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

duanbh

十二年前我高中毕业，又没有考上大学，刚好父亲也去世了，我感觉到前途一片灰暗。不知道命运的秋千将我荡向何处。一天，小学同学陈桃到我家看我，她在城里的饭店打工。我让她帮我找一个饭店的工作，她很爽快地答应了。
     没过几天，我就在她的介绍下到一个回民的饭店上班了。跟现在所有在小饭店干活的女孩子一样，每天都很辛苦。看见她们的时候就像看见当年的我一样。白天要穿梭般地在厨房和前庭奔走端盘子，晚上要剁很多包心菜和牛肉留第二天做馅饼用。厨师是个很粗壮的回民小伙，跟我同岁叫阿来。一天晚上，陈桃到这来看我。我们和这里人去看电影 ，他们是老相识了。在电影院里，坐在我左边浑身浸透着牛羊肉的膻味的厨师阿来在黑暗里不知道怎么的抓住了我的手。我把手从他手里缩回来，他再一次抓了回去，紧紧地坚定地握在他有些出汗的大手里。我感觉到心里好象被无数的小虫啃噬般的酥痒，我的心剧烈地跳荡起来。出来的时候，在高楼的阴影里，趁着别人不注意，他吻了我，我淬不及防地被他吻了，我知道我不怎么喜欢他，但是我感觉到了那种晕旋般的快感 。那种感觉是那么的新奇和美妙，我闭起眼睛，颤抖着身体又蹶起我的嘴唇。迎向他。
     以后的日子在我回家晚的时候，他就送我。在月光明亮的晚上，我们把自行车停在路边，站在月光中接吻，有几次他很冲动起来，把我按倒了，我们在月光下的马路上互相殴打起来，有一次我不得不拣起路边的石头，用力砸在他的头上才脱身。
    有一天，我在端一锅开水的时候不小心倒在自己的脚上，被烫伤了，只能回到家里，饭店老板让别人告诉我，他们又请了一个人，这样我失去了我的第一份工作，也不清楚跟那个厨师的关系算不算初恋，因为脚的烫伤也一并失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又开始了东游西荡。一天，天空飘着雪花，走在城里街道上，突然想到陈桃所在的“望月楼”看一看。离老远我就看见了她，她倚靠在楼下肮脏的门边，正在声嘶力竭地招揽着来往的旅客，脸颊冻得通红。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军大衣。看上去是那么的疲惫和无奈，她不断重复着招揽顾客的几句话，一声重一声轻地传人我的耳朵里。我躲在一个角落里观察着她。突然之间我明白了我们每个人的前面都摆放着生命给以我们的饕餮之餐，我们每个人都必须面对，尽管都是那么的难以下咽，谁的也不比别人好多少。但是没有人可以找到替代者。
   (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