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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有一种爱,是专一的忠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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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3-4 11:47: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没有想到会在这座城市遇见雨妍,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在他的生命里划过一道芬芳的痕迹,不想去感受伤感,他只想将那缕芬芳永远留在心里,那是茉莉的清香。

  杜伟已过了而立之年,经过了数次爱怨离合,早已心态平和,对待感情自认为已超然物外,不会再轻易掀起波澜,所以当他看见她时,竟为自己淡泊的心忽地一动而暗暗感到了一丝惊慌。那是杜伟在被派到公司的北京分部后,在他居住的一幢公寓楼的阳台上看见雨妍的。公寓楼在近郊,正面对着一片难得的小树林,林中里参差着几座小平房,颇有个性地保留着与这个城市衔接不上的原始风貌。

  一个阳光慵懒的午后,他来到阳台上,舒展了一下身体,刚想举目远眺,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一间平房的小院里。那里有一个身穿水红色吊带睡衣、散着一头黑色长发的清瘦女子,她正在一件一件地收着晾晒后的衣服。他很奇怪的是每当那女子收起一件衣服之前,都仔细地将那衣服嗅一嗅,好像在判断有没有异味,会有什么异味呢?之后很久,他向她提出了这个疑问。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似的,噢,那天刚刚有一辆垃圾车通过,我嗅一下衣服有没有被染上味道,若有,就拿去再洗一遍。他笑了,一个女子竟然将生活雕琢得如此精细,不允许任何事情,哪怕是虚无,将它玷染。

  以后,他就经常找机会到她的小屋里坐坐,她也带着淡淡的笑容迎接他的到来。他问她,为何这样美丽得让人无法不心动的女子会住在这间小平房里,除了与世无争地远离人烟与她的气质相附之外,怎么看她都应该是那种在豪华别墅中抱着宠物走来走去的女人。她先为他的俏皮话报以了一个清媚的笑,然后答道,我的薪水不高,还要留出一部分积蓄起来准备为父母在北京买房子用,所以住在这个房租低廉的地方刚刚好。我的生活很简单,那些奢华的享受不适合我。他想想,也是,一个绿树环绕的小院,一个身穿水红色睡衣的长发女子,竟是那么和谐地组合在一起,比世界上任何壮丽的画面都深刻地印在了他的记忆里。她的生活的确是简单的。他本能地感觉到她的朋友并不多,她总是独自安静地出门,再静悄悄地回来,不见她带人到小屋中,也没有泡吧晚归的迹象。在她干净整洁的小屋内,唯一的摆设就是一盆满是绿叶的茉莉……
  
  就像那盆茉莉,花开花谢,不过是云淡风轻,无意留下什么。可是那沁人心脾的洁白芬芳却一直孕育着,孕育着,终于有一天怒放了,而她却为此差一点将生命与之同归,血色的花开。当时他正在外地出差,有人在她的电话簿里查到他的电话,通知了他。他如闻惊天霹雷,不顾一切地赶回北京,在一所医院的急救病房里,他看到了静静地躺在床上的她。

  他是从警察提供的电子眼监视器的录像带中得知一切的:当时她正从商场里购物出来,突然听到一片惊呼及汽车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一辆黑色的骄车一连撞翻几个隔离墩后,以摧枯拉朽之势,不可阻挡地向前冲着。就在离她十几米远的地方,那辆轿车不可避免地要冲过的地方,有一个孩子,或许只有两三岁,已经呆住了,一动不动地望着死神般冲来的车。只是一刹那,她突然启动,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跑向那个孩子,就在她把那个孩子用尽全力推到一旁的时候,“砰”的一声,她象一只纸鸢,呼地飞起,又似乎轻飘飘地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从录像带里,他看到,她白色的衣服开始渗出鲜红的血迹,乌黑的长发散落耳边,像一朵盛开的黑色睡莲。那束从来不愿被人注意的茉莉,终于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在与死亡的搏击中,开出了最美的花朵。

  警察判断说,她一定知道的,从她向那个孩子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在奔向死亡。一个人可以跳进水里、闯入火中去救人,因为他们知道那或许是可以全身而退的。而冲向一辆疯狂失控的车,那就只能有一个结果:死亡。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奔去了,也是奔向了另一个生命的新生。人们纷纷感慨着她的行为,惊叹着她的勇气,唯有他不奇怪,他知道,她比谁都清楚结果,她也会那样做的,她就是一个勇敢而坚强的女人,柔弱的外表下,怀着一颗钻石心。
  
  医生说,她一直昏迷着,因为撞断的胁骨插入心脏旁的动脉,阻断了血液与脑部的循环,造成了大脑长时间的缺氧。因此她可能明天就醒过来,也可能永远都不再醒来。他与她的父母,那两位悲痛欲绝的老人轮流呼唤着她的名字,医生说这也许会唤醒她的神经,不让她睡去。逐渐地,她的朋友们陆续知道了这个消息,都赶来医院看她,真诚地呼唤着她的灵魂。他才发现,原来她的身边有许多如他一样优秀的男人,如他一样默默地爱着她。可是她从不提起,她不是一个喜欢被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女人,也不是一个将爱泛滥的女人。于是他更加迷惑了,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才曾经有幸拥有过她的爱,如此美丽的女人的爱,又是怎样残忍地伤害了这份爱,是谁会这么傻呢?

  这个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当他看见她的父母对一个疯了一般冲进抢救室的男人凄苦而又充满希望地恳求道:救救她吧,她心中只有你!此时,这个迷底完全被揭开了,就是这个男人。他看着那个男人嘶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她:雨妍,雨妍,听着那个男人饱含着欲滴未滴的泪水讲叙着一段又一段曾经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美好回忆,他自己也禁不住被这份回忆打动了。那面有太多太多的爱,都是他曾经期望过的,想与她共同拥有的,可是他明白,这些回忆,永远都不会消失在她的生命里,而那其中是没有他的,只有那个男人。
  
  爱的回忆似乎也挽留不住雨妍的生命,她再次陷入了危险的境况。急救室里紧急地抢救着,不断报出可怕的消息。她的父母绝望地哭泣着,朋友们也都焦急不安地祈祷着,可是那个男人却镇定了下来,象是决定了什么似的,平静地坐在那里。急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摇了摇头。在惋惜与悲衰的涕泣声中,杜伟看见,那个男人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一片明媚的阳光,清晨的空气中传来草木的清香,他说,我知道你生气了,想以离开来惩罚我,我心里说一万次我错了,可是我知道说出来也无法求得你的原谅,我只想向你提出最后一个请求,如果真的要走,请带上我同行,因为我爱你,我也是属于你的,只属于你一个人。急救室里忽然响起一片嘈杂声,紧接着,那盏灯奇迹般地又亮了起来……

  当那个男人将她扶进小院的时候,他正在给那盆茉莉浇水。在她住院期间,经过房东的允许,他能来这里照看它。它似乎更加绿意盈盈了,终于在她出院的这天,仿佛有了感应似的,在清晨清澈的阳光中,它吐露了芬芳,那三朵洁白的小花在枝头摇曳着,娇弱但却坚定不移,一如她外柔内刚的顽强的生命力。  
  
  他不想再去探究那个男人与她之间发生过什么了,他知道那一定有曾经刻骨铭心的痛,但他也相信,如今她已经将它们全部在生命中淡去了。当那盏急救室的灯再次亮起的时候,杜伟就已经明白,那个男人才是那盆茉莉真正的主人,从来都是的。她说过,茉莉花只有一盆,只属于一个人,她曾经属于他,她就永远属于他了。
  
  因为有一种爱,是专一的忠贞。
  
  杜伟真心地为他们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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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3-4 12:22:42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楼主就是阿水水水呀!失敬失敬http://news.xinhuanet.com/forum/2004-10/10/content_2067243.htm

好感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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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3-21 12:49:46 | 显示全部楼层
真的好感人呀!
这么好的文章希望有更多!
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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