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红楼梦》诗词——大旨谈情  情何以堪？

江南一粟

题《石头记》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并非译文:

荒诞吗？不！
无稽吗？不！
分明是真实的呀，
真实得能感动天感动地。

辛酸吗？是的！
愁苦吗？是的！
分明是虚幻的呀，
虚幻得能感动天感动地。

朋友们，我很痴吗？
这可是一把辛酸的泪啊！
个中滋味，谁人能解？

并非赏析

大旨谈情 情何以堪？

这首诗出现在第一回，是《红楼梦》中真正的第一首诗。因它在整部小说的故事里起着开篇明义的作用。所以有着极强的概括性与引读性。整部书的悲情格调就在这短短的20个字中。

这是一首押仄声韵的五言绝句。窃认为，押仄声韵的诗总是能更好地表达强烈的情感。这首诗便是如此。首句三尾平，首联在平仄方面也不是太规范，却无碍全诗的美感与声律感。这是典型的不因律害意。体现了一代大家对创作近体诗的不拘观点，也反映了曹公的处事之风。首联不规范的对句写作形式，色彩强烈情感丰富，能产生极度的共鸣，艺术感染力极强。读者阅到此处，不禁产生了进一步深读的愿望。究竟是什么样的荒唐？又有什么样的辛酸呢？

掩卷深思，原来荒唐各有各的不同，辛酸的感觉只有一个。小说中荒唐的第一层意义：本故事纯属虚构；第二层意义：贾宝玉同志的言行荒唐；第三层意义：书中所写之人所作之事本就荒唐；第四层意义：世态炎凉造就荒唐。等等，诸多荒唐的背后，无非都是辛酸泪一把。

这把辛酸泪的主体自然是对那些鲜活貌美可爱、有才情、有情趣的少女少妇们统归薄命司的深深同情与痛惜。于是在后两句中，一个“痴”字表现了对红楼女儿倾心敬仰与无限爱怜。这个外表有点娘娘腔的贾宝玉同志，在对待女性的方面，却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无论书中所叙荒唐的种类有多少，《红楼梦》大旨淡情却是不争的事实！这并非笔者的定论。书上第一回明写着呢！既是谈情，那么《红楼梦》的第一情是什么？答曰：男女之间的情爱是也。小说的主线就是宝黛钗之间的三角情感关系。在曹公超常组合文字的能力下，运用现实主义的写实手法叙述了贾宝玉和林黛玉从青梅竹马的萌芽到海枯石烂的成熟的情感经历。

遗憾的是，纯天然无污染的木石前盟终于挡不住世俗色彩浓厚的金玉良缘。于是，其结果可想而知：一个“玉带林中挂”；一个“金钗雪里埋”。还有一个估计是一袭破袈裟绝尘于茫茫俗世。悲剧将不可避免地发生！这便是令人嗟叹的“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最好注解。

除了这条主线上的情感故事之外，还叙写了几个支线上的情感故事。它们或可歌可泣；或可恨可怨；或可稽可气；或可笑可叹。有敢爱敢弃的；甚至有可圈可点的。这些个情感故事，都很奇怪地能独立成篇而无需依附于主线宝黛钗的三角情感关系。这是《红楼梦》的一大特色。它有别于其它的言情小说，配角一定是为主角的人物性格、故事情节，等等服务的。

这里面有柳湘莲与尤三姐的爱情故事，暗恋柳湘莲达数年之久的尤三姐，当她的痴情就要修成正果时，却等来了柳湘莲在世俗偏见下退婚的结果。刚烈的尤三姐用鲜血洗清自己的污点，洒脱得并不彻底的柳湘莲唯有活在悔恨之中。真是可歌可泣！可恨可怨的是司棋，她不顾自己的名声爱上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自酿悲剧！可稽可气是讲贾瑞这只烂蛤蟆居然喜欢上了凤姐儿，结果白丢了性命。可笑可叹的秦钟，他不合时宜地爱上一个小尼姑，结果死于世俗的不容，还气死老爸，情人也下落不明。敢爱敢弃的是二等少爷贾蔷与小戏子龄官，这两个爱得炽热，分得痛快。这一个个的情感故事，无不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然而可圈可点的林红玉与贾芸的爱情故事能否跳出悲剧的怪圈，留给读者们一点点的希望呢？

《红楼梦》中第二情就是亲人之爱恨，家庭之荣衰。小说以贾府为主的王、薛、史四大家族的兴衰为主线，以甄府的兴衰为伏线，在前80回写尽了他们的荣耀与繁华。然而泰极否来。大厦将倾的迹象一一呈现。从78回开始首先是人的离去或夭亡，再是家族的败象丛生。

一直怀疑《红楼梦》是天生的残本！80回以后的故事根本没写。否则哪会缺得那么巧合！正是读者们要揪心每个人的命运之时，嘎然而止。何况在第五回作者已经对书中主要人物用诗词曲赋的形式给了一个晦涩的交待。作者是写不下去了！读者也不忍再看了！试想谁会愿意让一个个如此可爱的鲜活的女性命运坎坷呢？还是留点希望给读者们吧。然而在社会、政治、金钱这三座大山的压迫下，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红楼梦》的第三大情，就想应该是世态之炎凉，人情之淡薄。贾府风光时，八杆子也打不着的亲戚都来附炎趋势；贾府败落时，贾府上下人等的可怜归宿！不用想象，那一定是靠墙墙倒，傍树树枯。更有不折不扣的小人，如甄士隐的岳父封肃；贾芸的舅舅卜世仁。

如今，是一个物欲横流且道德与信任危机的时代。“满纸荒唐言”的事时有发生。好事做多了，竟被抨为有作秀之嫌！著名慈善人士陈光标年前组织巨款给穷人发红包，就有人如此质疑。只要穷人得到了钱，便是善举！您管他秀否？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同住一栋楼N年彼此不知贵姓，“远亲不如近邻”成了一句消失的古语。街上的老者摔倒无人敢搀，为何？盖因怕惹祸上身讹上你。雷锋叔叔真的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却无法体现在行为上。

情无爱不立！无情是因为没有爱的付出。最后，用两句歌词来结束这有点看似牢骚之文：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间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2010-3-11

雪融鸿飞

这首小诗短短20个字，却有让人久读不厌的魔力~~~~
喜欢江南文章的后半部分~~~读起来与此诗的情绪粉协调~~~

潇湘妃子

潇湘好喜欢大大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