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信无惩戒是社会不诚信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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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日前，上海市政协社会和法制委员会组成一个课题组，对社会诚信问题展开调查。记得几年前全社会也曾热议过这个问题，而且“诚信”还做过高考作文题目。这次的调查显示：有44.2%的人认为，相比5年前人与人之间的诚信状况，现在的诚信水平下降了。  ■中国观察 之景凯旋专栏

  日前，上海市政协社会和法制委员会组成一个课题组，对社会诚信问题展开调查。记得几年前全社会也曾热议过这个问题，而且“诚信”还做过高考作文题目。这次的调查显示：有44.2%的人认为，相比5年前人与人之间的诚信状况，现在的诚信水平下降了。诚实守信在相当一部分人的心目中成为“无用的别名”，甚至有90.2%的人认为诚实守信在不同程度上会吃亏。

  上海市这份调查针对商业上的虚假广告与推销，得出的结论是，“唯利是图、道德水平下降和对不诚信行为惩处不力是导致社会诚信水平降低的原因”。在近年来连续出了几起食品安全的事件后，得出这样的结论是可以想到的，可我仍然觉得，不诚信不仅是商家的问题，还是整个社会的问题。说实话，商家的不诚信丝毫不让我感到惊讶，我惊讶的是，诚信在这个社会已经完全贬值，失去了道德约束力。

  这则新闻让我想起在网上看到的一组上海世博照片：一个男子坐在轮椅上，正在通过为残疾人、孕妇和孩子提供的绿色通道，还有工作人员在旁边帮他。而在另一张照片上，这名男子却是站着的，站得比谁都稳。这组照片似乎是给上海官方的民意调查做了一个形象的图示，那些排队的人遵守了规矩，却因他人的不诚信吃了亏，花去了更多的时间。当然，此种时刻，一个有道德追求的人应当仰望天空，但生活是实在的，如果整个社会缺乏诚信，洁身自好的人就会付出承受不起的代价。

  这就是网上许多跟帖对那位装残男子表示理解的原因，这种理解自然是出于愤激之言，因为许多人心里都清楚，这样的不诚信行为，比起那些在台上慷慨陈词，谎话连篇，却大肆侵吞国家财产，并将贪腐财产转移至国外的官员们，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生活早已残忍地告诉我们，要生存得好一些，就得做一个看透世事随波逐流的聪明人。活在一个欺骗盛行的社会，有时候人人都不诚信反倒是公平的。

  诚信作为社会中最重要的准则，如今却成为“吃亏”的代名词，这种社会的不诚信氛围是怎么来的？调查结论语焉不详，或者说回避找到根源。倒是一个网民的话切中要害：官员撒谎成性，还能指望百姓诚信？有句古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种类比思维虽然有着逻辑上的偏颇之处，但在一个权力本位的社会，社会的不诚信往往源于权力的不诚信，却大体是可信的。因为当绝对的权力主导着社会时，总是会形成对全社会的伦理导向。

  权力不讲诚信的表现很多，单举不断有倒台官员悄然复出，便是一例。比如，最近一则新闻引起舆论关注，原中国航油(新加坡)股份有限公司执行董事兼总裁陈久霖，由于非法期权交易导致巨额亏损，陈本人也遭到新加坡警方拘捕判刑。如今，陈在出狱一年后改名陈九霖，又重新任职国企葛洲坝国际公司副总经理。在任何一个讲究信用的商业社会，陈的诚信记录都不可能使他重新获得一个企业高管的位置，对此任命，主事者对社会却没有给出任何说法，说明一个平民不可以失去诚信，而一个官员却可以无伤分毫。

  我们应当知道，社会的不诚信是一个道德问题，权力的不诚信却不然。权力本身的性质就是易于趋向不诚信的，因此才需要对此加以制度约束。针对上海市那份社会诚信调查，一位上海市政协委员认为：“社会上之所以存在大量信用缺失现象，是因为守信者没有得到应有的收益和鼓励，而失信者非但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反而得到了不应得的收益。由于缺少权威的、对社会诚信有效的培植与监督机制，导致失去诚信的风险成本很低。”在我看来，这话用在目前的官场倒是最合适的。

  正是缺乏有效的监督机制，导致官员诚信的风险成本很低，公信力下降，才有了这样一个不诚信的社会。

  (作者系南京大学教授)

  本版言论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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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现状：老实人总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