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林斯经常面临这样的告诫:“不要忽视了亚里士多德的忠告—千万不要费力不讨好地以科学的名义去测量那些本来就很难量化的事物。”幸运的是,柯林斯和波勒斯温和而低调地更改了自己对“长青”的定义:“对社会有影响力(having impact on society)。”显而易见,这是一个充满对亚里士多德智慧颇有领悟的定义,一个更模糊和更为缺乏边界感的概念。不过,这当然不是学术上的进步,而是商人和政客一样的狡猾。
“长青”到底会削减企业界的抑郁症平均水平还是相反?“长青”看起来已经为企业界树立了一个更为崇高的理想,但是没有任何人会同意,实现“长青”仅仅是拥有和执行一些基本的常识就可以实现。Fast Company在《“基业长青”长青了吗?》(Was Built To Last Built To Last?)里不动声色地讽刺道:“在作者(柯林斯)看来,只要遵循《基业长青》里的原则,毋需资本的注入和诺贝尔奖水平。相反,只要心智正常,不缺乏常识,任何人都能做到意想不到的业绩(Following the principles in BTL didn't require infusions of capital or Nobel Prize-level science. Rather, the authors suggested, exceptional performance was achievable by virtually anyone with a little common sense and whose heart and soul was in the right place)。”所以,长青作为一种兴奋剂可能为企业界增添活力,但同时也意味着更多的压力,需要更为聪明的纵横捭阖,更上层楼的精益求精。因此,对大多数企业而言,长青都是一个好高鹜远的目标。拥有高远追求者固然可敬,但商业运营直接关系利益的涌动,企图持续在未来与当下长袖善舞永远都是自欺欺人。此外,企业的确可以成为欲长青者的终极追求,但它远不是全部。HP的创始人帕卡德在1969年担任了尼克松的国防次长,鲍尔森也乐颠颠地接受了财长的任命书。如果生硬地把企业长青作为企业人的惟一终极追求,显而易见这是对人性的践踏。IBM创始人老沃森的儿子小沃森童年的表现堪忧:淘气调皮,周围的人觉得他一无是处。当他在12岁那年的某天担心父亲要他去IBM,一下子眼泪汪汪,陷入了抑郁,有时连续好几个星期。13岁时严重的抑郁症反复发作:不想起床,不肯吃饭,不愿洗澡。后来小沃森把IBM带入了一个新时代,但提前退休:“我热爱生命胜于热爱IBM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