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了一个会

梅芷

  
  老天实在不够意思。前些日子气象消息天天喊大到暴雨，都是谎报军情，偏偏这个时候突然说准了，一夜的暴雨。清晨醒来，头一个念头便是今天不用去开会了，不是我不想去，天公不作美，怪不得我。

  快七点钟了，雨小了不少，天却仍阴阳怪气的，保不住什么时候又瓢泼缸倾，把我淋成个落汤什么似的。给小访打了个电话，说我还是不去了的好，不料她坚决不答应，说她这会儿就在西子宾馆布置大会的花，刚刚完事，正要过来。

  昨天与小访说到开文代会的事，她知道我想不去，便自告奋勇说会推我过去。想想也好，不必再去求别人帮忙。可这样的天气，我坐在轮椅上，大不了撑一把伞，淋不着雨，可推我轮椅没那么轻松啊。小访不容我多说，很快关了电话。

  这之前给音莹也打过电话，她曾说过陪我一起过去，担心小访一个人搬不动。她听我说我不想去了，也不同意了，还说她已经到了我家门口。

  说话之间，音莹小访先后到了，既然如此，不必多说，立即出发。

  天还在下，似乎不密，但雨点不小。心里不无担忧，她们两位却是很大无畏的样子，音莹说，我们运气好，没事的。还真是，等得西子宾馆，不知不觉间，雨竟真的停了。

  刚刚下了坡道，听有人叫我，凭声音，就知道是阿侃。于是，三人成了四个，直接去了西子剧院。门口台阶依然很高，几个连忙进去叫人帮忙，把我搬运上去。

  报到处已是人头攒动，我不认识那几位工作人员，但其中一位却认识我，说要替我先办理。熙来攘去的，我说我还是赶紧去里面候着，于是，几个人又把我搬进会场，乖地坐在最后一排，后来在《会议指南》里看到一个座位表，这才知，这次改革了，必得对号入座。于是，小访推着我，直往最前头，我的位置在左侧的第二排第二位。

  音莹是文联委员，一到那就被叫去坐在工作人员的位置上替代表办理报到手续。这会儿，就小访陪着我，可她的枫丹白露少不了她，而且，今天上午她侄儿媳要在红十字医院剖腹产，许多事都得她协理，我催她赶紧回去。有事我再叫她，小灵通很方便的。再说，我肯定能碰上熟人。

  果然，见到了不少朋友或只闻过大名的“熟人”。

  草人本来是以送我过去，可他是大会工作人员，根本走不开。四年多没实质性见过面了，显得非常亲热。有意思是，当知道小访的网名之后，更是大为惊讶，在QQ群里，彼此早已成了熟人。

  左侧是位老同志。轮椅嵌在中间，不太方便，便与他商量换位。从座位表上得知，他叫杨长岳，这才想起，他也是位久闻大名的人物，笔名肖百姓，曾在报上发过不少文章。杨老很和蔼，我们聊得不少。见他胸前戴着一枚总理像章，心中油然生出敬佩。

  昨天在代表名单上看到军敏的电话号码，曾去电问候一二。算起来，我们恐怕有十来年不见了。今天在会场上，虽然他的位置在右侧边上，他还是跑过来与我亲切握手，并蹲在轮椅边与我聊谈。11年前的那次文代会，就是他同陈海飞推着我参加的。

  突然有人搂住了我的肩膀，由于我的头颈无法转动，不知道这人是谁，听他开口说“别动”时，才发现是油画协会的林天霖林老师。他的相机就立在我在左前方，只见强光一闪，两个人的合影就定格在了里头。林老师经常来看我，在会场上相见，也是说不出的非常开心。

  又过来一位，未曾开口先笑容满面。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叫姚汉军，前两天刚刚有幅照片发在人生论坛摄影版上，网名拓荒者。姚汉军的名字我很熟悉，一时竟又想不起来了，及至他说想送我一部他的摄影作品集《澜•域》时，这才顿悟，他是鼎鼎大名的摄影家啊。有人曾告诉我，在诸暨摄影界，他绝对是老大类的人物。他说他是问了别人才知道坐在轮椅上的是我。我有些惶恐，不知道说什么好。等他离开说要去取书后，我又问人家，原来他是海越公司的副董事长兼副总经理。他很快转回来了，交给我一只沉甸甸的书袋子，里面装着的正是他那部《澜•域》。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我居然忘了请他签名。下午在会场上再次找他，始终不见踪影。这个遗憾，但愿以后可以有弥补的机会。

  我前面是陈强。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出席会议，毕竟不是双休日，而他恰好又是个大忙人。两年不见，显得格外亲近。他看着我，感慨道，你的白发更多了。岁月嘛，这是正常的，我心里这么想，嘴上也这样说。然而，我觉得他却是比以前年轻了许多，真的。上午会开到一半，有电话来，他匆匆跟我说了一声有事，即刻离开。心里曾想，下午他一定也不会再到了。然而，下午的会还没开始，他竟然早早到了。这不免又让我生出些许敬意。我问他午饭在哪吃的，他说是单位食堂。

  有个人正面过来，笑着与我打招呼，可我不认识他，只好以傻笑回应。等他离开后，问身边的杨老，这才知道，他是新上任的文联副主席吴旭东，以前曾来慰问过我。眼睛太钝，居然有眼不识，好在相信吴主席不会介意。

  我是带着相机去的，想给自己留一点“时间的纪录”。进会场时，才廖廖几颗人，前面视野开阔，正好拍几张会场全景。

  大会按时开幕，全场起立，奏国歌，就我一个人很顽固地坐着，心里很汗。

  所有议程有条不紊地进行。主持大会的是吴旭东，宣传部副部长、市文联主席石坚刚作工作报告。此外，当然还有市领导讲话之类。

  第一次全体会议结束时，还没到10点，接下去各协会讨论，作家协会的讨论地点在楼上，我上去不便，要求留守会场。坐了会儿，感觉很不适应空调环境，拨通小访的电话，如果她不是太忙，最好把我搬运回家。她劝了我几句，最后还是答应马上过来。

  不声不响地狼狈逃窜，太不应该，于是给音莹打了个电话，她劝我别走。我只能谢谢好意了。随后再给周光荣去电话，他一听我要走，坚决不同意，立即从楼上下来，见劝我不住，找来章飞燕半开玩笑地说，我是劝他不住了，看你的。章飞燕自然也不同意我走，大约她以为我是身体不适，要我去文联包下的房间休息，然而不容分说叫来两位工作人员，与小访一起，把我送上电梯。我真的不愿意再留下了，可这时连小访都站在了他们一边，再坚持离去，也对不起他们的一番心意了。

  起码在我眼里，那房间很高级，纤尘不染不说，设备也一应俱全。不过，我们连电视都没开。房间里很凉快，以为打着空调，一看，那根红绸带纹丝不动。听见窗外水声沙沙，以为又下雨了，小访到窗口一看，说是喷泉。

  让小访拍了两张照片，也算是个留念，可她却拍起我来。坐在那里，实在无事可干，小访说最好叫几个人来。这样，就再打电话，问李国林在哪，可以上这边来休息，她带着外孙女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她说他们诗词协会还在讨论，等一下会过来。后来却始终不见人影，原来小姑娘摔了一跤，衣服全脏了，只好回家换洗。真够闹了。

  午饭是自助餐，时间12点，好不容易捱到11点3刻，想想这会儿过去，应该不算太痨贪贪了。谁知到了那里，不少人早已吃完。有人跟我打招呼，定睛一看，是海霞。我说到她的女儿，见她一脸幸福，很受感染。常去她的博客，就是去看她不到一岁的小宝贝。她告诉我，家雨也已怀孕，于是又感叹光阴，小小女孩一个一个都成了妈妈，我焉有不老之理？

  这时，又有人叫我，等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才看清她是珠华。也是多年不见的人儿，感觉竟是年轻了不少。她与海霞显然是一伙的，已经吃好，要去打牌，没有多聊，就道了别。

  小访问我吃什么，我说我也不知道，反正软一点的就行，牙口不是普通的不好。上来的确实都是我咬得动的，还有一碗米饭。小访吃的比我更少，记得她的盘子里有一截不足3公分高的玉米，还有几颗红红的东西，我以为是樱桃，她却说是小西红柿。

  饭后还是进宾馆，没事可做，也没人过来，于是，我欣赏《澜•域》，困倦得要命的小访倒头大睡。矇矇眬眬之间，她迷迷糊糊地说了句，1点10分叫醒她。我应了一声，继续看影集。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有人轻轻敲门，小访连忙去开，却是服务员打扫卫生，我还以为是哪位朋友来了。

  下午的会2点开始，时间还早，但我觉得还是去会场好，小访陪着我，耽误了很多的事，到了会场，我想，她就可以回去忙自己的了。可小访依然陪着我。

  下午头一件事，是选举文联新一届领导班子。其间，有着一系列的程序，很严肃的气氛。总算等到了那张紫红色的选票，正想画圈，有人吓我，别这么忙，还没宣布动手呢。看看左右，大家早已开始，少不得画了再说。

  随后是正式投票。我不方便，问草人是不是可以代我去投，他一本正经地说不可以；于是又转向陈强，他比草人还逃得快，满脸调皮的笑。明白了，联合起来捉弄我。也罢，自己来。这时，草人反应灵敏地赶了过来，推起轮椅就勇往直前。临到投票箱，发现自己的手太短，怎么也够不着，有位工作人员伸了下手，似乎觉得不妥，又缩了回去。还好，我终于投进去了，感觉这还是我头一次像模像样的投票。抬眼看时，见几个拍照片的人正在猛按快门，心里嘀咕，这回又糗大发了！

  顾不得人家了，心里开始再次盘算撤退的事。我知道接下去还有好多议程，晚上据说还有比中午高级的美餐，但我归心有点似箭，最伸手拍拍前头的周光荣，四个字，我想走了。他当然又不同意，好多人来帮腔，军敏很认真地说，晚上我送你回去……

  这回我毅然决然了，反正光荣的神圣职责已然履行。

  会场左侧边有个安全出口，上午我就看中了它，称它“旁门左道”。小访推起轮椅到得门口，我突然叫停，回转身来，我要向几位朋友道别。周光荣又起哄，叫我向所有代表挥手致意，我一乐，顾不得“笑不露齿”的古训，将满嘴肉牙展示在了大伙面前，一个劲的挥手。

  周光荣这位前主席，念叨着重复过无数次的玩笑话一直送到门外。

  外面天气非常的好，冷暖适宜，晴空万里。想到了音莹早晨的话，我们运气好。

  回到家里，我什么事都没有，小访却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淋，。心下十分的过意不去。对小访，谢是不必的，只是……

  小访走后，怎么也静不下来，仿佛还在会场里面。

  这是我第四次参加文代会，头一次1993年7月，是小挺叫了几位朋友合力把我搬上西子宾馆的四楼会议厅的。那时好像还没西子剧院。

  大会还在继续，我这边却已经闭幕。

  还是整理那些照片吧。照片会让我记住，这个我并不怎么专注参与的活动——诸暨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五次代表大会。

梅芷

发几张照片。

梅芷

再来几张……

梅芷

最后的两张

绿水长流

我觉得我不好好看文章都不好意思回帖
梅老师参加会议辛苦了~

醉乡常客

梅老师应该出一些集子。

小国

不说啥了，送个红心吧

stanleysan

会场很庄严阿，不知道古代的文代会是怎么开。

梅芷

引用第4楼绿水长流于2009-07-02 22:47发表的 :
我觉得我不好好看文章都不好意思回帖
梅老师参加会议辛苦了~

谢谢你，绿水长流！

梅芷

引用第5楼醉乡常客于2009-07-02 23:32发表的 :
梅老师应该出一些集子。

倒是出过一本。

至于“一些”，一是出不起，再是出了做什么用啊。

谢谢醉乡！

梅芷

引用第6楼小国于2009-07-02 23:47发表的 :
不说啥了，送个红心吧

谢谢小国！

梅芷

引用第7楼stanleysan于2009-07-02 23:49发表的 :
会场很庄严阿，不知道古代的文代会是怎么开。

古代的武代会见过，在影视剧里。想来也差不多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