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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9 20: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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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局在子夜
随着MSN兴起,博客强盛,饭局已从简单的网友聚会,跃升为媒体文化、文青艺青等社会各界的夜晚集市。
文/大仙
以前,我是一个不爱参加饭局的人,觉得吃饭特耽误人生,不如九十点钟冲到酒吧喝大酒。在1997年1998年那一阵,我几乎不怎么吃晚饭,六点来钟撮袋方便面,然后睡到九点来钟,就直扎三里屯。
2003年过了非典之后,人都在家憋傻了,分分钟都想出来狂混。北京的饭局便从后海的“孔乙己”开始膨胀,撮饭大军在马路上横冲直撞,人们狂聚狂喝,在后海的海边前赴后继喝大,觉得自己就是“海边的卡夫卡”。
2003年6月2日,我在后海“孔乙己”张弛组的30余人大局上,玩了会儿“转勺子罚酒”的游戏,就冲到“前MIX”狭小的空间,于非典的残风余韵中,杀入锐舞的湍急人流。
北京的大局在非典的尾声中复苏。我当时刚混西祠,主混王小峰的“二房音乐”和老六的“饭局通知”,后来我带着4位女80后,开了一个“良家妇女”闷骚思春论坛,立马就进入到饭局的全盛时代。
黑大春在年轻时,曾写过一句酒力四射的诗——每天每一醉!当时,我在2003年下半年的状态几乎就是——每天每饭局。随着MSN兴起,博客强盛,饭局已从简单的网友聚会,跃升为北京地界的媒体文化、文青艺青的夜晚集市。
饭局的常规步骤通常是:先由几位“文化大鳄”张罗召人,一般是吃川菜和滇菜,偶尔也吃客家菜、广西菜、两湖菜、江浙菜和茶餐厅。经常饭局的地点是积水潭巅峰楼、西坝河兰亭聚、东四十条湘鄂村、平安大街红番茄、农展馆辣婆婆、地安门日昌。
这种带有BBS传统和早期博客风貌的饭局,一般都由“六表颓”三剑客呼风唤雨,排兵布阵。“六”是得意双薪的老六,“表”是坚定不移带三个表的王三表,“颓”是颓而不废的老颓老葵。这三人里,其实比较容易颓的是老六,他喝高一颓之际,我们就老劝他:“六表颓”
在饭局上,只要老六出现,就必须封杀他的点菜权,必须的!他能把所有难吃的菜都给点出来,我就不明白一个饭馆,能做那么好吃的菜,为什么还能做那么难吃的菜。有一次,八个菜当中,老六就点了两个大白菜,后来趁我到别的桌撞杯,又加了一个醋溜白菜。我一见到白菜就容易喝高,后来果然喝高。
不过,老六虽然点菜极不靠谱,却学有专攻,擅长介绍各位局友。于忸怩作态中妙语连珠,于嬉皮笑脸中坦诚相见,于左顾右盼中一语中的,于一贱钟情中忽悠红颜。多矜持的女人,被老六在饭局上一介绍,立马不端了,一下被打回平常人的原形。
座中得有美女,饭局上若没有美女,那还叫局吗?一般的美女都不是北京的,不是实习生就是在几个传媒之间来回混的。老颓喜欢问女孩星座,我喜欢猜女孩血型,王三表好像只跟女孩谈新闻业务,老六只对女孩故作姿态:我在梦里见过你。美女反问:梦醒了,我还是不是你的女人?老六继续发挥:我说我的梦中只有你……而我的强项是“八竿子打到一块儿”,记得我有一次跟左边的女孩刚聊完李心洁的《裙摆摇摇》,转脸就跟右边的女孩聊威廉·福克纳的《八月之光》,她俩立马就觉得这种聊天的方式很拧巴。
我还参加另一种饭局,纯粹喝大酒的饭局。一般是我跟张弛召集,大概能聚四十来人,地点是三里屯南街的“醉三江”。参加者是北京的美作和中男作,还有各种边缘文青。这样的大局主题只有一个,喝!一般喝酒的仪式我先挑头,带头玩真心话大喝酒。我举杯站起说:结过婚的喝一个。于是所有结过婚的站起来跟我喝一个;我接着举杯:离过婚的喝一个。于是所有离过婚的站起来陪我喝一个;我再次举杯:结过婚离过婚又再结婚的喝一个。结果只有一个女人跟我喝了一个。她说:仙儿老,你不会憋着灌我吧?
然后张弛站起举杯:娶了外地媳妇的喝一个。我只好又跟张弛喝一个;然后狗子站起来说:出过随笔的喝一个。我跟狗子喝一个;然后石康站起来:在作家出版社出过书的喝一个;我跟石康喝一个;然后杨葵说:写过电视剧的喝一个;我跟杨葵喝一个;然后赵赵说:是北京码字儿的喝一个。我跟赵赵喝一个;然后春树说:出过诗集的喝一个。我跟春树喝一个;然后尹丽川说:在诗歌朗诵会上浪诗的喝一个;我跟尹丽川喝一个;然后赵波说:给我出书写过书评的喝一个;我跟赵波喝一个;然后苗炜说:跟我从北京开车到巴黎的喝一个;我跟苗炜喝一个……
这么会儿工夫,我喝了多少个?大局大酒一旦撒开,就不可收拾。我看见两个80后的男文青女艺青跟那儿拼酒,男的说:这辈子我要不跟你过,我喝一个。女的说:这辈子我要让你跟别人过,我喝一个。这一男一女都喝了一个,可还不解气。男的说:这辈子我除了你之外要还有别人,我再喝一个。女的说:这辈子我除了你之外要没别人,我也喝一个。
饭局排行榜
饭局之意不在饭而在局——能登上饭局排行榜的饭局,就是那些能够将饭局的“局意”做足的大局。
最奢侈的饭局
“不求最好,但求最贵”——饭局的奢侈主义原则大抵不过如此。颐和园听鹂馆曾经做出菜品标价37万元的饭局,不过这个纪录没过多久就被打破了。单纯从菜品定价衡量饭局早已过时。吃饭说到底还是要以人为本的,只要人爽,不吃饭都没关系,盖因秀色可餐。前不久台湾曾爆出名模出席饭局的价码,排名第一的吴佩慈以125万新台币的价格令很多梦想与之交杯换盏的富商望而却步。如果小S不怀孕,价格当在45万新台币。想想看吧,左边坐的吴佩慈,右边坐的小S,光是左拥右抱的费用就170万,遑论菜品的价格。大陆的奢侈饭局亦是如此,只不过很少被传媒曝光。
听鹂馆的饭局多数是政府公务以及企业商务饭局,这里的“满汉全席”有个特别的规矩,就是所有的菜是没有价格的,用餐费用全部按人头算,不同档次的宴席,上来的菜单是不一样的,或者菜名虽然一样但用料不同。每人1000元算是中等档次了。奢侈饭局从来不缺食客,挥金如土是他们的一贯作风,正因为如此,这种饭局的饭桌上吃的是什么,就不那么重要了。
最八卦的饭局
八卦的饭局当然有娱记在场,狗仔队的力量绝对不能低估。他们能从名人博客里的蛛丝马迹中判断出谁和谁闹别扭了,谁踩了谁的裙子,谁是如何被绑架的等等。很多不能堂而皇之上版的新闻,都会在饭局上进行交流。这里是八卦信息的集散地,许多录音和照片都能给参与者带来莫名的兴奋和快感。
不能在报纸杂志电视上八卦,就只好在饭局上八卦。这几乎是娱记饭局的常态。曾经有个记者绘声绘色地向同行们描述,谢霆锋是如何非常礼貌地摔烂自己的相机,大家醍醐灌顶般如获至宝。八卦饭局,除掉娱记之外,简直挑不出别的来。当然,比较八卦的还有同学聚会,相互交换婚丧嫁娶等信息,只有把共同认识的人全部八卦一遍之后,这饭才吃得实在。八卦饭局之精髓,在于掌握别人不知道的宝贵信息,讲完之后千万加一句:“你们丫可别传出去啊!”
最不得不去的饭局
这种饭局白领们最常见,就是陪老板吃饭,不去是不给老板面子,去了不喝酒还是不给老板面子,喝了酒没醉也是不给面子,所以这饭就吃得异常痛苦。其实大家心里都恨不能把老板灌醉再痛扁一番,但是脸上依然装出最和善温驯的笑容,只恨这菜上得太慢。
不能不去的饭局,必然是组织者掌握着自己的生杀予夺之权,完全是被迫的。中国式的饭局,从来不讲你情我愿,让你吃,就得吃,哪怕胃无余地也得吃。古代天子赐膳,是不能剩的,也就是说,得吃完。但奇怪的是,史书却没见记载因此撑死的大臣。不得不去的饭局尚可列出很多,比如岳父岳母的寿筵,比如和女朋友的情人节晚餐,那是绝对不能缺席的。即使你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千万不能表露出来。
最乌烟瘴气的饭局
此类饭局乱象环生,多见于传媒圈。盖因话题繁多、七嘴八舌之故。说着说着就开始讨论宏大命题,从女人的小脚扯到阿拉法特的头布,最不可思议的联系都能以最不可思议的逻辑演绎出来。最后分成若干流派,好好一桌人变成三四个小分队,各说各的,好像其他人根本不存在。
曾闻某圈饭局有一特殊规定,席间诸位,说话如果涉及“民主”二字,罚酒三杯,涉及“宪政”二字,罚酒一杯。据说某著名政治评论家不小心被连罚七次,最终醉卧酒场。此饭局正好应了方鸿渐所说的:“政治家在一起,当然是乌烟瘴气。”此类饭局,多见于北京。盖首都乃首善之地,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人实在比蚂蚁还多。
乌烟瘴气的饭局,除了心怀远大的各色主义者,尚有引车贩浆之流的饭局,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几不能成席。稍微好一点的,荤段子满天飞,连服务员都红了脸。
最省心的饭局
这样的饭局可遇不可求。最省心的可能要算随团旅行时的饭局,虽然大家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但是彼此并不认识,也不用说话讲段子,吃完抹嘴走人,不用喝酒,不用劝酒,不用呕吐,不用眉来眼去,不用秋波频传,故而深为各界人士喜爱。
与之类似者,还有新闻发布会后的饭局,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工作餐,加班后的宵夜等。总之,最省心的饭局就是单纯吃饭的饭局,不需要拉拢关系,不需要求人办事,就最省心。中国古来就是关系社会与人情社会,在饭局上亦是如此,如果能摆脱关系与人情这二者,就是最简单的饭局,一个字:吃。
最温馨的饭局
除了情人节的烛光晚餐(不管你是和情人吃的还是和内人吃的)之外,家庭晚宴应该是最温馨的饭局,春节的饭局尤是。老子儿子可以“哥俩好”地猜拳行令,大家喜气洋洋欢聚一堂,不用考虑老板和通货膨胀,只考虑老爹老娘老婆,如果回家带个大胖小子就更好了。
其实在古代中国,家庭饭局不像现在那么一团和气,大家都吃得很拘束。生在帝王之家的话,这样的饭局反而很危险,一不小心就放下筷子,立地成鬼。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很少因为继承遗产的事情搞得举家不睦,因此也就和谐了很多。
其实温馨与否,全在人心,和饭菜桌碗都无甚关系的,倘若心怀叵测,即便锦衣玉食的钟鸣鼎食之家,也会闹得鸡飞狗跳。早几年,每逢过年,中央台总要在春节晚会后播放电影《过年》,那真叫闹心。倘若举家亲睦,即便是二斤白面的饺子,或者只有一条红头绳,也会其乐融融。
最冤大头的饭局
经常赴社交饭局的人,都有一个感受,就是饭局上觉得酒足饭饱,回家后立刻就饿了。于是就泡碗方便面或者再出去宵夜一次。最可称奇的是,吃的馆子越好回家越饿,几乎成正比。再加上A出的份子钱犹如肉包子打狗,就更觉得亏了。还有慕名而来,失望而去的饭局,从价格高一点的馆子出来,觉得像被拦路抢劫。
这还不算最惨的,凡是社交饭局,必有可告人或者不可告人之目的。钱当然不能白掏,重要的其实还是效果。水到渠成,饭到事成,倘若不谐,要么再请,要么作罢,但是总有忿忿不平之时。别人吃了自己的嘴还不软,那就是冤大头了。
最持久的饭局
广东一少妇说,恋爱是无数个饭局,结婚只是一个饭局。话极精辟,最持久的饭局就是恋爱饭局了,简直像个无底洞,不晓得什么时候能过渡到婚宴。沈宏非说:“一对正常的男女在一个正常年代谈一场正常的恋爱,很难绕过餐桌而行。”很多人以为婚宴之后,赢得了一个后方,其实那反而是一个前线。婚前是饭局婚后吃方便面的例子太多了。
不论是夫妻还是男女朋友,他们之间的饭局都是一场持久战。饭要吃,架要吵,同床可以异梦,同桌可以分餐,硬生生把饭局变成战场。
最危险的饭局
这种饭局在中国历史悠久,甚至成为中国文化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从来没有一个国度,把政治与饭局的关系结合得如此紧密。像什么“二桃杀三士”、“杯酒释兵权”之类的饭局,搞不好就血溅当场,人头落地。
现在的饭局虽然没有掷杯为号的险情,但刀光剑影丝毫不下于古代。看看《黑社会》这个片子,很多杀人计划其实就在大排档里制订,甚至最有观赏性的酒瓶爆头,就是饭局上常见的。讲道理的结果往往就是动拳头,暴力永远是解决问题的最终办法。 (文/秦嘉)
饭局美女
(Vicky 触动传媒有限公司 客户主任 饭局社交经验两年)
Vicky回忆起自己参加的第一个饭局,那是她上班的第一天,正月初八。刚好那天晚上有一个客户要见,老板就让她一起去了。在找到一个吃饭的地方之后,就在一起聊,她说有
些事情还不太懂,充其量只是一个听客,只是尽量往他们的话题里去靠。最后结账,客户拿着发票,正要往钱包里装的时候,Vicky说了一句非常学生气的话,她对客户说:您为什么不刮一下,看看有没有中奖呢?客户听了有些吃惊,因为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在意这个,于是就把发票给了Vicky,说“你要感兴趣就刮着试试吧”,最后Vicky意外地中了20元钱,客户非常高兴,而且那时是正月初八,是非常吉利的事。于是第二天跟进这件事情的时候特别的顺利,很快签了一个大单。Vicky说当时她还非常单纯,现在不会说这么傻的话了。不过这个小插曲正标志着她进入中国饭局社交圈的开始,完成从一个小女孩到一位职业女性的蜕变。
《新周刊》:谈谈你最得意的一次饭局。
Vicky:不是一个,是一天,去年9月份,我和我们老总一天谈了4个业务,分别在吃饭和下午茶的时候。上午去港式茶餐厅喝的早茶,中午吃的饭,下午又去喝咖啡。那天几个约会都特别紧张,挨得特别紧,而且都在国贸这一带,时间地点都是我安排的。我记得很清楚港式茶餐厅约的是一个户外的广告公司,他是一香港人,中午一起吃饭的人是个外国人,他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就差一个字母,所以很投缘。虽然三件事情都是不同的事情,但是每一件都谈得很开心。在饭局上一般不会把一件事情谈得很明白,但是大家确实在谈一些事情,大家都心领神会。
《新周刊》:饭局上吃东西重要吗?
Vicky:饭局就是一个平台,其实真的没有吃多少,每次都吃不了两口。因为一桌的人,都是客户,而且都是重量级的话,势必要对每个人都有一种尊敬,在吃东西的时候,你不能一个人在那吃吧,你要看到每个人盘子里有没有吃的,喝的酒什么时候该添了,尤其是一个女孩子在一个桌子上,不管是否是你做东,特别是作为一个在商界的女孩来说,我觉得得空就得钻才对,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你干等,机会是不会来的。饭局上不会说我们今天就定了,单就签下来了,这是不可能的,只是你们之间的了解更进了一步。
《新周刊》:谈一下你遇到的最糗的局。
Vicky:有一次,和老总去谈一个什么事,大家在一起聊天,都是广告界的人士,大家聊到关于卓越的事情,他们说的是卓越形象,是一个顾问公司。我当时想表现一下,就说“我知道卓越,现在大家都知道它呢”,然后大家都看着我,我们老总就说“是吗,都知道吗”,然后我就说卓越网怎么怎么牛什么的,大家最后都瞪着我。当时在座的都是老总级的人物,我作为业界的人连这个都不知道是很没面子的,我本来想借这个机会和他们拉近距离,最后却露馅了。现在不那样了,如果在饭局上别人提到一个我不知道的东西,我就会暗暗记下来,回来以后去查。
还有一次吃西餐的时候,你知道叉子是不能碰牙齿的,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有人提醒我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个问题。最后对方说了,她说“亲爱的,咱们能不把叉子和牙齿碰到一起吗?”,我当时就愣了,脸一下子就红了。
《新周刊》:谈一下饭局上讨厌的人和话。
Vicky:我觉得作为女孩子,最讨厌的是那种言谈很轻浮的人,比如“跟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吃饭”什么的,我就觉得很假,有的人可能真的在跟你开玩笑,因为很熟了,有的就不是。前两天,有两个客户过来谈事情,走的时候,我送他们出门,因为那天是我生日,在我帮他们按电梯的时候,他一下子把我搂过来,还说祝你生日快乐什么的,我当时就觉得特别讨厌。
还有一种就是说空话,针对某一件事情,我很认真地和你讨论,他呢就特别不认真,就说“没问题,肯定没问题”什么的,我还不能表现出来我的厌恶。
《新周刊》:你觉得女孩在饭局上是否有优势?
Vicky:肯定的,不过在饭局上,在谈业务的时候,女性常常被看作一个弱者。他们都有一个大男子主义的情结,所以在和他们接触的时候,我会把我变成小女人,让他觉得接触你很舒服。但是小女人一定要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商场上的男人大都喜欢聪明的小女人,很多事情要一点就透。如同商场上一样,所有的人都愿意和聪明的对手合作。
《新周刊》:你在饭局上够聪明吗?
Vicky:一般,主要看是面对什么样的人。有时候是需要装笨的,很矛盾,所以饭局是一门学问,我现在只算到了高中吧,还有很多人没有遇到,针对不同的人要不同地对待,有时不要表现得比客户还聪明,要表现出我愿意吃亏的样子。
《新周刊》:对刚毕业的要进入饭局的同学有什么忠告?
Vicky:放聪明,然后就是吃亏是福,不要把自己看得很大。每一次的饭局,都要从中学习到某一点问题,每一次与人接触都可以从中看到自己的不足,最后就是要真诚,不是说你发自内心的,要使对方感觉到你是真诚的。
我不是那种坐下来和别人没有交流的那种人,不是只顾自己就OK了。我听他们说话里的每一个缝隙,我就要钻进去,和他们聊上两句,不是仅仅像个花瓶一样在那里坐着,我会尽量去和客户沟通,可能他会觉得年轻女孩,刚进入社会,还属于那种有点纯的感觉,但凡在社会中摸爬滚打很多年的人,可能觉得这种刚进入社会的女孩很不一样,他愿意跟你去聊很多东西,你哪些不懂,他会特别认真地给你分析,他不会觉得你特无知而不搭理你。
《新周刊》:在饭桌上你是如何自我介绍的?
Vicky:我一般端起酒杯,说我敬大家一杯,然后自我介绍一下。
《新周刊》:酒量怎么样?
Vicky:平时没工作的时候一般不喝,如果客户非要我喝,我一般说“真的不能喝了”、“我最后一杯了”什么的,但是不能很生硬地拒绝别人,那样对方的脸会一下子沉下来的。(文/柯勇)
饭局新鲜人
(冯博 某广告公司职员 大四学生)
冯博就读于北京物资学院物流管理专业,和其他大学毕业生一样早早找了个工作,虽然这个岗位和所学专业没什么关系,可是能找个差不多的就已经是运气了。在面试的时候,面试官给他一张黄色的纸片,让他在十分钟之内做出一个广告创意,当时他想了半天没有思路,最后时刻他在纸上写了这么一行字:假如这是天空?最后面试官特别满意,说是所有面试作品中最有创意的一个。可是在我问到饭局的时候,他的话语显得很缓慢,有时候没有什么条理,他谈到第一天参加了两个饭局,可是我让他叙述一下饭局过程的时候,他给我的却只是一些只言片语,他说局上那个香港皮草商人很幽默,他说老总在引出话题时很有一套,显然表明在餐桌上他还没有培养出应有的自信,在博大精深的中国饭局文化里面,他还是个新手。
《新周刊》:谈谈你第一次参加的社会上的饭局。
冯博:那天参加了两个饭局,中午一个,晚上一个。都是我们一伙人跟客户吃,中午和香港的一个皮草商人一起吃。我们到了之后,等那个香港人,然后让他坐在上座,席间就是用闲谈来拉近关系。当时我们老板的一些说话技巧给我印象很深,比如在饭局上有时我觉得不知说什么好,毕竟和对方还不熟,但是我老板遇到这种情况就会有办法,比如恭维一下对方以让谈话继续进行,或者先和在座的手下说一说,比如说“某某在皮草行业是很厉害的”之类的话,然后听的人就会很谦虚地说“不是这样的,没有那么牛”,然后对话就可以继续进行,我觉得这些都是一些技巧上的东西。
《新周刊》:在饭局上你学到了什么?
冯博:我觉得吃饭的时候谈话不能中断,大家都在吃的时候你一声不发就不是饭局了。我开始的时候是尽量不说话,而且我和他们不
谢飞:在饭桌上了解中国
中国的饭局好玩多了。在他眼里,饭局本身就是一种很好的社交方式。
文/吴睿 图/王旭华
谢飞的很多朋友都不把他当外国人,这不但因为他有一口流利的汉语,还因为他深谙中国的人情世故。
谢飞的饭局很多,每周至少4次。他刚到北京不久,新搬的家还没收拾好就忙着奔赴新的饭局。因为是老外,朋友们为了热闹,喜欢带他一起参加。他目前任职于大益茶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从事普洱茶的文化推广。
饭局上喝酒是少不了的。谢飞有个很聪明的诀窍,他经常会带普洱茶给在座的宾客,一方面普洱茶是昂贵的茶叶,深受大家喜欢,另一方面,大家一起品茶、讲茶文化,不但有趣,更重要的是茶喝多了,酒自然就少了。
但即使这样,他被灌醉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曾经有次在中甸,当地政府欢迎他们举行了一个200人的饭局,他和每桌都要碰杯,一些人还要单独喝,而且必须干杯的。所以他找服务员要了一个酒壶,其中一半雪碧、一半葡萄酒,并叮嘱她不要告诉别人。当他转到一半时,被一个朋友发现了,朋友偷偷把酒壶换成特别烈的葡萄酒。这下没有退路了,他只得硬着头皮,当他到了这个朋友跟前,朋友开玩笑说:哥们你搞些假酒在骗我们,结果他被罚跟这桌的每一个人干了一杯白酒。
原本学国际关系的谢飞对中国饭局社交方式运用得游刃有余,这样使得他在外国朋友圈里成了老大。当他们一起和中国朋友吃饭时,那些新来的老外总是很紧张,害怕犯错误,都瞪着谢飞,看他怎么喝就怎么喝,他怎么做就怎么做。谢飞经常对他的朋友传授经验:“这不是日本,只要你对人好,随意一些没关系”。他的饭局经验有两点:第一,不要单独喝酒,每次喝酒要和别人碰杯,老外生怕酒喝多了,谢飞的方法是边喝边用眼斜瞄着对方,对方喝多少自己就喝多少;另外,端出来的菜,再难吃都要吃一口。
这种饭局与美国的饭局完全不同,在美国喝酒通常是一次性的,主人站起来举杯,致欢迎辞,然后大家一起举杯就完了。即使喝酒,也是小范围的,几个人坐一起安静地喝。有次谢飞随行云南的农村艺人到美国巡回演出,很多城市都有欢迎活动,设一些饭局。美国人都是安静地吃,慢慢地谈。而这些云南人特别高兴,觉得这是一个很高贵的地方,于是他们用自己表达友情的方式:站起来到每个桌子唱一首歌、干杯,当他们一开口唱时,美国人大吃一惊,但不久后美国的学者、教授也开始唱,这个饭局一下子变成中国式的饭局。
他父母来中国玩时也发生不少有意思的事。一次饭局中,中国翻译自告奋勇却闹了笑话,他想给这位外国老先生敬白酒,于是说:“Would you like some white wine?”在英语里white wine是指白葡萄酒,老先生一听很高兴,欣然同意,喝到嘴里面才发现其中有重大误会。谢飞父亲是做IT的,当地一个IT业老总非要请他们吃饭。第二天去了,老总带了一帮小姑娘出现。“我爸已经66岁了,更别提我妈妈还在旁边”,真让人汗呐……
谢飞在中国6年,大多数时间是在云南度过的。他最快乐的饭局也是在云南和少数民族一起的饭局。他曾经到云南的藏区,当地的文化馆艺人与他们一起吃饭,每一次喝酒的时候都要站起来唱歌、跳舞。相比美国正式的饭局,他觉得中国的饭局好玩多了。
《新周刊》:饭局是什么?
谢飞:有目的的吃饭。(坏笑)
《新周刊》:你对中国酒桌上的人情如何理解?
谢飞:我更多把人情理解成尊重,你尊重人家,人家才会尊重你。他有些话要说,你就好好听。你有一些想法也要好好说,不要太过分,不要在别人面前批评他。特别是他请客的时候,要客气一些,玩得开心就可以了。有时候人们要找各种各样的方式表示自己的尊重。比如喝酒时,酒杯碰杯比对方低。如果对方要比我低,我就非得比你更低,表示我把你看作哥们,最后低到桌子下面去了。
《新周刊》:中国和美国的饭局有什么不同?
谢飞:我们平常饭局开得少一些。一般饯行或商业交往不一定非要吃饭,和官员见面肯定会有一个饭局,但也简单多了。最大的不同是,在西方吃东西每个人有自己的一份,放在自己的盘子里。喝酒几个人到旁边坐一起慢慢喝,很安静。另外西方是AA制的。
《新周刊》:刚开始来中国有没有什么不适应?
谢飞:我刚到昆明时,昆明没有多少外国人,一些朋友经常带我们出来,我们又不懂这些,觉得很无聊。现在就觉得很正常了。其实饭局是个很好的社交方式。很多人有特定的职位,上下关系不好说话,在饭局上老板不在,可以轻松一下,说很多平常不能说的话。
吃饭事小,出局事大
没人带你玩,是一种比失业、失恋和失明更令人恐惧的事,这意味着你成了社会的弃儿,圈子外的人。
文/山鸡哥 图/钱东升
饭局是个黑社会。有组织,有派系,有巴结,有结交,有承诺,有阴谋,有称兄道弟,有采阴补阳,有大哥的女人和新加盟的生面孔,有切口,有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有真心话与大冒险。中国式社交的主场在此,饭后作鸟兽散,臭味相投的则直落下半场。
中国的传统文化丢得差不多了?不信。至少饭局文化得到了传承。在这一点上,中国人可从未退化过,但也从未进化过。
中国人的荷尔蒙,三分在床上分泌,倒有七分在饭局上迸发。激情万丈唾沫横飞的饭局上,貌似喧哗的大多数,你真以为他们情投意合肝胆相照?NO,NO,NO,其实他们是不甘寂寞和害怕寂寞的大多数,在频频交杯与争先恐后的买单争夺战中得到一种共犯的安慰。
饭局的意义在哪里?吃饭事小,出局事大。一个人的饭局很多,意味着几个潜台词:他是有很多朋友的人;他是重要的人;他是受欢迎的人;他是事业有成的人。没人带你玩,是一种比失业、失恋和失明更令人恐惧的事,这意味着你成了社会的弃儿,圈子外边的人。对大多数人而言,他们的内心并不足够强大,需要不断被貌似融洽的人际关系认同。所谓人脉,所谓圈子,所谓社会关系,所谓资源,所谓一个人的能量,所谓友谊,所谓生意和交易,最后通通绕不开饭局。酒肉穿肠过,交情心中留,一场饭局下来,各人得到了一张透支金额不等的社会关系信用卡,平添了一份阿Q式的满足和信心。
EMAIL、MSN、Q Q、BBS、SHALL WE TALK、FLASH、BLOG、SPACE、SKAPE、MOBILE、SMS、MMS、AD、TV、NEWSPAPER、MAGZINE,枉科技进步、资讯发达、通讯自由,全都败给了饭局,或成为饭局的工具与谈资。饭局之后,合不来的人依然拧巴,寂寞的依然寂寞,得胃病的依然有胃病,醉倒的人会有机会再醉的,家庭不和的依然无望改善,该花的钱依然得花,收获的新名片基本不会去联络,但总算——那场有目的的或无因的饭局,让寂寞的大多数找到了浪费时间的正确方式。
无数场饭局造旺了“兄弟在,四海一”的繁荣景象,拉高了GDP,催生了食品安全法;无数场饭局吸引人在城中拔足投奔,像是吃饱了还觉得饿,尿完了还觉得急,无休无止;饭局之后,喧哗死了,寂寞还在。
所以,最重要的,是就着五花八门的局,好好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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