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调查] 中国作家稿酬跨入千万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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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家新作《风语》引风波



　　本报记者 杨于泽

　　7月14日，有媒体报道，“麦家备受关注的小说《风语》坐地涨价，稿酬已经由之前媒体透露的500万元飙升至1000万”，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马上有媒体评论说，麦家这1000万拿得值，是为中国作家争了口气。

　　然而，原定7月25日出版的《风语》，现在已经“爽约”了。千万元稿酬是真的，还是一场商业炒作？

　　出版机构自称出价1000万元

　　策划出版《风语》的，是北京一家叫“精典博维”的出版机构。本月中旬，其总经理陈黎明透露，《风语》第一部共27万字已正式交稿，全书拟出版三到四部，最终100万字的长度。原来与麦家协定的500万元版税，将有望增加到1000万元。

　　《风语》本来是一部电视连续剧的剧本，讲述了天才破译家、主人公陈家鹄历经周折，进入“中国黑市”(破译日军密码的机构)的过程。现在时兴先拍电视再出小说，麦家遂将剧本改写成小说，由“精典博维”推向市场。“精典博维”即放出风声，说稿酬高达500万元。

　　麦家现在是很有市场影响力的作家，从军17年，1991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现为杭州市文联专业作家。其作品《暗算》、《风声》都是谍战题材，前者拍成电视剧后风行一时，后者拍成同名电影后也影响很大。

　　有人算了一笔账，按照麦家提取16%的版税来计算，假设这本书卖30元人民币，最基本的起印册数须到200万册才能收回成本。这加深了一些人的怀疑，因为近几年来，尚无哪本畅销书销量能达到这样的数目。

　　根据相关资料，中国作家的稿酬至今还是百万元级：1995年，刘晓庆的《从电影明星到亿万富姐》凭标题拍出108万元的天价，由此带动明星出书风潮。此后，安妮宝贝的《莲花》和韩寒的《一座城池》将天价标尺提高到200万元，王蒙、贾平凹、王朔等相继进入“200万俱乐部”。2006年5月，易中天的《品三国》以竞标形式获得百万稿酬。

　　于是有人比较后得出结论说，千万元稿酬之说纯属炒作。

　　但也有人煞有介事地说，或许是中国的作家太穷了，穷的时间太长了，一个人写了一部作品，挣了一千万，就引得天下人议论纷纷。这种议论，反映了人们对作家、对文学的诸多认识误区。认为要平息这种无谓的议论，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刷新这个千万纪录。

　　千万身价作家9年前就有

　　作家就挣不到千万元的稿酬吗？武汉出版界人士说，不容易，但也未必。

　　早在2001年11月，本报记者采访长江文艺出版社社长周百义就获知，作家二月河的版权收入已超过1000万元之巨。当年，他写的《雍正皇帝》和《康熙皇帝》先后被拍成电视连续剧，在中央电视台热播，小说本身也热销。1991年，长江社拿到《雍正皇帝》第一部，出版当年就售出1万多本。到2000年，中央台播出同名电视剧，长江社趁机把每套定价涨到80元，当年售出多达25万套。

　　到2001年，长江社共销售《雍正皇帝》50万套，总码洋约2000万元，一共付给二月河150多万元。与此同时，二月河在河南出版了他的另2部长篇历史小说《康熙皇帝》和《乾隆皇帝》，获得400多万元稿费和版税收入。

　　2000年，长江社推出《二月河文集》，包括3部“王朝”小说，每套定价310元。合同规定，长江社在5年内销售不少于10万套，并按12％的标准付给二月河版税。2001年，长江社就付清版税330万元。

　　长江社副社长尹志勇近日告诉记者，《二月河文集》现在成了常销书，每年销量稳定在3万套左右。而不论销量如何，长江社每年付给二月河版税100万元。

　　武汉有过单本过亿纪录

　　据尹志勇介绍，长江社还创造了单本小说码洋过亿元的纪录，那本书就是姜戎的《狼图腾》。

　　《狼图腾》是一部以狼为叙述主体的小说，有历史，有纪实，有想像。尹志勇说，这不能算一本传统的小说。文学评论家孟繁华说：“如果将它作为小说来读，它充满了历史和传说；如果将它当作一部文化人类学著作来读，它又充满了虚构与想像。”

　　这本书2004年出版，立即在国内掀起一股阅读、评论、仿作的潮流。6年来，《狼图腾》销售已经达到300多万册，总码洋达到1亿元。以一部小说作品印数如此之多，码洋超过1亿元，在现当代作家里是破纪录的。而长江社付给作者姜戎的稿酬，也有1000万元左右。

　　尹志勇说，《狼图腾》是小说出版的一个奇迹，它是“在恰当的时间、合适的时间”取得的成功。当时国内正在反思国民文化特性，中国处于特定文化思潮下，人们觉得中国人需要一些狼性文化，《狼图腾》生逢其时。巨大的销量，是作者与出版社都没有想到的。给作者的稿酬，不是事先合同约定的，而是事后累积起来的。

　　所以，《狼图腾》及其千万元稿酬是不可以复制的。

  千万元稿酬是“出版商不遗余力地在炒”

  关于《风语》的千万元稿酬，武汉有出版人士认为，那是出版机构在炒作。

　　助手王桸近日给记者发来电子邮件，直言：“多少万版税这个概念是出版商不遗余力地在炒，对此麦老师很反感，但事情不是他所能控制，有点无奈。”

　　对于200万册印数，麦家的看法是：《风语》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套书，共有90多万字，以三本或四本出版，分摊下来，风险其实不算太高。现在单纯的小说确实读者不多，但《风语》的电视剧已在拍摄，在影视造势下，前景还是比较乐观的。比如《暗算》，在电视剧出来之前只卖了10万本，现在已累计70多万。

　　但此前有报道说，麦家曾经向某报记者表示，目前他已经收到第一卷250万版税，但后面几卷还没有定论。按照他的算法，合同是首印50万册，版税16%，即将出版的第一卷定价约为30元，计算下来就是每本4.8元左右，如以5元计，50万册是250万元。本来与“精典博维”签订的合同是2卷，500万版税是成立的。

　　看来，麦家的表态是前后矛盾的。

　　记者致电“中国作家富豪榜”制榜人吴怀尧，他说他本人也在关注《风语》千万元稿酬的事，“精典博维”的说法应该是一种“宣传策略”。

　　吴怀尧说，作家稿酬取决于作家人气、作品印数等因素。根据他的判断，《风语》的稿酬应该在两三百万元左右。

  个案不能代表中国作家的境遇


  有媒体说，西汉初期，陈皇后请司马相如作赋，司马相如写了一篇633字的《长门赋》，得到黄金百斤的赏赐，每字平均1.6两黄金，说“一字千金”也不为过。英国女作家罗琳以《哈利·波特》成为亿万富婆，据《福布斯》杂志说，其身价已达5.45亿英镑。以此推算，麦家拿千万元稿酬还是穷。

　　但“中国作家富豪榜”制作人吴怀尧认为，中国的情况跟英国很不一样。在英国等欧美国家，有钱、有闲，读书包括读小说的人很多，《哈利·波特》才能够造就亿万富翁。在中国，绝大多数人成年累月为生计奔波，人们没有闲暇读小说，写作致富自然就很难。

　　武汉一家品牌文学出版社负责人坦承，他们已经多年不跟作家打交道了。很多一线作家，作品现在都卖不出去。新作问世，印数多的也不会超过几千册。他说，现在只有2类小说好卖一些：一类是“青春文学”，韩寒、郭敬明写的东西，读者是青少年，他们有闲有钱；一类是职场小说，专写职场、官场、商场打拼，人们希望从中了解世情。

　　看来，想在中国靠写小说发财，确实不容易。即使麦家真的拿到千万元稿酬，也只是一个个案，丝毫不能代表中国作家的境遇，以及写作在中国的前景。






http://www.cnhan.com/gb/content/2010-08/01/content_1178181.htm




中国的阅读竟然是以青春和官场为主题,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