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五线谱上的五鬼

依荷听雨

     今天选中红楼第二十五回的“魇魔法叔嫂逢五鬼”来解读，仍用五线谱来解析。

明线
    事件简介：宝玉在王家喝寿酒回来，在王夫人房里躺着和丫鬟彩霞说笑，在旁抄写《金刚咒》的贾环吃醋，用蜡灯在“宝玉左边脸上烫了一溜燎泡”。王夫人便责骂贾环，王熙凤在旁也责备贾环的生母赵姨娘，于是王夫人又大骂赵姨娘。赵姨娘气不过，伺机报复，便和马道婆密谋对宝玉、王熙凤施魇魔法以治死二人，好让贾环承继荣国府。于是，马道婆“向裤腰里掏了半晌，掏出十个纸铰的青面白发的鬼来，并两个纸人，递与赵姨娘，又悄悄教他道：‘把他两个的年庚八字写在这两个纸人身上，一并五个鬼都掖在他们各人的床上就完了。我只在家里作法，自有效验。’”果然见效，书中交代，贾宝玉大叫一声：“我要死！”将身一纵，离地有三四尺高，口内乱嚷乱叫。而王熙凤则“手持一把明晃晃钢刀砍进园来，见鸡杀鸡，见狗杀狗，见人就要杀人”。到后来，“他叔嫂二人愈发糊涂，不省人事，睡在床上，浑身火炭一般，口内无般不说。”家人甚至连“后世的衣履都治备下了”。直到僧道来才救了他们。

    事件经过很简单，最妙的是各人的反应。贾府人多是非也多，背人的事数不胜数，有些秘密看着做得很隐秘，只是不经意间会显露出来。这不，一个魇魔法，就照出了太多的秘密。贾府的人分五等，一等是管理统治阶层：贾母、贾政夫妇、王熙凤夫妇、贾敬及贾珍夫妇、贾赦夫妇；二等是年轻主子及贵戚阶层 ；三等是姨娘及上等奴婢阶层 ；四等是管家、婆子及远房本家子弟阶层 ；五等是仆役及低级奴婢阶层。“魇魔法”事件中，明面上参与的人是马道婆、赵姨娘、赵姨娘的心腹婆子、周姨娘、眼线小丫头。马道婆鼓动赵姨娘，等赵姨娘下决心后，马道婆认钱不认人，要求赵姨娘写下欠条做担保，赵姨娘不认字呀，可赵姨娘有的是办法，马上安排了个心腹的婆子去外面找人悄悄地办了，递到马道婆手里。至于怎么放到宝玉床上，她找了同盟。请看：“只见赵姨娘和周姨娘两个人进来瞧宝玉。李宫裁、宝钗、宝玉等都让他两个坐。独凤姐只和林黛玉说笑，正眼也不看他们。宝钗方欲说话时，只见王夫人房内的丫头来说：‘舅太太来了，请奶奶姑娘们出去呢。’李宫裁听了，连忙叫着凤姐等走了。赵，周两个忙辞了宝玉出去。”赵姨娘是带着周姨娘一块来的，爱出风头的赵姨娘，拉上悄无声息的周姨娘，一个打掩护，说话引起他人注意，另一个悄没声地就这一闪眼的功夫，事情成了，赵周两个是最后辞宝玉走的。因王熙凤和王夫人的所作所为，逼的周赵二位姨娘同命运共呼吸的，统一战线也就形成了。当然，赵姨娘的同伙还有其他人，如王熙凤屋里经常被打骂的小丫头，共同被欺压被奴役的命运，让她们悄悄地结成了一张暗网。王子腾夫人来了，王夫人来叫大家过去，这些人里，王熙凤是肯定要去的。不单王熙凤自己，王熙凤屋里很大一部分人都是从王家带来的，自然都会过去。这就为心腹婆子和做眼线的小丫头作案提供了好时机。不要小瞧了低层的人，他们联合起来，威力还是蛮大的。

    “五鬼魇魔法”暴露贾府有五害，第一害是三姑六婆之害，是贾母对僧尼道婆等神棍的迷信引来的。第二害是贾母的姑息养奸，没有好好整顿贾府内务。第三害是凤姐贪财贪权，才干乖觉太露，以娘家压制丈夫以致夫妻不和，对姨娘奴才压榨得太很。第四害是赵姨娘的结党营私和家族内部成员离心离德。俗话说：没有内奸招不来外鬼，宝玉和凤姐的生辰八字是谁给赵姨娘的呢。第五害是人容易被“声色货利”所迷，此事件中，为“声色”所迷指宝玉在内府中厮混，挑逗丫头，和袭人云雨，想用小红又怕袭人寒心，见了姐姐忘了妹妹等等。为“货利”所迷是指凤姐财迷心窍。这正好是他叔嫂二人的病根。


隐线
    “魇魔法”事件中，明面上的五鬼是马道婆、赵姨娘、赵姨娘的心腹婆子、周姨娘、眼线小丫头。实际上却另有所指，雪芹借“魇魔法”，指出贾府五鬼是贾府外戚：王子腾、王夫人、王熙凤、薛姨妈、王仁。宝玉给舅母王子腾夫人拜寿回来，就被烫伤。等到五鬼魇魔法发作时，是舅母王子腾夫人前脚才进门，后脚就发作了。发作时只是胡言乱语，看到王子腾夫人就拿刀弄仗，寻死觅活。后面宝玉去给舅舅王子腾拜寿，结果“引火烧身”坏了雀金裘。雪芹多次暗示王家对贾家的坏，结合巧姐“留余庆”的狠舅奸兄，发现王子腾也是王夫人的兄弟，宝玉的舅舅。王家对贾家的背后图谋，可看甄士隐被岳父封肃所害的演绎，还有出卖京营节度使得到九省统制，金玉良姻和母蝗虫等线索体现出来。王家一直在压榨控制贾家为其所用，薛蟠也在利用贾家和宝玉的人脉资源牟利。真正五鬼就是他们，定计谋划的是王家当家人，执行的是贾府内的五鬼：王夫人、王熙凤、薛姨妈、薛宝钗、薛宝琴。没有家亲引不来外鬼，贾府的人离心离德才被人趁虚而入。贾府管理层就贾母、贾政夫妇、王熙凤夫妇、贾敬及贾珍夫妇、贾赦夫妇这么十个人，可在荣国府就分了五股不同势力：以贾母为首的保护荣府利益的集团；以贾赦夫妇为首的维护大房利益的集团；以贾政为首的保护荣府爵产的利益集团；以王熙凤夫妇为首保护管理荣府内外事物的利益集团；以王夫人为首保护王家掌控贾家的利益集团。王夫人和王熙凤本来是一条战线上的，可王家制订的金玉良姻之计策影响王熙凤的私利，黛玉一个人，不像宝钗有薛蟠拖后腿，若金玉良姻成，贾家为薛蟠所做之事买单要浪费许多资源，宝钗很有心机，若宝钗成宝二奶奶，凤姐要卸职回到大房去。而黛玉单纯，身体又不好，好控制好相处。这也是凤姐为什么高调拿木石因缘打趣，表明自己态度的原因，也是她背叛王家引来此次灾祸的原因之一。她可能是被下药引起幻觉而做了内心欲望生出的一系列反应。赵姨娘的“五百钱供药王”就是暗示用药。


    “魇魔法”是幌子，是为了掩盖下药的事实真相。宝玉被魔怔和下药有关，主要还是他的愚痴引起的，从宝玉几次摔玉生病可看出。第一次摔玉是发现跟林妹妹不一样，他不能接受；第二次摔玉是因为林妹妹提金玉良姻，他恨极而摔；第三次，紫鹃试探说林妹妹回家，宝玉发病。这次，宝玉和黛玉感情渐渐明朗，他以为很有希望时，听到凤姐说婚姻相配的五个方面：人物、门第、根基、模样、家私。他以为只要两个人真心就可，听到凤姐所说，特别是家私，他和林妹妹都不知道凤姐说的是真心话，说宝玉的家私配得上林家的嫁妆，他以为林妹妹孤身一人，没有钱。想到父母可能反对，一时魔怔。他病后众人反应也奇怪，王子藤亲自来看；快要痛失爱子的贾政按理是最难受的，没想到是他最先放弃还去劝贾赦停止找人救治；不怎么理事的贾赦倒不放弃一直在想办法救治。一直让贾政失望的宝玉如果病故对贾政是有益的，王夫人凭王子藤关系，妻夺夫权。如果宝玉一死，王夫人失了依靠，可能像李纨一样远离家族管理权，也断了王家想继续操纵贾家的念头，所以那么早备好棺材想早点装殓。贾赦的积极行为不是为宝玉，应该是不想凤姐病故，失了和王子藤的联系。从彩霞彩云是大房的人，从后面贾赦夸贾环，说世袭前程少不了他的话，可看出贾赦是支持贾环的。贾母一直守在宝玉凤姐身边，后来的僧道也说除了亲身妻母外不与外人接触，也可看出，贾政贾赦贾琏都算外人了，属于不安全因素。真心疼爱宝玉的贾母为了荣府利益也要权衡再三，即使猜到背后真凶也不敢查下去。王夫人的真心疼爱也是有条件的，如果贾珠在就不会这么重视宝玉了。只有黛玉是真心对宝玉，可能力有限。平时看着宝玉凤凰一样受尽宠爱，一病就可看出很多问题来。

暗线

    回目注明“逢五鬼”，贾母为宝玉供奉“五斤”灯油，赵姨娘花了“五百”钱，又许诺“五百银子”，马道婆用“五鬼”，“三姑六婆之害”，三十三天等信息，不断强调“五”和“九”，让我想到九五至尊身边的五鬼。皇帝身边五鬼最有名的是北宋的五鬼闹开封。北宋时期，王钦若恨寇准，为报复他，巧言离间真宗和寇准的关系，说真宗以大国身份去签订澶渊之盟是可耻之事，建议出兵攻取幽燕地区洗刷耻辱。王抓准了真宗对战争的恐惧，说出了自己的真正计划：“那就只能封禅泰山来让天下镇服了！”宋真宗把寇准罢相，又用一酒壶的珍珠贿赂新相王旦。搞定王旦配合封禅后，真宗开始正式表演，他先是给大臣了讲了自己做的一个梦，说有一个神人梦中告诉自己下个月会有神仙授书。闹剧正式开始，先是皇城司上报有天书悬挂在城门之上，后来不久，皇宫内部又发现了一份天书，内容与之前的相同，面对这种情况，王钦若等人声称这是天降祥瑞，率领百官请求真宗举行封禅大典。真宗下诏举行封禅大典以后，各地纷纷传来“天将祥瑞”的消息，一些官员为了邀功取悦皇帝，编造的谣言越来越多，各地争相邀宠，陷入了一场疯狂的欺骗之中……封禅仪式劳民伤财，据记载北宋财政为此耗费八百万贯有余，此事宋真宗是主角，王钦若是总策划人，丁谓和林特、陈彭年、刘承珪是重要参与人，被称为“五鬼”。他们的主要过错有：投机取巧，邀他人之功为已功；迎合帝意，大搞荒诞无稽的迷信活动；曲迎帝意排除异己，谗言挑唆祸乱朝纲，任用奸佞，残害忠良；挑拨离间，谗语伤人打击政敌；金蝉脱壳，嫁祸于人。这五人中，最可气的是丁谓，丁谓本是博学多才的人，二十四岁中进士。精通天象占卜、书画棋琴、诗词音律，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式人物。如果好好的干些事情，必定名传千古。但是丁谓在当官以后，为了权利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坑害了不少的良臣贤士。红楼中的贾雨村有点像丁谓，守不住本心的人出仕真是灾祸。

    北宋，对外很怂。但，窝里横的党争，一直不断。朋党之争在朝廷之中轮翻上演，北宋王朝就在权斗中，逐步走向崩塌，直至灭亡。而窝里斗最厉害的是南唐李璟时期，有合法继承权的李璟，因为党争的对峙，李璟在李昪死后十余天都不能即位，宋齐丘等重臣支持李景遂即位。而中书侍郎孙晟则奏请李璟母亲宋太后临朝听政，阻止李璟亲政。后来翰林学士李贻业以“妇人预政，乱之本也”加以阻止，才没有让宋太后垂帘听政。在南唐开国元勋周宗、徐玠等人的支持下，李璟最终登上皇帝的宝座，成为南唐第二位皇帝。李璟即位后，党争依旧，这种混乱的朝政局面让李璟恐惧不安，李璟为了自己的皇位，借“五鬼”与权臣相斗，打着从中渔利的主意。南唐五鬼是冯延巳、冯延鲁、陈觉、魏岑、查文徽等五人。李璟重用庸臣媚佞，纵容五鬼的独断专行，造成南唐朝廷党争激烈，很多治国的政策都沦为攫取私人利益的工具。南唐国力便在这种暗地里的党争中逐渐衰败。当后周世宗柴荣率领大军南下时，南唐军队面临着内忧外患。对外有着后周的大兵压境，内部却仍旧纷争不断。宋齐丘和“五鬼”都打着借战争的机会，排除异己，获得私人利益和权势，丝毫没有想过战争的胜负。说实话，党争闹到这种程度，国家危在旦夕了。可这帮人仍旧想着窝里斗，真的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

预线

    “魇魔法”事件前：王熙凤借吃茶之机打趣林黛玉怎么还不嫁到贾家当媳妇，脂批云：二玉事，在贾府上下诸人，即看书人，批书人，皆信定一段好夫妻。凤姐笑道：“你别做梦！给我们家做媳妇，你想想——”便指宝玉道：“你瞧，人物儿、门第配不上，还是根基配不上？模样儿配不上，是家私配不上？哪一点玷污了谁呢？”【大大一写，好接后文。】林黛玉起身要走，宝钗便叫道：“颦儿急了！还不回来坐着，走了到没意思。”说着，便站起来拉住。

    “魇魔法”事件后：薛宝钗却开了一句非常不合时宜的玩笑：“我笑如来佛比人还忙，又要讲经说法，又要普渡众生；这如今宝玉，凤姐姐病了，又烧香还愿，赐福消灾；今才好些，又管林姑娘的姻缘了。你说忙的可笑不可笑。”在贾宝玉和王熙凤奄奄一息刚刚脱险的病床前，稳重端方的薛宝钗却急不可待地开了这样一个非常不雅的玩笑，用意是什么？二玉的婚姻主子里再无人提及；贾妃的端午节赐礼。

    再看宝钗怎么跑怡红院的，第三十五回，薛宝钗吃饭前去了一趟怡红院；吃了饭后，莺儿在给贾宝玉打络子的时候，薛宝钗又悄悄地去了怡红院；第三十六回，薛宝钗从王夫人那里回去，一转身又去了怡红院；史湘云来到贾府，薛宝钗也是急忙忙要去怡红院……雪芹很促狭，将黛玉和宝玉的住处安排得近在咫尺，却将薛宝钗的蘅芜苑一杆子支到了最远的地方，却又偏偏写薛宝钗一趟趟往怡红院跑，中午跑，晚上跑，有事跑，没事也跑，甚至还让晴雯当众抱怨了一句：“有事没事跑了来坐着，叫我们三更半夜不得睡觉。”

    另发线一个有趣的问题：李纨称呼的变化，第七回，第十八回，写的是李纨。第二十二回，宝钗生日点戏，雪芹写的是李纨，等元春灯谜，雪芹写的是李宫裁。第二十三回，入住稻香村，写的是李氏。第二十五回，写的是李宫裁。第二十七回，祭饯花神时，写的是李纨。第二十九回，打醮，写的是李氏。第三十三回，宝玉挨打，哭时，写的是李宫裁。第三十七回海棠社一直到八十回都是李纨。有三处写的是李宫裁，第一次灯谜与元春相关联，第二次应是暗示妯娌关系由宫里裁决，接着端午赐礼验证了。第三次，宝玉挨打，李宫裁哭，难道贾珠之死与宫里有关？

主线

    “五鬼魇魔法”明面看是荣国府内部的宅斗，实际上是雪芹一明三暗的伏线。一明是赵姨娘为贾环谋夺荣国府。三暗，一是伏笔王家对贾家有觊觎之心，不断图谋，金玉良姻的背后，是王家想借联姻完全控制荣国府。二是木石姻缘最终因王家人干预而夭折。三是曾经的党争对国家的危害。“一灯能除千年暗，一智能灭万年愚。”所以，灯油引大光明普照菩萨，大光明普照菩萨引五鬼魇魔法，魇魔法引妻妾之争、嫡庶之争、家产之争、木石因缘与金玉良缘之争、王家与贾家之争。这才是贾府真正的五鬼。妻妾之争和嫡庶之争，争得不是谁得宠的问题，是利益，是下一代的财产和权力分配。得宠只是其中的一个砝码，母凭子贵，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有妻妾嫡庶，这个问题就免不了。贾府家产之争是王夫人先打破平衡。贾赦贡献了园子盖大观园，元妃省亲后，贾府没得利，王子藤升了九省检点。大观园分住处，宝钗分了四个好住处之一，迎春倒靠边站，不能怪刑夫人他们责怪王熙凤。木石因缘与金玉良缘之争也和利益有关。黛玉一进荣国府，林如海应该把贾敏的嫁妆和他为黛玉准备的嫁妆一起交给贾母保管了。将黛玉托付给岳母，一是想在贾母身边教导将来有好归宿，二是想转移财产。二进荣国府，贾琏带回来的财产数目虽然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不过，从凤姐玩笑看，家私是配的上荣国府的，凤姐是知情人。可能黛玉被逼死也是源于财产，不同意她嫁给宝玉又不能让她另嫁他人，如果另嫁，嫁妆必须给，到手的财产怎么能给出去呢，不能给就只有让黛玉死了。就像凤姐忙忙碌碌算计来算计去，把弄来的财产交给王家保管，然后，王仁把巧姐卖进烟花巷一样。被卖的巧姐就没能力来争凤姐留下的财产。宝钗争宝二奶奶位置，并不是看中宝玉，只是看中这个位置带给她的利益。宝钗已满十五，应是相看定亲的时候，再拖就像傅秋芳那样耽误了。可她家已败，有根基的人家不会选她，只能抓住宝玉。王家与贾家之争关键也在金玉良缘的成功与否。

    书中写李宫裁，林黛玉，李宫裁，凤姐，宝钗，宝玉在一起，林黛玉笑道：“今儿齐全，谁下帖子请来的?”，一直在想“齐全”从何说起，回目上是五鬼，这里写五人齐全，是暗示什么呢？是他们五个都招来了“五鬼”么？从钟馗身边五鬼（伶俐鬼、浇虚鬼、得料鬼、轻薄鬼和撩乔鬼）来看，好象对应不上。那从心魔上试试，林黛玉心中有执念，招来的病鬼，致使身体体弱多病；李宫裁心中有怨念，生活中有点像守财奴，招来的是穷鬼；凤姐心中有贪念，贪财贪权，招来的是贪鬼；宝玉心中有痴念，天生一段愚痴，招来的是愚昧鬼；宝钗心中有妄念，粉饰太平，金蝉脱壳等等，易带来混乱。混乱是什么鬼？好象没有。看来这个也不是。不过，粉饰太平，金蝉脱壳，嫁祸于人，怎么好象是按照北宋五鬼的过错来写的。有人考证宝钗的前世是南方赤火精春瘟神张元伯，若真是瘟神投胎，那就好玩了。不过，这里不扯远了。还是接着猜，或许与五鬼无关，那跟什么有关呢？她们的身份，妯娌关系？应该对的，这是一条伏线，妯娌，钗黛合一，四角齐全，金兰语……加上李纨称呼的变化，李宫裁，应是暗示妯娌关系由宫里裁决，接着端午赐礼也验证了。不过，我认为钗黛合一只是雪芹针对男人“美中不足”心理写的“兼美”这过程中的一部分，写出来让大家看后告诉你：不可能。结局是黛死钗嫁宝玉出家。就像写宝玉小时侯认为“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觉清爽；见了男子，便觉得浊臭逼人”“奇怪，奇怪，怎么这些人只一嫁了汉子，染了男人的气味，就这样混账起来，比男人更可杀了！”他认识秦钟柳湘莲蒋玉函水溶等清爽男子一样引为知己，这是成长过程，认知过程的必经阶段，不能拿小时候的话去界定他。如果真的是“金兰契互剖金兰语”，那应该是开心温暖的，怎么会有“风雨夕闷制风雨词”呢？或许，宝钗已经调整策略，从木石姻缘与金玉良姻之争转到争妻妾之位？或者争取黛玉的心以后让黛玉劝说宝玉真心对宝钗？反正，单纯的黛玉一无所知。一无所知的还有宝玉，在荣国府内部的宅斗中，他和黛玉一样。他的争在内心，一面尊重体贴女性，一面是传统男子以自我中心以及对女性的占有欲。至于贾家内部的矛盾，他才懒得理。

    宝玉懒得理的内部矛盾不会因他不理而消失，一直存在着的主要矛盾有：贾赦和贾母之间的矛盾；贾赦和贾政之间的矛盾；贾母和贾敬贾政的矛盾；王熙凤和贾琏的矛盾；王熙凤和贾赦的矛盾；王熙凤和王夫人有依从的关系，内部也有矛盾；王熙凤和赵姨娘的矛盾；王熙凤和李纨的矛盾；王夫人和赵姨娘之间的矛盾，贾环与贾宝玉的矛盾，贾环与贾兰的矛盾，王熙凤和各房之间的矛盾。这些矛盾随着贾府营造大观园开始展开，各个利益集团之间也在动态均衡中分化组合，等贾府的各种利益矛盾达到了临界点，大悲剧就来了。贾府在重演北宋和南唐李璟时期的窝里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