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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 [墨香余韵]西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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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4 09:02: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前些日子就在琢磨这首非常美丽的曲子,有些想法,却未敢确定。近来H兄又谈到了香草美人的事情,勾起了我对这首曲子的思念。曲子是好曲子,初看也极容易懂的:

西洲曲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
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

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
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西洲曲》,南朝乐府民歌名,最早著录于徐陵所编《玉台新咏》。

我第一次读全首词,感觉就像过电影一样,一幅幅极其柔美的画面,带着江南的水汽,迎面而来。这种感觉,非要到过江南的人才有体会。朱自清先生曾引用了其中四句在《荷塘月色》里,为了纪念他在南方那些美丽而理想的年代。我也是第一次在课本中读到这首曲子的一部分,现在整个看过来,方觉其中的美丽不可言说。

曲子既美,诠释的人自然也多,可我能够看到的材料有限,觉得不是特别满意,就像,自己眼里这首西洲曲应该是怎样的?于是我就将它分了几段。

网上对这首词的探讨还是很有意思的,比如这段:《西洲曲》艺术魅力自不容置疑。但与一般南朝乐府民歌不同的是,《西洲曲》极为难解,研究者甚至称之为南朝文学研究的“歌德巴赫猜想”。《西洲曲》的语言一如民歌的清新质朴而少用事典,所以其难解并不在字词的生僻、晦涩,而是整首诗的诗意难以得到一个贯通全篇的畅达的解释。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诗歌所涉时间、地点、人物、情节等,都有幽暗不明之处,难以得到一个一致的解释。
http://baike.baidu.com/view/254081.htm?fr=ala0_1
我第一次读的时候并没有感觉什么幽暗不明的地方,怎么专家一分析,就让人觉得难解呢?
比方dx上某位专家,起头就是:这是一个男子的视角写他对女子的思念的,中间还有他想象女子思念他的情形。 原来这里面有称呼上的矛盾,开始是男子对女子的口吻,后来是女子对男子的思念。解决这个矛盾就是一个中间包含了另一个。我想这个专家大约没有唱过卡拉OK中的男女对唱,不晓得曲子里面男女主人公都可以出来对着唱歌;或者即使是有这样的OK曲,他也一人分饰两角,将女生部也唱了。

然而这种对唱模式,除了称呼上的证据外,还有没有别的可以佐证的?我想,男女对唱模式只是个大致上的形式,也未必是真对唱,但这首曲子存在两个明显不同的叙事视角,却是无疑的。一个是男子,一个是女子,他们两个在谈恋爱。

这便是这首曲子有趣的地方,从画面上想是没有问题的,可一涉及到语言与具体的情景,便问题多多。比方说: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

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

明明男子的视角已经到了女子门前,看到女子露出的翠钿,为什么女子开门会看不到郎呢? 更好玩的是,我当初读诗展开想象的时候,竟然会感觉不到这种矛盾来。后来我思想,自己是生活在一个电影镜头的世界里,这个“反打”镜头对我来说很自然的。我们可以这样看这副图画:

镜头从树上摇到门前,虚掩的门有女子,女子戴着翠钿。
(喜鹊叫声,门轻轻地晃响)
女子有所感应,打开门,却没有人,有些失望,转而关门去采红莲。

摄影机有个好处,就是可以讲述不确定是主观还是客观的镜头,但不一定要人在。人称这是第4叙事角度。尝试将电影语言来解读小说,已经早有人这样做了,我这里也试一下。

但郎在哪里呢?郎当然没有来,他来得只是魂魄。或者说,这是他的梦,因为只有梦里,心可以脱离沉重的肉身,飞到想念的姑娘身边。还是容我细细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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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4 09:24:3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一向以为《西洲曲》是南朝乐府中最美丽的一首,以前上课曾试着讲了一次,很失败,从此不敢再碰。很期待兄的下文。
兄说的“对唱”弟极赞成,“这是一个男子的视角写他对女子的思念的,中间还有他想象女子思念他的情形,”这种说法由来已久,所谓的诗从对面飞来。这种说法用于《西洲曲》确实不合适,因为把一种表演性的文体看成死的文字了。因为本身是演唱的,所以当脱离了具体的表演环境,在文字上出现叙事人称上的模糊是很正常的,(我前阵子刚巧注意到汉乐府叙事诗就存在这种情况,钱志熙先生以前说汉乐府叙事诗是第三人称叙事,我一向按他的说法来讲,直到上学期才发现其实应该是一种模糊的第一人称叙事)只要将其重新放入表演环境中,诗的意脉自然也就清晰了。
不过对于兄的分段弟有疑义,因为韵脚乱了,是不是排版排错了?我的分段是: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
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
(以上两段是男词)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
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
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中间五段是女词)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最后一段是男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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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4 09:27:23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对,感觉我的分段有问题,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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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4 12:33:1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开始的分段确实是错了,因为分完后一下子注意到最后一段中的“君愁我亦愁”。按开始的分法,这“君”应该是指女子,“我”是男子自指。虽然,在古文中,“君”有指代女子的用法;但问题在于,在南朝乐府中有没有这样的用法呢?另外,如果“君”是指代女子,那还得解决一个问题,就是在这首诗中,女子既用“郎”、又用“君”来指代同一个男子,南朝乐府中是否有这种用法呢?
所以刚才翻查了郭茂倩的《乐府诗集》,发现我确实错了。南朝乐府中的“君”找不到可以指代男子的例子,我大致将其分为三类:
第一类,只出现“君”这一人称代词的,如:
《攀杨枝》:“自从别君来,不复著绫罗。画眉不著口,施朱当奈何。”
《上声歌》:“三月寒暖适,杨柳可藏雀。未言涕交零,如何见君隔。”
显然都是指男子的。
第二类,“君”和自身代词同时出现,如:
《月节折杨柳歌•二月歌》:“劳君看三阳,折杨柳,寄言语侬欢,寻还不复久。”
《子夜四时歌•冬歌》:“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懊侬歌》:“发乱谁料理,托侬言相思。还君华艳去,催送实情来。”
这些也很明显是用“君”来指代男子。
第三类,涉及到前面提出的第二个问题,找到两例:
《子夜歌》:“气清明月朗,夜与君共嬉。郎歌妙意曲,侬亦吐欢辞。”
《华山畿》:“华山畿,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
这说明,南朝乐府诗中确实有以两个不同的人称代词指代同一人的情况。
所以,我前面的分段肯定错了。
现调整如下: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第一段为男词,以下七段均为女词。)
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附按,看到“两桨桥头渡”时,想起了另一句和“两桨”有关的,“艇子打两桨,催送莫愁来”。顺便也查检了一下,南朝乐府中还有一例:
《黄竹子歌》:“江边黄竹子,堪作女儿箱。一船使两桨,得娘还故乡。”
由这些例子来看,“两桨”应该是男女欢会的隐喻。那么,“西洲”估计就是男女的欢会之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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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8 08:38:23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H兄,现在有些忙,过几天再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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