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惊雷 发表于 2007-1-2 21:27:46

罗杰2007贺岁—中国首部新派公案小说《包公拍案惊奇》连载

原著作者:非著名作家罗杰

写在前面
  
  包拯,生于公元999年,卒于公元1062年。字希仁,庐州府合肥(今安徽肥东县)人。
  28岁时,包拯考中进士,曾先后任天长、扬州、庐州、池州、开封等知县、知府,出使过契丹。而后,于刑部、兵部任职,再后来,担任转运使、三司使、谏议大夫、枢密副使,是历史上的一代名相。
  
  包拯是一个多种角色重叠的人,既有政职、军职、文职,甚至还有闲职。
  但与同时期的名臣韩椅、富粥、范仲淹相比,包拯的官职和政绩,也许都稍逊一筹,而他却能流芳百世,究其原委:在于他的清廉刚直与亮节高风。
  
  “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秀干终成栋,精钢不作钩。仓充鼠雀喜,草尽兔狐愁。史册有遗训,毋贻来者羞。”——这是包公的一首戒廉诗。
  在当今中国,这当为政者师表,为民者愿。
  
  《宋史》包拯传中有言:“拯立朝刚毅,贵戚宦官,为之敛手,闻者惮之。”人以包拯笑比黄河清,闾里童稚妇女也都知其名,呼曰“包青天”。
  
  北宋文坛大腕儿欧阳修,也曾说包公“素少学问”。用现在的话讲,就是不懂人情世故。欧阳修的意思是:包公生性刚直,一贯直言进谏,难免得罪些当朝官员。
  
  司马光也讲过一句话,说包拯“刚而不复,此人所难也”。意思是:老包这人,脸上笑容很少,却不趋炎附势、巴结同僚,既不主观、也不武断,豪情大义,做人能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是难得。豪情大义的人,表面看上去,却往往都有些不尽人情。
  
  公元1062年,包公63岁,抱病在家,仁宗前往包拯府中探望。那是他们君臣二人,最后一次的晤面。
  同年,包公逝世,仁宗追认包拯为礼部尚书。次年,仁宗病逝于宫中福宁殿。
  
  关于包公,有太多描述其清正廉明、刚直不阿的文学作品。对其形象的塑造和传扬,最早,源于宋元两代的话本,走红火于元代的包公戏,自明清到近世,不断发展、变化,推陈出新。
  
  现存的十八种元代公案戏中,包公审案断狱的就达十一种之多,如无名氏的《包待制陈州粜米》、《抱妆盒》、《盆儿鬼》、关汉卿的《包待制智斩鲁斋郎》等。打开《京剧剧目初探》,也可以查到诸多包公戏来,如《金丸记》、《桃符记》、《胭脂记》、《珍珠记》等等。
  
  在惊世骇俗的包公案中,更令人充满兴趣的,其实是那些鲜活的,可以真切触摸到的市井生活以及人生百态。
  一个个庶民、高官、皇亲国戚,无论原告、或是被告,所有的内心欲求,在包公不动声色的拍案之中,一点点地被显现、暴露,直至从肉体彻底剥离。
  
  现在,就让我们就从包公巡视各州府,莅临德安府孝感县,所遇到的一桩血案开始,一起慢慢回到北宋仁宗那个遥远的时代吧……


绣楼记
  
  
  
  德安府孝感县,今天的湖北孝感市。
  
  东汉孝子董永,七仙女的老公,天仙配男主角,一个家徒四壁的正宗孝子,父亲亡故,自个儿卖身为奴,以求葬父,感动天上仙女下凡,搞纺织,卖织锦,为小董偿债赎身,后与小董结为夫妻。你挑水来,我浇园。
  
  孝道爱情,双重感人,地方得名:孝感。
  
  北宋时期的孝感县,舞文弄墨者不少,拿一砖头,砸向人群,砸到十个,八个是秀才,相当于现在司空见惯的文学青年。区别仅仅是,前者没戴眼镜,比当代这些,帅很多。
  
  文学青年兼帅哥许献忠就是其中之一。
  
  许帅哥有一个长达三年的独特爱好,那就是爬到自家小阁楼上,窥视对面屠夫萧辅汗家的小阁楼。
  当然,他不是观赏萧辅汗,除非想做噩梦。吸引许帅哥眼球的,是老萧的女儿萧淑玉。
  
  萧淑玉的样子,要一大堆美好的形容词才能描绘完整,只得抓重点。单说萧淑玉的那一笑,眉毛一弯,酒窝一现,嘴唇微启,露一排雪白好牙。
  
  许帅哥觉得这丫笑得很叛逆,古代女子讲究一个笑不露齿,淑玉不一样,她一笑必露齿,像如今电视上卖牙膏的女明星。
  
  三年过去,萧淑玉在许帅哥眼中,一天比一天靓。
  十七的岁萧淑玉,终日在自家小阁楼上绣花,父亲则在楼下门前卖猪肉——实在是一道巨独特、巨怪异的风景。
  许帅哥哪会料到,萧淑玉也很早就注意到了他。而且,颇生好感。
  萧淑玉像那个时代所有的女孩子一样,极羞涩。
  头一回,她偷偷瞄了一眼许帅哥,脉搏一阵乱跳。小许眉清目秀,仪表堂堂,皮肤也白,比自己好,自己的缺点自己知道,就是有点儿黑。
  
  这一日,许帅哥又爬到阁楼过眼瘾。
  对面的萧淑玉忽然起身,缓步行至窗口,眉毛一挑,问他一句:“你看够了没有?”
  许帅哥血都不流了。
  
  这问题,很棘手。答“有”,说明自己看了很久,无耻!答“没有”,说明自己还想看,更无耻!
  
  许帅哥惊慌失措,萧淑玉粲然露齿一笑。自己胆子小,没想到读书人胆子更小。
  
  “你不看我,怎知我在看你?”好半天,许帅哥才憋出一句颇有哲学味的话。
  这回轮到萧淑玉尴尬了。
  须臾,她说:“你们这些秀才,就会咬文嚼字。”
  “你如何知道我是秀才?”
  “父亲告之的,说对面住着一个酸秀才。”
  “哦。”
  “哦什么哦,还没回答我的问话呢。“
  “什么?”
  “问你看够了没有?”
  许帅哥缄默许久,一咬牙,实话实说:“没有。”
  “那好,没看够,我就让你天天看,看个够。”
   萧淑玉的态度看上去很认真。
   之后,无所顾及地相互观赏,成了许帅哥和萧淑玉共同的生活乐趣。
  
  萧淑玉骨子里是大胆的、直率的、坦诚的,尽管这一类性格,当时看来是放荡的同义词。
  不许女孩子追求自己的爱情,是中国古代很酷的一个传统。
  
  因而,中国女孩子的大胆、直率和坦诚,无论哪个朝代,都会令一些年轻男人为之猛烈心动。
  
  罕见的东西总是扣人心弦又弥足珍贵。
  
  两个就那么对看,日复一日,肯定得聊点儿什么。这就恰巧撞上了许帅哥的强项。文学青年历来能聊,由古代一直聊到今天的网络论坛,有多少少女正是在狂聊中昏了头,然后就那什么了。
  
  许帅哥吟诗作赋,内容催情,声调缠绵,萧淑玉醉了,一张脸黑里透红,像窗外鸟背上驮着的夕阳。
  
  心理学研究证明:黄昏时分,年轻女性的心理,处于一天中最薄弱的时刻。这时刻,追求女孩子,表露真心,成功率颇高。
  
  气温、环境、天色、诗歌、眉目传的一些情,都那么合适、妥帖、沁你心脾,这就是传说中的浪漫吧。
  
  “你,想不想站在我跟前,看一看我。”萧淑玉喃喃地说。
  “梦寐以求。” 许帅哥又憋了好半天,才咬牙道。
  “那,你过来。” 萧淑玉眼中光芒闪耀。
  “怎么来?跳过来?跳到半截儿,我就摔下去了。”
  “我有个法子。” 萧淑玉想了想说,“夜里,待我父亲睡下,我在楼坊上白布一匹,挂在圆木上,然后将白布半垂楼下,你双手抓紧白布,我在楼上一扯,把你吊上来。”
  许帅哥听得热血沸腾。
  
  偷欢的协议一旦达成,双方就很难放弃。即便放弃,也牵肠挂肚,不甘罢休。
  
  萧淑玉居然能想出如此妙计,干脆叫“萧诸葛”算了。许帅哥想,这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啥也别说了,眼泪哗哗的,靠近你就在今晚。
  
  
  我们都有类似经验,那方面的事情,未曾尝试,也不太渴望,至多是好奇,可一旦真枪实弹地操练过,难免不想念。
  
  何况青春貌美,两情相悦的许帅哥与萧淑玉。后果可想而知。
  
  很多个晚上,夜深人静。许帅哥玩儿的就是心跳,挺惊险地拽住白布,被萧淑玉拉上阁楼,拉到身边,拉到床上。
  
  翻云覆雨。(古人就是节俭,一大堆动作,四个字就搞定了。)
  
  不晓得这一过程中,萧淑玉是否向许帅哥谈及过婚嫁之事?
  
  按理,他们是谈到过的。不在乎自己归宿的女人,基本不是女人。
  
  许帅哥爱萧淑玉,他也一定向她承诺过一些通俗的话,发过一些通俗的誓,譬如:就算你爹把我当猪肉剁碎,我也要把你娶进门。
  
  一切都很美好。唯一的不爽的是,他们翻云覆雨的时候,有个敲木鱼“叫街”的明修和尚,把木鱼敲得啵啵响,敲得他俩很想打人。

reader 发表于 2007-1-2 21:38:06

哈,罗杰又出新书了 祝贺一下。

——网上读书园地比较著名的reader友情回帖



sddz 发表于 2007-1-2 22:02:39

引用第1楼reader于2007-01-02 21:38发表的“”:
哈,罗杰又出新书了 祝贺一下。

——网上读书园地比较著名的reader友情回帖


.......

reader的头像怎么看都像是雌性符号阿

平地惊雷 发表于 2007-1-2 22:12:28

深深感谢reader、sddz。继续连载

sddz 发表于 2007-1-2 22:19:41

引用第3楼平地惊雷于2007-01-02 22:12发表的“”:
深深感谢reader、sddz。继续连载


希望大作的早日诞生

以后称我为老师吧

本人教书的

reader 发表于 2007-1-2 22:23:48

这书的确有罗杰的语言风格 先“拔高”后“堕落”

帖子的排版很好,方便阅读。期待下文~~

reader 发表于 2007-1-2 22:25:38

引用第4楼sddz于2007-01-02 22:19发表的“”:


希望大作的早日诞生

以后称我为老师吧
.......


你是一帖一哆嗦,浑身毛病哈~~

sddz 发表于 2007-1-2 22:47:42

引用第6楼reader于2007-01-02 22:25发表的“”:



你是一帖一哆嗦,浑身毛病哈~~

你这雌性符号,什么时间变性了?

reader 发表于 2007-1-2 23:05:30

不要水人家的帖子哈~~

嘿,别以为是教授就什么都懂,雌性符号是这样的





顺便问sddz兄,怎么刚结婚,就戴上绿帽子啦哈~~

hufucopy 发表于 2007-1-2 23:17:58

是楼主自己写的吗,怎么选了个 原创首发的标题呢??

sddz 发表于 2007-1-2 23:25:09

引用第8楼reader于2007-01-02 23:05发表的“”:
不要水人家的帖子哈~~

嘿,别以为是教授就什么都懂,雌性符号是这样的


.......

你那个是上了环的雌性符号

你的头像好像没有环啊

平地惊雷 发表于 2007-1-2 23:27:33

引用第9楼hufucopy于2007-01-02 23:17发表的“”:
是楼主自己写的吗,怎么选了个 原创首发的标题呢??

忘记申明一下了,这是罗杰2007年的新书,(中国第一部贺岁小说,也是中国首部新派公案小说)1月20日左右出版。
由于他没有时间,我帮他在网络做一些连载。是罗杰的原创。
希望朋友能理解,后面会越来越精彩的,希望大家喜欢这个小说连载,祝读书园地的朋友们新春快乐。
致礼!

平地惊雷 发表于 2007-1-4 11:15:32

浪漫日子一晃过去半年。

半年里,除了萧辅汗本人不知女儿的夜间娱乐活动。周围邻里,大都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却从不挂在嘴里。因为,他们鉴赏过萧辅汗杀猪的现场直播。

许帅哥生活幸福,在当地秀才们的聚会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令其他秀才艳羡不已,大肆向许帅哥灌酒,许帅哥不得不喝,喝下去也十分自在。

这个夜晚,许帅哥醉倒在朋友那里。

萧淑玉一如往常,悬垂一匹白布等情郎。

外面,夜色醇厚,整条石板街,空空荡荡,阒无人迹,像一条被人遗忘的街,偶尔可见一只黑猫,蹑手蹑脚从寻常人家屋顶悄然跑过,唯有明修和尚的木鱼声,时断时续,由远及近。
忽而,木鱼声消失。
明修和尚走到萧家楼下。
“哟,谁家晒的白布忘了收?”明修和尚停了木鱼,挠挠头,一休哥似的,伸脖子转着左顾右盼,街上鬼都没有一个。
“不偷白不偷。”明修和尚心想。
出家人不打诳语,言出必行。明修和尚心动就行动,伸手扯白布——奇妙的是,他一扯,居然有人在上面拉。
头无杂毛,聪慧绝顶的明修和尚,当即盘算:“莫非,此乃偷情妇人接纳情郎的楼梯?”
明修和尚心里还没盘算过来,人已被吊了上去。

萧淑玉思郎心切,人未瞅清楚,就往和尚怀里扑,一对绣花拳头又打又捶,十二万分嗲地叫道:“人家以为你不来了。”
不光偷布,还可以偷个人。明修和尚都快美出鼻涕泡了。

萧淑玉撒完娇,羞涩抬头,仰脸瞅情郎,不对啊,今儿这男人和往日不同,他头上没毛!


“你要干嘛?” 萧淑玉推开明修,步步后退,退入闺房,退到床边。
明修步步紧逼,一脸坏笑,“小僧与娘子有缘,娘子若与我……那是福田似海,恩
大如天啊。”
“与你做什么?” 萧淑玉花容已然失色。
“嘿嘿。”紧接着,明修和尚说了一句相当经典的话:“与我做,爱做的事。”(他的意思
是中间不打逗号)
萧淑玉彻底慌了,乱了,上下两排白牙打架:“不,不,我不可失身于你。”
“偷谁不是偷,小僧虽丑,可小僧很温柔。”
“我将金银首饰送与你。” 萧淑玉顺手拨出头上的一根银簪,央求道,“这个,给你,快快下楼去吧。”
“小娘子亲手把我吊上来,小僧来得去不得。” 明修一边说,一边上前搂抱,先摸手,后摸肘,紧跟着就往里走。
“有贼!” 萧淑玉一把挣脱明修和尚,高声疾呼。
楼下杀猪的父亲,睡得像他杀过的一头猪。
这一喊叫,明修和尚吓出一身冷汗,索性将萧淑玉按倒在床,萧淑玉拼命挣扎,但,哪里是明修的对手,在寺院里,明修和尚多少练了些拳脚功夫。

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而且,流氓和尚不光动武,还动了兵器,抽出随身佩刀,将萧淑玉捅死,然后,他做了爱做的事。然后的然后,洗劫金银首饰,逃之夭夭。


翌日清晨,萧辅汗发现女儿死在阁楼闺房的床上。

他像那些被他杀的猪一样嚎叫,一条街的邻居都惊了。

邻居偷偷告诉他:“你女儿和对门的秀才许献忠有一腿。”
“啊!” 萧辅汗拽住对方衣领,问:“说!此事已有多久?”
“半年有余。”

萧辅汗提刀冲向许家,扑了个空。

许帅哥这时酒还没醒,梦里和淑玉缠绵呢。直到萧辅汗的状纸到了包公手里,朋友方才叫醒他:“出事了,萧淑玉被人杀了!”



孝感县衙公堂,威严肃穆。

包公升堂,知县旁座,左右衙役深沉齐呼:“威——武!“巨大的共鸣声在公堂回旋、震颤,摧人肝胆。
原告、被告、几个证人,跪于堂下。

公堂门外挤满男女老少,包公真人,只闻其名,未见其面,孝感人民十分期待。争相目睹包公如何破此血案。

包公肤色果然很黑,面目冷峻,不威自怒,一般人与之对视,心里难免打鼓。关键是他那双眼睛,随随便便看你一眼,仿佛就可以看到骨子里去。当然,你心里没鬼,被透视一下也无所谓。

许帅哥心里多少有鬼——与萧淑玉,未婚青年享受已婚待遇,长达半年之久。现在,萧淑玉死了,床单、被褥一片血染的风采。未来岳父状告自己强奸、谋杀、盗窃三大罪名,自己纵然有十个脑袋,也砍没了。都是爱情惹的祸啊。

衙门公堂的石板地特别凉,跪在旁边的萧屠夫杀气腾腾,许帅哥又惊又怕,浑身发冷,不住颤抖。

“许生,为何发抖?”包公声音不大,分量很足,“莫非真干了杀人越货之事?”
“小的,小的什么也没干?”许帅哥低头道。
“抬头回话!”
许帅哥被火烫一般,身子猛然一抽搐,惶恐抬头,“回包大人话,小的,确实什么都没干?”
“干没干,你自己心里清楚,邻里也很清楚。”包公说:“只是本官不清楚,得问你的邻里,证人吴范,你讲。”

证人吴范前列腺有点儿毛病,睡眠比较零散,频繁起夜,又与萧辅汗家一墙之隔,屡屡瞥见萧淑玉拿白布当活动楼梯,将许生拉上自己小阁楼。至于拉上去干什么,就不清楚了,一个前列腺有毛病的良民,对那方面的事情,兴趣不大。

“果有此事否?”包公转而诘问小许。
许帅哥的脸比平时白了一万倍,可与象牙媲美,知道抵赖不过,只得将自由恋爱到按时非法同居的事情,一五一十,详尽招了。
讲到关键处,公堂外围观群众异口同声:“哇——”

待其陈述完毕,包公淡淡地问:“你与萧家之女通奸,可曾听到什么声音?”
“听到淑玉的呻吟。”
悲愤的萧辅汗咆哮着扑向女婿,包公高声呵斥,令左右衙役拉开。
“本官问你,可曾听到楼下有何声响?”包公又问。
“哦,小的只听到敲木鱼的声响。”
证人吴范也点头称是,每晚,入夜后,确有一和尚“叫街”敲木鱼经过。

“退堂!”包公忽然道:“将案犯许生收监。”

群众晕。


退堂后,包公叫来张龙、赵虎,吩咐说,“有个事儿,你二人去办一下。”
“大人,什么事儿啊?”
“找个年轻妓女回来。”
“妓女?”张龙、赵虎很诧异,“大人要干什么?”
“叫你等去就去。无需多言,此乃公务。”包公不露声色。

哥儿俩出了衙门,心里犯嘀咕,“大人这是怎么了?草草结案,又要找妓女,到了青楼,咱怎么办?横竖不能说是代表官府来嫖娼吧?”
好不容易,哥儿俩打青楼领回一个十八岁的妓女。疾步踅回,很奇怪,走一路,一地皆是面粉,进了衙门,哥儿俩醒悟:哦,这妓女脂粉涂抹得太厚。十八岁的妓女,眨眼间变了二十七。

哥儿俩领妓女见包公。
妓女面相老点儿,声音却够嗲。包公当即向三人面授机宜:石板街不远,有一座小桥,你等三人,入夜后,埋伏于桥洞之下。如有和尚自桥东头的寺院而出,敲木鱼经过……
莫非凶犯是和尚?行善之人,会干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张龙赵虎有些疑惑。
包公也不多言,只说:“大善之中,也有大恶,大恶之中,亦有大善。”

那倒是,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有可能是唐僧。



入夜后,张龙、赵虎、妓女,三人依计而行。

时值初春,夜黑风高,月朗星稀,石板桥洞下,阴冷潮湿,股股凉气。
“深更半夜的,姑娘我从没接过这种业务。”妓女埋怨道。
“你是姑娘?张龙摇摇头,“说实话,不像。”
“你等官府之人,自然瞧不起我这等下贱货色。”妓女嘴一撇,没好气地说。
“不,你也是凭劳动吃饭,妓女,有技术的女人。”张龙说。
“少说三道四。”赵虎低声提醒,“提防贼人出现。”
片刻,木鱼声响,由远及近。

明修和尚,敲着木鱼,由东而来,行至桥中央,隐隐听得女子哭泣。
“哟,引狼入室改桥下野合了,哭声当暗号,如今的女子,了不得。”明修胡乱琢磨着,四下张望。
“明修、明修、你奸我,我不从,你就将我杀死。”妓女在桥洞里,连哭带叫,声音凄凉,“我阳数未到,你丧尽天良,害我性命,还盗我财物。”
明修当即吓傻,愣在桥上,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妓女鬼哭狼嚎。好半天,明修缓过劲儿来,跪在桥上磕头,说,“姑娘,我也是贪图你美色,你一喊,把我喊怕了,故而杀了你,望姑娘开恩,放小僧一条生路。”
“我放得你,阎王放不得你,已派二鬼来取你性命,若要保全性命,就坐在桥上,反复念阿弥陀佛超度我,将金银首饰交还与我。”
明修磕头如捣蒜,“我念经超度你,天天在此超度你,钗环戒指都在这里,你可来取。
说罢,明修和尚盘腿而坐,手执弥陀佛珠,合掌、闭眼念经。
须臾,桥下三人走上来,明修听到脚步渐近,想是冤魂来取东西,忍不住睁眼一瞧,瞧见未施脂粉的妓女,失声惨叫:“果然是鬼!”

“奶奶的,姑娘我这般恐怖么?”妓女不服。

平地惊雷 发表于 2007-1-4 11:21:45

人、赃、口供、凶器、证物一齐拿获,包公再度升堂。

明修和尚将作案始末统统交代,甘受死罪。自己上了一当,这个当,上得心服口服。
包公问明修:“你看,本官像阎王吗?”
明修汗流浃背,痴痴答:“这个问题,小僧答不上来,可不可以换一个?”
包公爽朗道:“惩奸除恶,当一回阎王又何妨!”

公堂外,孝感民众对包公的佩服和景仰,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收押了流氓和尚。包公心里还在牵挂一人——跪拜在地的许献忠。

“许生,杀人者确是此贼。”包公一指小许:“但,你,一个秀才,与女子通奸,引来祸事,而萧家之女为你守节,不惜以命殉情。”
“小的有罪,小的知错。”许帅哥痛心疾首。
“你未娶,萧家之女未嫁,虽是私通,却已和结发夫妻一般。”包公接着说:“给你两条路,若想求功名,就将萧家之女收为正妻,收埋供养,终生不得再娶;二,若要再娶,就连秀才也别当了。”
“情债要用情来还!”许帅哥心底喊出一句耳熟能详的口号,发誓终生不娶。

包公很欣慰,到底没有看错人,这小子也是有情有义之人。前日升堂审案,见许生眉清目秀,胆小如鼠,就不像个杀人的人。何况,秀才随身佩刀,也不在情理之中。其二,已然通奸,又何必强奸。而夜间出没石板街的,唯有明修和尚一人。于是,设下圈套,捉贼拿赃。


包公力保许生前程。

一年后,许帅哥得了功名,前往开封府感谢包公。

包公问:“你如今想娶妻否?”
小许说:“死也不敢想。”
包公说:“死了当然不想。”
小许说:“真的不敢想。”
包公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生于孝感县,怎可不守孝道?”
小许说:“义孝不能两全。”
包公说:“你已功成名就,就算萧夫人在世,也会让你娶一房妾。”
小许坚决不干。
包公说:“我已令你的同年举人田懋为媒,许一女子与你,为偏房,你断然不可推辞,这事儿我早就想好了。”

小许半天没回过神,难不成包大人一年前就打定了主意?
包公正与小许叙谈,忽听衙门外击鼓声响。叫来公孙策一问,“何人喊冤?”
“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公孙策说。
“像是哪里人?”
“登州人。”
“果真?”
“果真。” 公孙策点头。
“更衣、升堂。”包公穿上官服,叫公孙策,“去看看外面下雪没有。”
“大人,现在是六月天。”
“对啊,六月雪。”包公说,“如此远,来告状,必是奇冤无疑。”

尽管阳光明媚,大气清洁度良好,晨练指数三级,一点雪也没下,但冤情终究是冤情。

告状人崔员外,把事情由来一说,公堂一片哗然。包公猛一拍惊堂木,三班衙役都震了。
公孙策心想:包大人面无表情,而这一拍,拍出的却是愤怒。














《假驸马》


登州,唐代武德年间的地界儿,就是如今山东一带。孔孟之乡,民风淳朴,人心向善。

再洁白的玉,也有瑕疵。登州管辖内,紧靠河岸,有一座市头镇,地盘微小,人烟稠密,像一个落满黑白双子的围棋盘,多放一粒都不成。
镇子里,多数人打小立志,做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一个不学无术的人,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总之,都是不讲信用的人。

消费者协会要去了,得哭着回来——被投诉给累的。

十根手指有长短,荷花出水有高低。一百个恶人里面,总有一个善人,那就是退休老干部崔员外。老崔家境富裕,与世无争,乐善好施。当地流传一句话:有困难,找老崔。

崔员外娶妻张氏,贤惠勤俭;儿子崔庆,模样帅,智商高,身体棒。被镇上评为三好书生,简称“三好生”。

善人老崔的幸福生活,在某一天,被一个和尚打破了。

别误会,此和尚非彼和尚,与孝感流氓明修迥然不同。此和尚,绝对高僧,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儿,天下的事,一律门儿清。

高僧由五台山云游到登州市头镇。

镇中街市,喧嚣热闹,一半是追债的,一半是欠债不还的。高僧转悠了一圈,非常郁闷。
   
高僧向人打听,问:“此镇可有乐善好施之人?”
连问三人,皆摇头不答。原因是,你和尚化了崔家的斋,我们就少吃一口馒头。
“悲哀。” 高僧长叹,此地人等,竟自私这个份儿上。
问到第十个人,高僧才得到一句化缘指南——有困难,找老崔。


崔员外穿戴齐整,打后院来到中堂,拜见高僧。

“员外不必多礼。”高僧扶起崔员外,“贫僧只不过是一云游僧人,听闻员外乃大善人,慕名来见。”
崔员外设一桌丰盛斋饭,热情款待。
席间,高僧说:“告之员外一个秘密。”
崔员外洗耳恭听,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此地,将遭受洪水之灾。” 高僧不紧不慢地说。
“不会,不会。” 崔员外一个劲儿摇头。
“何以不会?”
“因为此地连年旱灾。”
“物极必反。”高僧淡淡一语。
“那,依高僧所见,洪水何时来呢?”
“镇东街,宝积坊下,有一对石狮子,若见狮眼流血,便可收拾行囊,远逃他乡。”


崔员外将妻子、儿子叫到书房,将高僧预言,说了一遍。
“我本想通告乡里,免遭此难。”老崔说,“你们猜,高僧怎么说?”
“猜不着。”妻儿异口同声。
“哎。” 老崔叹气道,“高僧说,我镇之人,多是恶徒,与他们说,他们也不信。”
“或许——和尚危言耸听,骗吃骗财。”儿子说。
“疯话!”老崔挺生气,“高僧走时,我相赠十两花银,人家坚决不收。”
“莫非此高僧是传说中的神人?“妻子说。
“无论神、人,切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宁可天下人负我,不可我负天下人。”老崔训子。
“要不,叫东街的刘半仙卜一卦?”妻子打圆场。
“刘半仙不行。”儿子说。
“为何不行?”员外问。
“刘半仙被打了。前日,有一犯人,刚出牢狱,找半仙卜算前程。半仙见其衣衫褴褛,心一烦,随口道:“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犯人恼怒,将半仙打个半死,恰巧官差路过,将该犯押回监牢。”
“噢。”崔员外颔首捋胡须,“刘半仙果真半仙,随口一说就那么准。”

平地惊雷 发表于 2007-1-4 17:04:30

果不出高僧所料。洪灾即将到来市头镇无人相信,包括刘半仙。

崔员外心里不塌实,一面请来船匠,打造船只;一面差遣府中老妈子,每日前往东街,观察石狮子。

一连三天,老妈子端详石狮,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石狮眼角,除去尘垢,什么也没有。
附近几个屠户,生意清淡,镇上赊账买猪肉的太多,还钱的太少,越卖越心碎,没事儿就聚在一堆逗闷子。
老妈子围着石狮子兜圈子——屠户们编出一段绕口令。
其中一个,好奇心强,上前问老妈子,“狮眼里莫非有宝不成?”
老妈子如实相告。

“狮眼流血,洪灾将至!”这新闻太八卦了!起码得叫刘半仙卜一卦。屠户们笑容糜烂,凑到刘半仙卦摊前。

刘半仙的眼角倒是挂着血痕,带伤上岗。屠户们说明来由,刘半仙翻着白眼,掐指算了半柱香,公布结果,“老妈子疯了。”
老妈子围着石狮子兜圈子原来是疯子——绕口令升级版。

晴天逗老太太,闲着也是闲着。几个屠户求刘半仙想个主意,待明日,戏弄老妪一番。
“简单,沾些猪血于石狮眼角。”刘半仙幸灾乐祸地说:“崔员外一家,就得跑路了,哈哈哈。”
众屠户前仰后合。
“给钱。”刘半仙脸一板,深沉道:“卜了卦,要给钱,诚信为本。”
“算的准,才给。”屠户甩开半仙的手,“万一不准呢?万一洪灾爆发了呢?”

   一般来说,坏事,万一不准的,基本上都一万个准;好事则恰恰相反,譬如买彩票。

次日,老妈子见石狮眼滴血,惊慌奔回员外府。屠户们牙都笑掉了。

崔员外吩咐全家老小,收拾行囊器物,匆匆上船。

   此时,烈日当空,阳光如针,扎在皮肤上生疼。市头镇大街小巷,挑担背筐的,过路的,沿街叫卖的,形色匆匆,不胜烤晒,似乎多停留一秒,就会当场熔化。屠户们手里的杀猪刀,反射出亮闪闪的夺目光芒。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崔员外的船,晃晃悠悠,行止河中央,天色慢慢变得阴霾,乌云漂移、聚积,层层密布空中。须臾,一颗硕大的雨滴落下,紧跟着,天空仿佛一只千疮百孔的漏斗,被大量有力的雨水穿透,疯狂倾泄,无穷无尽。
雨下了三天三夜,一刻未停。河水像高利贷,分秒猛涨,漫过堤岸,涌入市头镇,拔树倒屋,镇中民房,垮塌无数,街市面目全非。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汪洋,上面漂浮着残缺腐烂的杂物、溺水而亡的死尸。

镇中居民溺死二万余人,逃生者寥寥无几。唯有崔员外一家,困在河中央,船上存有食物,才保住性命。每天都有尸体、断裂的树木、杂物由镇里冲到河中,其状甚是惨烈。崔员外眼泪也如雨点。

三天后,雨慢慢停歇,河里漂来一棵断裂树木,树干匍匐一人,奄奄一息,垂死扑腾;树梢蜷缩一只乌鸦,翅膀被尖利树枝划伤,动弹不得。崔员外令人将人和乌鸦,一并救起。
乌鸦养好伤,飞走了,人留了下来。


崔员外一家,回到市头镇,重建家园。

也怪,镇中房屋,倒的倒,塌的塌,只有老崔的宅子,基本完好,稍做修整,即可安然入住。

河中被救之人,在员外府上,昏睡了三天三夜,老崔命人无微不至地照料。第四天,那人醒来。
老崔来到客房问询:“你是哪家的人呵?”
“我叫刘英,家住东街。”那人说,“父亲是刘半仙。”
“哦。”老崔吩咐下人拿些吃的来,刘家公子几日粒米未尽,一定饿了。
刘英鼻涕一把,泪一把,说我父亲死不见尸,哪有胃口进食,得先安葬父亲,以尽孝道。
“你父后事,我替你操办,东西还是要吃的。”老崔很感动,吩咐下人煮二斤面,十个鸡蛋。
刘英勉强吃了些,含泪摇头道:“没胃口,剩下两个鸡蛋,实在吃不下了。”


刘半仙尸首,一直未找到。刘英孤苦伶仃,无家可归,企求崔员外收留。崔员外历来心善,说:“既如此,我就待你如儿子一般。”

刘英泪如雨下,磕头拜谢,说员外大恩,粉身碎骨无以为报。甭说当儿子,装孙子也是欢喜的。

崔庆待刘英,也如亲生兄弟一般。刘英的嘴巴,青出于蓝胜于蓝,见谁都是一口拜年话,说崔员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后代有福,崔庆兄弟将来一定飞黄腾达。
员外很高兴,说小刘有老刘当年的神韵,随口一说都很准。

果然,不久,传来一个消息——后宫张贵妃,不小心丢失了一只玉印,价值连城。北宋王朝最高领导人仁宗,下令出榜文,张贴各州县,有知玉印下落者,官封高职。

夜里,崔员外做梦,梦见仙界某公务员,倒骑毛驴,来到身边,耳语:“张贵妃失落玉印,在后宫八角琉璃井中。”
老崔惊醒,叫齐家人,说梦中神人所言,若是真的,我儿可得官职,若是假的,就麻烦了。
刘英当即挺身而出,说:“我去一趟开封,若是真的,谋得官职,回来献给弟弟;若是假的,欺君之罪,我来承担。”
老崔不允,说这也太危险了,神仙说的话,是神话,未必有准儿。
“养儿千日,用在一时。”刘英豪迈道:“员外救我养我,今日正是我报答恩情之时!”

刘英说走就走,前往开封。

临别,老崔为其打点行装,准备银两,望着刘英远去的背影,感慨万千:“本镇不讲信义之辈虽多,一场劫难过去,能出此后生,老夫很欣慰啊!”


北宋开封,也叫东京,车水马龙,繁华似锦,一派兴盛。

刘英来到朝门外,揭了榜文,守卫军士将其带到丞相府,受到王丞相亲切接见,双方就“玉印遗失”问题,进行了友好而私密的会谈。

“你怎知玉印遗落在八角琉璃井中?”王丞相问。
“我会卜卦。”刘英大言不惭地说。
“哦?”王丞相将信将疑,又问,“你所言不是梦话吧?”
“断然不是。”刘英说,“小的卜卦乃家传绝学。”
“好,你先去馆驿歇息。王丞相点头道:“明日,本相面奏圣上,若真如你所言,圣上定赐你官职。”

刘英躺在官府招待所的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若老崔的梦想照进现实,我当官受赏;反之,不丢命,也得受皮肉之苦。不管,来之前就想透了,赌一把!

刘英赢了。

玉印确实遗落在八角琉璃井中。
张贵妃这才想起,那日夜间,同宫女在八角琉璃井边赏月,探手取水,玉印误落井中。

仁宗宣刘英上殿,问其如何知道的玉印下落。刘英依然恬不知耻地说——卜卦乃家传绝学。
仁宗欣喜,问大臣们:“朝廷里,什么最值钱?”
“人才!”众臣齐呼。

张贵妃也十分欢喜,娇媚地恳求仁宗,要刘英再卜一卦,若也准了,此人定乃神人也,可将公主嫁给他。
仁宗的前半辈子比较苦。十三岁即位,养母刘太后垂帘听政,待到成年,刘太后将生性骄横的野蛮女友郭氏,强硬许配于他,立为皇后。后来,刘郭二位亡故,才有幸自由恋爱。因而对张贵妃恩宠有加,对贵妃所生公主,自然也是百般呵护。

“不过,叫刘英卜算什么呢?”仁宗想,“除了自由,皇宫里丢的东西着实不多。”
“明日早朝,陛下手心里随便藏个什么东西,看刘英能否算出。”张贵妃献策。
“藏何物?”仁宗饶有兴趣。
“前日,有人送来一篮青枣,陛下挑一粒。”
仁宗挑了个最大的。


退朝后,刘英暗想:万一,宫中又丢东西,怎么办?
想来想去,有了主意:明日早朝,面见圣上,就说我给自己算了一卦,家中老母,今晨病故,圣上定赏赐金银,准我归去。

平地惊雷 发表于 2007-1-5 12:31:09

隔日,刘英上殿。
仁宗开口问:“刘英,朕欲封你官职,你意下如何?”
刘英慌忙道:“陛下,大清早我就算出来了,家中老……”
“真乃奇人!早就先知一切了。” 不等刘英说完,仁宗兴奋地摊开手掌,“众臣来看,朕手中,正是一粒大青枣!”
刘英一头雾水,重复道:“陛下,真的,大清早我就算出来了,家中……”
“唠叨什么,皇上都公布答案了。”旁边一位大臣嘀咕。


仁宗敕封刘英为西厅驸马。

几日后,朝廷设立驸马府,与刘英和公主安住。刘英名声大震,权势显贵。他太会算了,只有一点没算到——包公在开封。

刘英宴请朝中上下官员,惟独包公从不前往。


崔员外一家,日盼夜盼,悬望消息。
两个月过去,京城方面,杳无音信。


美人、金钱、权势,刘驸马一样都不少,让出哪一样都不行。人一旦混到了某个高点,再落下来就很难。
刘驸马也想过报答老崔厚恩,恩情良心与那三样玩意儿打架,结果输了。

一日,刘驸马骑着高头大马,气派十足的招摇过市,后有随从,前有开道,老远就喊:“闲杂人等散开,驸马来也!”
街市百姓,闪的闪,跑的跑,如避瘟神。只有一人,迎面而立,一动不动。驸马和骏马都惊了,驸马瞪眼一看拦路之人,居然是崔庆。

“哥哥。”崔庆叫道。
“你叫谁?”刘驸马装模作样。
“我是你弟弟呵。”崔庆凑近一些,问,“哥哥不认得我了么?”
“笑话。”刘驸马冷笑道:“我哪里来的弟弟,速速闪开!”
“难道哥哥忘恩负义不成!”崔庆急了,上前一把抓住马缰。
刘驸马扬起马鞭,抽在崔庆脸上,“此人欲谋害我,给我往死里打。”
左右随从,蜂拥而上,拳脚棍棒,一通乱打。崔庆抱头,满地乱滚,皮裂肉烂,人血模糊。在场目睹惨状的人,从此就不吃番茄了。
随后,刘驸马下令,将崔庆拖入监牢。


随崔庆同来开封的,还有家人小二,于客店中得知主人受难,奔到现场,只看到一地血污。

晚间,刘驸马与公主锻炼身体。驸马做俯卧撑,公主做仰卧起坐,配合默契,相得益彰。公主问驸马:“听说,今日街市之上,有人自称是夫君的小弟。”
“我家人都已亡故,哪有小弟,那人是欲谋害我。”
“夫君所言果真?”
“当然。”刘驸马淫亵地笑道:“我的小弟弟,在公主巢穴中,哪能跑到街市上去。”

刘驸马在天境,而崔庆在地狱。
想来崔庆也是富家公子,如今满身是伤,挨饿受苦,哪里吃得消。只得哀求狱卒,给些肉食。狱卒见其可怜,给了饭食,又为他疗伤,崔庆才暂且活下来。

牢狱阴冷昏黯,偶有一束微光,由狭小铁窗的缝隙透进来,无数尘埃颗粒在光束中飞舞,像一个个孑孓,朝生夕死。
过了数日,监牢墙外,忽有大批乌鸦哀鸣。其中一只,落在铁窗之上,崔庆觉得似曾相识,恍然想起,此鸟正是洪灾之时,获救那只。
崔庆流泪问:“莫非你还记得我?”
乌鸦叫。
“若记得我,飞回市头镇,向我父报信如何?”
乌鸦又叫。
“哎,你怎会听懂人话?”崔庆叹道,再一想,左右都是一死,不如寄托于它,遂向狱卒借来纸笔,将来京遭遇,修书一封,系在乌鸦足下,无奈地说:“如今这世道,人是靠不住了,只得靠鸟兽。”


天下就有如此奇异的事。

乌鸦飞到崔家,老崔获悉书信,大哭不止,即日起程,赶往开封。到了开封,径直到驸马府论理,于门外高喊:“驸马爷,不认我父子无妨,且将我儿释放,免受牢狱之苦。”
刘驸马面也不露,令人轰走义父。

老崔趔趄走回客店,行至客店门口,有乞丐伸手讨食,老崔掏出银子要给,一看乞丐,竟是家人小二。
二人抱头痛哭。

平地惊雷 发表于 2007-1-6 14:39:03

小二说:“我欲回家报信,却无盘缠,只得留此地乞讨求生。”
老崔说:“定要告状,救出我儿。”
小二说:“刘英如今是皇帝女婿,老爷何处告去?”
老崔长吁短叹,夜里上吊自缢,被店家救下,问及缘由,老崔讲了一个时辰才讲完。
店家说:“要鸣冤昭雪,可去找一人。”
“何人?”老崔跪下磕头,“求店家指点。”
“老人家别求我,去求开封府尹。”店家扶起老崔,“包拯,包大人!”

   
惊堂木拍得山响。包公脸上,却未露半点愤怒之色。老崔心中忐忑,常听传闻,官官相护,这包大人,敢动皇上的人吗?
况且,这个人是皇上女儿的老公,按大宋刑律,当是死罪,他一死,皇上女儿不就成寡妇了?
老崔只想对了一半。

张贵妃与包公不合,绝非戏说。公元1048年,10月17日,张美人当上贵妃,距皇后仅一步之遥,成为仁宗最喜爱的女朋友。
张贵妃晋封皇后没希望,只恳求仁宗,将自己伯父张尧佐,晋封为宣微南院使,相当于国务院办公厅秘书,那时不过是个虚职。
虽是虚职,也遭到朝廷一些官员强烈反对。尤其是包公,直率上言,陈述不给予张某任命的理由,长篇大论。仁宗不得不罢休。
张贵妃派遣宦官探问,得知是包拯犯颜直谏。没办法,包拯是谏官,就是专门对君主过失直言规劝,并使其改正的官吏,有点儿纪检委员的意思。
这下,张贵妃对包公既不满,又有几分害怕。

如今,要把张贵妃的掌上明珠,变成一个皇家寡妇——手术动大了。


入夜,包公找来公孙策、展昭、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商议此案。
   “这些年来,你等随我断案,当知道——”包公呷了一口酽茶,接着说,“最难的案子,不在侦破,而在于案犯乃皇亲国戚。”
“大人,卑职想,此案,只可智取,不可强破。”公孙策深知包公心思。
按王朝马汉的意思,干脆,趁夜潜入驸马府,一刀结果了那厮狗命!
展昭智勇双全,有点儿赵云的风范,当即反驳此乃匹夫之勇,即便偷袭,派谁去也不合适。
王朝马汉相貌堂堂,不怒自威,他俩提议,张龙、赵虎干这事顶不错。
张龙赵虎不服,说人不可貌相,我哥儿俩模样再平庸,也是公门之人,正大光明,绝不干偷偷摸摸之事。
尤其是赵虎,虽一介武夫,而粗中有细,为难地说:“若真提审驸马,恐圣上听张贵妃谗言,包庇驸马。”
包公点点头,问展昭:“你有何计议?”
“回大人话,公孙先生等人所言,各有道理。”展昭说。
“何以见得?”
“以卑职看,刘英必诛,关键是杀的方式。”
包公沉吟半晌,慢悠悠地说“明日,宴请刘驸马。”
大家面面相觑。
包公吩咐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到时候把住衙门,不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入,展昭备好所需之物,公孙策安排宴席。
一出大戏彩排妥当,包公派王朝马汉,前去恭请刘驸马赴宴。


“大清早我就算出来了,今日必有人巴结于我。”刘驸马整理衣冠,喜洋洋地冲公主乐,“只是未算到,巴结之人,竟是包拯。”
“包大人怎想起宴请夫君?”公主不安地说:“平常请也不来,今日反常,其中必有事情。”
“不必担心,我是公主夫君,圣上女婿,贵为驸马,他敢动我不成?”

踩着饭点儿,刘驸马威风八面的来到开封府。
包公差人将驸马引入后堂。后堂内,席桌上,摆满酒水杯盏,各色佳肴,煎炒烹炸,冷热拼盘,应有尽有。
刘驸马十分愉悦,与包公寒暄酬酢,说:“大人今后有事,包在我身上,您不好跟圣上讲的话,我替您转递。”
“如此甚好。”包公面无表情。
刘驸马想,老包莫不是面部神经瘫痪吧?
“酒已喝尽,为何不添酒来?”酒至半酣,包公忽然说。
“大人,府里没酒了。”厨子禀报。
“哦?没酒了?”包公说:“没酒就提一桶水来。”
“来了。”展昭提着一桶水,推门而入。
“驸马喝水。”包公舀一瓢水,举到刘驸马眼前。
“黑老包!”刘驸马拍案而起,“朝廷官员,谁不敬我,你竟敢以水代酒。”
包公手一甩,一瓢水泼在驸马脸上,厉声问,“一河洪水,你都喝了,一瓢水,算得什么?”
刘驸马毛骨悚然。
“带崔员外来。”包公叫。
老崔由公孙策引到后堂,义愤填膺,痛说遭遇,指着鼻子骂驸马:“负义之贼,今日负我,久后必负朝廷!”
“死老头儿,我今贵为驸马,岂可认你做父?”刘驸马咆哮,“我只有一个父亲,就是当今圣上。”
“如此说来——”包公拉长声音道:“员外所言属实了?”
“是又如何?”刘驸马昂首道。
“若是,我当面凑圣上。”
“嘿嘿,你以为当着圣上的面,我会承认?”刘驸马狡黠一笑,“除非圣上此刻就在这
里。”
话音悬在半空,仁宗由屏风后缓步行出,走到刘驸马面前。
老崔暗暗感叹:“不愧是半仙后裔,随口一说就那么准。”
刘驸马当即跪拜在地,磕头如墙上钉钉,脑袋险些塞到石板地里去,一边磕,一边喊冤:“圣上明鉴,这帮家伙,串通一气,陷害于我。”
仁宗心都冷了,默然无语。
“陷害?”包公反问驸马:“你所言,玉印遗落之处,是你卜算出来的,是否如此?”
刘驸马惶惑点头。
“如此说来,你卜算之术相当了得。”包公揶揄地说。
“他确实卜算出了朕手中所握之物。”仁宗说。
“请圣上让驸马再卜算一卦。”包公跪在仁宗跟前,恳求道:“若再能算出臣手中握有何物,臣定不治罪于他。”
“刘英。”仁宗问:“你意下如何?”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刘驸马只得硬着头皮,再赌一把,转着眼珠,盯着包公攥得像包子一样的拳头,良久,喃喃地说:“大青枣——。”
包公慢慢摊开手掌,空无一物。
仁宗难过地闭上眼睛。
“再给你一个机会。”包公又问驸马:“算一算,还有谁在后堂门外?”
刘驸马回头朝门口看,门被推开,王朝马汉带着遍体鳞伤崔庆,走了进来。
“陛下,此人便是崔员外之子崔庆。”包公禀告仁宗:“被驸马私囚于府中多日,滥用私刑。”
“刘英!”仁宗恼怒,问驸马:“果有此事否?
刘驸马千算万算,哪会料到包公请自己赴宴,竟是调虎离山之计。王朝马汉将自己请到开封府,又踅回驸马府,救出崔庆。自己再也抵赖不过,只得认罪。
包公着实厉害,不打不骂,四两拨千斤,一切尽在掌握。看来,学卜卦,不如读兵法。

刘驸马收监羁押,死罪难逃,等候处决。
崔员外重情重义,是朝廷可敬的老干部。亲子崔庆,德智体全面发展,当受爵禄。仁宗传旨,授崔庆为武城校尉。

事过几日,仁宗私下召见包公,说:“往后,再请朕到府上看好戏,若是刘英这等伤心事,朕断然不会去了。”

事实上,仁宗尤其信任包公。这份信任,要从那个众所周知,震惊朝野的案子说起。
那是包公任龙图阁大学士兼开封府尹后,陈州三年大旱,颗粒无收,饿孚千里。包公奉圣旨赈灾,返京途中,路过桑林镇,偶遇一个老妪———

平地惊雷 发表于 2007-1-6 20:13:54

《狸猫换太子》

陈州,今天的淮南一带。

桑林镇是陈州境内一个小镇。包公与公孙策、展昭等人,在陈州赈济完灾民,于桑林镇歇息两日,再行回京。
桑林镇有个著名的庙宇,叫东岳庙。
包公来到东岳庙,吩咐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于镇中传话:地方倘有不平之事,可前来东岳庙申告。

翌日,有一老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前来告状。

“你是何人?”公孙策问老妪。
“说起我名字来,你当吓死。”老妪不屑一顾地说。
“你何方人士?”公孙策觉得这老太太有点神经,又问:“家住何处?”
“无家可归,住破瓦寒窑。”
“你有何不平事?”
“我的苦事——”老妪左右看了看,说:“除非包公能断,旁人不可。”
公孙策心思细密,暗自思忖:听此人说话,不像完全疯癫的要饭婆,口气却居高临下,甚为古怪,便报于包公。

包公叫公孙策引老妪来见。
“你要见本官?”包公上下打量老妪。
“我见的是包公。”老妪反问:“你是何人?”
“本官正是包拯。”
“呸。”老妪啐了一口,说:“你不是真的。”
“你如何知道真假?”包公不恼,反而乐了。
“人传言,真包公脖颈后,有一个肉块。”老妪说:“我一摸便知。”
“任你来摸。”包公说。
老妪近前,抱住包公的头,一摸,果有肉块,点头说:“果然是真的。”随即抬起手,照着包公脸上就是一巴掌。
公孙策、展昭等人大惊失色。
“疯婆子!” 王朝、马汉上前扭住老妪。
“左右开弓,给她一千四百个大嘴巴!”张龙激动地嚷。
“放开她。”包公揉了揉脸,仍无愠色,只说:“老夫人,有何事,且说来,何故动手?”
“此事,只可你知、我知。”老妪没有半点畏惧,“遣去左右公差,我才告之。”
包公冲公孙策等人挥挥手。
张龙恋恋不舍,一步一回头,望着包公,意思是:她要再打你怎么办?
“大人自有分寸。”展昭说。

老妪前看后看,四下无人,只剩包公,蓦然嚎啕大哭。
“有何冤枉?”包公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妪,“尽管道来。”
“我家是台州毫水县人,父亲姓李名宗华,曾为节度使,单生我一女流。”老妪缓缓地说:“十三岁时,父亲将我送入太清宫修行。一日,真宗皇帝,到宫烧香,见我美貌,纳为偏妃。”
包公心中翻腾。
老妪继续说:“大中祥符三年,三月初三,哀家生下小储君。南宫刘妃遣太监郭槐,以狸猫换走太子,反诬陷哀家产下妖精,皇上龙颜大怒,将哀家打入冷宫。”
“你又如何出得冷宫,流落于此?”包公听得毛骨悚然。
“只怪那南宫刘妃又谗言圣上,说哀家日夜焚香,诅咒皇上,真宗闻言恼怒,赐我白绫七尺,上吊自缢。”老妪一边拭泪,一边说,“幸得冷宫总管秦风安排,小太监余忠乔装改扮,替我而死,秦风又差人将我送出宫来,才辗转流落于此。”
“若你真是李娘娘,有何为证?”包公问。
李娘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囊,递给包公。
包公接过来,解开一看,内有一粒金丸,上刻有“玉辰宫”和娘娘的记号。
“臣包拯参见娘娘千岁。”包公跪拜在地。
“包卿当为哀家申冤昭雪。”李娘娘扶起包公。
“臣万死不辞。”包公说:“臣这就接娘娘回京。不过,就此回去,恐有不便,需掩人耳目,娘娘与我扮作失散多年的母子如何?”
李娘娘点点头,小心翼翼收起金丸,放入锦囊。

李娘娘手中的金丸,是有来历的——真宗在世时,一个中秋,真宗与李妃、刘妃,于御花园中赏月,喝的是美酒琼浆,吃的珍馐美味,听的是乐师抚琴,看的是宫女起舞,绝对享受。一左一右,两个女朋友,均已怀孕,真宗也是性情中人,当场许诺:“爱妃皆有孕,先生男者,立为正宫皇后,男子即立为太子。”
李、刘二妃,兴奋谢恩,自个儿孩子成为皇帝接班人,搁谁都得陶醉一会儿。

平地惊雷 发表于 2007-1-6 20:56:44

包公命展昭、公孙策,护送李娘娘,前往当地府衙。府衙丫头,服侍娘娘沐浴、更衣。娘娘淡施脂粉,再出来,活脱脱变了一个人。刚才的形象,犹如烤焦的白薯,摔在地上,又来个穿马靴的踩了一脚;这会儿再看,出尘脱俗、丰姿绰约。
好看!王朝、马汉都看呆了。张龙、赵虎嘀咕:“大人老母不是早已去世了么?大人还辞官守孝,怎么又冒出一个如此气度华贵的娘?难怪敢打大人。
李娘娘的事情,包公只对展昭、公孙策讲了。对旁人,只说是老母失散,一路护送,返回京城。

回到开封府,包公命自己夫人与李娘娘以婆媳相称,精心服侍。

清早,包公与公孙策、展昭商议对策。二人都说,事关重大,内宫总管郭槐好办,狗主人却是当今皇太后,这就太伤脑筋了。
“此案,非得有一人相助不可。”公孙策献计。
“何人?”包公问。
“狄娘娘。”
“为何是她?”
“狄娘娘与李娘娘,曾形同姐妹。”公孙策老谋深算地说:“二人若相认,由狄娘娘将此事说与皇帝,而后……”
“而后如何?”展昭万分焦急。
“不好说。”公孙策似笑非笑,“此计损了点儿。”
“但说无妨。”包公叫公孙策上前耳语。
公孙策在包公耳边叽叽咕咕,展昭不乐意了,“何事不能让我知道?”
“我说与你听——”公孙策压低声音,讲给展昭。
“你太坏了!”展昭一拍大腿,转而忧虑地对包公说:“大人,此计风险甚大。”
“就依公孙之计。”包公果决地说。
三人继续商议细节,王朝、马汉来报:南清宫宁总管求见。
“快请!”包公未出声,公孙策抢先答。
“六合王府的总管,来得正好。”公孙策说。
包公、展昭心领神会。
朝中人都知道,六合王爷是狄娘娘之子。

宁总管陪着笑脸进来,开口成语泛滥:“包大人殚精竭虑,精忠为国,功德无量……”
“有事说事儿。”展昭说:“别整这一套套的。”
“总管如此美言,不知何事?”包公朝展昭使个眼神,意思是客气点。
“我家王爷素来敬佩大人,早想结交,后日,狄娘娘华诞,欲请包大人一同进宴。
“蒙王爷和娘娘器重,包拯汗颜,为表恭敬之心,本官与老母,一同前往祝寿。”包公当即应允。

宁总管一路还琢磨,都说包公孤僻,不喜与朝中官员结交,看来是谣传,挺爽快的一个人呀。

晚上,包公参见李娘娘,把公孙策之计一说。
虽有风险,但无它法,娘娘只得赞同。
两日后,包公派家人包兴,于六合王府,送上八色寿礼。
自己陪娘娘去往南清宫。临行,专挑了两名伶俐丫鬟侍侯,扶娘娘上轿。前有王朝、马汉开路,后有张龙、赵虎护卫,展昭在左,公孙在右,包公骑高头大马而行。
进了南清宫,一行人,绕大殿,穿回廊,过拱桥,李娘娘坐在轿子中,连过三门,到了仪门才落轿。宁总管和几个太监,先给李娘娘请安:“娘娘等候已久,太夫人请。”
“有劳公公。”李娘娘还一礼。
两个丫鬟,左右搀扶着娘娘,由宁总管引路,来到狄娘娘寝宫。
公孙策、展昭等人在寝宫门外侍立。包公陪着李娘娘进了寝宫。
狄娘娘在寝宫正中安坐,身披“寿”字鲜红大袍,身后站着六合王爷,长得跟六合彩似的,人见人爱,雍容华贵,气度非凡,旁边太监、丫鬟环绕侍立。
包公与李娘娘参拜。
六合王爷见到包公,十分兴奋,与包公进内室叙谈。
狄娘娘拉着李娘娘的手,夸李娘娘教子有方,令郎包拯清廉有为,天下皆知。
李娘娘心想,我亲生儿子,那才真是天下皆知,面上却只是客套:“娘娘过奖了,我儿哪及六合王爷年轻有为。”
“令郎贵庚几何?”狄娘娘问。
李娘娘一时语塞,面红耳赤,仁宗生日,倒是铭记于心,哪知包公的,马上问是来不及了。
狄娘娘狐疑地凝视李娘娘,越看越熟悉。
丫鬟端上两碗饭前茶,恭敬放于桌上。
饭前茶和饭后茶,都不是喝的,皇亲国戚,富豪人士,极品龙井,也就漱漱口。
李娘娘端起茶,轻啜一口,茶水在唇齿间“咕咕”响,颇有节奏,然后,将茶水缓缓吐到钵里。
狄娘娘双眼几乎夺眶而出——包太夫人的言行举止、漱口声音,与一故人,惟妙惟肖。
“莫非是——李……”狄娘娘欲言又止,话在喉咙里打转。
李娘娘伸手一挡,示意换个地方说话。

狄娘娘起身,牵着李娘娘的手,步出寝宫,穿越回廊,沿着园中石径,来到一间屋子,屋子大而无当,空空荡荡,唯有一个灵位,一只蒲团。
“此乃我妹妹李妃之灵位。”狄娘娘一字一板地说。
“姐姐。”李娘娘悲恸失声,“哀家正是昔日李妃。”
“你,不是早归阴间了么?”狄娘娘声音颤抖。
李娘娘牙齿咬着手指,泪如泉涌,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将前后往事,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并道来。
狄娘娘如坠梦境,往日情景,历历在目。

包公依公孙策之计,此行不虚。另有一计,就有些惊心动魄了。

bigcat2003 发表于 2007-1-6 21:28:46

引用第8楼reader于2007-01-02 23:05发表的“”:
不要水人家的帖子哈~~

嘿,别以为是教授就什么都懂,雌性符号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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