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男人:不需要刘翔壮阳

wuzhishan

刘翔在国际田联超级大奖赛洛桑站的比赛中以12.88秒的成绩打破了尘封13年之久的男子110米栏世界纪录，立刻引起了一片喝彩之声。有人评价刘翔的巨星气质令姚明仰望，有人称刘翔创造了历史，掀起了田径场上的完美风暴。刘翔创造如此成绩，当然配得上这样的评价。甚至我们还需要再进一步挖掘刘翔这一成绩的价值，这种挖掘的意义，恐怕要大大超越体育的范畴。

　　但还有一条评论让我错愕了半晌。这条评论的标题是《刘翔为上海男人正名》。刘翔怎么就为上海男人正了名呢？

　　首先声明，本人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而且因为上学的时候读的是一所只面向本省招生的院校，同学和朋友亦没有上海人。工作以后经常出差，自然也免不了去上海或者在别的场合和上海人打交道，最初的感觉是，上海人活得精致认真，免不了有些琐碎。男人也喝不了什么酒，不该较真的事情也拿来较真一番，与自己习惯了的一种较为粗放的文化背景和思维方式不太一样，交往中间不是很习惯。因而大致认同社会上流传的“小男人”之说，觉得和上海人不大可能处成朋友。但和上海人合作做些事情还是愉快的，作生意也罢，谈工作也罢，上海人的认真和注重细节很让人钦佩。后来看了余秋雨先生写上海人的一篇文章，以往的印象就多多少少有了些变化。这种印象一直带到今天，陆陆续续也有了些上海朋友。相处的过程中发现，只要交往的时候多注意些，大家在一起还是愉快的。心里明白，过去的印象，其实多半是一种有些狭隘的心理造成的。内陆文明的时代，上海人话语权不多，与内地沟通也少，这种对上海人的“社会刻板印象”大概就是这样形成的。

　　近些年，上海陆续出了姚明和刘翔两个体育巨星，一个在美国人缔造的篮球王朝NBA里站稳了脚跟，一个在欧美人垄断的田径短距离项目里杀出条血路，应该说都是创造了历史的。这当然是上海的骄傲，也是中国人的骄傲。细细想来，两个人出现在上海，恐怕不完全是偶然因素。从体育训练学的角度看，姚明和刘翔除了天赐禀赋之外，与其生存环境中能够为其提供一种高质量的科学训练环境和国际交往经验有很大的关系。不是说中国别的地方出不了刘翔和姚明，而是上海的人文环境和支撑条件更有利于刘翔和姚明的成长。从这个意义上讲，刘翔破了纪录，上海人感到骄傲和自豪，是自然而然的。辽宁出了王军霞，辽宁人也是骄傲的——而且有理由相信，除了王军霞的天赐禀赋和马俊仁的悉心调教外，辽宁人固有的敢做敢为、不屈不挠也是王军霞成功的重要原因。细细想来，陕西出赵长军，广西出李宁，北京出郎平，其实都有这种地域文化的影子。

　　笔者奇怪的是“正名”二字。上海人，特别是上海男人，有“正名”之必要吗？大体感觉到作者是上海人，大约是过去因为存在于国内其他地区的对上海的社会刻板印象有些强烈，让上海人特别是上海男人颇感到了某种不自在甚至不自信。甚至许多文艺作品中一描述上海男人，多数的形象是嗲声嗲气，奶油味十足，也让这种刻板印象得到了某种加强。其实，以笔者的观点看，按照过去的传统文化背景下的主流文化，上海男人确实缺少那种霸气十足、豪情冲天的气质，但在现代文明社会里，尊重妇女、认真细致、责任心强、孜孜不倦这样的个性与气质特征，是值得提倡甚至是更值得提倡的，在一个以破坏为主要目标的时代里，上海人也许缺少湖南人那种“要想中华民族亡、除非湖南人尽死”的果敢与豪情，但在以建设为主要目标的时代里，上海人那种踏实认真、严谨细致、有一是一、有二是二的文化特征，是很值得其他地方的人们学习的。当我们在黄浦江边的外滩上漫步，就会深深地感受到，上海男人看上去不那么豪迈，但他们却做成了全中国最豪迈的事情。在这一点上，上海人无须正名。

　　有刘翔的上海是值得骄傲的。但刘翔的精神，主要还是体现在他尊重科学、刻苦训练、甘居平凡、注重细节的这样一种务实精神。特别是当许多不是上海人、名气也没有刘翔大的奥运明星上镜的上镜、下海的下海的时候，刘翔的这种务实精神，也许更值得称道。如果正名之“名”是过去说的小男人之类的概念，我们要说，那是由于沟通不够而造成的对上海人的误读造成的；如果正名之“名”指的是上海人的这种务实精神，那我们要说，上海人无名可“正”。倒是我们很多对上海人说三道四的，应该想一想，围绕上海人的各种说法，是否师出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