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

duanbh

下乡知青李军考上大学走了。与他恋爱的小凤依然还在村里。冬天来的时候，小凤的秘密被几个淘气小孩发现了。她总是到村口通向城里的土路上去看，好像等什么人。一天，一个小孩被后面的几个小孩子怂恿后，跑到她家门口，喊着：“李军回来了！正从村口往你家走呢”，听到这声喊叫，小凤顾不得手里正做的什么活计，奔出大门外，顺着土路往前跑。急促的奔跑有好几次显些使她摔倒，等到跑到村口的时候，看到除了广阔的田野和寂寞的树林外，什么也没有。这样的几次下来，小凤的神经有些受不了了，经常没来由的哭泣。天气已经很冷了，我看见小凤有时候会坐在路边的石头上自言自语：“你说等到过年的时候回来接我，跟我结婚，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
等到过完年，李军也没回来。
    一天放学回来的路上，我被一群人吸引住了，走过去看见小凤站在人群之中。我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一件又脏又旧的白色的类似婚纱似的连衣裙，套在棉袄的外面，抹着红脸蛋。嘴唇涂的血红，眼睛里闪着奇异的亮光，反复对着身边的孩子说：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要结婚了，真的。我要结婚了”。她被自己营造的气氛打动着，幸福的热泪顺着眼角汩汩而下。身边的孩子笑着，闹着问她：“你什么时候结婚啊”，她说到：“今天，他今天就回来，跟我结婚。我们说好的”，说着的时候，她抬起头，向着那条通向城里的路望去，接着拨开人群，向那个方向走去，一边嘴里自言自语着：“我要结婚了！我要结婚了！”北风吹得她的头发向后飞去，她的衣裙在风中呼拉拉直响，她的神态看起来很奇怪，幸福，渴望夹杂某些神圣的情感，使她的眼睛熠熠生辉。那是一种我从未在别人脸上看见过的表情，好像她此时正在走进举行婚礼的教堂。在那里，她的爱人在等着她。一时间我被她的神态打动了，真希望在这个时候，李军从路的那面迎着她走来，使她想象的世界变成真实的世界。那将是一个怎样的场面啊！
               
    小凤疯了，无论走到那里，都要告诉人们她要结婚的消息。看着她兴奋的闪着亮光的眼睛，年纪大的人一边拍着她的肩膀一边对她说到：“好啊，结婚好啊。”这样她就更高兴了。人们看着她快乐着离去的背影，摇着头，接着陷入沉思之中。跟在她后面走的小孩子，也起着哄喊着：“我要结婚喽！”她每到一处，也跟着喊到一处。没有多久，孩子们就厌烦这个把戏，不跟在她的后面喊了，去寻找更好玩的事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自己的幸福里奔走着。
    （本人曾在报刊发表此文）

iceeyes

只在自己的世界里守望一份空想的爱情，不管它是多么的虚幻。也许只有疯子才是最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