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乡村！】乡村土屋，可是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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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张林华 http://www.infzm.com/content/66336


浙江省莫干山麓的村民们记不清自哪年开始，他们那位于大山深处的渐渐破败的农家土屋忽然变得紧俏起来。先是有三两的外国人租用了房子，改造成舒适的“生态农舍”。而后每逢周末，成群老外蜂拥而至，轻松自在疯玩两天，又呼啸而去。

山村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独有的乡村悠闲气息，居民气定神闲，悠游自在。栋栋农家土屋掩映在高山幽谷中，外貌不扬。走进屋内，发觉其布局之妙，用材之巧，远胜那些钢筋水泥铸就的，所谓农村新“洋房”：老屋拆下的木头被锯开做成了长条桌，段段的老木头拼装而成客房的房门，大树墩成了圆桌，农家常见的土罐成了烟灰缸，猪槽变成洗脸池，垃圾桶用竹子编制而成，灯罩则用树枝包裹。卧室里转动的，是木质大吊扇。

曾经因为破旧不够时尚而令我们不屑，急欲丢弃而后快的东西，怎么在老外眼里成了宝贝？谁的观念有偏差？像这样放松舒适的、如溪水一般缓缓流淌的日子，真的离我们而去了吗？

置身土屋中，胸腔中似有热气上涌。初以为这是为农舍美得朴素、纯粹而陶醉，但仔细想想，却分明另有一分感慨。这里的环境和气场，不过是如放映旧纪录片一般，把我拉回到了童年时代。曾经嬉戏玩耍的村口遮天蔽日的大树，被岁月打磨得锃锃发亮的铺满青石板的街巷等，所有承载我们回忆细节的旧时景物，这种童真与安详，是一代人的集体记忆，陪伴了我们的成长，又经过岁月的积淀，成为我们赖以面对生存苦痛的精神家园，在骚动浮躁的滚滚红尘中，于迷茫昏睡时，常常能弄疼我们，提醒我们生命的价值，和人生的正确方向！设若哪一天这些记忆被格式化，那么，故乡可能还是那个故乡，家还是那个家，但一定在我们内心深处面目全非，与我们形同陌路。我相信，那种叫做乡愁的东西是浸淫在血脉里，植入于骨髓里的。不然，像农舍这样极普通、再偏僻不过的地方，怎么叫人生出如此深刻强烈、难以抗拒的怀念与感伤？

我喜爱的德国诗人荷尔德林说过：“假如大师使你们恐惧，（那就）向伟大的自然请求忠告”。自然在哪里？其实就在我们身边。自然是葱郁森林、萋萋芳草，是我们见惯不奇的破旧田舍、简易农具、袅袅炊烟，也是闻得到青草气、牛粪味的自如呼吸，是日起日落云卷云舒的平淡岁月。如果非要找回迷失的家园，舍自然还能取谁呢？

（作者为浙江德清县委常委）


个人点评：返朴归真的需求总会有一天被趋利的人们记起吧。而现今的农村，几乎把所有的平房都改成楼房么？楼房的林立，反而加深了人们之间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