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硬币”好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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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显然，“硬币”是一个杠杆，它不仅撬动政府信息公开和透明化，同时还赋权予民，既强化公民社会，又拉动信息产业和服务业。一石三鸟，这就叫“聪明政策”。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信息时代，自我封闭的执政观念要改变；信息公开才是执政能力。  ■岭南话题之 郭巍青专栏

  继去年10月率先“吃螃蟹”，公布了广州市政府114个部门的2009年政府部门预算之后，广州市财政局今年仍然坚持公开，不过改了一种方式。按照“部门预算由各个部门自己公开”的方式，广州市财政局近日在网上公布了《市财政局2010年部门预算》，同时还公布了《广州市2009年预算执行情况和2010年预算草案》。

  与去年相比，广州市财政局坚持了正确的姿态。但是在财政公开、预算公开、信息公开的实质内容方面进展不大。去年一口气公布了114个部门的预算，今年只是公布财政局自己的。从更大的范围来看，预算公开还处在一个“欲言又止”的暧昧状况。一方面，去年12月国务院提出要经过两三年的努力，使所有中央部门的预算都向社会公开，也已经有部门开始见诸行动。还有基层的乡政府陷于破产，干脆将全部收支情况在网上公开。但是另外一方面，以“保密”为由不愿公开的一级政府以及政府部门比比皆是。所以，政府预算公开只能算几处破冰，前景远未明朗。

  尽管如此，政府预算公开，仍然需要在价值层面上高度肯定。而在现实操作层面上，中央的、广州市的、以及一些乡镇政府在预算公开方面的尝试、努力与勇气，应该得到社会公众的支持。这是因为，政府体制改革的根本目标之一是提高“执政能力”。而政府的财政预算公开以及政务信息公开，是诸种执政能力中最重要的能力。换句话说，在政府与公众的关系上，保密不是本事，公开才是本事。各级政府不仅需要一个保密局，而且迫切需要一个专业负责信息公开的机构。为了说明这一点，让我们引用一个案例来做比较，这就是英国政府的“硬币”计划。

  非常巧合的是，刚上任不久的英国联合政府公布了中央政府的收支细目。它真的是细目，一收一支，笔笔在案，总条数为2400万条。本年度的细目不在公布之列，理由是涉及到决策秘密，以及某些商业秘密，需要推迟一年半以后才予公布。所有这些数据，存储在一个“在线混成信息系统”中，其英文首字母缩略语，刚好可以读为“硬币”(Coins)。这个细节反映出，主办者将符号与传播特性都考虑了，颇具匠心。而这个“硬币”计划，被看作是英国政府运作透明化的重要里程碑。

  在旅英媒体人吕品的博客“桃花坞”上，可以看到对“硬币”的清楚介绍，很值得推荐。简单来说，“硬币”计划包含和体现了创新性的政治理念，以及实现这些理念的“聪明政策”(sm art policy)，主要是两条。第一，权力交给人民。“硬币”计划本身只是如实公布政府收支细目，所有的数据分析工作，全部交给社会和民间，政府完全不干预。英国政府的理念是，在信息时代，政府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向人民提供信息。充分获知信息，是当代的“机会平等”。在此基础上，每个人均有可能自己做出理性决策，从而变得强大、灵活、理性、自立。第二，促进信息增值。政府收支信息中含有大量的术语和代码，它需要专业分析，需要应用软件。政府鼓励对这些信息做出创新的分析与应用，使政府数据分析成为一个产业，据说有人估计整个市场蛋糕达到60亿英镑。

  显然，“硬币”是一个杠杆，它不仅撬动政府信息公开和透明化，同时还赋权予民，既强化公民社会，又拉动信息产业和服务业。一石三鸟，这就叫“聪明政策”。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信息时代，自我封闭的执政观念要改变；信息公开才是执政能力。还不仅如此。不仅政府在公开自身数据，还有一流大学在网上公开最精华的课程；还有重要的国际组织例如世界银行公开了自己的数据库。信息公开推动了分析，分析则推动了商业创新与社会创新。在这样的背景下，完全可以说，公开性是新型的组织竞争力与国家竞争力。

  类似于“硬币”这样的计划，将越来越多，它将使我们面对一种非常特殊而前所未有的境况。纯粹从技术上说，我们已经完全可以在网络上获知英国政府、美国政府的财政开支细目。我们可以观察、甚至参与对“人家的”政府的财政监督。如果有兴趣，也完全可以用“他们的”数据做出分析。例如，中国留学生获得了多少英国政府的奖学金？人数分布？时间分布？学科分布？地点分布？不难想象，这对有意申请奖学金的个人决策有用。推而广之，当我们面对“自己的”国家时，自然从要求一个部门、一个街道的财政信息公开开始，这样才是以人为本的发展观。

  可以肯定的是，在政府信息公开方面，我们与先进国家的距离仍然有待克服。但是，这样的状况不应再继续下去。加大力度推进政府信息公开，保障公民的知情权，是最重要的改革任务之一。请向“硬币”学习，哪怕先有三分之一能用上，也是好的。

  (作者系中山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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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公开没用，还要给民众监督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