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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三夜(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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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8-4 13:05: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匆匆的文字肯定没太多好的,前几天一直忙着找房子,终于暂时安定了,赶趟吧,乘截稿前。今天应该是8月4日吧。我这里是凌晨一点,大洋对岸应该是下午一点了.

    我醒来的时候,周围黑的有点吓人。恬一如既往的在我的身边,安静的象一个小猫。我悄无声息的挪开她的身躯,走向窗口,远处却不知为什么的升腾起了紫色的烟花,升腾,然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消散开来,被黑暗吞噬了,不见半点的踪影。
      我走出房间的时候,空气里还有泥土的气息。这个城市刚下了场雨,让空气中的氧气沾染了些许臭氧的痕迹,也让污染的气味稍微的得到了消散。
      如果一定要算的话,恬是我的女友,只是,每次我看她眼眸的时候,总是一眼的迷茫,她的眼睛清澈的,却又是浑浊的,我无法捉摸的透,她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得连名字中都带上了恬的色彩,可是我却又分明的感受到了骚动。我所无法触及和捉摸的骚动。我不知道这个总是身着紫色的衣服,在雪地里,草地上,湖水边架起画架一画就是一天的女孩,与我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她还是这样的睡着,我却走了出来,走在这座不大却也不小的城市里,在昏黄的路灯下人影就这样的拉长了,晃动着,随着风,还有树的影子,让这座夜的城市显得有些迷离。
      远处广场上人影借着灯光攒动着,这座放逐的城市里总是有如此多的人,在夜晚来临以后,才开始他们的生活。夜里的城市,在喧嚣和静寂中相拥而过。
     广场上的人在演出着什么,歌唱的,盛装的表演着,人就这样的涌动着,不给喘息的机会,就象生命的洪流,不知道会流向何处。广场上在演出的仿佛是歌剧《图兰朵》却又让我无法分辨。盛装的演员和观众们夹杂着,人群涌动着,一个演员走过我的时候吟唱着:“黑色的森林里爬满了紫色的藤蔓,铁匠打造着锋利的钢刀,用你的双手窝住那钢刀,然后把它刺入爱人的胸膛,当红色的鲜血洒满紫色藤蔓,黑色的森林从此光亮。”
    我就这样的被萦绕着,不知道如何的回到我的家。恬还在那里安静的睡着。这一夜,我无眠。
    醒来的时候,恬已经不在我的身边,她去画画去了,她是这座城市里美院的学生,而我,却是某个公司里打工的人。在最初离开这座学校成为打工一族的时候,我和她就这样紧紧的相拥着,我不知道是否还有明天。终于,我们有了属于自己的蜗居,小的可怜却还能住。恬的父母就在这座城市里,父亲是这座城市不大不小的官。
    我每日里从城市的这一头走向另外一头的公司,又从另外一头走回属于自己的家,恬在周末的时候来到这里,又在下一周来临的时候离我而去。骑着车的时候,我被昨晚那一幕或真或假的情景震惊着,我无法知道昨天我是否确切的到了广场,见到了人群。或者这只是梦一场。走过广场的时候广场上一切秩序井然,丝毫没有昨夜喧嚣的痕迹。
     我就这样漫不经心的涂着油漆,一直到老板狠狠的敲打着我的后背,我把那黑色的字涂的血红血红。
     这一天都没有接到恬的电话。晚上的时候她却打来了电话,她说,她的父亲,那个这座城市的某个小官终于要见我了,就在这个晚上。自从我们的关系确定以来,他的父亲总是反对着我们在一起。
     我的老板和其他的老板一样,精明而又能干,总是可以将人的最后一滴油水渣干然后在把人放逐出去。今天的他却破例宽容的对着我笑,在我把那黑色的字涂的血红以后。
      下午忙完了所有该忙的不该忙的,我就带着我那除去铃铛不响没有一个地方不发出声响的自行车驶向那栋熟悉而陌生的大楼。曾经我很多次在楼下悄无声息的等待着恬的到来。
      恬比我早就站在了她家的楼下,依旧是一身的紫色,她永远都不愿褪去这颜色,这颜色让我觉得迷离而不可捉摸。
      跨入这个陌生家门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了一丝寒意,当一段旅程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终于等待宣判的时候,似乎,就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一个矮胖的身躯探出半个脑袋来,我知道,那就是恬的父亲了,也许很难想象这样的父亲和女儿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寒暄以后,就是她父亲审视的眼光,我知道,在恬即将毕业的时候,这样的一顿饭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天渐渐暗下来的时候,我却依然的害怕着。我斜着身子,透过余光看着他,却发现他用两只钩子般的眼睛看着我,仿佛昨天萦绕于我身边的吟唱者。
    深夜回到自己蜗居的时候,我沉沉的睡着了,她父亲的态度是如此的鲜明,送我下来的时候却又如此客气。入梦,我梦见自己抓着一把钢刀狠狠的刺入了恬的胸膛,那紫色的衣服上满是鲜血,我在噩梦中醒转过来,天却早已发白。
    接到恬的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继续的涂抹着我的油漆,因为上周的一幅涂鸦的作品被顾客大肆称赞,我们的老板少有的夸奖了我几句,又偷偷的把我叫到旁边说着“酒要行,背要弯,话要动听。无论哪一天,你多么出人头地,都要如此下去”的话语,我一脸的茫然,他却若有所思的笑笑。“做人,会很累的,也有迫不得已的时候。”我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公司小小的一个头目。
     见到恬的时候,我们相拥着,我害怕这片刻的温存以后,其实身都抓不住,我的生活里总是被这样的情景感动着,却又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害怕失去,这一次,我不知道是否就是最后的一次。
     恬是那种不施粉黛就很迷人的人,今夜,却抹起了淡淡的粉底。我其实不懂女孩的心思,我寻找了千万遍却依然无法知道那双清澈却又迷离的眼睛下面,到底潜藏着的是什么。只是今夜,她的身躯却这样的颤动着,即使我们如此相拥的时候,也没有片刻的宁静。
     我醒来的时候,恬还在我身边安静的睡着。没有开灯的屋子里分外的黑暗,窗外却闪动着光亮。我又一次的走出了屋子。今夜却寻不到泥土的芳香。
     广场上依旧是人头攒动着,我不知道那演出的是什么,也许真的是《图兰朵》相互涌动着的依然是观众和演员,一个演员就这样的靠近我,吟唱着:“黑色的森林里爬满了紫色的藤蔓,铁匠打造着锋利的钢刀,用你的双手窝住那钢刀,然后把它刺入爱人的胸膛,当红色的鲜血洒满紫色藤蔓,黑色的森林从此光亮。”我的面前明晃晃的闪过一把钢刀,然后是鲜血涌动出来,溅了一地。有人扶着我了,抬头看的时候,那是恬,紫色的衣服上占满红色的鲜血,我望向她的眼眸的时候,清澈的却依旧迷离。那个拿着钢刀的人嘴唇翕动着:“早叫你离开我的女儿了,为什么还要抢走我最珍贵的东西。”突然之间又变成了另外的声响:“酒要行,背要弯,话要动听。无论哪一天,你多么出人头,都要如此下去,别怪我,做人,会很累的,也有迫不得已的时候。”我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我的窗外阳光已经折射进我的眼眸。恬已经早早的离去了,我有了这个蜗居以后的每个相拥的夜晚过后醒来,她都不在了,只是每次她都又会回来。
     原来昨天那只是一个梦,这三天三夜,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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