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与其它季节比较,让人感觉脚步轻盈且异常短暂,但留下的记忆却温馨而深刻。古书中称四月为夏四月,春,在我国一些地方,特别是高原,往往融合在冬夏之间,得有心人细细地观察才可能体会到。
四月中旬。西北。刚刚从冰雪严寒中苏醒,伸展腰肢,轻轻拂打去冬天的寒息……。此时,我们正乘机飞跃天山。天山脚下,那种特有的倾斜的灌木枝条已经染上新绿,可瑶池四周山包包依然为皑皑冰雪覆盖,犹如扣着一顶顶白帽子,阳光折射闪闪的,异常刺眼。
这让人不由得忆起李白的《塞下曲》诗: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此时此刻虽说不能下瑶池拜访王母娘娘,俯视天山,眼望窗外变化万千的层层云朵,也能平添出无数美好的遐想空间。
原本是要直飞目的地的,但穿出云海,来在广袤的南疆,眼下无垠沙海、笔直高速和格子般的绿化带以及绿巢样的人居,谁又不想下去一探究竟呢。
新疆的高速,是飙车的天堂,因为无处不有三无路面(无人、无车、无障碍)。在这样的平整笔直的路面飙车,太美,太刺激,同时也太危险。为什么?因为你随时都可能把脱缰,开得飞起来,立起来!
转天从叶城进山,四月的山群,远比Q群丰富多彩,一会儿蓝天白云,一会儿雪花冰雨。公路呈蛇形向前蜿蜒,一面陡崖,一面云雾半遮的深谷,总感觉车速太快。开始时的高原反应不知道哪里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似乎人清醒了许多。我胆子小,不由自主地喊起来,“能慢地吗?我晕。” 其实哪里是晕,是怕……
车慢慢下行,陶渊明般地来到一出叫“三十里营房”的地方。车越来越慢,可以听到流水声,一股潺潺溪水与我们平行着向前流淌,似乎也在看着我们,似乎在悄悄地向我们传递着什么。
停车休息吧!
因为我突然泛出一种从人间穿越太空再返回人间的莫名感觉。除我们之外,四周看不到一人一车。可看着那冲出层层冰雪涓涓流淌的溪水,瞧着那莫名的点缀在水畔青草中的几朵小花,有一种似曾的新鲜与亲切。那好像是孩提时才有的童真童趣。
车过班公湖和某县城时,很想一睹书中透露过的神话仙境和传说中的第一树,但时间紧迫没有如愿。不过沿途三五成群的野驴与我们K车的场面还是使我们兴奋了阵子,但却没有再看到绿春的消息。是呀已经海拔四千米了。
午后来到第一站。一排整齐的彩房,很象组合积木。主人列队在院子里迎接,客气热情,不俗气。
同车准帅哥悄悄话到,“十步之内必有芳草,看有靓女”。我一刀削道,“不累呀?”同时也看到队列中确实有一姑娘,很异样。后来才知道是藏汉民族爱情的结晶。
主人热情簇拥着我们来到室内,我又一阵惊讶:真暖,真净,那里一切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窗体通透,仿佛没有玻璃;春意浓浓,宽宽的窗台上,列队般站着一排小盆花,各式各样,有开花的,有绿叶的,几盆仙人球,还有一盆君子兰,上面居然顶着几个大大的果实,很饱满。那姑娘骄傲地看着我,一笑说,“你们来晚了,这君子兰花开得可大可萌呢。” 我情不自禁地也笑道,“嗯,一定很萌,我们都看到了。”
大家都笑了。
这时我恍然意识到,雪线之上不仅有春,而且很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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