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的一把火】冬天里的温暖

nate

冬天里的温暖——读张祖道《1956年潘光旦调查行脚》

  在冬天里，写一段与书有关的文字，首先想到的是傅月庵先生《生涯一蠹鱼》中引的那几句：“读经宜冬，其神专也。读诸集宜春，其机畅也。读史宜夏，其时久也。读诸子宜秋，其致别也。”傅月庵原本为同道的前辈，曾有专文述其“老师与他的书”。他的老师嗜书，我未曾亲见。他的老师，倒曾有过几面之缘。这宝贵的几面之缘，多是在穿行于乡间村落的田野行旅途中。这样的田野考察，通常都安排在烈日炎炎的盛夏。遮阳的帽子，解渴的饮料，成为出行最重要的基本装备。如果是安排在冬天，需要面对的难题是如何用温暖对抗寒冷的冬夜。1956年岁末潘光旦一行在长江中游山区的调查历程，吸引我关注的，除了那泛着岁月痕迹的黑白影像，还有沿途各地一个个炭盆的故事。
  “12月14日 星期五 宜昌 阴间雪
  夜间即有下雪下雨声。晨起见小树林里有积雪，午前午后又下了一阵，下午四时止。……住室湿冷，在桌下放了一个炭盆取暖。老杨把双脚搁在炭盆上，不小心踩翻了，把煨在炭灰里暖着茶水的瓷茶壶的嘴尖磕掉一块。吃饭的时候又碎了一个饭碗，都是天寒的过。”（56页）
  “1月2日 星期三 酉阳 阴
  今日大家看《酉阳州志》一整天。……下午，县里请我们洗澡。老杨、老朱先去，洗完回来说很好。接着，我和潘先生去洗，浴室就在隔壁的大木房里。室内烧起两盆大炭火，两个大木澡盆临近火盆，虽然这间房很大，又四面透风，但是洗得很舒服。”（125页）
  “1月6日 星期日 秀山－龙池－石堤 晨雪 雨转阴
  ……区里协助我们请来一些土家族老人，8时多开始座谈，有6位6、70岁的老人，大家围坐在一个小办公室内，一边烤炭火，一边嗑瓜子聊天。……开始大家还有点拘束，后来愈谈愈起劲。他们都是比较早承认自己是‘毕兹卡’、土家人的。”（151页）
  “1月7日 星期一 石堤－秀山 阴
  晨8时起床，老朱偶然发现我的床下有2枚炮弹。因为昨夜烤火的炭盆就靠在我的床旁，很有可能引燃炮弹的信管发生爆炸。要是那样，我就会被炸到楼上去睡了。”（155页）
  ……
  靠着北方居室内的暖气片，摘录下这些篇章，勾起了不少记忆：有小时候南方山村，在雨水泥泞中赶到另一个村庄的亲戚家拜年，就着火盆嬉笑耍闹的回忆；也有因故滞留某乡政府大楼，蜷缩在厚重的被窝中整理日志的田野故事。
  林林总总，都是冬天里的温暖。


附图书信息
1956潘光旦调查行脚
【作 者】张祖道著
【出版发行】 上海锦绣文章出版社 , 2008.08
【ISBN号】7-5452-0131-0
【页 数】 263
【丛书名】纸上纪录片在路上系列

nate

早就报了名，实在是近期太忙，赶在截止时间前匆匆完稿。
请多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