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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原创非首发: 五十秒的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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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8 18:27: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他还在我的脑海里不停的浮现,那天,那五十秒,我确信,他比昙花更孤单。
上个星期又没钱了,于是第N+1次,带着无比的罪恶感跑去银行取父母的钱。路上一直在盘算着这个月怎么平衡娱乐和生活支出,想着想着差点闯了红绿灯,那庞大的公交车对着我拼命响起喇叭,骇死我了!!幸好我动作快抽回了脚,好吧,好吧,我等绿灯亮了过马路就是了嘛!!
红灯一直亮着,等的我不耐烦。
我四处环顾。
一转头看见他,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也在静静的等着绿灯。我不认识他,他也仿佛没看见我,我很好奇。即使他是个已经老去的生命。
老人不知什么时候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一元的纸币,他慢慢的把那些绿色的纸片凑到眼前,想看清楚什么,我好奇的盯着他,不知道他是否需要帮助。
秋天到了,风也冷了。
一阵秋风掠过,我冷的缩缩脖子,却看见那些绿色的小纸片竟然随风飞舞起来,它们从老人手中逃走又调皮的在老人脚边轻轻落下。
一瞬间,我感觉有些不忍,老天似乎在戏弄着这个年迈的生命,那些钱,像些坏蛋。
我干脆转过身看他,我想,只要他看到我的眼睛,我就去帮他捡起飘落的纸钱,可是老人却没有注意到我赤裸裸的眼神,或者他更本就是不希望得到我的同情?
我不是同情,我只是不忍心,因为总有一天我也会和他一样无助。
老人缓缓的弯下腰,慢慢的,慢慢的,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来保持平衡,他迟钝的捡起钱,用胳膊支撑着膝,抖抖的起身,直到他把腰挺直的那一刻我也没有移开我的视线。他没有片刻的休息,紧接着就捧着那堆纸币小心的擦拭污泥,一切都是缓慢的,他的心里没有外界,他甚至忘了自己是在等着绿灯的。
我突然鼻头发酸,因为他身边缺少一位老奶奶。
老人不能没有伴侣。
绿灯亮了。
我再次向老人投去关切的目光,我希望他看到我,我想扶他过马路。可是他没有,他依然无视着周围的人,开始慢慢的挪着步子,手里紧紧的攥着那叠并不多的钱。
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弯下身子的那一刻,我竟然在心里数了五十下,他用五十秒的时间弯腰起身,我心里很难过。我怕有一天我的亲人也会这样孤单的过马路,当尖利的车鸣声响起时,他们还能携手走过吗?我希望他们每一秒都不分离,即使是老死的那一天也不要。
不然,那五十秒的时间将比昙花更寂寞,在时光的尽头,他们将只有一片凋零的班驳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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