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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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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432009-1-14 14: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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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雨村最初给人的印象并不恶劣：“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决非獐头鼠目之辈。谈吐行止也颇为得体，否则，“神仙一流人品”的甄士隐也不可能将其引为“聊友”，还“速封五十两白银，并两套冬衣”，助其博取功名。这雨村倒也争气，中了进士，当了知府。
甄士隐屡遭变故，从姑苏迁至大如州，随后出走不知去向，甄夫人哭得死去活来，只能依傍父母孤苦度日。此时贾雨村做官到了当地，偶见丫鬟娇杏，不仅“遣人送了两封银子、四匹锦缎，答谢甄家娘子”，还娶娇杏做了二房。“蟋蟀一对”死后，又将其扶作正室。
从这里可以看出，贾雨村这厮还算有点良心。尤其是不忘那位他心目中的“巨眼英雄，风尘中之知己”娇杏这事，比起那个叫聂赫留朵夫的俄国佬来，不知要强出多少倍。
腐败革职后，贾雨村靠贾政等人重新入了仕途。这时，“葫芦案”这一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那被卖丫鬟系恩人甄士隐之女英莲，按理说不能不救；偏巧凶犯主子却是新近助他复出的恩公内亲。从情理上讲，念旧恩是必须的，但要是不助薛家过关，又如何体现“知恩图报”的精神？于是，权衡利弊，贾雨村最终“胡乱判断了此案”。
贾雨村曾经觉得自己“蒙皇上隆恩起复委用，实是重生再造，正当殚心竭力图报之时，岂可因私而废法？是我实不能忍为者。”葫芦僧则对症下药，循循善诱：“……古人有云‘大丈夫相时而动’，又曰‘趋吉避凶者为君子’。依老爷这一说，不但不能报效朝廷，亦且自身不保，还要三思为妥。”
我们来设想一下，要是贾雨村真的秉公执法了，会有什么后果？丢乌纱帽是肯定无疑的，更有甚者，他还会落一个“恩将仇报”的骂名。要知道，历朝历代，舆论工具都掌握在为官作宰之人手里，你要是得罪了某个权贵，一损俱损者自不必说，别的同类也必定避你三分，甚而至于还会将你当作灾星驱之灭之。谁叫你恩将仇报的？
对于甄士隐，贾雨村完全有理由为自己开脱。姓甄的待我不薄，可贾某人也没亏待你啊。你五十两白银，我两封银子；你两套冬衣，我四匹锦缎；况且，在对待娇杏的问题上，我多有风度？至于你女儿去薛家做丫鬟，穿金戴银的，难道不比在贫民窟里混强上百倍？
如此作为，既保了自身，又可留着自身报效朝廷，有何不可？
至于石呆子的那二十把古扇，那叫本事。再说了，贾家是恩人，投其所好，这叫知恩图报；否则，倒是不知好歹了。懂不懂？
……
贾雨村其人其事，仔细想来，是否有些许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