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 墨竹-李衎,高克恭

存世至今年代最早的竹谱当是元代李衎所作《墨竹谱》。文同虽是墨竹画的祖师爷，但没遗留下来这方面的著作，迄今为止也不曾发现任何宋代竹谱。

摘录维基百科的介绍：

李衎(1244年～1320年)，字仲宾，号息斋道人，元代画家，蓟丘（今属北京市）人。

李衎曾官致吏部尚书，集贤殿大学士，善画墨竹，和赵孟頫\、高克恭并称为元初画竹三大家，著有《竹谱详录》，对于竹子的形态、性质、画法有详细的论述。\\


李衎画竹师法文同，1294年出使交趾(越南)“深入竹乡”，又到过浙江，深入观察竹子形态，“师法造化”，因此在画竹上创立了独特的风格，形神兼备，追求蕴籍、自然、象征人物品德高洁的内在美。

李衎是元代画家中最显赫官员之一，也是墨竹画史上最重要的一位作家，他的《竹谱详录》既有植物学也有画学方面的论述。其中画学部分又有双钩着色竹和墨竹两种，本文关注的当然是《墨竹谱》。从李衎这里我们才知道，原来竹有“画竹”和“墨竹”之分，画竹就是双钩着色竹，以李颇为宗师；墨竹的发展晚于画竹，是纯用墨来写竹的神态的，以文同为宗师。有关墨竹技法，他分了四个部分进行讲述：画竿、画节、画枝、画叶。这是最早系统记载墨竹技法的书，由此可以看到元代以前竹画技法的情况。

下面是李衎画的《四清图》：
  
  
  　　
元 李衎 纸本墨笔 纵35.6厘米 横359.8厘米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此图原为长卷，约在明代中期时被分割为前后两卷。前卷现藏美国堪萨斯城（经河友指正，是堪萨斯城而不是堪萨斯州，汗）纳尔逊·艾特金斯美术馆，画有墨竹两丛。后卷画有兰、竹、石、梧桐，藏北京故宫博物院。整幅画看起来各竹枝叶形态都不相同，xxx意味较为浓厚。

配合此画，我们来看看《墨竹谱》中画叶的技法部分：

画叶：下笔要劲利，实按而虚起，一抹便过，少迟留则钝厚不利矣。然写竹者此为最难，亏此一功，则不复为墨竹矣。法有所忌，学者当知。粗忌似桃，细忌似柳。一忌孤生，二忌并立，三忌如叉，四忌如井，五忌如手指及似蜻蜓。翻正向背，转侧低昂，雨打风翻，各有态度，不可一例抹去，如染皂绢无异也。

谱中只提到“五忌”，没有像徐青藤那样说“个字写青天”。对照图中来看，竹叶的画法是像羽毛一样，很真实，确实没有后世那些分字介字的结组形式，也没什么“燕尾”“惊鸦”。

再来看看竹节部分：

画节：立竿既定，画节为最难。上一节要覆盖下一节，下一节要承接上一节。中间虽是断离，却要有连属意。上一笔两头放起中间落下，如月少弯，则便见一竿圆浑；下一笔看上笔意趣，承接不差，自然有连属意。不可齐大，不可齐小，齐大则如旋环，齐小则如墨板。不可太弯，不可太远，太弯则如骨节，太远则不相连属，无复生意矣。

对照一下原画的竹节细部。为了清楚起见，我对图像进行了黑白处理：
  


竹节是淡墨画出来的，但是在节处以浓墨点出五六个小点来表示小竹的断眼，效果十分逼真，估计也是实地观察的结果。如果这幅画看不清楚的话，没关系，下面高克恭的竹节与这一模一样，可以再看一遍。值得注意的是，《竹谱》里说“中间虽是断离，却要有连属意”，可见那时，至少到李衎所处的元初，两节之间还完全是空白的。

李衎的《竹谱》是一部很重要的著作，图文并茂，是划时代的大作。《书画书录解题》里这样评论：“考竹之有谱，始晋戴凯之，仅有名色，而无关画法，兹故不录。宋文苏辈擅写竹，惜未有画竹之专书。元柯九思有竹谱，仅存墨迹，亦语焉不详。独此谱于画法言之，至为详尽。。。”

这里说明一下，第一句里提到的晋戴凯之的竹谱是一本植物分类学的书，可参见白寿彝总主编的《中国通史》（第八册）·第四节 戴凯之与《竹谱》，就不多说了。此《竹谱》写得还是有点意思的，比如一开始说“植物之中，有物曰竹，不刚不柔，非草非木。。。”

下面再来看看与李衎同时的高克恭的《墨竹坡石图》：
  

元 高克恭 纸本墨笔 纵121.6厘米 横42.1厘米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竹节局部：
  


以下介绍摘自《中国传世花鸟画》：

高克恭(1248—1310)，字彦敬，号房山，官至刑部尚书。擅画墨竹及山水，墨竹类文同，山水师米芾父子，云烟变灭，后兼取董源、巨然、李成诸家之长，成自家一体。此图为高克恭传世的唯一一件画竹作品。图中画两杆修竹一前一后，一浓一淡，层次分明。二者相互扶助，姿态疏秀，虽为水墨，亦显清翠可人。画家用笔温和沉静，条理清晰，竹叶疏密排布，浓淡相间十分贴切，其微弯腰颔首，亦与脚下之石相呼应，可谓“竹石有情”。

画面左下方是高克恭自识：“克恭为子敬作。”钤“彦敬”印。“子敬”是元初著名书法家龚璛。画面右侧有赵孟頫\题的诗：“高侯落笔有生意，玉立两竿烟雨中。天下几人能解此，萧萧寒碧起秋风。子昂题。”下钤“赵子昂氏”印。\\


高克恭、李衎、赵孟頫\是元初墨竹三大家，从这首诗中可看出赵孟頫\对高克恭的墨竹极为推崇，而高克恭对自己的墨竹也很自负，曾自题曰：“子昂写竹，神而不似；仲宾（李衎）写竹，似而不神，其神而似者，吾之两此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