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手的车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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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南方周末记者 黄河 发自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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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国内商业银行在车贷上的呆坏账达到了惊人的1000亿元之多。现在，监管层在为本土汽车金融公司放行的同时，也要求商业银行避开车贷零售业务，转向更有利可图的汽车产业链上游。
当年坏账特别多
在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对于监管机构而言，商业银行的汽车消费贷款业务几乎就是“风险”的代名词。
为了推动汽车消费市场成长，中国人民银行于1998年9月出台了《汽车消费贷款管理办法》，正式启动汽车消费信贷市场。随着国内汽车消费的普及，车贷市场引起了银行和保险机构的关注，并很快形成了银行、保险、汽车制造商和经销商多方合作的服务模式。
在这一模式中，有购车需求的消费者以购买“车贷险”的方式，由保险公司向银行进行贷款担保，并以分期付款的方式向银行偿还贷款。当时，随着货运物流业的兴起，许多运输业经营者以这种方式获得了购买大型车辆的资金。
汽车信贷消费因此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井喷”现象，信贷规模从1998年末的4亿元迅速膨胀至2003年的2000亿元以上，汽车消费信贷占汽车消费总量的比例也由1999年的1％迅速上升至2001年15％的历史最高水平。
然而好景不长，2003年后，由于过低的首付比例和车价迅速下跌，使得许多购车后陷入“负资产”状况的消费者和运输业经营者，做出了违约或退车的选择。一时间银行车贷业务出现大量坏账，同时保险公司也陷入赔付困境，甚至银行和保险公司之间也产生了许多法律纠纷。
2004年3月31日，中国保监会正式叫停车贷险业务，银行的汽车消费信贷也陷入了长达数年的市场萎缩期。
据媒体报道显示，截至2006年底，国内商业银行所贷出的汽车消费贷款呆坏账已逾1000亿元，其中工、农、中、建四大国有银行就占了呆坏账总额的80％以上。
从2003年到2008年，国内轿车销售量从140辆增长到504万辆，但直到2008年底，国内各金融机构发放的汽车消费贷款余额仅为1583亿元，其中包括银行在内的各金融机构发放贷款余额1054亿元，汽车金融公司贷款余额318亿元。汽车信贷占比仅为8％。
随着银行汽车信贷的萎缩，监管层在2004年出台了《汽车金融管理办法》（以下简称《办法》），允许成立汽车金融公司。当年8月，上汽通用汽车金融公司正式成立，到2008年1月，包括大众、丰田、福特在内的9家跨国汽车集团均在中国成立了自己的汽车金融公司。
但在一系列政策限制下，背靠实力雄厚的国际汽车金融集团的外资汽车金融企业，在国内汽车市场中基本只能依靠有限的自有资本和缺乏竞争力的贷款利率，缓慢地推动着各自营销渠道的建立。
放开终端，抢占上游
2009年5月，中国银行旗下的中银保险将所持有的东风标致雪铁龙汽车金融公司50％股权挂牌转让，被外界视为监管层要求金融机构退出汽车金融公司控股权的标志。
而在此后银监会出台的《消费金融公司试点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中，车贷被排除在试点业务范围之外，更明确地显示出监管部门不希望商业银行插足车贷零售业务的态度。
监管部门之所以态度如此坚决地要求商业银行退出车贷市场，一方面是过去几年的市场经验显示，商业银行在汽车消费贷款上的风险难以控制；另一方面也不希望商业银行凭借过去的政策和市场优势，干扰汽车金融企业的市场竞争与创新。
随着宏观调控周期的到来，各大银行继收紧房贷之后，也开始对车贷实行利率上浮和审批收紧的紧缩政策。即使不收缩，汽车消费贷款规模在各大银行的信贷比例中也微乎其微。数据显示，今年1－3月份四大国有银行车贷新增贷款分别为：工商银行19亿元，农业银行12亿元，中国银行12亿元，建设银行11亿元。与四大行每月动辄上千亿元的信贷规模相比，这样的信贷额度只能算九牛一毛。
但对于各商业银行而言，这一“微乎其乎”的汽车消费贷款背后，却隐藏着一个成长潜力巨大汽车制造和销售产业链，这一产业体系在成长过程中巨大的资金需求才是商业银行心目中真正的利益所在。
“我们现在的战略目标就是放开终端，抢占上游。”一家股份制银行的区域经理向记者说道，实际上这一市场策略已经是多家有意于汽车金融市场的商业银行共同的选择。
2010年5月，深发展宣布已与39家全球和本地汽车制造商建立总部级合作关系，为超过1100家经销商累计提供约2000亿元采购资金支持，其中深发展与捷豹路虎中国合作的汽车金融业务，就涵盖进口、关税、经销商融资、消费贷款等全供应链流程。
而在国内最早开展汽车信贷业务的中国银行，过去十年中通过汽车经销商这一庞大群体发出了350亿元的消费贷款，形成了银行与经销商合作的“冀东模式”。
“零售贷款我们做不过车企，但到了批发贷款层面，我们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在前述银行经理看来，无论是经销商的建店融资，还是销售网络的库存资金周转上，需要的资金动辄上千万，商业银行资金量大、贷款周期长和利率低的优势明显。
而在近日“逆市申请”建立首家银行控股的汽车金融公司的中信银行，也明确强调了“汽车金融公司做零售，银行本身做批发”的业务定位。
对此，中信银行汽车金融中心总经理徐晓华表示，汽车金融公司在零售贷款业务上比较专业、效率较高，但资金来源有限、利率偏高。最大问题在于“规模不够，对市场的支持作用不明显”，商业银行的介入有助改变汽车金融公司的发展现状。
实际上，随着汽车销售网络和信贷业务比例的扩张，扮演着金融支持和推动者角色的汽车金融公司，其资金来源依然需要依靠银行和银行间市场。
过去由于商业银行在汽车零售贷款业务上的“短板”，而使得国内消费购车贷款比例仅为10％，与全球平均70％的贷款购车比例有着相当的差距。在业内人士看来，如果本土汽车金融公司的出现能够加速贷款购车比例的提高，不仅国内汽车市场将迎来新一轮“井喷”式增长，商业银行也能够通过批发贷款，合作开发金融产品等方式在这块崭新的大蛋糕上获得更大收益。

个人点评：放货虽是银行的商业行为，但受行政干预、政策引导以及人为操作、唯利是图等等太多因素的影响，呆坏账达到了惊人的1000亿元之多，并不让人同情，只是如果这些钱能用来改善普通百姓的生活就好了。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