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能奶酪背后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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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能奶酪背后的问题


达能(Danone)怎么了？这家被法国下届总统热门人选尼古拉斯?萨科奇(Nicolas Sarkozy)视为战略性国家资产的饮料及奶制品企业，似乎注定进入经济民族主义的战区。

上周，达能启动了针对其中国合资企业伙伴娃哈哈(Wahaha)的法律行动，起诉娃哈哈的所有者宗庆后违反合同，另行销售与双方合资企业产品类似产品。

合资企业中的紧张关系并不新鲜。然而，宗庆后的回击使这场争端格外引人注目。他指责达能极度无知，且行事属傲慢的帝国主义。他表示：“中国人站起来了，中国现在不是八国联军侵略的时代了，”他指的是20世纪八国联军侵略北京的事情。此前一天，美国再次向世贸组织(WTO)提起两项针对中国的申诉，中国政府加大了对美国表示不满的声音。宗庆后与中国政府的关系很好。中美间的贸易关系是全球贸易中最重要的关系，但外界不应夸大最近这波经济民族主义情绪对中美贸易的威胁。中美两国政府之间的关系依然运作。北京的言辞有一部分是说给中国国内听的。尽管美国中西部国会议员可能很难想象，但事实上，并非所有中国人都认为WTO资格有益无害。有人非常担心，外国“狼”将把境况不佳的本土行业吞到它们嗜血的胃里。

重要是的，要将有关投资和所有权的担忧，与那些对只与贸易有关的担心区分开来。上周我得到了一份6月份德国八国集团(Group of Eight)会议公报的草稿，其中有很长的一部分是在谴责“新投资保护主义”，草稿中呼吁，“对外国投资的市场准入限制，应仅限于危及国家安全的例外情况”。

鉴于服务领域在世界经济中增长最为迅速，一个经济体也往往需要它的现实存在，鼓励跨境投资无疑是件好事。但是，如果将各种所有权限制等同于彻底的贸易保护主义（阻碍商品及服务跨境流通），那就夸大了这个问题。贸易保护主义从根本上改变了一个经济体的构成。相比之下，在富裕国家和中国等成功的新兴经济体，所有权限制最多将影响公司治理的质量。对于消费者而言，公共政策服务于谁、谁在中国拥有瓶装水工厂，都没有这些企业是否存在更重要。

显然，违反合同不是件好事。但我们很难从中国的外商直接投资(FDI)记录中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中国的企业行为和法律体系正吓退欧美投资者。

此外，如果真正存在中国与富裕国家关系破裂、中国对在华外企采取报复措施的风险，那么，从两个方面而言，即投资上的民族主义和把政治资本运用在贸易领域，富裕国家对解决这一风险均无所助益。

对于卷入上周口水战的达能而言，这些正是它倾向看到的理想结果。如果萨科奇在6月份之前当选法国总统，并且那份公报的内容仍保持不变，那么他的八国集团盟友将听到他的解释：若美国人夺取这家法国酸奶企业的制高点，可能对法国造成巨大威胁。

富裕国家的另一个错误，老是选择在一些仅具有边缘经济价值的领域争执，并且无论是真的还是在表面上，危险地挑涉及战贸易伙伴的国家主权。美国最近在WTO针对中国提出的申述中，便有一项是关于知识产权问题的，美国的音乐、电影和出版行业推动了这一申述。

没人会对保护知识产权提出异议。但是，中国的盗版DVD并非全球贸易领域最为紧迫的问题。中国多数消费者负担不起正版光盘的价格。通过法律诉讼的手段，坚持中国应将制造超过一个既定数量的造假者投入监狱，这种做法也颇为危险。这可能产生另一批“收租人”，他们可能会索取贿赂，然后对盗版光盘工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华盛顿在将谁关进监狱的问题上对北京指手划脚，还可能招致更多对其帝国主义行为的指责。

在维持中国与富裕国家之间的贸易关系方面，存在真正而且巨大的挑战。然而，将边缘问题提到核心层面，或者假装所有权限制等同于贸易障碍，均无助于应对上述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