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究原"系列(不定期更新)
有感于当今研究孔子者多有误解,不能究真学问,开新视野,故作《孔子究原》,以抒胸臆。此文首发于国学龙腾网站。http://bbs.ltgx.net/viewthread.php?tid=3900&page=1&extra=page%3D1敬希书友指正!
一笑顿首
第一讲 原孔概说
夫子名丘,字仲尼,其人其书,传世久矣!世人莫不仰而望之,诵而传之,思而慕之,四海咸欽,九州共尊,千载以下,莫不风从学礼行仁也!然二千五百年以来,有因之誉孔而甚者,谶纬之书,多谓夫子神灵,生而能言,祥云四绕,凤凰来贺其诞,鸟兽来挡其灾,又能与兽语,得麒麟传书,不一而足;又有非孔者,谓夫子未有如此神灵,不可以为神灵观,王充《论衡》有《非孔》篇,李贽谓:“虽孔夫子,亦庸众人类也。”(《焚书•答周柳塘》)近世以来,国遇丧乱,清廷解体,夫子又为时人所贬,以当世之丧乱归咎于夫子,所撰之文,全无礼仪之态,谓夫子为“孔老二”,谓儒学为“孔家店”,销孔书,绝孔教,杜雅言,为两千年之最甚者。当今学者,亦有不以继承为务,以创新为名,推翻旧论,又无所据,徒务名利者。魏征曰:“欲木之茂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源泉。”研究夫子,弘扬儒学,亦当追本溯源,以正视听,不可忽也。先为原孔概说,后将依次论之。
一曰:原孔之法,必由中正
欲正视听,必先得中正之法。中正之法,难矣哉!欲得中正,必以虚心静志、不存偏见为先。然后方可依凭史料,析理辨疑。若心中先存某氏之论或西人之说,然后据之以品评长短,论以是非,其论必偏矣!《老子》曰:致虚极,守静笃,吾以观其复。《荀子》曰:虚一而静。皆谓无先存之见方可得真知也。当今学者,动辄谓运用某某之理论分析得新论若干,愚谓:以偏见得之者,何得谓之新论?但与别论不同而已!至于当否,不可一概论之。当世之论夫子,先冠之以地主阶级代言人,冠之以统治阶级代表,封建统治用来愚弄群众的工具。帽子大则大矣,然不实也。亦有论夫子者,谓之迂阔、保守之代表。若斯之偏见,皆当一应去之!
其次则当识得大体,察史之情实。大体者,大略、大纲、核心之谓也。识大体者,乃做整体观也。一事之是非,不可局限于事内观之,当置于全体观之。无有天下皆非唯汝独是也,无有世代皆误唯汝独明也。考历代之情实,方可知人论世矣。
再次则当去功利之心,去致惑之情。功利之心,人皆有之,然品藻人物,不可以功利视之,不可因功利求之。爱憎之情,人皆有之,然品评是非,不可以爱憎待之,不可因爱憎判之。无有功利,无有偏爱,则如衡之平,如水之鉴,澄然平静,不偏而袒之,斯得公允之论也。夫子曰:“毋欲速,毋近小利。欲速则不达,近小利则大事不成。”又曰:“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是惑也。”功利之欲大矣,爱憎之情深矣,皆致惑之源也。历代论孔,誉之甚者,皆为爱之深也,干求名誉、迎合官论也。毁之甚者,亦为迁怒之深也,迎合政主也。
虚其心,静其志,澄然明达;识大体,考情实,湛然于心;去功利,抑极端,公允平和。得此数者,斯得中正之法矣。得中正之法,然后可以得夫子之道也。
二曰:原孔之要,务知原本
夫子生而受尊于天下,虽不得位,亦备国家之顾问,弟子皆心服焉。夫子殁而名传千载,虽有褒贬,然学者不可绕而行之。夫子之学问传之久矣,夫子之故事布之广矣,其间良莠杂陈者,焏需原其真也。原孔之要,盖有三焉。
其一曰:夫子之人,世之所神化者、贬损者,皆非夫子之真人也,首当原之。有真孔子也,孔子其人也;有传言之孔子也,众之所谓也,非真孔子也;有官方宣传之孔子也,政权所树,弘而扬之,亦非真孔子也。原孔者,复夫子之真面目也。孟子亦言之曰:“诵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知人论世,方得其学矣。
其二曰:夫子之学,世之所崇拜者久矣,若以为权威而不可撼动,守之而不疑,则非夫子真意也,当辨析之,不可泥古不化也。当守之以中正之法,继承其学问之精神,不可先定夫子为某阶级之代言人,然后以某阶级之意加之,以某阶级之情饰之,则失夫子学问之真矣!不可先谓古人必不如今人,然后漠视夫子之学问,谓之朴素之论而弃如敝屣,则失智慧之传矣!亦不可因古文难读,考证繁琐,急于求成,饰非拒谏,斯则失学问之体矣。
其三曰:夫子之后学,传承夫子之道,发扬之,解析之,代有其人,不可忽焉。夫子百年之后,儒分为八,各有阐说,思孟之传,荀子之说,皆各有发明也。后有董生垂帷,康成注经,颖达疏解,韩愈进学,廉洛关闽,象山阳明之学,皆有所益矣。夫子之学传之于今,有得其时而为世所重之者,有不得其时而为人所轻之者,皆后学所自为也,不可归罪于夫子也。夫子不能生而千年,待后学之起,然后总结之。吾人亦不能待夫子尽研天下之学问然后取之于其书,此皆荒诞之想也。
故知人论世然后知其学问之原本,知后学之学然后知学问之流变也。
三曰:原孔之意,返本开新
原孔者,复孔子原貌也,非守旧也,非复古也,返本开新也。人生而百年,历史则绵绵无期矣。自有生民以来,皆以短暂之生命延续无期之历史。故百年之人生不妨影响千年、万年之历史,而千年万年之历史亦为万千短暂人生之累积也。所累积者,意见百出,各有所得,真假虚实,多莫能辨,而新见迭出,多有不知其源者。盖失历史流变之真矣。夫子生年七十有二,然其序《诗》、《书》,著《易传》,纂《春秋》,揆总六经,蔚为中华文化之大宗,影响至今凡二千五百载矣!其学问为儒学,其学生号为儒生,且儒学、儒生代有其变。汉代之儒学非先秦之儒学也,宋代之儒学亦非汉代之儒学也,清代之儒学非宋代之儒学也。历代之儒生亦复如是。此历史之变化也,不可以人为而改之。然历代之变化不出儒之范围者,汉代之儒生谓之儒生,宋代之儒生亦谓之儒生,清代之儒生亦谓之儒生,何也?以其不变也!不变者何?儒生所师者,孔子也;儒生所习者,六经也;儒生所重者,仁义也;儒生所求者,和谐也;儒生所行者,慎独也。其序君臣之义,夫妇之道,孝悌之礼,仁义之理,万代不废也。自有夫子以来,夫子之儒学有变有不变者,返本开新也。
何谓返本开新?返夫子之真,然后创新也。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作新民。周易曰:日新之谓盛德。然不知学问之本,是不知创新之源也。夫子之治学,夫子之为人,堂堂乎!其儒学之本欤!夫子之独立之意志,好学之精神,不舍之态度,万古不废者也!知儒学之本,故可立宏大之志,仁心系乎天下;履正直之道,率性行乎天下;生则求之,不倦不怠;死则归之,无怨无悔。致广大,尽精微,拓学问于无疆;行仁义,体至道,开新意与当下。如斯可谓返本开新也!
儒学广大,至道高远,原孔之说,寥寥数言,概而论之,不能尽也。故分篇而述之,愿与诸君共享。据斯德,立斯道,弘斯学,忧以天下,乐以天下,是所望也。如斯则夫子之幸矣,儒学之幸矣,国学之幸矣,天下之幸矣! 虽然因高深听不懂,也要捧个人场!因为突然发现这个228ID有些面熟。。。。。 泓姐姐,有没有搞错?贵人,贵人,不怪,不怪。 一笑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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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其人,天下闻名,惟其闻名,故神明之说生焉,有夸大其智慧者,有怪异其相貌者,有神异其家族者,不一而足。夫子生前,英声闻于列国;夫子殁后,茂实播于千载。传孔说,布儒道,天下文章传说者多矣,其中不实之传者难以数计,先人既重夫子之为人与为道,宁可存其遗迹,不忍以其伪而尽去之,故真伪杂糅也。当今之世,儒学封入古董之行列,不入现世之学问,时人或以高深而远之,或以迷信而非之,或以过时而弃之,故原孔之事急矣!原孔之事,以原其人为先。
夫子家世,代有其传。太史公作《孔子世家》,又作《仲尼弟子列传》,夫子家世备载史籍。夫子其人,美德善行,详诸经典。其年幼丧父,随母迁居;长而求学,无分贵贱;视学立事,三十而立;学为人师,身体力行;有教无类,开启私学;诲人不倦,好学不辍;五十知命,司寇治国;在位虽短,意味深长;小人妒之,敌国间之;邪恶既盛,君子避之;周游列国,师徒负笈;天下方乱,颠沛流离;晚年归鲁,整理旧籍,诗书礼乐,春秋周易,斯文不丧,千载不易。夫子所传,仁爱之精神,独立之意志,好学之品格,宽阔之胸怀,守死善道,洁身自好,自强不息,忧以天下,乐以天下。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夫子生前死后,英名广传,崇之者不许论孔子之非,非之者谓所誉皆失当,不知夫子乃性情中人也!夫子为完整真实之人,世人多因其圣人之名,不见其真实之貌,余未尝不废书兴叹也!本讲所论,以夫子人格精神为纲目,列之如左:
一曰:自强不息,好学不已
二曰:仁德如天,慈爱苍生
三曰:独立不屈,守道不辍
四曰:有教无类,诲人不倦
五曰:反求诸己,严己宽人
六曰:率性行事,不拘时议
七曰:追求完美,好古敏求
八曰:谦和处事,不务强争
九曰:务求琐细,大道难行
(待续) yq228 先生
你好
孔子如楚到过今湖北的鄂东吗?盼赐明教,谢谢! 引用第7楼zm799于2008-07-05 11:33发表的 :
yq228 先生
你好
孔子如楚到过今湖北的鄂东吗?盼赐明教,谢谢!
zm兄:
孔子是否到过今湖北的鄂东,这个我没有考证过。兄问及此事,弟尽自己所知做一简单回复,如不能尽兄意,来日考证之后再补。
今天的鄂东包括新洲、黄冈、鄂州等地。新洲有古邾国遗址,鄂州自春秋战国以来,始为东楚首府,继为鄂邑、鄂郡、鄂县,其间曾两度成为帝王的都城。
孔子周游列国的路线,历代学者都有研究,一般都认同孔子南下最远到了负函,即今天的信阳。负函,《春秋大事表》载:“杜注,楚地,在今河南汝宁府信阳州境。”杨伯峻先生编著的《春秋左传注》谓:“负函,据《钦定春秋传说汇纂》当在今河南信阳市、县境。”孔子在负函见到了叶公高,《论语》有叶公问政条。因为负函是楚昭王时专为收容蔡国难民而建造的,原属蔡国,所以钱穆先生在《孔子传》中定为“孔子至蔡”,而没有“孔子至楚”一节。
孔子有没有到过楚国?《史记·孔子世家》记载“于是孔子自楚反乎卫。是岁也,孔子年六十三,而鲁哀公六年也。”后人多以为司马迁误记,我看司马迁记载是有道理的。应该说,孔子不但有前往楚国的想法,而且确实曾到过楚国(不止是负函)。典籍记载了孔子对楚昭王的盛赞,对令尹子文叶称赞有加,对楚狂接舆的礼敬等等,而且,他从陈国的淮阳到蔡国的上蔡,再到负函,明明就是到了楚国的境内了,负函离武汉不到500里,他完全有可能到鄂州看看。可以说,孔子绝对有意图到楚国去,这是毫无疑问的。在他率弟子去楚国的途中还遭遇了陈蔡之厄,史籍上多有记载。
《论语·卫灵公》:“在陈绝粮。从者病,莫能兴。子路愠见曰:‘君子亦有穷乎?’子曰:‘君子固穷;小人斯滥矣。’”
《论语·先进》:“子曰: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也。”
《论语·卫灵公》:“子曰:‘赐也,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对曰:‘然,非与?’曰:‘非也!予一以贯之。’”
《墨子·非儒下》:“孔某穷于蔡、陈之间,藜羹不椹,十日,子路为享豚,孔某不问肉之所由来而食;号人衣,以酤酒,孔某不问酒之所由来而饮。哀公迎孔某,席不端弗坐,割不正弗食,子路进请曰:‘何其与陈、蔡反也?’孔某曰:‘来!吾与女,曩与女为苟生,今与女为苟义。’夫饥约则不辞妄取以活身,羸饱伪行以自饰,污邪诈伪,孰大于此!”
《庄子·山木》:“孔子围于陈、蔡之间,七日不火食。大公任往吊之,曰:‘子几死乎?’曰:‘然。’‘子恶死乎?’曰:‘然。’任曰:‘予尝言不死之道。……’孔子曰:‘善哉!’辞其交游,去其弟子,逃于大泽,衣裘褐,食杼栗,入兽不乱群,入鸟不乱行。鸟兽不恶,而况人乎!”
《庄子·山木》:“孔子穷于陈、蔡之间,七日不火食。左据槁木,右击槁枝,而歌猋氏之风,有其具而无其数,有其声而无宫角,木声与人声,犁然有当于人之心。颜回端拱还目而窥之,仲尼恐其广已而造大也,爱已而造哀也,曰:‘无受天损易,无受人益难,无始而非卒也,人与天一也。’”
《庄子·让王》:“孔子穷于陈、蔡之间,七日不火食,藜羹不糁,颜色甚惫,而弦歌于室。颜回择菜,子路、子贡相与言曰:‘夫子再逐于鲁,削迹于卫,伐树于宋,穷于商、周,围于陈、蔡,杀夫子者无罪,藉夫子者无禁。弦歌鼓琴,未尝绝音,君子之无耻也若此乎?’颜回无以应,入告孔子。孔子退琴喟然而叹曰:‘由与赐,细人也。召而来,吾语之。’子路、子贡入。子路曰:‘如此者可谓穷矣!’孔子曰:‘是何言也?君子通于道之谓通,穷于道之谓穷。今丘抱仁义之道以遭乱世之患,其何穷之为?故内省而不穷于道,临难而不失其德。天寒既至,霜雪既降,吾是以知松柏之茂也。陈、蔡之隘,于丘其幸乎?’孔子削然反琴而弦歌,子路扢然执干而舞。”
《庄子·山木》:“孔子问于子桑雽曰:‘吾再逐于鲁,伐树于宋,削迹于卫,穷于商、周,围于陈、蔡之间。吾犯此数患,亲交益疏,徒友益散,何与?’”
《荀子·宥坐》:“孔子南适楚,阨于陈蔡之间,七日不火食,藜羹不糂,弟子皆有饥色。子路进问之曰:‘由闻之:为善者天报之以福,为不善者天报之以祸,今夫子累德积义怀美,行之日久矣,奚居之隐也?’孔子曰:‘由不识,吾语女。女以知者为必用邪?王子比干不见剖心乎!女以忠者为必用邪?关龙逢不见刑乎!女以谏者为必用邪?吴子胥不磔姑苏东门外乎!夫遇不遇者,时也;贤不肖者,材也;君子博学深谋不遇时者多矣!由是观之,不遇世者众矣!何独丘也哉?’”
《吕氏春秋·审分览第六·任数》:“孔子穷乎陈、蔡之间,藜羹不糁,七日不尝粒,昼寝。颜回索米,得而爨之,几熟,孔子望见颜回攫其甑中而食之。孔子佯为不见之。选间,食熟,谒孔子而进食。孔子起曰:‘今者梦见先君,飨而后馈。’颜回对曰:‘不可。向者煤实入甑中,弃食不祥,回攫而饭之。’孔子叹曰:‘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弟子记之,知人固不易矣。’故知非难也,所以知人难也。”
《史记·孔子世家》:“孔子迁于蔡三岁,吴伐陈。楚救陈,军于城父。闻孔子在陈蔡之间,楚使人聘孔子。孔子将往拜礼,陈蔡大夫谋曰:‘孔子贤者,所刺讥皆中诸侯之疾。今者久留陈蔡之间,诸大夫所设行皆非仲尼之意。今楚,大国也,来聘孔子。孔子用于楚,则陈蔡用事大夫危矣。’于是乃相与发徒役围孔子于野。不得行,绝粮。从者病,莫能兴。孔子讲诵弦歌不衰。子路愠见曰:‘君子亦有穷乎?’孔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子贡色作。孔子曰:‘赐,尔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曰:‘然。非与?’孔子曰:‘非也。予一以贯之。’……于是使子贡至楚。楚昭王兴师迎孔子,然后得免。”
《孔子家语·在厄》:“楚昭王聘孔子,孔子往礼拜焉。路出于陈蔡,陈蔡大夫相与某曰:‘孔子圣贤,其所刺讥,皆中诸侯之病,若用于楚,则陈蔡危矣。’遂使徒兵距孔子,不得行,绝粮七日,外无所通,藜藿不充,从者皆病。孔子愈慷慨讲诵,弦歌不衰。”
孔子困于陈蔡时,正好楚昭王在城父打仗,楚昭王派人来迎,然后得以解围。据说楚昭王准备用书社七百里封孔子,但楚令尹子西极力反对,昭王只好作罢。
《史记·孔子世家》载:“于是使子贡至楚。楚昭王兴师迎孔子,然后得免。昭王将以书社地七百里封孔子。楚令尹子西曰:‘王之使使诸侯有如子贡者乎?’曰:‘无有。’‘王之辅相有如颜回者乎?’曰:‘无有。’‘王之将率有如子路者乎?’曰:‘无有。’‘王之官尹有如宰予者乎?’曰:‘无有。’‘且楚之祖封于周,号为子男五十里。今孔丘述三五之法,明周召之业,王若用之,则楚安得世世堂堂方数千里乎?夫文王在丰,武王在镐,百里之君卒王天下。今孔丘得据土壤,贤弟子为佐,非楚之福也。’昭乃止。其秋,楚昭王卒于城父。”
《孔丛子·记义》:“孔子使宰予使于楚,楚昭王以安车象饰,因宰予以遗孔子焉。宰予曰:‘夫子无以此为也。’王曰:‘何故?’对曰:‘臣以其用思(其)所在观之,有以知其然。’王曰:‘言之。’宰予对曰:‘自臣侍从夫子以来,窃见其言不离道,动不违仁。贵义尚德,清素好俭。仕而有禄,不以为积。不合则去,退无吝心。妻不服彩,妾不衣帛,车器不雕,马不食粟。道行则乐其治,不行则乐其身。此所以为夫子也。若夫观目之丽靡,窈窕之淫音,夫子过之弗之视,遇之弗之听也。故臣知夫子之无用此车也。’王曰:‘然则夫子何欲而可?’对曰:‘方今天下道德寝息,其志欲兴而行之,天下诚有欲治之君能行其道,则夫子虽徒步以朝,固犹为之,何必远辱君之重贶乎?’王曰:‘乃今而后知孔子之德也大矣。’宰予归,以告孔子。孔子曰:‘二三子以予之言何如?’子贡对曰:‘未尽夫子之美也。夫子德高则配天,深则配海。若予之言,行事之实也。’夫子曰:‘夫言贵实。使人信之,舍实何称乎?是赐之华不若予之实也。’”
楚昭王聘孔子事,后人多疑,钱穆《楚昭王迎孔子考》,《系年》等以为是后儒标榜孔子所为,其性质与齐景公见孔子相似。但是《史记》所载并没有什么纰漏,孔子在前往楚国的途中遭遇围堵,孔子派子贡联系驻扎在城父的楚王,楚王兴师救了孔子。孔子此时在诸侯间已有一定声望,楚昭王闻其贤,派兵相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子贡如楚,当是如楚营,而不是到楚国的都城。
孔子见楚昭王之后,是否在楚地逗留,《史记》说的是“从楚反卫”,而不是从负函折返卫国,《史记》的主张应该是有逗留的。依本人的想法,孔子可能到过鄂东的新洲。新洲在为今武汉新洲区,古邾国都城所在。在邾城东面,迄今尚存有一座“问津书院”。据传便是当年孔子“无人问津”处,书院因此得名。据史料记载,公元前164年汉文帝期间,在新洲孔子山旁挖掘出“孔子使子路问津处”石碑,兴办“问津书院”曾一度与白鹿、嵩阳、岳麓齐名。当地传说孔子自陈蔡适楚,曾在新洲盘恒度留数日,留下众多遗迹。相传孔子从陈蔡(今河南东部淮阳、上蔡)出义阳三关至楚国途中,被大别山下古驿道(今新洲旧街镇)一河挡住了去路。孔子吩咐弟子子路向田间劳作的楚国隐士长沮、桀溺问津未果,无奈,孔子冒险在离问津处约半公里的河面上涉水过河。故《史记》载有:“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以为隐者,使子路问津焉。”。今当地留存有“问津书院”、“孔子河”、“孔子坐石”、“长沮冲”、“桀溺畈”、“晒书场”等与之相关的遗迹。
证史除了史籍分析之外,还可以通过民俗和遗迹求证。孔子说,“礼失求诸野。”正史失载,求诸民间遗迹,也是可以的。
不过求证只能聊备一说,不可断言。上述愚见,请zm兄指正!
一笑 谢yq228兄详为考证,不过只闻說孔子到过沧浪之北,即古钧州之地。
另,问津之处全国约有十幾二十余处,以传說证史尚不敢苟同。 引用第9楼zm799于2008-07-06 16:05发表的 :
谢yq228兄详为考证,不过只闻說孔子到过沧浪之北,即古钧州之地。
另,问津之处全国约有十幾二十余处,以传說证史尚不敢苟同。
本人无意于以传说证史,只是结合史籍和民间遗俗提出自己的猜测,一则太史公有孔子由楚反卫之说,再则楚地新洲留有关于孔子的文化遗迹,新洲又离楚国繁华之地、曾两度为都的鄂州不远,离史籍所载的负函也不远,相当于北京到德州的距离。而且我也并没有断言一定是这样。既然兄问起孔子是否到过鄂东,我也就以此作答。当然,我更愿意听听兄的高见,呵呵!
一笑敬上 子路问津在何处
____兼谈“子路问津”处不在新洲
村学究
“子路问津”何其多
或许是欲沾孔圣人的光,古代中国竟然冒出不下二十余个“子路问津”处。“子路问津”处是有一定历史地理背境要求的,与这一特定条件相符者,才有可能是真实的“子路问津”处,那么其他的“子路问津”处只能当是附会之说。当下较有影响的“子路问津”处不过三五处而已,玆略举如后。
新蔡“子路问津”处
新蔡子路问津台位于新蔡县南5公里处关津渡口,蔡成候二年(公元前489年),孔子从楚国叶地返回蔡国,行至关津集南首,汝河挡道,即命其弟子子路向正在田地里干活的两个隐士模样的人打听渡口.后人为了纪念其事,便在这里竖了一座青石碑,其高2米,阔0.5米,上刻“子路问津处”五个楷书大字.张献臣主编:驻马店今古. 河南人民出版社, 1990
叶县“子路问津”处
《叶县志•古迹》说问津村在县北十里黄柏山下淄水之南,即沮溺耦耕子路问津处。县志《冢墓》篇说长沮桀溺墓在县北十里铺大路西,县志《人物志》说长沮、桀溺皆叶人,隐居避世耦耕于黄成山下。孔子自楚返蔡过之,使子路问津焉。黄成山在今城北十里,下有东流水,即子路问津处。
罗山“子路问津”处
罗山县城西南15公里有个子路街,街南头有一条与小潢河汇合的小河,名叫子路河。子路街、子路河都由于“子路问津”这个典故而得名。明、清两代子路河边的乡绅文人先后为“子路问律处”立过3块石碑。明代立的一块现存于青山乡五里村,清代立的一块现存于青山乡洪河村。信阳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信阳书》,中州古籍出版社,2006。
新洲“子路问津”处
新洲县(现为武汉市辖新洲区)有孔庙,即问津书院(在旧街黄林乡),相传汉代曾在此处掘得“子路问津”碑,乡人以为是孔子适楚使子路问津处。
方城“子路问津”处
《地理志》曰:‘南阳叶方城邑西有黄城山,是长沮。桀溺耦耕之所,有东流水,则子路问津处”。《正义》、《括地志》云:“黄城山俗名菜山,在许州叶县西南二十五里。《圣贤冢墓记》云,黄城山即长沮、桀溺所耕处。下有东流,则子路问津处也。”潕水即方城县独树镇境内之贾河,苦莱、黄城山即今黄石山,“河水”即发源于黄城山东之砚河,砚河东南流入贾河处即《水经注》所云“子路问津”处,而城邑“方城”则在今方城县独树、杨楼交界之李奎岗、赵庄一带。故子路问津之处在砚水以东今方城县杨楼、曹庄、赵庄村附近一带。即孔子使子路问津处在今方城地界内。
其他“子路问津”处
一说在山东省鱼台县桀溺里。藏励和等编《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问津亭条下记载: “在山东鱼台县西北三十里,今名桀溺里,即子路问津处。”
一说在河南柘城县刘家沟。《乾隆柘城县志》古迹问津处条中写道:“刘家沟,相传子路问津处。”
据《史记•孔子世家》,孔子使于路问津一事,发生在孔子“去叶反于蔡”的途中。而山东鱼台县在春秋时是属于鲁地;河南柘城在春秋时是属于陈地,均与《史记》所载不符。况且乾隆《柘城县志》古迹•问津处条下按语说:“夫子去叶反蔡,当以《史记》注为是;此亦传疑。”该《志》在《凡例》第五条中又说:“邻邑沮、溺自有遗踪,何必借光录入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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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众多的“子路问津”处,难免聚讼纷纭而莫衷一是,而各地“子路问津”处,又皆言本处为正宗。倒是曾为新洲县问津书院作过《问津书院记》的清人吕德芝颇为豁达,他说:“至其地之在黄在叶,两存考焉可也。” (吕德芝:问津书院记《黄冈县志》卷五 清光绪八年刊本)他说的“在黄”是指新洲的“子路问津”处,因新洲设县前一直是黄冈县属地;“在叶”是指河南叶县的“子路问津”处。“子路问津”处不论是在河南还是在湖北,是皆可存疑的,不能听不得献疑之言。 “子路问津”处的可能所在
由于《史记》记载的混乱和后人的牵强附会,河南省内关于子路问津处的说法有叶县、上蔡、新蔡等多处。从情理推论和文献考证,罗山县的子路问津处比较可信。今罗山县有子路乡,乡内天柱竿村和邻乡五里棚村都有子路问津的遗迹(解放前天柱竿和五里棚村同居一个乡,因有子路山、子路河、子路问津处等古迹,故名子路乡)。1986年文物普查时发现的“子路问津处”石碑(明嘉靖翰林何洛文书),原立于子路山北坡,距子路河仅70米,并有石牌坊遗址。子路山顶还有子路祠遗迹,至今农民赶庙会时还在那里唱大戏。据明万历十一年《罗山县志》载:“子路洞:嘉靖辛酉年知县陈思武申允建立,以子路问津、宿石门也。祭期用春秋二仲上丁祭”。 又据清乾隆《罗山县志》载:“桀溺畈,在问津处北,相传桀溺旧居于此。”孔子一行从新蔡,经息县,来到罗山子路问津处,向南通过九里关可到楚都去。但是,当时楚昭王救陈“军于城父”,不在楚都。叶公诸梁等楚三大夫正驻守在负函,孔子一行自东向北拐个直角弯,经信阳县五里店到负函,会见了叶公诸梁。正因为这个直角拐弯,子路问津成了必然。(如按《史记》所云,“去叶反于蔡”,则子路问津,也必在此地,只是方向相反而已)。孔子一行走到此处不仅是问路,而且还了解了楚国的情况,放弃入楚国都的计划,而去负函会见名气很大的叶公诸梁。负函即今河南省信阳市,原来是蔡国之城,后来被楚国侵占。蔡国迁都于下蔡(今安徽省凤台县)之后,楚国把原属蔡国的臣民集中到负函,并委任沈诸梁治理。因沈诸梁的采邑在叶,故称叶公。叶公早就仰慕孔子之名,所以子贡向他求援时,他慨然允诺。现在孔子来到这里,叶公亲自欢迎,并设宴款待。孔子居负函期间,常到沈诸梁的采邑叶城去。叶在今河南省叶县,位于负函西北,距负函大约四百里远。沈诸梁经常往来于他的采邑和驻防地之间,孔子也常在两地间来往。(参见信阳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编《信阳书》,中州古籍出版社,2006。)
“子路问津”事须合《史记•孔子世家》称“去叶,反于蔡”或“去蔡,反于叶”的途中这一特定的历史地理条件,不符这个不可更易的条件者,则不可能是“子路问津”处。 孔子一生修身率道,境界数变,故有四十、七十之孔子,始为学者,终成圣人,岂可一视之?世论多取一时以决是非,偏哉!一笑兄既欲述真正名,不妨稍留意于此。 谢谢zm兄详证!
孔子周游列国路线向来有争议。兄问起孔子如楚是否到过鄂东,我也就结合典籍、民俗提出自己的看法,认为孔子有可能到过新洲,当然,我也没有断言,于史无据的事情也不能下断语。兄以为我以传说证史,实在是误会。只是我所不解的是:
兄在前文11楼说:“子路问津”处不论是在河南还是在湖北,是皆可存疑的,不能听不得献疑之言。
后文12楼又说:从情理推论和文献考证,罗山县的子路问津处比较可信。
前文12楼说:由于《史记》记载的混乱和后人的牵强附会,河南省内关于子路问津处的说法有叶县、上蔡、新蔡等多处。
后文12楼又说:“子路问津”事须合《史记•孔子世家》称“去叶,反于蔡”或“去蔡,反于叶”的途中这一特定的历史地理条件,不符这个不可更易的条件者,则不可能是“子路问津”处。
我不知道前文是否是兄转帖,抑或是兄举证补充多种说法?一会说《史记》记载混乱,一会又依据
《史记》来判断,用得上的时候说记载正确,用不上的时候说它记载混乱,凭一己之见对史籍进行随意取舍,这是考证最忌讳的。
我觉得子路问津这个问题可以暂时存疑的,如果兄问孔子是否到过新洲,我会说可能到过;如果问是否到过罗子山,我也会说可能到过。因为有疑问,所以不能确切断定。
另外,我要补充的是,对新洲而言,汉文帝时挖掘的一块问津碑离先秦不远,而且那时候还没有以儒为教,似乎不存在巴结圣人,抢文化饭碗之嫌,其为孔子问津处的可能性也还是有的。倒是现在各地抢着论证自己地方是某某圣人到过的地方,其目的更多的则不是证史,而是抢占文化资源的蛋糕,为地方文化产业张目。这就离学问越来越远了! 引用第13楼苏鲁支于2008-07-07 09:42发表的 :
孔子一生修身率道,境界数变,故有四十、七十之孔子,始为学者,终成圣人,岂可一视之?世论多取一时以决是非,偏哉!一笑兄既欲述真正名,不妨稍留意于此。
谢谢苏兄指点!夫子一生跌宕起伏,颠沛流离,境界数变,但求道之心不曾改移。既知其变,又知其不变,方可通达平允。 无知者无畏说的就是我!!
不过lz能不能翻译为白话文,看的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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