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与地狱 （转）

天国与地狱

地狱一章  命中注定吧，也许

   最近认识一个男孩，人不错，只是话不多，喜欢边摸鼻子边抿嘴笑。有件事很奇怪，他总是戴着一顶帽子，而且把帽檐压得很低，这使他与我之间总有种玄妙的朦胧美。终于，我忍不住好奇问他为什么总是戴帽子是不是装酷。他没有回答，淡淡一笑。几天后我再次问他相同的问题，他仍是含蓄地笑笑，并不回答。就这样，这个疑问伴随着我们友谊的增长在心中渐渐扩大。
   他的失误在于没有把我的好奇心扼杀在萌芽之中。终于有一天，我耐不住心中的那股冲动，缠着他死磨硬说，并威胁如果不把原因告诉我，我们的交情就此结束。我这样说其实是冒很大的风险，因为一旦失败，将会失去一位本已不多的朋友。
   我颇为得意的是他显然也很把我当朋友，经过短暂的低头冥思后，他说：“我......戴着它只是想遮住自己的帅......”
   我当场大笑，敬佩他竟可以在毫无面部表情的情况下用极度平稳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而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请问，你有一元硬币吗？”
   我的眼前是一个挂着微笑，脸微微泛红的女孩。
   这，是她与我的第一次对话。
   “有啊。”我立时掏起了口袋。
   我摸索着口袋，不时看上她几眼。每当我的眼神触及她的脸时她总是礼貌地朝我笑笑，然后把双眼聚焦到我不时上下翻弄的手上。在这个过程循环数次之后我发现了一件使我无比尴尬却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我平日的生活似乎太过奢侈了。”我冲她摆摆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她看着我，一副疑惑的表情显然表示并不明白我的意思。于是，在先前的尴尬笑脸尚未溶解时我再次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或许你可以把你的请求向别人再说一次......”
   我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使用如此烦琐的语句来解释仅仅是身边没有零钱如此简单的事情。而她在听到我的话后眼神中的期待被失落代替。
   “对不起。”我只能以不住挠头来化解窘境。
   “啊，没关系，谢谢你。”
   看着她有些落寞的神情。我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在她即将转身离去时我夺步走到她的跟前，把在我看来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塞到了她手里。
   一张含有37元余值的公共交通卡。
   她有些惊异地看着我，而我尽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没关系，我也常会碰到忘带钱包没零钱坐车的情况，这卡你拿去用好了。”
   她咯咯直笑，从肩上的背包里拿出一只银色小盒递到我的面前，我不禁为她如此高效率的礼尚往来有些沾沾自喜，但脸上仍维持一本正经：“你看我像贪图回报的人吗？你把它收好吧。”
   我说着推了推她握有盒子的手。
   她的脸上显露一丝不易察觉的吃惊后微微泛起了红晕。她向我眨了眨眼，再次把盒子递到我的面前：“弹簧卡住了。”
   “啊？”我看着她，一副疑惑的表情显然表示并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原本想把硬币嵌进去试一试......”她停顿了一下向我眨了眨眼，“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够帮我把它打开吗？”

   这值得纪念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在我接二连三的尴尬中落幕，那只我自以为可以轻易打开的盒子最后也以努力失败而告终。
   但是，有一个人深深印入了我的脑中。虽然因为身无分文无法买票却死皮赖脸的坐在车上多少显得有些窘迫。但当我回到家中，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无法打开的银色小盒时我露出了笑容，眼前浮现出一个挂着羞怯微笑不时眨眼的女孩身影。

地狱二章  背后的真实

   我，一个普通的人，过着普通的生活，所以一切美妙、灿烂、绚丽的事情都理所当然的与我无缘。然而有一天我发现，尽管有那么多的人都期盼着天使的眷顾，淘气的她偶尔也会把微笑投向平凡的我。

   风和日丽的下午，在家无所事事的我把那位喜欢带帽子的男孩约到了咖啡室。迈进大门的三分之一秒后，僻静的角落，我发现了在记忆中念念不忘的那个身影。
   这是发生在我和她之间没有预料的邂逅。不，或许还有一个人。
   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说了声“嗨~”。
   她抬起了头。我不能确定她是否还记得我。于是我边展露笑容等待她从记忆中搜索出我，边酝酿“我的一个死党和你实在太像了，你们不会是双生姐妹吧”之类的借口以便全身而退。当我的笑容逐渐僵硬，终于对她的记性不抱希望时，她开口：“你干嘛一直站那儿傻笑啊，快坐下来吧，旁边这位是你的朋友吧。”
   在我听来这句话无疑是人生最大的肯定。
   
   “好巧啊~”聊天中，这句句子不时出现在我的嘴边，配合抑扬顿挫的语气暗示她，我和你的再次相见实在是上天的精心安排。
   尽管我努力想在她面前有所表现，然而我仿佛还沉浸在先前被她认出的幸福喜悦中，说出的话始终显得语无伦次。于是，她总是脸带微笑，恬静地面对我急于表达却碍于语钝的手舞足蹈。
   场面有些尴尬，我不得不把坐在身旁的他推了出来。
   “你和她随便聊聊，我调整一下情绪。”我向他授意。没想到的是，几分钟后，我将会为自己的这句话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原本以为两个只懂微笑的人凑在一起，无外乎一个说几句话后摸摸鼻子，另一个低着头发出“嗯”、“是啊”之类的回应。可当他说出“我是在南滨念的中学”她显露出异常羡慕的眼神说“没想到你在那么优秀的学校念过书啊”时，我预感到，现实将会往我先前想象中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
   在进行了相互打探的前期铺垫后，他们开始了天南地北的阔谈。而我坐在一旁，由一个不合时宜经常打断他们讲话的电灯泡，渐渐沦落为一个插不进半句话彻头彻尾的陪衬。
   见色忘友的混蛋！
   我自然不会责怪她，种种的不是与不满自然都来自那个自以为是终年带着帽子的家伙。

   这次的见面最终在做配角的反客为主中结束。而使我大大不快的是，那家伙不仅霸占了原属于我的美妙时刻，更做了一件我在脑中演练数次却始终未曾去做的事情。
   不过，他的行动使我获得了意料之外的成果，我知道了她的手机号，以及名字：玲。

   “知道吗？我想我喜欢上玲了。”我对他说。
   我身处他的家中，然而让我疑惑的是，我清楚记得上次把我带来时他家并不是眼前的这间屋子。
   你这家伙到底有几个家啊......
   他看了看我，淡淡地说：“我知道。”
   “你看她的眼神不同，所以我知道。”在我的疑问还没问出口时他给了我答案。
   今天的他显得很特别，并不是因为本已压得很低的帽檐现在几乎盖住了整张脸，而是看似平静的脸上透着异于平日的焦虑与不安。
   这状态维持了好一段时间，当我要为结束这次见面说再见时，他突然冲我一笑。
   你是在笑吗？这是什么笑容？看着他微微扬起的嘴角，我的心中掠过一丝不安。
   我看不清他的眼睛，只是隐约感到他的眼神闪烁，在进行了相当长的沉默后，他的笑容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显然，他要对我说些什么。然而面对这平日看来亲切的笑容此时对我却是种煎熬。
   “你想要说什么？你想要说什么！”我差异于自己冲口而出的强烈语调，我想，是因为他刚才奇怪的笑容。
   “我，也喜欢上一个女孩。”
   一字一字，他的发音清晰的进入我的耳朵，不知为何我突然打了一个寒颤，那个可怕的念头终于在我的脑中浮现：天！是玲！难道你想对我说你也喜欢上她了吗！
   他走到我的面前，抬起了我的手：“曾经，我只是想把自己藏起来。一些愚蠢的错误使我常常责怪自己的过去，无法面对现在。但，我想是时候重新相信自己了......”
   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睛，安静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时间滴答滴答地流淌，我看着他，没有任何的话语，而手中紧紧握着那顶遮盖他尘封记忆的帽子......

地狱三章  尽管是这样

   觉得自己好失败。
   我思索做了二十年的人，还是无法对女孩表达自己的心意，担心一张开嘴立即会受到羞辱：你这家伙长成这样还感出来丢人现眼，听到你的表白简直是对我耳朵的践踏！
   我想，如果不把思想上的束缚打破，我可能要和单吊打一辈子交道。所以，虽然害怕自己的赤诚之心被贬为痴心妄想，我还是决定告诉她我的心意，这并不是我故意要去践踏她的耳朵，只是想亲手把心魔打破。

   “你想对我说的只是这些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许久，我低下了头。
   “希望下次开口时你明白自己想要说的是什么，而不是在行动之后。”她留下这句话后离开了我的视线。

   不同的人面对烦恼时会有不同的释放方法，而我的一贯做法是毫不吝惜的把它分摊给各个朋友。可惜的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发现能与我一起分享的人越来越少，因为大家都有了各自的忙碌。
   经常听一些人抱怨说没有人了解自己。这方面我比他们强的多，因为根本不会有人试图了解我。然而我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懒惰而放弃了解他们，这使我知道如何得到他们的关注。
   我失恋了！我对所有认识我的人说，也包括网络上的朋友。如我预料般的，一时间，各种问候之声飞至踏来，诸如好事之徒的，诸如幸灾乐祸的，诸如境遇与我一般却逮着时机想装一回情场老手的，尽管我如此形容他们，我还是会相信他们中有着真心关心我的人。

   冰冰是我的一个Q友，自从我把一张在同学会上照的相片传给她看后，她就没再和我说过话。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我并没有把她从好友中删除，所以她也荣幸的获得了我失恋的情报。
   我的留言引起了她的兴趣，她终于再次和我聊起天来。
   “长的丑不是你的错。”她说。和所有人一样的开场白，多少有些令我失望。
   “我真的那么面目可憎吗？”我回道。
   “你谦虚~”
   在我思索对这句话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时，又收到了她的消息：“你明白我意思的，我说你难看是基于广大相貌普通的人来说的。”
   “呵~”我很难得的笑了，在那之后我已经太久没有尝试露出笑容了。
   我和她开始了漫长的闲聊。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在聊天接近尾声时，她说：“尽管我很想说些安慰你的话，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
   “噢，没什么啦。对了，当她拒绝你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世界末日？就好象......就好象被带去了地狱？”
   “地狱？没那么严重吧。就算是，现在的我也早以学会了忘记疼痛。”
   “是吗，你还真坚强啊，不过我没有你那样的经验我是不会了解的了。呵呵，好了，以后再聊吧，88~”
   
   关上电脑，我躺到了床上。
   地狱吗？似乎的确是这样。
   不过，即使是置身于失落与痛苦的包围之中，我仍然会向往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