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验证]艾草浮生
艾草浮生“哎,你听说了没?二少爷前阵子偷作假帐,结果昨个儿让老爷知道了,被狠狠训斥了一番,现下还躲在屋里面壁思过呢。”
“是呀,是呀。我还听说,原本老爷还要家法杖责来着,结果硬是被大少爷生生给劝了下来,才没动手。”
“到底还是大少爷性子好,待人又亲切有礼。哎,想来还是你命好啊,能在这样的主子跟前伺候,我便没有了这样的好福气啊。”
“倩儿你也算不错了,至少你们主子还不会对你们太过苛厉。哪像我们,天天都要受主子的气,动不动还要挨上几下。昨个儿便不是因为他二少爷遭了训斥么,回来就拿着环儿找碴出气,打得人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宋府后花园里,几个丫鬟正聚在一棵樟柳树下,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议论着近日来发生的一切。难得偷来半日空闲,这些碎嘴的女人们赶着抢着,把平日堆积的牢骚一股脑儿地倾倒了出来,彼此间说得不亦乐乎。
正兴起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呵斥:
“你们几个,在那儿偷偷摸摸干什么呢?还不快各自做自己的事儿去,果真皮痒了讨打啊。”
听到管家的声音,几个丫鬟“轰”一下散了个精光,花园里这才又回复了往日的宁静。
待众人走远不见,树后却忽地转了一个人出来。
秋儿手里端着膳食,心里却在暗自嘀咕:
“这些个女人,真是多事。如此碎嘴,早晚要惹祸上身。哎,我们做丫鬟的,最忌讳就是这一条了。只有像我这样,安分守己,才是真道理。”
一边想着,一边穿过花园,往西院去了。
刚送完三少爷的午膳,秋儿正琢磨着是否要回房洗洗昨日的衣物,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叫喊。回过头,却原来是二少爷房里的环儿,疑虑着不知是什么事时,人已到了自己面前。
“秋儿,二少爷让你现在到他那里去一趟,说是有事找你。”
兴许果是因为前些日子受了打的缘故,环儿的声音自然有些虚弱。
“二少爷?他找我什么事?”
“我和你一样,哪里晓得。你还是别问了,赶快过去的好。不然,万一惹火了他,谁知会有什么后果。”
说完,也不顾秋儿的反应,急急地折回南院去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过后,房里传来一个男声:
“进来。”
推开门,秋儿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朝着背对自己的男人福了福身子,说道:
“奴婢给二少爷请安,不知二少爷唤奴婢前来有什么吩咐。”
房里宋二公子转过身,打量了秋儿片刻,微微一笑,倒也确有几分英俊。
“你就是秋儿?生的果然不错。听说我三弟平日的起居饮食,都是你一人负责的。是么?”
“回二少爷的话,奴婢只负责三少爷的饮食用膳,至于平日起居,是倩儿负责,奴婢不敢擅自乱了规矩。”
隐隐约约,秋儿心里似乎泛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额上隐然渗出了几滴冷汗。
“哦,那也很是辛苦了。”宋二公子似乎并不打算在这问题上深究,兀自说道,“听说你母亲近日病了,想来看病也要花不少银子吧。”
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锭银子,搁在了面前桌上。
“诺,这里是五十两纹银,你先拿去给你母亲看病。如果不够,再来问我要。老人家的病那可是拖不得的啊。”
依旧站在原地,秋儿并没有上前接手,反而说道:
“谢二少爷好意。只是秋儿每月自有薪俸可拿,应付家用,也还说得过去。况且平白无故,秋儿也不敢乱收二少爷的银子。还请二少爷收回,也一并饶了奴婢冒犯之处。”
“瞧你这话说的,怎么是平白无故呢。你把我三弟照顾的这么好,我这做二哥的心里看着高兴,打赏你一些钱财,哪里有什么不对了。”
说着走上前来,硬是将银子塞到了秋儿怀里。
碍于主仆关系,秋儿不敢挣扎,只得讷讷地接了过来。
“如此,奴婢谢二少爷了。不知二少爷还有什么别的吩咐么?如果没有,奴婢这便告退了,西院里还有不少活儿要做,做的迟了,只恐宋总管又要发怒。”
一边说着,秋儿一边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二少爷能就此便放自己回去。
“这个,呃……不急,不急。其实今个儿叫你来,还有一桩事想要你帮忙,不知你肯是不肯?”宋二公子果然阻住了秋儿的脚步,一边问着,脸上笑的愈发好看了。
“二少爷玩笑了,奴婢身份低微,哪里帮得了二少爷的忙。还请二少爷勿要拿奴婢开心的好。”
“帮得上,帮得上。”宋二公子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纸包,递到秋儿面前,“只要你今晚将这包里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到你家主子的汤里,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你看,这多容易呵。”
看也不敢看一眼此刻笑得如此开心的宋二公子,秋儿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跪在地上,惶恐的答道: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二少爷饶了奴婢吧。做出这等事,那可是要奴婢性命的啊。”
“这你不用害怕,我可以保证,事成之后,你不但性命无忧,而且还会有说不尽的好处。”停了停,宋二公子又说道,
“秋儿,你是个聪明的丫头,又懂得平日不多闲话,这种事交给你来做,我最是放心了。你便应了吧,恩?”
跪在地上,秋儿心里着实害怕不已。谁曾想到,竟然是因为自己平日没有碎嘴,才惹来这场是非。早知今日,当初……
“回二少爷的话,奴婢是个蠢笨的丫头,粗手粗脚的,只怕坏了二少爷的好事。奴婢保证,今日之事,一个字儿也不会跟别人说起。就请二少爷饶了奴婢吧。”
再次听到秋儿拒绝,宋二公子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冷冷道:
“秋儿,你并不蠢笨,今日进了我这书房,你便该明白,除了答应,没有别的路好走。再说,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难道连你娘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惊楞中抬起头,秋儿惶恐地仰望着面前突然变的如此冰冷的宋二少爷,浑身尤如坠入冰窖一般寒冷不已。这男人说的不错,自己其实心里清楚,今日倘若不应了此事,只怕是连这书房都无法活着走出去了。
犹豫再三,秋儿终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了二少爷手里的药包,咬了咬牙,沉声说道:
“如此,奴婢告退了。”
说完,倒着身离开了书房。
房里,宋二公子脸上又一次露出了那无害的笑容,看上去,依然有些英俊,却也多了几分可怖的诡异。
晚膳时分,宋家三公子正好从外面回来。
众人眼中一向有些懦弱的他,却似乎总在每月的这一天,会一大清早就跑出宋府,然后整天不见踪影,直到晚膳时才姗姗回府。虽然包括宋老爷在内,大家或多或少心里不免都有那么点怀疑,但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过问他到底是去干吗。
毕竟,一个略显失势的少爷,在这个宋府里,是很少有人会去关注的。
所以,当宋三公子跨进门坎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房里竟然会有一个人,在等着他的归来。
吃了一惊之后,宋三公子很快冷静下来,踱到桌边拣了个凳子坐下,先喝了小半口热汤,然后拿起筷子,一边自顾自地吃着,这才问道:
“你平日不是备好饭菜就下去的么,今天怎么了,有事吗?”
没错,在屋里等着宋三公子的不是别人,正是每日为他准备早晚饭食的丫鬟秋儿。
听到主子的问话,秋儿并没有作答。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两眼中忽然流出泪来。
乍惊之下,宋三公子错楞地停下了筷子,有些木然的问道:
“好好的,你下跪做什么,有什么事你到是直说啊。”
秋儿啜泣着从袖里摸出一个纸包,连同一锭银元,一齐敬到了饭桌之上,哭着声道:
“三少爷救救奴婢吧,求求您,看在奴婢伺候了您这么长时间的份上,救救奴婢和奴婢的娘吧。奴婢现在只能求您了,您要是不发发慈悲,不只奴婢这次死定了,就连奴婢的娘,也要没命的啊。求求您,求求您了。”
秋儿一边哭着,一边不住地向着三少爷连连磕头。地上一阵嗵嗵作响,不消片刻,青石板上已隐约沾上了斑斑血迹。
看看桌上的纸包,又望了望地上跪着的丫鬟,宋三公子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你给我慢慢讲来,不要隐瞒。”
顾不得抬头,秋儿跪在地上,颤着声回道:
“回三少爷,这些东西是今儿个二少爷给奴婢的。他吩咐奴婢,要趁您不注意,把包里的东西下到汤里,然后让您喝了。他还说……说事成之后,会给奴婢许多好处。可是奴婢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儿,也不敢加害三少爷您啊。于是奴婢就抵死不从。结果二少爷就跟奴婢说,要是奴婢不照他的话办,不只奴婢活不下去,就连奴婢的娘,也,也……”
说到这里,秋儿已是呜咽不止,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那边厢,桌前的宋三公子早在听到一半的时候,脸色就已刷的转为了苍白,至于后来这丫鬟又说了些什么,他竟好似一点也没有听见。
半晌,这宋家三少爷才缓缓回过心神,看着面前跪地的丫鬟,眼中竟好象瞬间闪过一丝光亮,却又倏地恢复了平常,讷讷地道:
“你说二哥,二哥……他要杀我?”
依旧素面对地,秋儿战栗着不敢应答,也不敢支声,只不停地继续微微啜泣。
得不到丫鬟的回答,宋三公子似乎有些生气,口吻里也略带了几分严厉:
“我不相信,你这丫鬟,一定是受了谁的好处,故意来挑拨我和二哥的关系。你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奴婢冤枉,奴婢冤枉。”秋儿惊恐的抬起头,不能相信自己一番坦白,却竟然换来这样的质疑,“奴婢哪里有胆子做下这种昧良心的歹事,天可明鉴,这东西真是二少爷给奴婢的。三少爷,您要相信奴婢啊……”
“要我信你也成,只要你现在敢去把这番话原样说给我爹,然后跟我二哥当面对质。我便如你所愿,自会护你周全。否则,你可别怪我不讲情面,到时定你个离间之罪,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说完,拂了拂衣袖,连饭也没吃,径自留下秋儿一人,离房出去了。
冷月秋风,园中假山湖边,秋儿倚石侧卧,眼中的泪水早已流了个精光。
做了这么多年丫鬟,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看得多了,这些富贵人家的把戏她是再明了不过。倘若她果真信了二公子的话,下手毒害了宋家三少爷。恐怕不用等到明天,自己早就被杀人灭口了。
正因为知晓这一层缘由,她才冒着胆子选择了坦白,原本希望三少爷感激之下能够保她一个周全,谁知道……
禀报老爷么?秋儿自嘲地笑笑,两年前萍儿便不是血淋淋的教训么。这种事,不论老爷如何处置,报告的丫鬟总是不得好死的。试问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又有哪个主子不明白呢?
想不到平日里看着三少爷还算不错,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些富家子弟,只为着自己暗中争宠算计,果真没一个把下人当人看的。自己服侍了他这么多年,今日只为着扳倒二少爷,三少爷他竟忍心让自己去做这靶子。
想着想着,站起身子,秋儿晃晃悠悠踱到了湖边,心里一阵死灰,正寻思着一头载下去,好了了这俗世纷争,却又忽然想起家里卧病的老娘,犹豫间,泪水又止不住哗一声流了下来。
就在这当口,东边忽然一阵喧闹,一群人拥着一个华服公子熙熙攘攘走了过来。秋儿双眼一亮,浑身竟蓦地涌出一股力量,三两步奔到了那华服公子面前,“噗嗤”跪了下去,两手死死抓住那人衣角,哇一声哭了出来:
“大少爷,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吧!”
书房里,烛火如豆,呼哧呼哧闪着不停。
宋家大公子坐在桌前,定定地注视着面前这个惊慌失措的丫鬟。沉吟许久,开口道:
“你所说这一切果然句句当真,没有半点虚假吗?”
听到大少爷的质问,秋儿连忙起身离座,又一次跪了下来,道:
“回大少爷的话,奴婢保证适才所言句句属实,决不敢有半点欺瞒。还请大少爷明鉴,指点奴婢和我娘一条生路。奴婢来生作牛作马,一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对着秋儿的目光,宋大公子凝视了一会,上前扶起了她,说道:
“既如此,我便相信你这一回。不用害怕,你今晚先在我这儿住下,谅二弟三弟他们也还不敢公然到这里来要人。待明早起来,我去禀明我爹,回来再作打算。”
停了一下,又补充道:
“至于你娘,我这就派人先去把她安置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自会保你们母女一个周全,绝不食言。”
不顾大少爷手上的力道,秋儿听到这番话,硬是挣扎着又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起来时,已是满眼泪花。
“谢谢大少爷,谢谢大少爷。您的活命之恩,奴婢今生无以为报,来世衔草结环,定当报您如此恩德。奴婢这里代娘给您叩头了。”
说完,又跪在地上再叩了两叩,才被大少爷扶了起来。
从怀里抽了块手帕递给秋儿,宋家大公子和蔼地笑了笑,说:
“好了,别再说这些什么报恩不报恩的话了。你也累了一天,且先到后面客房休息休息吧,什么事,明天早上起来再说,恩?”
“谢大少爷,那奴婢先告退了。”
秋儿说完,福了福身子,掩上门出去了。
望着禁闭的门栅,宋大公子静坐沉思了片晌,起身打开房门,朝着外面漆黑的庭院,轻轻地喊了声:
“请大少奶奶过来。”
躺在厢房床上,秋儿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大少爷的好,心里满是感怀的激动。不由暗暗庆幸自己运道还不算太差,要不然,恐怕也遇不上这么好的主子。
正自思量间,却隐隐听到有人敲门。心里顿时疑惑起来,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找自己呢?一边暗自揣摩,一边还是穿好了衣服前去答应。
待得看清了门外立着的人影,秋儿忍不住一声惊呼喊了出来:
“大少奶奶?”
来人一身素衣雅服,面上挂着亲切的笑容,正是堂堂宋府大公子的元配——也便是杭州知县唯一的女儿——苏小玉。
看到秋儿吃惊的样子,苏小玉轻笑两声,谦然道:
“你便是秋儿了吧?果然生的很标志呢。如此深夜来访,扰了你的好梦,倒是多有得罪了呢。”
“大少奶奶说笑了。您突然前来,惊慌之下,奴婢失了礼节,招待不周,还要请大少奶奶原谅则个。”
一边说着,一边急急请了苏小玉进屋坐下,忙不迭地端茶倒水,奉到了她的面前。因为心里念着大少爷的好处,所以秋儿对这位大少奶奶也格外的尊敬。
“大少奶奶您先喝点水,歇口气。这么晚了,您来找奴婢,不知可有什么要紧事儿么?”
想了想,突然有些担忧的道:
“是不是因为奴婢的事儿,给大少爷惹来什么麻烦了?”
“你别紧张,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似乎怕秋儿胡思乱想,宋大少奶奶赶忙解释,“只是我听伯明(即宋大公子)说了你的遭遇,所以便过来看看。你放心,没什么事儿的。”
“大少奶奶您在骗奴婢是吗?”听到这席话,秋儿反而紧张得站了起来,一脸焦急地看着苏小玉,“要是没事,您会这么晚到奴婢这儿来么?究竟是什么事,您就告诉奴婢吧。奴婢自己的过错,奴婢自己承担,绝不会牵连到大少爷的身上。”
“哎……
苏小玉一声长叹,终于掩去了脸上的笑意,幽幽地说道:
“秋儿啊,你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什么都瞒不过你。其实倒也确实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只是今个儿晚膳过后,伯明被他爹叫到书房给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据说是为着前几日帐房上的事,叫二少爷抓住了些把柄,于是趁机告到了老爷子跟前。”
一边说着,苏小玉一边若有若无地瞟了门外一眼,接着道:
“其实这种帐误之事本就时有发生,平日里大家你睁只眼,我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只是近一两年来,为了这祖业之事,家里几个兄弟多少都有了几分隔阂,三天两头里挑刺告责,更是常见。为了不伤兄弟情谊,伯明向来能忍则忍,本也没什么大碍。然而这回……”
说到这里,苏小玉再吐口气,似乎犹豫着没有继续开口。
“这回,这回怎么了?大少奶奶,这回有什么不一样?您倒是说啊。”秋儿担忧地急忙追问。
“唉……这回大少爷好心收留了你,虽说这本是道义之中的事情,只是你也该当明白,你身上可系着其他两个少爷的心事。一天你留在这里,他们便一天不会心安。尤其是那个二少爷,为人更是有些……”
低下头,宋家大少奶奶似乎有些不敢注视秋儿。
“加上伯明为人过于慈厚宽容,老这样下去,说不准还要吃大亏啊。”
说着,说着,这大少奶奶眼中竟似乎流下了泪来。怕被秋儿瞧见,苏小玉偷偷摸出手绢,暗暗擦去了泪水。抬起头来,却已换上了一副笑容:
“你瞧瞧我,尽说些这丧气的鬼话。我随口说说,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放心在这里住下,有什么需要,你只管跟我说。伯明既然说了要保你无事,无论如何,他也是不会食言的。你就安心歇着吧。”
转眼看了看外头,苏小玉又道:
“看我只顾着说,这天色也着实晚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啊?”
说完,起身就要离去。
那边秋儿似乎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看到大少奶奶要走,连忙也跟着到了门口,一路送走了苏小玉。这才回过身,蜇进屋内关上了房门,却没有上床休息。径自在桌前坐了下来,从怀里摸出一块手绢,左右端详细细地看了好久。眼中不知为何,又流下泪来。
如此一会儿。桌上的灯火“滋滋”两声,眼见烧完了灯油,兀自灭了下去。顿时,屋里陷入了一片漆黑。
黑暗中,一双眸子忽然亮了起来,然而却也只那么闪了几下,这光亮又渐渐消失,屋里再一次恢复了寂静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尾声
第二日清晨,宋府门前,突然挂出了两盏白色纸灯。整个府内一片死寂,只隐隐传来几下哭声。
街坊邻里四下打听,才知道原来府上宋三公子昨夜竟不知为何突然暴毙身亡。和他一起死的,还有他房里的一个丫头。不过却听说是悬梁自尽,死在了自己屋里。
又过了几日,城里忽然传出不少谣言,其中一种说法流传颇广:
据说是宋府的二少爷为了家产,竟谴了丫鬟毒死了自己的亲生弟弟。事情败露,宋老爷子一怒之下,不顾大公子苦苦相劝,硬是将老二打了个半死,然后逐出了家门。而那丫鬟,也在宋家幺子毒发的早上,因为内疚,一并上吊死了。
听到这样的传言,苏小玉点了点头,没有言声。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下人的喊叫:
“大少奶奶,老爷让您和大少爷到书房里去一趟。”
苏小玉应声起身,回了句“知道了”,推开房门,迎着阳光走了出去。
身后,房门大敞的屋里,一方手帕静静地躺在桌上。
许久,随着一阵春风,那手帕终于飘飘然飞出窗外,消失在了天边。最后,再也看不见了。 哎,侍女之命,犹如虫蚁。。。sirdoyle兄的文笔很好啊 有红楼的味道呢 请楼主在三天内对:http://www.readfree.net/bbs/read-htm-tid-46764-page-e.html#a
69楼的质疑作出解释,过期将按版规处理.
谢谢合作.
也请用"群众的眼睛"ID举报的朋友PM我.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