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凉】“天凉好个秋！”（五）

huaxiang

   “那次我随院系的‘大牛’参加东南高校学术年会，观摩访问，日程安排得非常紧，但她叮嘱采办当地的特色服饰，我还得见缝插针去选购。回校后连忙送去，她表现得意兴不浅，说了些甜言蜜语。当我准备返回住所时，她竟然塞给我一大包换下来的衣物，我一看，天啦，有好几套，便叹了口气，说：‘我说大小姐，这都好几天了，你怎么一件也不洗呀？也不怕熏坏了自己。’她嘟囔着小嘴说：‘别人想给我洗，我还不给他机会，外面洗的又不够干净，还是让你洗的好。你咋还不乐意了？’我只好背回来替她洗。晚饭的时候，她叫了外卖，一边打游戏，一边等着我洗完衣物。那天已经很累，我打算停下来先吃完晚饭再继续。她忙不迭地说：‘不行。你得把里面的那件咖色风衣先洗干净，明天要穿的。’埋头继续吧。这时我的两个小师妹提着果品过来看望我，进门就问：‘师哥，听说你淋了雨生了病，我们过来看望一下。师姐也在呀！’我连忙说：‘今天退烧了，无大碍了。谢谢你们关心！’迟姗满脸不高兴，说：‘有我在身边，周行这用不着你们兴师动众的替我瞎操心。’我忙加解释，说：‘师妹们也是好心，过来看看——’她打断我的话，没好气地说：‘我看是你没安好心吧！’两个小师妹，互相递了个眼色，一扭身就消失在暮色中。本来那天替她购买服饰时，淋了雨，南方天气变化太快，我始料未及。我连衣服都来不及去更换就去参加会议了，结果回来发了烧，她也是知道的，见我也没请假，她也就显得若无其事的了。后来我发现她把师妹们买的果品全丢进了垃圾桶，我觉得有点过分了，但一直隐忍不发。再后来，我特地给她买了一套翻领长袖休闲款式小西装，在一家功夫茶馆约了她。我让她试穿给我看看，她还夸我会讨她喜欢。我见时机已到，便不动声色地说：‘迟姗，我这人本事没有，坏毛病一堆，不想耽误了你。我们还是分手了吧？！’她似乎没有心理准备，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哭闹着说：‘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是我对你的感情不够好吗？为什么这样对待我？我妈让我不要三心二意对你，我有过吗？你是不是又看上谁了？你太让我伤心了。’‘要不就是你还对我裸贷的事耿耿于怀，我知道错了，可我也是被别人拖下水的。再说我爸妈已经帮我偿还清了，我也没做出格的事呀。我真笨，你想甩了我，我竟然一点也没察觉。我那么痴情实意的爱着你，你反而要背叛我。你让我太失望了。。。。。。’弄得整个茶楼都来看热闹，我扶住她，说：‘你想多了，我压根儿不是因为这些。你能听我解释一下吗？我说的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等咱们分开个一年半载，都静一静，到时候都觉得还需要对方的时候，我们再聚首，有什么不好？’她推开我，大声说：‘你要甩了我？就不要再欺骗我了。我不要听你的那些花言巧语！’没办法，我动员了很多人众才把她哄回去。最后保证只是暂时分开一年半载，她才勉强同意不哭不闹。”
    “我知道自己采取的方法是失败的。亮亮因此说我是长不大的男孩。我的潜意识告诫并支配着自己：不要伤害一个还很在意你的女生。我自知性格懦弱，没有能力影响或改变他人，也不想改变他人，迟姗追求高品位的生活，谁也不能说是错的，如果能有一个良好的生存空间，以及充裕的时间，她的艺术天赋可能会得到更好的拓展。我真心想跟她说明：我一时无法满足你的外部条件，你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契机。可惜她是不会听你说明的。她说只有我能懂她。但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相濡以沫、风雨同舟的女孩，共同打拼和营建一方天地。艺术上虽与她有很多志趣相投的地方，但在生活中我们缺少默契，矛盾不断。她不能融入世俗社会，所以解决问题的方法直白，甚至出现过疯狂的想法。我知道自己的心胸不够宽、肩膀不够阔，但我最多只能检讨而已，也无补于她。我和她就像两个找错方向的人碰撞在一起，其中一个把希望寄托在另一个连自己的方向都把握不住的人身上，盲人瞎马，早晚还得翻船。所以我想只有通过时间的推波助澜，让我们彼此回归到真实的高度，得到解脱，重新定义自己的追寻。”
    慕雪托住腮，静静地听着我细细的述说，我似乎被她那犀利的目光透视着、震慑着，不敢有丝毫的隐瞒。见我停顿下来，她眉头闪皱了一下，堆起笑容，说：“这么说，你们的情感世界还是够错综复杂的，形容一下，还真有点‘剪不断、理还乱’的状况呀！我这时候闯入，那岂不成了非法入侵者了呀？”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覆水难收。我想她和我心里都比镜子清楚得多。她那么冰雪聪明，智商不至于停留在一个平面上旋转。”我打了个手势！
    她叹了口气：“唉，我都替你惋惜，早先的那么像童话，令人羡慕！我的少女时代，那是从噩梦里度过来的！后来的这位更是佼佼者，你就怎么那么轻易放弃了呀？你肯定要后悔的。”
    “当你面前出现一块巨大的天然玉石，你无法雕琢它，又无法拿得动它的时候，那你只能选择放弃。她就是那块玉石。她从小就是掌上明珠，是一直希望别人继续呵护的公主。如果她选择我，那就等于选择了奋斗，因为我的人生事业还是一片空白。她有过考虑吗？遭遇挫折的话，能否挺得住？——我希望你也能看清这一点噢。”我一边回答，一边看着她的表情，还忘不了调侃一句。
    她漫不经心的浮出笑意，说：“你只是我的搭档，要不要停止你的无效努力，还两说呢。对于你的奋斗，我只能跟你说：加油！至于迟姗那里，你似乎有点不负责任，你只想淡化关系，淡出她的视线，但你能猜出她的感受吗？你这是一种变相的逃逸，可惜我不是警察。”
    我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好装傻笑笑。晚凉的天气，涵泳着秋意，仰听半树沙沙，人影在地，我们入画了。
    半晌，她突然问我：“假如有机会能遇见你少年时代的女生，你还会不会选择她？”
    我不禁一愣，说：“你呀，不知怎么会冒出这种念头？这可能吗？十万分之一的概率。”
    她莞尔一笑，说：“我是帮你想像一下出现那种画面——”
    我说：“咱们去亮亮那边吧！要不回头又催了。”
    那晚，我们被亮亮和芊芊调笑着，又是吃螃蟹，估计吃相都很难看，慕雪因为忍不住笑，蘸醋的时候不慎还洒到了我身上，让我脱下衣服，让她回去洗，我坚执不肯。又被芊芊取笑一回。
    我很晚才到家，就接到慕雪来的微信，说：“我是问问你回校没有，顺便也看看你加了微信没有。”我伸了个懒腰，说了一声谢谢，问：“你也累了吧？我打算洗个澡就休息了。”她脸颊上掠过红云，笑着说：“那你准备休息吧！做个好梦！”我又半开着玩笑着说：“让我梦见你呀！”她眉梢一挑，说：“呸！美得你呀——”娇嗔着关了微信！
    第二天中午，我又突然接到她的短信：“经本人慎重考虑，这个星期就不要联系我了。因为我们彼此还缺乏更深入的了解。”
    嗐！这姑娘的心咋比这秋风的凉变化还快？我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