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凉】“天凉好个秋！”（七）

huaxiang

     “‘慕雪，跟妈说句实话，那个姓倪的欺负过你吗？’
   我只得如实告诉我妈：‘有过一次，但是我跑出来了，还没伤害到我。’
   妈吃惊不小，并责备我：‘那你回来怎么也不告诉妈呀?’
   我说：‘我怕您闹得学校沸沸扬扬，叫我怎么见人呀。’
   妈显得很生气，说：‘丫头，你好糊涂噢，你不说就等于纵容了他。你还不知道吧，他现在的老婆，就是他开始玩的第一个女学生，那个女学生后来只得辍学嫁给了他。结婚不到两年，他又玩弄了另外一个女学生，等那女学生家长发现后，他连哄带吓，拿出一笔钱，与她家进行私了，女学生家里考虑到名声问题，忍气吞声地答应了。幸亏今年这位女学生家长不理睬他的私了请求，直接报了案，不然的话，还不知他要祸害多少女孩子。听说就这样一个道德败坏的家伙，还被县教委评为道德标兵，真是又可气又可笑！’
   后来据说那姓倪的交代了自己猥亵女孩子们的一些事，曾经多次得逞。但这在女生是难以启齿的事，有几个能勇敢地站出来说？我真庆幸自己那天能逃脱出来。但这件事给我造成的心理阴影一直没能消除。高二的时候，高三的一个男生在我回宿舍的路上拦住我，想要向我表白，差点没把我吓死。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呐。”
   我真不敢相信天下竟有这样的渣男混迹校园“为人师表”，她向我表示，她没有半句夸张。我能理解一个花季少女险遭侵害的惊怖心理，也因此表达我的关切，说：“我真没想到你曾经有过这样一场遭遇魔鬼般的恶梦，好在有惊无险。”
   “今年暑假，妈跟我说:‘丫头，你现在也大了，假如谈男朋友的话，妈也不会反对了，但希望男孩子诚实，妈看着心里才会踏实。’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我哪知道现在的男生有几个是诚实的，包括你。”她用眼角偷偷扫视了一下我的面部表情，神色凝重而又不失俏丽，脉脉周流的是温润的一往情深的眷顾。
   我一时无言以对。我真的自惭形秽，怕辜负了她。我真担心，这个游戏继续下去会不会让她感到失望？我尴尬地笑了笑，只得说：“还是留给时间去检验吧！我哪敢说自己达到了你要求那样诚实的标准呢。”
   “倒是芊芊替你说了几箩筐的好话。我偏偏不信，我说，他周行都不一定能兑现与迟姗的约定，还有什么诚实可说的呀？”说完，她抿着嘴儿一笑。
   这软肋被人家拿捏着，我真是百口莫辩了。但我望着眼前这幅金碧相间、错落有致的山水画卷，感受着秋风送爽的惬意，一切的困扰都化作西山的烟云了。
   “如果你这样想，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希望你我都不要辜负这美妙的景色噢。”我知道她嘴里虽不肯饶人，但心境比这清秋的景致还要“姣好”！
   她蓦地站起身，含着几分得意的笑，飘拂着一片秋的清扬，走过去，仔细观赏着路旁摆放的各种名色的盆栽花草，时不时咨询我一两句，可惜我不是博物大家，很多品类回答不了，只好向清洁工大姐请教。有两位陪同家人游赏的家庭主妇路过，也加入了指点，估计养花是她们的业余爱好。又见一位艺术院校的女生，背着画架，也与慕雪交流起来，后来提出给慕雪来一幅速写，谁知慕雪竟欣然的答应了。最后还送给了慕雪。没办法，我得替她保管着。我展开一看，秀发飘逸，真有几分神似。不料那位秀气的长腿女生竟谦卑地说：“我的师姐迟姗最擅长速写，也最能传神！我比不了，惭愧！”害得慕雪笑着瞅了我一眼。
   慕雪说：“妹子，你这也是难得的佳作了，我一定珍藏起来。等今后你有作品展的时候，我一定前去恭贺、参观。”
   我建议大家去倚秋听涛馆前的大理石圆桌旁稍事休息，慕雪点头同意。落座在用大理石特制的石鼓之上，她俩继续攀谈着，我去景点下面的超市买了一点曲奇、槟榔、核桃之类，为她们闲聊时提供一点“嚼头”，至于她们五花八门的话题，举凡化妆品、面膜、服饰、秀场、西学东渐等等，无不涉及。我听得目瞪口呆，钦佩她们博雅渊深，为浅薄如我之不可企及。
   她俩谈兴正浓，我看看时间，该去午餐了。我便忍不住打断她们的话，说：“该吃饭了。咱们去山下的酒楼餐厅用餐吧！”谁知那位女生竟婉言推辞，有些腼腆的笑着说：“谢谢!我师姐刚打过电话找我，说下午陪她去看演出，我得赶过去，免得她怪罪我。”
    慕雪也多次加以挽留，可惜她还是执意地走了。
    慕雪舒了一口气，说：“别说，这个妹子和我挺投缘的。只是冷落了你吧？今天，玩得尽兴！也没人来添乱，这是你给我的生活质量带来的最大提升。”脸上绽放着醉意朦胧般的笑。
    转而她又问我：“周行，我猜她跟我还说过什么吗？唉！现在的女孩子在一起，总离不开那些话题，我的舍友们晚间在一起总是谈论哪个男生帅或酷。她也是呀，说她师姐的前男友也是帅哥，和你气质应该不相上下，只是最近失恋，还见她哭过好几次，我的心都被说软了，不知你作何感想？但我也不敢说你就是那位负心汉!”她一面暗笑着。
   我也一脸茫然，一边收拾着她俩堆在圆桌上的垃圾，只恨自己钻进了夹缝，不知怎样才能破局。
   “我倒成了想改嫁的寡妇了，”我自叹了一声，说：“幸亏咱还没有结婚，否则就要被道德大棒活活的拷打死。你不也是不认同凑合着在一起吗？”
   她的眉头就差没拧成疙瘩，似乎觉得这是一道无解的方程，彼此仍然牵手钻出月亮门，下了山。
   那天午餐中的宫保鸡丁，我现在也记不得吃出的是什么味道了。她显得惴惴不安，意识到已经深深地刺伤了我。言语嬉笑之间，尽量安抚我的情绪。
   下午，她让我陪她逛街购物。傍晚，她独自乘车回去。我去过游泳馆，才折回寓所。
   我拿起手机再次看看时间时，发现她发来一条短信：“周行，迟姗那么深深地爱着你，你还是回到她身边吧！请不要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