)等情感状态。但是死前情感的浓烈执取程度,则与死后情感的炽烈执持程度一贯、一致。死前情感淡泊,则死后亦淡泊;死前情感强烈,死后亦强烈。必须注意,死前不是指临死之时,而是指一生中情感情绪的基本特征,即强烈性、淡泊性。



欲:无论死前有什么欲望意愿,死后都消弭无踪(或许死后有欲之情的“名”中有其记忆,但也仅仅是记忆内容,属于“名”而不属于“欲”)。离体的有欲之情,其“欲”只是对自身之外的欲望欲求,是对实物的求取容纳,这“欲”但并无具体对象和偏向,具有浑朴性混沌性。


在不同的有欲之情那里,“欲”都具有浑朴混沌性,但强烈程度和执取程度有异。


死前之“欲”的强烈执取程度与死后之“欲”的强烈执取程度是一脉相承的、连续一贯的。死前强烈则死后亦炽烈,死前淡泊则死后亦淡泊。必须再次明确指出,死前之欲的内容、对象(名利富贵、长生康泰等等)在死后之“欲”中全都消弭,死后之“欲”不是各种欲的杂集,更不是死前之欲的遗存。死后之“欲”仅仅是对外物的欲求、仅仅是再建机体的(再生)的欲望。



观:死前依赖于机体感官的外观能力在死后消失,内观能力则成为有欲之情的观能(实际上内观能力本来就是“情”所具有的观能,只是在机体中成为观视机体组织的内观能力。当“情”离体后,身体不存在故不具有内观,观能就完全转向为对外境外物的观见,即恢复了原本的观能而已)。



名:死前的名识能力在死后暂处隐态(或者说:因无身体这个凭借而消失了;因无身体这个凭借而不能呈现了),名识的方式、内容(思维推理)全面消失。死前的自名能力在死后依然存在,但自名的内容方式则全面消失(身体语言和口语全消除)。记忆能力则处于显态,记忆内容则保存下来。


死前所有的记忆是否全部在死后保存呢?似乎应是全部保存。除非有遗忘机制、选择机制。因为在老子以及佛陀那里,记忆内容不是保存在大脑等物质组织中,而是保存在“识”(佛陀)、“名”或者说“情”中(老子)。


2,再生

机体中的“情”离体后,依然处于有欲有情状态(老子的“常有欲”中,“欲”包含了“情”,今日通常将情和欲进行予以区分),对外物外境具有眷恋喜爱之“情”和容畜逐求之“欲”。于是在观能的协助下,求取外物,再建机体。


生命机体有许多类型,再生时去往那种类型呢?是随机偶然还是有一定趋向?老子未有明确说法,佛陀则有物类转生见解。根据佛陀所述,我们提出了情境契合原则或情境相应原理,即有欲之情去往何处、进入何等物类,是两种因素契合确定的。一种因素是自身“情、欲”的强烈和执取程度,另一种因素是处境(母胎、物类)与自身“情、欲”程度的相应性、契合性,即能够满足或实现“情、欲”强烈性执取性的处境。犹如喜爱清净的会去往清净处,喜爱热闹着会去往热闹处(需要再次提请注意,有欲之情的“情、欲”并无具体内容、对象、指向、偏好,仅是浑朴混沌的对自身之外的外物外境的喜恋求取,所以,只有“情、欲”的强烈程度、执取程度才具有间接的方向性)。


记忆内容在生于何等物类时应无作用,否则都可能会进入天道、人道,其他物类就消失了。“观能”在再生时起到寻找、识别实物组织、相应处境的作用。



当有欲之情找到契合的处境时,就利用已有的实物组织(对两性生殖而言就是受精卵)再建机体。然则“有欲之情”怎样建构机体?其具体过程如何呢?首先是利用实物组织自身的机理性能,其次也是最主要的,乃是根据“有名”。“有名”涵有这几方面内容,机体基本组分结构(对地球生物而言是细胞)、基本组分结构的生长发育成熟等调控机制和方式、后天的生存习性、生存方式等。有欲之情就是根据这些记忆内容调控机体的。


有欲之情进入母体时,会通过“观能”观见母体的“有名”,并将这“有名”复制到自己的记忆中(类似于镜鉴、照相)。有欲之情自己也具备“有名”;也可能是直接根据自己的“有名”而无须复制(这仅适用于再生于同类物种);还有可能是将母体“有名”和自身“有名”予以对比甚或调整。本书认为从母体汲取“有名”是最主要的方式,这是因为存在物类转生,假如仅仅依据自身的“有名”,转生的物类就有限制甚至无法成功转生。


3,反复生灭

当有欲之情找寻到相应的处境、合适的实物组织后,就利用实物组织的性理,按照记忆(“有名”)中的调控方式,容畜、转化、组织外物而建构机体,并在处境中生存活动。生命机体都有衰老死亡,当“情”观见到机体已不能有效生存时,被迫离开机体,这就是生命机体的死亡。老子谓之“各复归其根”,即“情”再次成为涵有记忆的有欲之情,机体成为单纯的实物组织。“情”因为继续有欲,就会再次寻找相应的处境和实物组织,再建机体(这就是老子所称的“复命”),就这样生生灭灭、反反复复、无穷无已。生是机体的建构、是机体的出显,灭是“情”的离体、机体生机活力的消失。老子的反复生灭也就是佛陀的轮回流转。



当宇宙回缩,星体、实物全都复归于“道、象”时,“情”也就全部复返本真。除了观能之外,“情欲名”三种能力成为隐态,生命历程中的所有记忆也都全部消失。当下一循环开始,“情”又一次追随大道的生演而产生“情欲名”,建构机体并反复生灭,再次踏入漫长的生死流转之中。


在反复生灭、轮回流转中,如果因为某种原因,“情、欲”灭绝,对外物外境不再眷恋喜爱、欲求逐取,那么“情”就复返道境、回归本真,从而成为宇宙和生命演历的冷眼旁观者,不再建构机体、生死轮回了。如果现世自我修持,绝情灭欲,那么死后的“情、欲”状态也就是无情无欲状态,即可超越生死、复返本初。佛陀的涅槃解脱,老子的“常无欲”正是此意。


四、“德”与生命机体

“德”是容纳了实物的“情”,是与实物发生了交关的“情”,也就是生命机体中的“情”。因为“情”都是有欲有情之“情”,因而也可以说“德”即“有欲之情”。由于“情”离体后暂时与实物没有关联,是单纯的不涵实物的有欲之“情”,与“德”的情形稍异,故本书将“情”分为三种情形:本真之情、有欲之情、德。



“本真之情”:这是道境精洁纯真的“情”。除了“观”之外,处于“无情、无欲、无名”的诸无状态。

“有欲之情”:“本真之情”的嬗变形式,即具有情欲的“情”,但这里是指离开生命机体的“情”(死后生前的“情”,通俗讲就是人们常说的鬼魂)。处于“有情、有欲、有名、有观”的“诸有”状态。

“有欲之情”也可应用老子的“孔德”指称。

“德”:“本真之情”的嬗变形式,即具有情欲的“情”。但这里是指生命机体中的“情”,更准确讲是生命机体中的“有欲之情”(通俗讲即人们常说的灵魂、精神),处于“有情、有欲、有名、有观”的“诸有”状态,并对生命机体具有养育调控能效。



也就是说,“有欲之情”分为两种,一种是在生命机体中的,称为“德”;一种是离弃机体后再建机体前的(即死亡后再生前),称为“有欲之情”(21章的“孔德”与此相应。如果将生命机体中的“有欲之情”用28章的“常德”指称,则有欲之情的两种情况可分别谓之“孔德”和“常德”。本书很少采用这种分法,但在第九篇概念关系中则采用该方法)。


老子之所以用“德”这个词,主要有两方面意蕴。一是能得、得到,即能够容畜吸纳外物;二是德惠、惠泽,即对机体具有养育卫护等调养功用。获得和惠泽是“德”的先天的自然的特质,即德行、德性。除此之外,应该还指能够取法、效仿,如取法于“道”,效仿、依从实物机理。



“道境之情”原本“无欲、无情、无名、有观”,当大道开始生出稳定的纤细实物,“道境之情”观见这种现象,就产生了好奇喜恋之“情”和愿望求取之“欲”,“本真之情”嬗变为“有欲之情”了。在“情、欲”的驱动下逐求容纳外物于自身之内,“有欲之情”就成为“德”了。“德”涵藏在机体内甚至也包裹着机体,滋养、呵护、调理、控制着机体,使其生长发育、生存活动。


1,“德”的“情欲名观”

这里只谈生命机体从开始建构,到出生或成型之前“德”的“情欲名观”。28章“复归于无极”的“无极”(“极”意谓偏向、偏好)可能就是指“德”在此阶段的“情欲名观”状态,即“德”对机体各个部分、各个组织、对融入摄取的实物等,未有亲疏贵贱偏好偏向。



“情”:融入实物组织之前的“有欲之情”,其“情”具有浑朴混沌性,仅只是对自身之外的存在现象的喜爱、依恋、向往。但并无具体指向、对象,也无偏好、亲疏。当有欲之情融入实物组织并建构机体时,“有欲之情”就成为“德”了。这时原本浑朴混沌的“情”就相对明晰确定了,其指向、对象就是自己身体。原本对所有一切无有区别亲疏的喜恋、向往转向为对自己身体的依恋、喜爱,并进一步有了呵护、保养、滋育等情意,可以将此时的“情”谓之依恋情。此时的“情”对身体的各个实物组织没有偏疏偏好,一视同仁、平等对待。



“欲”:“有欲之情”的“欲”也具有浑朴性,仅只是对自身之外的存在的欲望欲求,但并无具体明确的欲求对象和偏向。“德”中的“欲”有其明确对象、具体内容,即自己身体。换言之,此前无对象的“欲”转化为对自己身体之“欲”,使得身体存活、生长、发育等。可以将这个“欲”谓之生存欲。“德”的“欲”也具有一视同仁、没有偏疏的特点(不是光想使得神经、眼睛发育生长,而不想使得脏器、腿脚生长发育)。



“观”:“有欲之情”融入实物组织时,原先对外境外物的“观能”主要转为对自己身体之“观”,这就成为“德”的内观、内视。“德”通过“观能”,观察各个实物组织的结合、协调、生长、发育,并根据“有名”中的记忆内容加以调控。内观的能力应该与“本真之情”、“有欲之情”的观能差不多,如可以观见最细微的身体实物及其关联活动。



“名”:“有欲之情”融入实物组织时,会根据自己保有的“有名”对容摄的实物予以组合排布,形成机体。对生殖过程来说,“有欲之情”融入细胞或受精卵时,会从母体汲取“有名”,根据这个“有名”调养机体。内观中的情形应当被保存为记忆即“有名”,并为将来的再建机体提供参照。



“德”的“情欲名观”天能是后天“情欲名观”的本根、生源。以人为例,人的情感、情绪、欲望、愿想、意志、言语、思维、概念、感知、体验、观念等等,都是“德”的天能的呈现、发挥,是“德”的“情欲名观”天能在后天的显现、活动。有情生物之所以不同于无生命物、无情生物,就是因为“德”。如果机械一些,则人的情感、情绪、情趣等源出德之“情能”;人的欲望、意志、逐取等源出于德之“欲能”;人的言语、认知、思维等源出德之“名能”;人的感知、体验、直觉等源出德之“观能”。不过这种机械对应会引发误解误会,误以为人的后天情感仅仅是德的情能的呈现活动,如此等等。需要再次指出,“德”本一体,后天的各种精神性或心灵性活动,都是“德”之天能的发挥呈现。只是可以根据后天的呈现类型(如记忆、思维、情绪、欲望等),推测“德”所具有的各项具体能力罢了。


2,“德”的能效

这是指“德”对身体的能效。老子对“德”的能效做了简洁但却深刻广泛地阐明,这就是“容、畜、长、育、亭、毒、养、覆”。

容:容纳、承受、容留。即将游荡飘移的外物纳入自身并容留安顿下来,不使其外逸、逃离。

畜:畜养、培植。即给游荡漂泊的外物提供依止之所和成长之需。就像豢养家畜那样。“畜”与“容”在意指上有交合,是相通的,但“畜”有养育意,“容”则只是容纳。

“容、畜”主要意谓摄取外物融入自身,我们据此概括为容摄作用。

长:使生长、使壮大。即供给实物并转化组合为生命机体,成为有序的结构组织。

育:化育、养育、育成。即使其按照一定的方式趋向长大发育。长和育的意指有重叠,是相通的,但“长”偏重身体长大,而“育”则偏重方式方向。

“长、育”主要意谓成长发育,我们据此概括为组织作用。

亭:休憩、平定、安宁。即使其平和安定,不再扰乱躁动。生物的休息,睡眠就是“亭”,是“德”的调控形式。

毒:治理、引导、除害。即化解纠纷、削锉锋锐,使其不冲突、无矛盾,协调一致,有序运作。“毒”也有毒害义,若取此义,则“毒”是指清除体内有害无益的东西,即今日所谓的新陈代谢之类。

“亭、毒”主要意谓调谐整治,我们据此概括为调理作用。

养:给养、滋养。即提供所需、嘘寒问暖,使其存活。犹如赡养老者那样。“养”和“畜、长、育”相通,但“养”侧重于长大成熟后的滋养维护。

覆:覆盖、遮护。即遮掩卫护,使其不遭受冲击伤害。

“养、覆”主要意谓维护呵护,我们据此概括为卫护作用。



以上功能我们归结为四类,即容摄、组织、调理、卫护。

容摄是指容纳外物、摄取所需。组织是指将容摄的外物进行安排、转化、搭配,形成有序结构。调理是对各个结构单元予以调控协理,使得整个机体协和一致,并与处境相应和、相适应。卫护(有时也用养护、维护等词)是指对机体的维护保养。四类功能有时也简单地以调养或调控一词指代。



德的调养控制功能是如何实现的呢?或者说调控机制何在?有两个主要的方式,两种方式是同时或者说相关的。

其一,“德”具有驱动能力。但这个驱动能力很微弱,主要是驱动“一”中纤细实物,或许也可以驱动“二、三”中的纤细实物。再大些的实物如微细实物(原子核、原子、分子)等就无法驱动了。“一”中纤细实物具有电磁性,应是电子的深层构成单元。驱动“一”中纤细实物就可以改变机体的微细结构和功能,一如改变电子位置,就可以改变原子、分子结构功能一样。

其二,根据“有名”进行调养控制。“有名”是在漫长而反复的机体建构的尝试过程中形成的记忆,是关于机体基本单元的组分构成、生长发育的方式机制、后天生存活动的习性的记忆。当“德”容畜实物组织(或融入受精卵)后,就在“观能”的帮助下,按照相应的“有名”进行调控。这个“有名”可以是从母体汲取的有名,也可以是自身原有的“有名”。

mkongjian 发表于 2015-7-25 17:42:54

3,“德”的状态

“德”的状态是指“德”自身的精纯和洽性。当“德”纯粹精专、不杂无扰时,“德”就处于浑朴醇厚状态。当“德”杂扰纷乱、离散繁冗时,“德”就处于离乱浇薄状态。


“德”状态的优劣对应着“德”能效的强弱,也对应着机体健康生力的好坏。厚朴状态下,“德”对机体的调控能效就强(未受扰乱、专一调控),身体的健康状况、生机活力就好;淆乱状态下,“德”对机体的调控能力就弱,机体的健康状态、生机活力就差。



质言之,当“德”的“情欲名观”天能没有发挥活动,即处于安宁平静状态,此时的“德”必然是精纯无扰、单纯不乱的状态,于是专心一意从事调养机体的活动。而当“德”的“情欲名观”天能发挥活动,则德处于扰动杂乱状态,于是调养能效受到扰动消弱。这就是我们在许多章节提到的,调养活动与呈现活动、调养性与呈现性、调养功能与呈现功能的冲突不调。这实际上是老子关于养生实践、人际交往、社会治理的主要根据。



从“德”开始容畜外物或者融入受精卵,一直到机体成型或从母体生出,“德”的状态是最好的状态。因为此时没有受到后天处境因素的扰动,“德”所涵有的“情欲名观”处于未分化、无内容的质朴浑然状态。老子称誉婴儿之德的原因就在于此。成型或出生之后,不可避免地与处境因素相互作用,于是各种情绪情感情意生出了,各种欲望逐求形成了,各种自名名识方式具备了,各种感知器官发挥作用了,各种相应的行为活动、冲突劳累也产生了。这样,原本浑朴单纯的“德”就变得纷杂扰乱了,“德”的活动繁杂了,“德”的负担(负荷)加重了,“德”处于受扰不良状态,于是影响到“德”对机体的调控能效,机体也就容易不调生病,生机活力也受到影响。


这就是说,从出生直到老死,“德”的状态一直受到扰乱,处于一种振荡情形,状态时好时坏;“德”的能效也是振荡情形,故此身体的生机活力、抵抗力、协调性、健康状况也是波动状态。



必须注意的是,德的状态、德的能效、身体状况并不是从出生到老死呈单向递减趋势,也不是均分性或均匀性的递减。这是因为,


首先,“德”的扰乱离散虽然与“情欲名观”都有关系,但对调控能效的影响而言,则主要与“情”和“欲”有关(“情、欲”是机体活动的主导力量,“德”就是根据“情、欲”驱动身体活动的。“情、欲”的多样繁杂性、多变不定性不仅使得“德”自身扰动变乱,也使得身体疲惫劳累。于是一方面直接影响德“的”调控能效,一方面加重了“德”的调控负担),“名”和“观”对调养作用的影响不大。而后天的“情、欲”并不是随时随地都具备、都变化。大多数时段,“情、欲”没有显现或出显。


其次,“德”有自我恢复的机能本性。这个自我恢复实则就是退出情绪情感状态、退出欲望意欲状态、退出“名、观”状态。当“情欲名观”不再生出或者说处于消弭状态、处于“无”的状态时,就是“德”的自我恢复,就是“德”以其本相、本然状态存在。事实上,生命机体的睡眠、休息,就是“德”的恢复,就是“德”的自我调整。清心寡欲、清静无为、安定平淡等也是“德”的恢复,也是“德”处于优良状态,这就是老子倡导的“修德养生”。


再次,“德”对机体的调养功效,除了情绪状态、欲望状态下受到扰乱而减低离乱之外(但情绪和欲望消除或未显时,“德”又可恢复),在一生中基本不变。然而机体衰老之后,“德”的能效还没有降低减弱吗?应该没有。人们之所以误以为衰老之后“德”的能效低劣,不是因为“德”的能效真的变弱降低了,而是因为一生中机体内积淀的无益有害物质增多,由之机体自身显出老化衰颓(这属于实物系统自身的原因)之象。“德”此时一如既往地奋力调养,但收效不大,于是看上去就象是德的能效降低了。但事实上“德”的能效没有降低,而是负荷加重,力不从心。


4,“德”与机体

“德”在情、欲的驱动下逐求容畜外物,进行排布组合,建构成有序能动的生命机体。“德”渗透于机体中且包裹着机体(或者说机体浸润在“德”中),对机体予以调理控制,并在后天驱动着机体进行生存活动。但因为“德”非实物且深隐不显,所以一直没有被生物觉察到。



其一,“德”组建了生命机体。“德”将外物有序组合起来,形成具有生机活力的机体。有情生物(指具有“情欲名观”的生物,绝大多数动物都是有情生物。另有无情生物,这是指植物和一些被归于动物的生物)生机活力的根源就是“德”。


其二,“德”是有情生物或者说生命的本相、本质、本根。“德”如果离体,生命机体就成为单纯的实物组织,不再具有生命现象。


其三,“德”涵藏且包裹着机体,对机体起着调养控制作用。“德”状态的好坏意味着调控能力的强弱,也对应着机体的健康状况、生机活力。


其四,机体表现出的“情(各种情绪情爱)、欲(各种欲望意欲)、名(各种表达、思维)、观(各种感知)”是“德”滋生的,是“德”之“情欲名观”能力在后天处境中的具体呈现、生成。


其五,机体的状态、活动对“德”的状态和能效也有影响。比如机体受伤、生病会加重“德”的调养负荷,甚至直接影响“德”的状态(如因为机体原因而产生的情绪,就是机体对德的直接影响)。


其六,机体的组成物质(细胞、器官)有其生物活性、理化机能。“德”在生命机体的生长发育过程中,根据“有名”进行调谐控制(比如从受精卵分化发育到器官组织形成生长)。当机体器官形成后,各个组织器官已经具备了自有的机能、活性(都是“德”根据“有名”产生的,其实质则是:微细结构的不同因而具有相异的机能活性。人死后毛发还在继续生长,这就是生物活性的证明)。此后,“德”只是监视(德有内观能力)和协调器官组织,形成整体生命样态并生存活动。“德”不需要分别控制每一细胞、每一组织的活动,不需要驱动控制每一器官组织。这与大道对宇宙万有的调养是相通的。


其七,“德”在后天通过与处境和他者的体知学习、交流互动,逐渐形成了各种具体的“情欲名观”内容,有了自我意识和生活经验,复根据处境刺激和生存需要,在“德”或者说“心”(“心“就是人们能够觉察到的“德”,即“显态之德“)的控制下,行为交往、生活处世。



综言之,“德”建构机体、调理机体、驱动机体,并通过机体呈现自我的“情欲名观”,是机体具有生机活力的根本,是生命的本相。机体的行为、状态、需求(生理需求)也会影响、作用于“德”。德和机体共同构成了有情生物整体。


五、宇宙生命演历

51章“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42章“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是宇宙生命起源和演化的普遍原理方式。1章“有名,万物之母”和“常有欲,以观其徼”则是生命演历的动源趋向和机体建构的方式根据。16章“各复归其根”和“静曰复命”阐明生命的反复生灭。21章“其中有情”和1章“无名,万物之始”指出生命的本真始源。21章“自今及古,其名不去”阐明记忆内容和能力的永恒不失。51章“畜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表明“德”对机体的各项作用。1章“常无欲,以观其眇”指明超越生死、复归本真的方式路径。28章“复归于婴儿(无极、朴)”阐述“德”的淆乱原因和修养、恢复,同时也指出了生命机体各个阶段“德”的特质。这些章节是五千文中关于生命开端、演历的主要章节。



从“道生一”起,宇宙中有了稳定的纤细实物,宇宙开始生成、演化。然后“二、三”等纤细实物、深隐层面生成了,接着微细实物如原子分子等产生了,继之实物微粒形成了,往后则是星云收聚星体产生,且组合出更多的实物组织。这个过程就是“道生之”。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21章),“德”容纳的实物是跟随大道或者说宇宙生演的过程和阶段的。不同阶段有不同的生成物,因此,不同阶段的生命机体的组织结构、微细构成也就有异。这也是“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之意(21章帛书本作“以顺众父”,若原文确是如此,则更明确)。


各种各样的实物组织,是“德”建构机体的材料、资源。实物组织有其自身性理和关联方式,实物系统也有自身的运演活动机制。“德”只是利用和借助于实物及其机制性理,建成新的组织结构。“德”不可能改变、创造、消灭实物,也不可能改易其性理关联、运演机制。11章“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和51章“物形之”正是此意。不同阶段不同地域的实物种类、组成结构有异,“德”所建构的生命机体也就有别。


“德”容畜大道生出的实物组织建成机体,但生命机体的结构形态、生存方式却是“势”引领和造就的,不是“道”、“德”和“物”所能确定。“势”是具有作用力和影响力的环境态势,是生命形式的确立者、造就者。不同的“势”下,生命形式有异,“势”发生变化,生命形式也随之而变。


1,实物系统(“物”)与生命演历

实物系统是指以象网(大道)为根源的物质体系,是大道(象网)的生成者。对生命机体来说,实物系统提供物质材料。从生命建构过程来说,实物系统的结构性理为“情”的发明创新提供了借鉴、参照。实物系统是领路者、开拓者,“情”及其建构的生命形式则是跟随者、依从者。老子将宇宙本根取字曰“道”就有开路、引领之意。实物系统即51章“物形之”的“物”。



实物系统的独立性:实物系统是独立生演的,不受“情”的作用影响。实物系统内的物质类型、组织结构、性理方式、关联转化等都是依据其天性本能而存在活动,“情”不可能创造实物、改变属性,只能顺应、因循、沿袭、利用。但是“情”有发明创新能力,表现为这种形式:将吸纳于自身的物质重新排布组合,从而形成新的物质结构、性理现象。这种重新排布,就是驱动“一”甚至“二三”中的纤细实物,从而在实物结构性理的基础上形成了新的物质。这类似于人类的发明创造,自然界原本不存在塑料、化肥,但人们利用已有的实物发明创造出塑料、化肥。



实物系统生演阶段:按照老子并结合当今科学认知,宇宙实物系统的生演可分为这几个阶段:1,纤细实物阶段,即“一”、“二”、“三”存在层面的生成。每一存在层面具有各自的实物种类,这些实物种类应该是物理学绝大多数基本粒子的深层构造单元。“情”的驱动能力就局限在这三个存在层面。2,微细实物阶段,即物理学基本粒子生成。这个阶段中,所有生成的微细实物都以“三”中纤细实物作为构造单元,都涵有“三”中纤细实物。3,实物微粒阶段。微细实物在“象”、“一”的作用下,在自身性理的基础上会聚结合,形成新的实物结构、物质组织或仅仅是实物团粒。这个阶段星云形成了。4,在“象、一”的作用下,实物微粒逐渐聚合,产生星体。这个阶段有更多的实物组织、实物结构生成。5,星体演化阶段。这个阶段星体系统中的微细实物、实物组织、实物结构相对稳定不变。星体系统按照自身的性理运演活动。



实物系统与物种及演化:实物系统每一生演阶段,都有新生的实物组织、实物结构形成。这样,“情”所能利用的物质材料不断增多,于是形成三种情况。其一,不同阶段的机体组成、结构不同,所以生命形式、生存方式等有异。其二,在星云、星体阶段,“情”会利用不同的实物种类、实物组织建成互有不同的生命类型。其三,一般而言,“情”早期阶段的生命形式会消失,“情”会利用新的物质材料建构新的生命类型。但也存在这种可能,即早期阶段的生命形式或生命类型仍然存在。这是因为,早期阶段的实物依然存在着。当然是否真的如此,还要考虑“势”的作用影响。星体形成一段时间后,整个星体系统相对稳定,生命类型或形式也就相对稳定,主要是物种的种内微调、演化。


2,环境态势(“势”)与生命演历

环境态势是指具有力用的“情”周围的影响作用因素。环境态势可分为两大类,一是深隐存在层面,如“象、一、二、三”和微细实物层面。这里面就有现在备受重视的电磁作用、高能辐射等。二是显现存在层面。如星体系统,大气、水文、土壤、温度、物质成分等行星表面环境系统,其他的生命存在系统(包括植物、微生物、动物)。



环境态势的供养藉助作用:环境态势为“情”建构机体提供帮助和资源、场所和依止。在星体形成之前,这种作用主要由“象、一”提供,没有“象、一”就不可能稳定有序,不仅生命机体不可能形成,实物系统也将杂乱无序。星体形成后,有了稳定牢固的生存场所、致密丰富的物质资源,生命建构也就相对容易,生命类型也会丰富,生命机体的生存活动也才有了基础凭靠。



环境态势的引导造就作用:“情”在机体建构过程中一直受到环境态势的作用影响。生命机体建成后,必定要在环境态势中生存活动。因此,利用什么资源、建成何等样式、如何生存活动,都取决于环境态势。可能“情”利用处境中的资源建构了许许多多的生命形式,但无法在处境中生存活动;可能“情”本来能够建成各种各样的机体形式,但在半途就被“势”所破坏。所以,生命机体的组分结构、功能性理,形态体征、生存方式等乃是“势”所引导、确立。老子说“势成之”就是此意。



环境态势的促动演化作用:环境态势如果稳定或变化甚小,生命形式也就变异不大,或者说当“势”稳定后,生命形式的变异、新生与“势”没有多少关系(与“物”、“情”有关,若“势、物”均稳定不变,则仅与“情”有关)。如果变化稍大,一方面“情”在再生时可能会有所调整(见“德”、“情”与生命演历一段),另一方面会影响“情”所利用的实物的组织结构,并对建构过程有所影响,这样就会产生稍稍变异的生命形式,这就是种内演化、亚物种形成。



环境态势的灭绝成新作用:如果环境态势发生了巨大变化,原有的一些生命形式就可能无法生存活动,甚至也无法建构(建构过程中就被破坏了),于是物种灭绝了。“情”于是继续利用变化后的“势”中的实物,在变化后的“势”的作用影响下再建机体。如果能够建成且在后天可以存活,那就是新物种的诞生。如果不能,那就反复尝试,直至能够建成且存活(当然,如果同时存在许多生命形式,也可以直接转生于另外的能够存活的生命类型,无须尝试建构)。


3,生命本真(“情”)与生命演历

3.1 “情”在生命演历中的几个特性

观见性:“道境之情”相互间能够观见,“有欲之情”相互间也能观见。这种观见不需要通过“道、象”的传递或其他中介(人能看见太阳星辰是通过光波,但“情”不需要),应是直接的观见,不仅能够远望而且还能近观。正是基于“观能”,生命才会有集中在一起的现象。

迁徙性:无论是“道境之情”还是“有欲之情”,都不是固着于某一地点,而是游动飘移的,在宇宙中可以迁徙游荡。当“情”观见宇宙某处具有特殊性象,如有其他“情”活动,如星体具有特殊性,“情”会直接去往该处一探究竟。地球生命历程中,寒武纪生物大爆发应是迁徙而来的“情”的生命建构。

集聚性:当宇宙某处适合于机体建构,“情”会大量积聚在一起,进行生命活动。地球生命现象就是例证。


3.2 生命演历的动源与趋向

“情”因为有了对外物的欲望求取(“欲”)和眷恋喜爱(“情”)才形成了生命机体。生命机体消亡后,“情”依然具有“情、欲”,于是再建机体,倘若没有“情、欲”则会复返本真。所以,“情、欲”是生命机体诞生和反复生灭的动力之源。机体建构追随着大道生演、宇宙演化,所以“情、欲”也是生命演历的动源。



生命机体是从简单结构到复杂组织,从深隐微细到开显庞大,从单一形式到多样形式的演历过程,这是总体的演化趋向。这种趋向的产生由于三个缘故:

其一,实物系统的种类、组织结构渐趋复杂多样,“情”所能利用的实物类型结构也逐渐复杂多样,因而生命机体的形式和结构也就日渐复杂多样。

其二,环境态势中的诸因素也随着宇宙生演而分化、多样、变动不居,尤其是星体形成后,环境态势的作用非常强烈。“情”的建构受到“势”的引导造就,故而形成了不同的生命形式、复杂的机体组织、庞大的机体形态。

其三,“情”利用实物并在处境引导作用下建成机体,这看上去生命的复杂性趋向与“情”没有关系,只与“物、势”有关。但事实上不然,缘由如下。



首先,“情”利用实物时会有所发明创新,当实物种类繁多、结构复杂时,“情”的发明创新亦多,所以生命演历的趋向也与“情”有关。自然,人们可以将这种发明创新归结于实物系统自身的演化,而无须放在“情”名下。


其次,“情”有“情欲名观”四种天能本性.在宇宙生衍的早期阶段,实物种类、生存处境有所限制,机体只能具有或者说呈现出简单的“情欲名观”内容和形式。但星体形成后机体变得复杂,能够多方位多层次地呈现出“情欲名观”的内容形式。“情”在生命建构的尝试过程中体验到(实则是观见到)这种情形,沿循着这个方向(多样化呈现“情欲名观”),在复杂机体的基础上进一步改建、发明、创新,反复尝试之后,建成了更加复杂更能呈现“情欲名观”的机体。这就是“情”在生命演历趋向方面的主要作用。但是“情”所进行的复杂化建构,并不是自觉的有意识的,并不是“预先想到、事先设计”要建构复杂机体以呈现“情欲名观”,乃是受到复杂实物结构的引导,加之在观见基础上的好奇,在游戏性质的重新组合排布(驱动“一”中纤细实物)中,发现了新的结构功能。沿循这个方向,更能呈现“情欲名观”的机体组织结构就被建成了。


在这个无意向不自觉的过程中,机体日趋复杂、功能日趋分化。虽然不自觉无意识,但生命机体形式多样化、结构复杂化、功能繁多化,确有“情”的作用在内。而且星体形成且稳定之后,这是生命演历趋向的主要缘故(“势”和“物”已经相对稳定了)。


3.3 生命演历的依凭与机制

“观”和“名”(此段之“名”如非另有说明,仅指记忆)是“情”建构机体的依据凭借。“观”是对外物和自身之观(包括自身具有的记忆即“名”),“名”是对所观的铭记、记忆。如无“观、名”这两种天能本性,“情”不可能建成机体,更不可能趋向复杂化建构。


无论是“道境之情”还是“有欲之情”,拟或是“德”(“德”即机体中的“有欲之情”,以下为了行文方便,均以“情”来说明),都能观见“道、象”以及“一、二、三”等纤细实物,后续生成的稍大的微细实物如原子、分子等也都被清晰的观见识辨。这些观见被“情”自动的记录下来,成为“名”,成为铭记记忆。


在深隐存在层面,并无多少实物种类。“一、二、三”等纤细实物层面是三种或有限数种,在微细实物层面,基本粒子有62种(有许多是假设),元素也不到200种。在星体形成之前的漫长的生演阶段,“情”在反复建构中,对这些实物种类的形态结构、性能机制、关联运行掌握得非常清楚,那些可以聚合结合,那些不能,结合方式不同结构性理不同,如此等等,全都保存在记忆中。“情”在机体建构中有成有败,无论成败都记忆下来,失败的建构将在后来避免,成功的建构成为老子所称的“有名”。当机体死亡“情”离体后,会根据“有名”寻找合适的实物种类、实物组织,按照“有名”中的方式组合调控,无须反复尝试、从头再来。“情”之间能够互观,互观时能够观照对方“有名”甚至所有记忆,并能将“有名”复制在自己的记忆中(其机制类似于照相、镜鉴),成为自己保有的“有名”。于是一个成功的建构同时也是一个物种就形成了,物种内的个体也就增多了。由于不同的实物组织可以发展出不同的机体形式,所以就有不同的物种,不同的“有名”。死后再生时,根据自身的情欲状态向着相应处融入,从相应处汲取“有名”而再建机体。


星体形成后,“势”发生了剧烈变化,实物的种类、结构复杂多样。“情”依然依据“观能”和“名能(记忆)”从事建构工作,一如上述。



“情”的发明创新是生命演进和发展趋向的机制。这种发明创新没有丝毫的主动自觉、明晰的预先设计,是无意识不自觉的,类似于探究性实验、人类的文明创制,这已在上文提及,下面予以细述。



实物系统有自身的性理、结构、关联、活动。但实物系统无法自动自发形成生命机体,更不可能产生“情欲名观”等生命特质和生命现象。生命机体是“情”根据实物性理予以组合排布之后的新生结构,生命现象是“情”的呈现、活动。



“情”具有观能,能够观见最纤细隐微的实物结构,故对深隐存在层面的实物间关系、作用、机能等具有直接的洞明。“情”能够容畜吸纳外物进入自身(实际上是“情”融入实物组织,而不是以某种特异的吸力吸进实物),这些被“情”容畜的实物有可能发生新的组合,形成新的结构(但这一点并不重要,因为实物系统也会自发形成该类结构组织,不一定需要“情”的容畜。不过容畜能够加速、扩大各种实物组合)。“情”能够驱动“一”甚至“二、三”中的纤细实物,这是“情”发明创新的关键。“一”甚至“二、三”中的纤细实物具有电磁性,“情”驱动纤细实物必定会改变实物的结合拒斥、结构组成、性理机能,类似于我们改变电子位置一样。这样原本不存在或不可能自发形成的物质结构就形成了,这就是“情”的发明创新。“情”驱动“一二三”中纤细实物,起先并不是自觉有意的,实际上类似于儿童玩耍。但当新的结构组织、性理机能形成后,“情”观见到了,就自动记忆下来,当然各种不可能的组合也被记忆。新的结构性能会使得“情”更有兴趣好奇,在此基础上继续玩耍尝试,继续吸纳外物,可能发现了更新的结构性能。于是沿此方向继续探寻,最终发现了可以建成的机体并在处境中能够生存活动。


每个“情”都在玩耍嬉戏,所容纳的实物种类、实物组织会有不同,驱动“一二三”时会有不同的新的结构性能,各个“情”顺着各自的方向进行尝试探索,就会形成不同的机体形式。


也可能机体建构的半途就散逸无序了,此时“情”离体,但建构的失败经验依然被记忆下来,再建时就避免失败的方式而另行组合。


“情”之间可以互观,在互观时成功的机体形式(“有名”)会被复制镜鉴,于是一种成功的生命形式就会迅速扩展。


在星体形成之前的漫长过程中,“情”不仅保存了大量成功失败的记忆(也许只有成功的记忆才长久保存着),更对深隐层面的实物的性理结构洞若观火、了如指掌,这对星体形成后机体的建构很有帮助,使得“情”在建构中不再走弯路。


3.4 “情”与物种生成

不同物种的产生,“情”起到了唯一的直接作用。实物系统提供了不同的物质种类,但真正的机体形式还是“情”建构的,实物系统无法自行发展出生命机体。环境态势具有促动导引、灭绝新生的作用,但机体建构仍是“情”进行的,环境态势不可能直接造就生命机体。所以,“物、势”是物种产生和演化的外部因素,“情”才是物种产生和演化的内在的根本因素。


不同的物种是“情”容畜不同实物种类,并予以排布组合而发明创新的机体组织。大多数亚物种是发明创新中的分岔、歧路,一部分则是“势”的作用影响。


4,宇宙生命演历的两个阶段

宇宙生命演历可分为两大阶段,一是星体形成之前,本书谓之依从性阶段。一是星体形成之后,本书谓之趋向性阶段。


4.1 依从性阶段

这是指“情”追寻、依从实物系统演化而建构机体的阶段。该阶段无法形成稍大的机体形态和复杂的机体组织,因为实物分布稀疏,很难容畜吸纳,而且即便建成能够存活的机体,也绝不可能是复杂的组织形态,此阶段的环境态势不足以提供大型复杂机体存活的条件。也就是说,“物”虽然陆续有了许多种类,可以建构复杂机体,但“势”却不予支持,故“情”无能为力。


这个阶段的生命形式必定非常细微(指物质形态,由于“情”包裹着机体,且可以变幻大小,所以细微不是指“情”的大小)、结构相对简单、组织器官尚未形成和分化、“情欲名观”不能充分呈现。


我们有时也称此阶段为“前生命阶段”。是“情”熟悉掌握深隐物质性理,尝试建构机体的经验获取阶段。这个阶段中,“情”建构的机体形式主要的取决于宇宙中的实物种类。在“一、二、三”三个小阶段,生命机体应该就是“情”包裹着几个纤细实物载沉载浮、东游西荡,并不断从纤细实物中出离融入。实际情形可能就是无意识的戏耍游戏。在微细实物(基本粒子、原子核、原子、分子)阶段,实物类型虽多,但机体依然简单。在实物微粒阶段即星云阶段,可能会有稍大的机体形式,但依然深隐微细。不过星云中的某些有机分子,如果无法在自然状态下由实物系统合成,那就是“情”所建构的机体的孑遗。这个孑遗可以是成功的机体结构,但“情”离体后则成为单纯的实物组织;也可以是半途而废或根本没希望成功的机体的孑遗。


正是因为此阶段生命演历主要与实物系统的演历有关,机体形式主要取决于实物种类,所以称为依从性建构阶段。


4.2 趋向性阶段

这个阶段最大的特色是“情”的作用凸显,并且向着复杂、分化、多样性发展。趋向性阶段可细分为二。其一是星体稳定后生命机体的出现,其二是生命形式稳定发展和演化甚至进化。



第一阶段,生命机体的出现:

星体的形成,为“情”建构机体和机体的存活提供了稳固牢靠的场所空间、致密丰富的物质种类、多样的生存依靠。星体形成一段时间后,星体系统中的“物”和“势”处于相对稳定状态,变得适合生命机体建构和存活了,“情”必定观见到这种情况,于是许多“情”就来到了星体表面建构机体并生存活动。当然,“情”此前也可能在星体从事建构,但“势”的情况使得“情”无法建成或者建成后不易存活,于是“情”暂时放弃了,要么迁徙到另外的场所,要么就像从前一样,在宇宙空间、星云中的实物微粒中从事机体建构。


“情”早前已经熟悉了深隐层面的实物性理,也保存了深隐层面中成功的建构记忆(“有名”),所以此时主要利用星体新形成的实物组织(分子,分子团,实物微粒)予以建构,当然早前的建构记忆是非常重要的依据参照,可以少走许多弯路。


当“情”容畜了星体中新形成的实物组织并予以排布组合之后(驱动“一二三”中纤细实物),会在偶然间发现稳定的新物质、新的组成结构和功能性理,这就是“情”的发明创新。如前所述,相异的生命形式(物种)就会形成。这时形成的生命形式必定比早前体型稍大、结构复杂。当然必须适应“势”、必须在“势”中能够生存活动。


假如“情”所建构的机体半途而废,那就重新发明创新,即放弃或调整刚刚采取的方式,如实物种类、组合方式等等,重新利用实物种类、重新驱动“一二三”。总之,在反复的尝试中,有了成功的生命形式。这会被保存为记忆即“有名”,下次再生时就可以直接根据“有名”寻找相应的实物组织、进行相应的调控组合,无须从头尝试。


“情”建构的机体并不是一个躲藏所、藏身体,而是需要在处境中生存活动的活的机体。如果机体不能存活或各个部分不能协调,“情”必定会观见到这种情况,并记忆下来,下次再建时就会避免。经过反复尝试,能够存活的机体就形成了。


可以看出,“有名”中必定涵有机体组分结构、调理方式机制、生存习性等等。这就是“德”容畜组织、调养控制等能效(容畜长育亭毒养覆)的起源和根据。



第二阶段,稳定演化和进化:

经过前一阶段的生命形式创建,星体系统已经存在着许多类型的生物。由于“势”和“物”已相对稳定,故生命形式主要在“情”的作用下演化和进化。所谓演化是指没有根本性改变,只是稍有修正的生命形式变化。有些机体在生存活动中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比如与环境的协调性不好(如饮食之类),后天的自我调适不能适应气候等变化之类,“情”会根据观见的情况予以调整修正,方式仍入上述。当然,“情”可以互观,也许就放弃了这样的机体形式而直接进入另外的已经很成功的机体类型中,成为其中的一员。所谓进化,是指机体组织复杂化、功能多样化。更准确讲是所呈现的“情欲名观”的充分性、丰富性。进化就是以充分呈现“情欲名观”为方向的演化。


“情”具有“情欲名观”天能自性。在星体形成前,机体形式简单,无法充分呈现“情欲名观”。星体形成后,机体变得复杂,“情”在建构中,凑巧或偶然发现某种组织结构能够比较良好地呈现“情、欲、名、观”,比如说某种组织结构具有优良的感受性质,能够将外界的情况变化反映为组织结构的变化,从而通过“情”的内观(“情”的“观”,包括内观类似于视觉并且没有色彩之别,再无其他观见,比如温度、压力之类)了解外界情况并作出反应。在这种发现基础上,“情”继续发明创新(实则依然是无意识不自觉地驱动“一二三”中纤细实物,结果又发现了新的结构、现象、功能,能够更充分地呈现“情欲名观”),于是最终形成了稳定存活、且比较充分地呈现情欲名观的机体形式。这就是“情”所促成的进化。这种进化表面看起来是有目的、有趋向的,但实际上是不自觉、不主动、无意识、无预想的,是偶然现象导致了好奇兴趣,继之是无意的发明创新,于是沿循这个路向发展,漫长的反复“摸索”之后才形成的进化。这个过程中“有名”一直变动微调,并为每一次再建提供根据。最终,“有名”的内容基本确定了。通过互观而汲取“有名”,一个进化了的物种就遍地开花了。


“情”有自我展现的天能自性,这种展现也可谓之展现欲、呈现欲(如1章“常有欲,以观其徼”)。生命形式的进化就是这种浑朴之欲所驱动。之所以说是浑朴之欲,是因为这种“展现欲”并非人类欲望那样明晰确定,并无具体的实现路径和展现方式,更无预先的预定计划,都是在偶然凑巧中发现了特殊结构、现象、功能,复经进一步发明创新,结果恰能充分展现“情”的自我、“情”的“情欲名观”。



这个阶段出现了生命机体建构方式的突破,这就是利用已有的生命机体来建构新机体,而不是早前的利用无机或有机物质建构机体。继之又出现了生殖尤其是两性生殖方式,于是生命机体的建构非常简单了。这我们在下文地球生命演历再谈。


六、地球生命演历

1,简说

宇宙已有140亿年历史,太阳则是50亿年,地球约有46亿年。所以,地球以及太阳系的生命本相(有欲之情)应该是从宇宙中其他地方迁徙而来。当然,也可能是太阳形成之前星云中的“有欲之情”一直没有离开太阳系,但这可能性不大。


地球形成的最初阶段,地壳不稳,火山地震连连不断,大气圈还未形成、海洋也未产生,陨石彗星不断撞击,高能辐射充斥空间,这一切(“势”)给地球生命的建构和生存带来很大障碍。大约40亿年前,“势”变得稍稍适宜,“情”观见到这种情况,于是来到地球,地球就有了最初的生命机体。


由于地球生命来自宇宙空间,所以已经有了机体建构的记忆即“有名”。观测证实,宇宙中的基本物质(分子、原子及以下存在层面)是相通一致的,所以有欲之情保存的“有名”大致可以应用于地球生命建构。这也是地球环境刚刚适宜,就有了生命机体的缘故。



地球最初的生命形式是单细胞生物,无论其形态结构功能有什么差异,但基本结构确是一致的。原因可能是这样:首先,地球当时的环境态势只适合于建构这种生命机体,只能让这种生命机体存活。其次,最先到来的“有欲之情”没有更高明的建构记忆,即没有更复杂的“有名”。细胞间的差异则可能是这样的缘由:首先,地球不同区域的“势”有所不同。其次,“情”所利用的实物组织稍异。再次,不同的“情”在建构时有所发明创新。


单细胞生物之后的30亿年间,地球生物一直没有发生演化和进化,都是单细胞生物。对此我们有这样的看法:其一,现在所谓的单细胞生物不是老子的有情生物,应该属于无情生物(无情生物和有情生物的根本区别就在“情欲名观”,或者说是否涵有“情”。植物和绝大多数微生物都属于无情生物。见本书“老子生命论”一章)。无情生物是有情生物的半成品、孑遗,是“情”在建构中的不成功机体在自然状态下发展而来,也可能是成功的机体在“情”离体后根据其理化生物性能自发运演的结果。这也就是说,最早的有情生物没有化石等遗迹,“情”们发现地球之“势”不大合适时很快就离开了。其二,单细胞生物是有情生物,之所以没有演化、进化是因为地球的“势”(老子的“势”不仅仅是显态层面,还有电磁等深隐层面)不支持、不允许。


细胞成为地球生命的基本结构单元,从宇宙中迁徙而来的“情”都利用地球中存在的细胞建构机体,这当然是最方便快捷的方式。细胞是不是宇宙中普遍存在的生命基本结构单元,则无从推测。或许老套滑头而又稳妥的说法是,细胞是宇宙生命基本结构单元之一。



6亿年前的寒武纪时,地球生物大爆发。这一方面是因为地球的“势”发生了变化,一方面是迁徙的“情”来到了地球,可能是早前的那批“情”,也可能是另外的“情”。事实上,火星等行星可能曾经很适合生命机体生存活动,地球上最初的“情”可能因为地球之“势”不大合适而去了火星或其他行星。寒武纪时地球变得更适宜而火星等星球则发生大变,故“情”来到了地球,并在短时期内建构出难以计数的生命形式。


寒武纪之后地球生命形式的突然变化,应是其他区域的“情”迁徙而来,并利用地球上的实物组织(此时所利用的已非无机或有机组织,而是早前一直存在的单细胞生物(应是无情生物)、类似细胞的实物组织如病毒,稍晚到来的“情”可能还利用了受精卵),结合自己的“有名”而建构的新的物种。人类应是几千年前来到地球的另一批“有欲之情”,利用类人猿的受精卵或细胞组织,并依据自己保有的“有名”(也可能是两者的“有名”相互比较而有所修正)建构了人类生命形式。生物学和进化论一直从解剖学、组织结构的相近相似性寻找共同祖先、统一起源,进而提出了进化论、基因论,这都是有问题的。


寒武纪之后地球有10次左右的生物大灭绝和随后的生物类型大变化。这应该是“势成之”起到了主要作用。新生物类型的出现,是旧有的“情”在“势”的作用引导下,利用现存的生物基本结构单元(细胞或生殖细胞)或发明创新、或根据自己“有名”并稍作调整,从而生成的新物种。


2,生殖、遗传、变异、演化

从无机物质组建机体显然是相当繁难的过程,可能是出于偶然、巧合,“情”利用离体之后的单纯的理化、生物性质的机体来建构新机体,也可能是观见到某种结构的机体可以分生分化,或者其部分能够形成全体(比如晶体自生长)。总之是,“情”观见到了这些特异情形,顺着这个方向不自觉无意识的发明创新,最后获得了突破性的成功。利用活体形成新机体,使得生命机体的建构过程大为缩短和便利,也不容易出差错(受环境影响很小)。当然,这个过程可能需要“情”之间相互配合协作,是一种互利互惠的方式(不过对分裂生殖而言,也有可能是机体结构本身就有分裂分化的纯粹理化或生物性能,不是“情”所调控的),因为每个“情”都要离体而再建机体(即死后再生)。


从地球生命来看,生殖有两种基本形式,一是无性生殖,即细胞或机体的分裂。一是有性生殖,即亲代生殖细胞结合,再由结合体生成机体。显然,无性生殖率先产生,然后过度到有性生殖,但也可能是新来到地球的有欲之情,直接利用自身的“有名”中的有性生殖记忆,并借助当时的地球细胞组织直接形成了有性生殖(这里有一个宇宙生命历程中两性生殖起源的问题,见本书“老子与进化论”一节、“老子生命论”一章,此不赘言)。



生殖细胞是亲代在自己身体这个环境态势中产生的,并且是双亲各自的“德”根据自具的“有名”调控的,所以必不可免的带有双亲的机体特征。子代融入受精卵后汲取母体的“有名”(也可以利用自己的“有名”,但要求这“有名”是同一物种的“有名”),根据“有名”容摄、调养、卫护、组织机体。子体出生后,“德”根据“有名”中涵有的生存习性、生活方式调控机体的生存活动。



从生命演历来看,变异主要发生在每次“物”、“势”剧变的时期,这也是新的生命形式创建的时期。从“道生一”开始直至星体稳定,每一生成阶段都有新的实物类型生成,“势”也随着发生变异,“势”最剧烈的变异则是星云收缩、星体产生直至稳定阶段。


生殖现象产生后且“物、势”稳定的阶段,变异主要发生在最初的时段,即生殖现象刚刚形成的时段。这时“情”的建构经验不足(记忆中保存的建构过程不足以提供确定的方式和明确的方向),都在尝试、发明、创新。所以新生机体的形成、老旧机体的变异是普遍存在的事情。经过一段时期的草创,能够有效利用既有的实物组织、生命结构单元,而且能够在后天生存活动的机体类型(显然不是单一类型)就产生了,而那些存在问题的就被舍弃了或者经过改良。众多的生命形式经过“淘汰、筛选”,成为有限种类的生命形式。


这些有限的生命形式都是能够有效建成且生存活动的生命机体,这些机体形式被保存为“有名”,此后基本以此为准。也就是说,此后基本上不会有变异产生。但是微细的调整即种内变异还是存在的,这与“物、势、情”都有关。



我们来看生命形式稳定之后,“物、势”也基本稳定阶段,“物势情”导致的变异和进化。


物与势:

如果某一生命类型迁徙到另外的地域,进入略有差异的“物、势”之中,受“物、势”的作用,建构机体时可能会略有改变(无性生殖中,细胞、机体的组成和结构直接受到“物、势”作用,“情”观见后保存为记忆,因而修正了“有名”。有性生殖中,“情”观见到“物、势”变化对机体的作用影响,并作出相应的自我调整,如果自我调整仍然不宜,则会保存在记忆中。下次再建时,微调后的“有名”就发生了作用。生物学所称的基因突变,是指基因这个实物组织自发的产生、或受环境因素的作用而产生的变异。从老子来看,基因自发突变即使不是不可能也是极其稀少的,基因突变包括复制错误都是基因之外“物、势”的作用影响)。

“物、势”的自然性、自发性微变,导致的生命形式的变异、进化也是如此。



情:

“情”造成的变异是内因性的。“情”有呈现“情欲名观”的天能自性,其所建构的机体也是以呈现“情欲名观”为指向的(“情”没有类似于人类的自觉意识,所谓指向是表观层面的说法。实际的过程是:“情”观见到某种结构组织可以呈现“观能、名能、欲能、情能”,于是沿循此方向继续组合出新结构新功能,其呈现的更充分更有效,这就是指向方向、趋向指归)。当“情”偶然凑巧观见到老结构的微细变化(或观见到其他结构组织而受到“启发”并予以尝试),能够产生新功能新现象且更有效充分地呈现“情欲名观”,就沿此方向发明创新。于是会有变异产生并保存为“有名”,这种变异是有趋向的,所以是一种进化性变异。

“物、势”导致的变异可以是进化也可以是退化,还可以既非进化也非退化。“情”导致的变异则是进化。

“物、势、情”导致的变异可以积累,会形成亚物种甚至新物种。但新物种和亚物种的产生主要在“物、势”剧变生物创生的阶段。



一般来说,当生命形式稳定有效的存活、“物、势”没有剧变、没有外来的“情”进入时,变异以及进化是很少发生的事情。生物学和进化论之所以将变异、遗传、进化等作为主要概念和研探内容,主要是因为错误的思想观念基础。


另外,能够适应“势”以及“物”的变化的生命形式,虽然可能很简单(越简单越能适应“势”以及“物”的变迁),虽然可能在展现“情欲名观”方面不很充分,将会继续存在。甚至在目前的宇宙中,“道生一”之后“一生二”之前的最为简单的生命形式还依然存在着。


七、老子与生物学、进化论

1,区别差异

1,生命观。老子与生物学、进化论的关键区别就在对生命的基本观念上。老子这里,生命的本原是“道境之情”,与“象”生成的实物系统互不生成。生命的实质或本相是“德”(具有了欲望、摄取了实物的“情”)。一个生命物(指有情生物)之所以是生命物,是因为“情”涵藏在机体中发挥着作用。“情”如离体,则生命机体就是单纯的只具有理化性能的实物组织,不再有生命现象、生命特质了。生物学、进化论那里,生命现象不过是物质系统在长期发展中形成特定的组织结构而产生的。即生命不是别的,是特殊实物组织的特异现象,除了实物别无生命,没有实物就没有生命。


2,机体观。老子这里,生命机体是生命本原的“情”在容畜组织实物后而产生的具有生机活力的有序机体,实物组织是“情”建构机体的材料。生物学则认为生命机体是实物系统自发组合的有序结构,这种特殊的组合具有生命现象。


3,生命现象。老子这里,情感情绪、欲望意愿、记忆思维、言语表达等都是生命本原之“情”所产生形成的。生物学这里则是特殊物质组织的特殊现象,进化论更认为是物质结构不断进化的结果。


4,生物类型。老子这里的生物是指由生命本原即“情”建构的生命机体,本书称为“有情生物”。植物等生物因为没有“情”在内,本书称为“无情生物”。无情生物是有情生物所建构的机体(成功或不成功)的孑遗。当“情”离体后,这些机体以其物理化学和生物性理在自然界的作用下,演变为植物(当然也可以有更大胆但没有五千文支持的设想,即无情生物是有情生物为了生存活动建构的生物,建构缘起和过程即如前文所述的偶见凑巧和发明创新)。生物学将植物、动物以及微生物当成统一的生命形式来研究对待,但在老子这里有情生物和无情生物具有根本性区别。


5,概念理论。生物学和进化论中,进化、选择、适应、生殖、遗传、变异是基本概念,以此建构出生物和进化理论。但在老子这里除了“适应”(相当于老子的“和”)以外,并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术语,老子这里是“情”、“欲”、“名(含“有名”)”、“观”、“德”、“物”、“势”、“和”、“生”,以及阐明“德”的“容畜长育亭毒养覆”、“复归”等。


2,相同相通

实物:

生物学是从实物结构及其演进来研究生命现象的。在老子这里,实物(51章的“物”)也是生命机体两大基本构成类型之一(另一种则是“情”或“德”)。老子这里实物有其自身结构性理,实物系统有其自身的运演机制。实物虽然是“情”建构身体的材料,但“情”却不能改易实物的性理、不能驱使实物遵从自身的意愿情欲、当然更不可能凭空创造实物和消灭实物。“情”只能利用、借助实物及其性理建构机体。就此而言,生物学的看法和研究是适当的,其成果自有其正确性。但是“情”在利用和借助时又有自身的发明创新,即将容纳于自身的实物予以组合排布(通过驱动“一二三”中纤细实物),形成新的结构、新的功能,从而发展出实物系统难以或不能自然形成的新物质、新性能。生命机体就是这样创建的。但生物学却认为机体是实物系统自然自发形成的。


基因理论中,基因成为最关键最重要的研究对象。但在老子这里,基因属于“物”,是“情”所利用的实物组织,是基本的机体结构单元中的重要物质组织。基因是“情”根据自身具有的“有名”并在身体环境中产生的。更加准确的说法是,细胞是生命结构的基本单元,生殖细胞(包含基因)是根据“有名”(机体基本结构的记忆等)在身体环境中产生的。


有人会问,基因如何产生?即生命机体为何会产生生殖细胞?这就需要从细胞、生殖、两性生殖的发生过程来考虑了。参见老子生命论、老子与生物学两章的推测、猜想。


基因理论过于突出基因而忽视了细胞,甚至将所有功能属性加于基因之内,成为解释诸多生命现象的万应丹,这是不正确的。



环境:

进化论对环境(自然选择中的自然)非常重视。这当然也因为除了环境因素之外,很难找到解释进化现象的其他因素。老子的“势”对应于环境,但是老子这里“势”还包括深隐层面(如“象、一、二、三”、电磁、辐射、粒子等)。进化论对环境(或大自然)与生命演化关系的看法,与老子相较既有相同相通,也有差异分疏。相同相通之处是:环境或“势”对物种的产生形成、演化进化确有作用影响,自然选择(老子这里可称作:应和于“势”)是物种能否存活延续的机制。差异分别之处是(详细比较起来很复杂,这里只粗略说一下):老子的“势”具有提供所需、引导造就、促动确立等作用,生命机体的生存习性、体征形态、结构功能等是“势”作用影响之下的结果。因而一种生命形式,自其出现之日起,就已经与势相和了,被势许可了,除非“势”发生大变。而在进化论中,环境主要表现在自然选择方面,即基因自发或诱发(诱发是环境、实物的作用)突变,导致成体出现新的性状,新的性状如果与环境适应且能遗传,就被自然选中了,生物就以变异了的形式存在。



进化:

在老子这里,进化是宇宙不同生演阶段,宇宙生命形式的总体变化趋向,进化的原因在不同阶段有所不同。在星体产生之前,进化由“物”主导,物质种类日趋复杂多样,“情”所容畜的也就多样,故可组合成复杂机体。在星体形成后一段时间内,进化由“物”和“势”共同主导,星体产生更丰富的实物组织,“势”则提供了场所、资源。“物”和“势”所主导的进化,其趋向是机体复杂性、形态增大性。这当然都会有限度。再往后,“物”和“势”基本稳定,进化由“情”(“德”)主导,其趋向是更充分地展现自我、呈现“情欲名观”。具体进化表现是:机体功能分化和多样,自我呈现(“情欲名观”的呈现)的充分性(实际上与机体组织结构的复杂性和功能分化性相关),自名(身体语言和口头语言)和名识(制名赋意、揭示机理)的丰富性(也与组织结构和功能分化相应)。这也会有限度。再稍后,进化不明显甚至消失,因为“物、势”基本确定,而“情”在发展出能够展现“情欲名观”的机体后,已无内在驱动。宇宙中各个区域演历不一致,对较晚形成的星体系统来说,区域外迁徙而来的“情”可能具有更充分地的展现“情欲名观”的机体模式(“有名”),会利用星体已有生命结构单元(也可能会利用实物组织再建)予以发明创新,此时该宇宙区域也会有进化现象。


在大道回缩宇宙消亡阶段,退化或许是主流。因为消亡是星体率先消失,接着实物微粒消解而成为微细实物,再消解而为“三、二、一”,最后全部复归为“道、象”。


在每一次“物、势”剧变时,创生和进化是同时进行的。一当“物、势”稍稳,“情”成为进化的主导。而当“物、势”稳定,且已有能够呈现“情欲名观”的机体类型后(一般都有多个物类),进化极少发生(即使发生也是偶然因素导致),一般都是无所谓进化退化的演化或变异。退化也是极少发生的,是由于“势”和“物”的作用影响。



进化论将微生物、植物、动物都当成统一的生命现象对待,又认为生命机体是实物系统自然演化而成的特殊物质结构,因而进化现象成为生物学、生命研究的主题之一,更成为进化论的唯一主题。但在老子这里,进化并不是重要问题,在老子体系中没有重要地位。进化论要解释生命的起源,物种的形成和演化,变异和遗传的原因和机制等等问题,但却捉襟见肘,无法自圆其说。支撑进化论的有化石发现(越早地质年代,生物结构越简单。但是从40亿年前知道10亿年前,地球生命基本没有发生什么进化)、解剖学(从形态、骨骼、组织、功能等探寻共同起源。但是有许多物种往前追溯一段时间后就再也找不到共同祖先了,找不到中间过渡环节)、胚胎学(高等动物的胚胎发育过程反映着地球生命演化阶段。也有人认为其创始人海克尔将图谱搞错了或者是做了误认,更有人不认为胚胎发育与生命阶段有什么对应,重演律不过是错误的联想),但都存在一些问题。分子生物学从分子层面研究进化,认为基因是遗传信息的载体,基因会突变(自变和诱变),是进化的原因(基因突变并不一定导致进化,但生物学家认为,突变中可能使得生物产生优势性状,更能适应环境,故发生了进化)。在老子这里,基因属于“物”,这个“物”又是“德”根据“有名”并通过身体而产生的,不是进化的主导因素(但可以是变异的原因之一。从老子来看,基因突变主要是“势”——包括了环境中的“物”的因素——的作用),见前文有关段落。


八、人类疾病、衰老、死亡

1,疾病

人类的疾病分为器质性(身体)和精神性(心理)两类。

器质性疾病:

器质性疾病是多因素造成的,“物”(自身、饮食和细菌等外物)、“势”(环境因素如辐射、气候)和后天生存活动都是致病之因。“德”对机体有调养卫护能效,当身体受到不利影响,“德”(“德”有内观内视之能)会促动机体作出调整,但“德”的调养能效有限,当调养不能奏效时,机体就出现疾病。许多疾病会在“德”的持续调养下逐渐消失,但也有不能消失的情况(成为慢性疾病),甚至还会恶化。器质性疾病最主要的病因还是人类的生存活动、生活习性。


“德”的能效会因为情绪意欲、身体过劳等(影响“德”能效的是后天产生的各种“情、欲”,诸如焦虑、忧愁等负面情绪,正面情绪过甚也会有影响。诸如杂念意欲,当欲望不遂时会转为负面情绪)而扰乱离散,这不仅会降低“德”的调养能效,还可能导致调养出错、偏离(会产生一些正常情况下不可能产生的体内物质,而这些物质一般都有害无益),这也会产生器质性疾病。但“德”并非致病之因,致病之因乃在诱发情绪意欲的因素之中。


“德”有自行恢复的天能,当情绪平复、杂欲消除,“德”即恢复了。身体的休息、睡眠也是“德”恢复的方式(事实上是“德”调控的)。修炼养生中的入静则是更有益的恢复方式。日常生活中如能清心寡欲、修养自心,也会使得“德”的能效处于优良状态。



精神性疾病:

精神性疾病分为两类,一是神经病,临床可检测出病理学变化。在老子这里,该种病症与上述器质性病变一样。二是临床检测不到病理变化,这被称为精神病。但在老子这里,精神病仍属器质性病变,临床虽然检测不到病理变化,这是与检测精度和对体内物质的认知有关。精神病也有许多致病因素,在老子这里仍可从“物、势、德”、后天生存活动分析。但精神病主要的致病因素是负面情绪和个人性情,而负面情绪又主要是后天的生存活动,这里面最关键的则是人文因素。所以,人文环境是精神病的外因和诱因,个人性情是内因和从因。


负面情绪会扰乱“德”的能效,强烈、持久的负面情绪会使得“德”的调养出现偏失,在体内产生相应的无益有害物质。“德”恢复之后会清除消化这类物质,但也可能超出了“德”的调养范围而不能清理,于是这类物质积淀下来。积淀下来的物质会对相关的器官组织的功能造成障碍,表现出对应的精神病症。另外,“德”的调控往往是根据体内物质状况作出的,这些未被清理的物质会误导“德”,从而使得人表现出精神病态(“德”虽有内观能力,也必定能发现这种异常,但这些异常物质无法被清理,“德”依然根据异常物质状态而作出反应调控)。所以,在老子这里,精神病是器质性疾病而非心理性疾病。



另外,一些家族性或遗传性疾病,应是体内微细物质造成的,也就是说在“德物势”三者中,“德、势”完全可以排除,只与“物”有关,准确讲是与身体内的“物”有关,也就是与体内深隐微细层面的组分和结构有关。由于人是利用父母双方形成的受精卵形成了自己的身体,因而父母双方都可以造成遗传性疾病,如精子卵子的缺陷、父母双方微细物质的组分结构(在老子这里,不仅仅是基因,还与基因之外的物质构成有关。基因缺陷一般在胎儿和出生时、或出生后不久就有表现)。当这类“物”在体内积聚到一定程度,疾病就逐渐显现。


2,衰老

衰老是指机体功能和协调性的衰退,是生机活力的大幅衰微。去掉身体自身演化的因素,衰老的原因是后天各种过度的生存活动和不良心理状态,当然也包括环境作用、饮食结构中的有害因素。


从“德”来看,后天各种情绪意欲交相作用、生存活动反复劳累,导致的结果是“德”状态的离乱差错、“德”能效的匮乏不足,于是,体内产生一些无益有害物质。一般情况下,“德”能够清除消化这些物质(清除、吸收等都是通过机体组织完成的),但长期的情意变换和劳累疲乏却不断制造这些物质,“德”已经无法有效地完全地清理、转化、吸收了。最终则是机体内无用有害物质的积淀。由此,机体功能、组织协调等出现持久性障碍、损坏,衰老就降临了。


“物”和“势”也是衰老的因素。“物”包含两类,一是体内物质、组织器官。或许机体的活动就如机器那样有磨损,一定程度后自然就衰朽了(参见“从老子生命论看人类疾病、衰老”一章)。二是饮食等外物摄取,其中的有害物质会在机体内沉积且无法清除,造成机体组织的障碍,表现出衰老。“势”持续地作用于机体,“势”的微变(气候、电磁等等)促动机体反应调适,一方面使得机体疲累,如同机器那样有磨损;一方面会导致机体在反应调适中产生有害无益物质,积累到一定程度,机体呈现老化状态。


3,死亡

当“情”观见到机体已无法正常存活时(或因伤害、或因疾病、或因衰老),就迫不得已离开辛苦建构维护的机体,这就是死亡。死亡后,身体“复归”实物系统,仅具有理化或有机物的性理,参与实物系统的演化,不再具有生命现象了。“情”则又一次成为没有实物的“有欲之情”(21章的“孔德”),经过短暂的休息安宁(16章云“归根曰静”。死亡也是“情”的暂时休憩,生时的恩仇喜怒、忙碌奔波,对机体的繁重调控工作等等,全都消失无踪),再次融入实物组织(受精卵或其他细胞),根据从母体汲取的“有名”再建机体,又一次投入繁复艰难、辛勤劳累的“容畜长育亭毒养覆”工作中。



拙作《道德经新论》(副标题:揭开宇宙和生命的玄秘),全书计分九篇,共300万字,历经20年,已于日前完成。兹发布于网络,供有兴趣者参研、指正。参见本人博客,内有下载链接、内容简介、阅读建议、章节目录等。拙作无意出版、仅作网上交流。http://blog.sina.com.cn/u/3178680977 ;   http://mkongjian.blog.163.com/; http://user.qzone.qq.com/1171724360/main

第二版下载链接:http://pan.baidu.com/s/1mg3P0MW
第一版下载链接:http://pan.baidu.com/s/1kT9kXAR

ascong 发表于 2016-1-8 20:11:46

欣赏大作,佩服!

苏沃洛夫 发表于 2016-1-8 21:00:07

众妙之妙,玄之又玄。感觉楼主又象天文学家,又象词典编译者,又象大语言家。唯独不象哲学家。没达到浅显易懂又能促进社会生活的地步。这也能写出一偏文章来。太难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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