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断层

heyuan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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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断层
半兽人的眼睛是棕黄色的，我在里面看到了那个日渐膨胀却无法逃脱瞳孔的自己。我转头看着窗外，阳光灿烂。
哲曾经很严肃的对我说：当阳光灿烂的时候，天总是很蓝的。我站在那脑子里飞快的搜索着能够驳倒他的反例。结果一无所获。于是我狠狠的拍他的脑袋说：废话。
我在窗边看着下面的马路依然车水马龙得不亦乐乎，这和半夜里躺在床上等待着尖叫的刹车有着本质上的对立。这里车很多，但却不会堵塞。很可恶，因为不合乎情理。只是在马路的一边看着另一边总是有着无法触及的遥远。于是我拿着相机疯狂的拍那些在马路对岸焦急无奈的眼神。长发随风飘散，散落在没一个被撞断的十字架面前，没有人替它们划十字。
没有和音的清唱总是有着一种情愫般的天籁感。空旷且遥远的声音无论怎样清晰都会让人有着无法摆脱的华美吸引。声音像雨点一般渐次滴落，掉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上时便有了和音。歌声是上帝赋予人的而和音则是凡世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偏见，并将它们作为自己最忠实的信条，每个人也终究会背叛自己。
六年前深蓝色夜空里只弥漫着眼花消散后刺鼻的硫磺气味。而关于那时的记忆却无法像当时的气味那样挥之不散。昔日的面孔只能凭借着一张被水浸泡过的照片在斑驳却虚空的记忆里摇摆伫立。这样的记忆注定脆弱而又绝望。三年里我像一个小孩一样不断充实着这样无法被输出的记忆，而现实却极为决绝的将它们撕碎抽空。在我发现这终究是一片徒劳之后对着天空中那些绚丽的烟花无法阻止自己用泪流满面去埋葬那些因轮回而走过的时光。面街的墙上总是有着深深的伤痕。
那时有人曾经对我说过：你信吗？我们只会相见三年。三年之后我们无缘再见。当时我天真而严肃的对她说：其实这个世界很小。当又一个轮回似的三年走过以后我无法不对自己当初的言语苦笑。我曾经很白痴的认为自己永远只会是一个孩子，只不过那时的我看现在依然白痴得很。再坚强的心志也抵挡不过岁月流水般的侵蚀。我们站在有着流水般车辆的马路中间，伸手却触及不到那近在咫尺的马路对岸。于是我们就这么不知所措的站着。于是我们就这么忽然的老了。
从爱上天蓝色的那一天起就注定要开始为一些东西付出代价。如果面对过去我们只有回忆，那么看着眼前的现实我们拥有的绝不仅仅只有面对。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逃避，甚至只是掩耳盗铃般的蒙上眼睛。顺着手指的方向说出那些意味深长的话语最终也还是逃不过那些似沙漏中缓慢滑落的沙砾般伤痛的追逐。
灯光总是很暖味的。长时间的呆在里面会让自己开始变得庸懒。无法关紧的水龙头用断线的流水缠缓得向别人叙述着那些短暂而又淋漓的破碎故事。把发烫的牛奶放进冰箱是因为别人告诉我这样会使它们凝结的更快。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可是我们总是明白的太过迟晚。
被同一块石头拌到很多便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趴在地上也终于有了不愿再起来的愿望，尽管这很荒唐。摊开手掌，看着那些被人用宿命诠释的虚无且纷乱的掌纹。看着它们在自己的空间里快乐的蔓延生长。握紧，然后松开，那里红白相间。最潮湿石头上的苔鲜也有它们自己的日升日落。
当生活和情感被割裂成一段一段来分开进行时，我感到了莫名的恐慌和身处孤岛般的不知所措。它们以飞快的速度崛起，然后又如流星般转瞬即逝。它们在你的记忆里蹁跹起舞却又在高潮时向你鞠躬谢幕。这一段段的嘎然而止最终汇集起来成为记忆深处那个有着巨大落差摔下去痛的叫人撕心裂肺的高深断层。
总是告诉自己要活的坚强一些。可每当眼泪伴着优美弧线在脸颊滑落时我无法不承认这时自己拥有的只是一种赤裸裸的纯粹真实。
我最终还是没能抓住那只飞向记忆深处的哭泣风筝，我站在断层边上，看着它在我的视野里慢慢的消失不见。

回忆/像一直开著的机器/趁我不注意慢慢地清晰反覆播映
後悔/原来是这麼痛苦的/会变成稀薄的空气/会压得你喘不过气

            ——迪克牛仔《三万英尺》

shenyadong5

细腻真切，怎么开始梳理以前的记忆了？不如忘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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