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理性看待张维迎的“惊人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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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理性看待张维迎的“惊人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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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登岩

光明观察刊发时间： 2006-4-30 http://guancha.gmw.cn  



张维迎“为什么穷人上不起大学？因为学费太低”的一语既出，立刻被冠之以“谬论”的帽子，成为众人指斥的焦点。

其实，乍看上去，也的确如此。因为“学费低”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穷人上不起大学的理由”，相反，学费高才是穷人上不起大学的罪魁祸首。如果仅仅因为这个原因，便对张维迎进行指责，则未免有断章取义的嫌疑。因为在接下来的论述中，张维迎指出，我们用低学费的办法实际上补贴的是富人，而不是补给穷人。这是已经被世行和欧洲的研究所证实了的结论，我们无需质疑。基于此，他又近一步指出，我们把学费适当地提高，然后规定学费多少比例必须用于助学金。毫无疑问，最后一句话才是他的真实意图，才是他最终要表达的思想。至于那句备受争议、用他自己的话说“挨得骂最多的一句话”，笔者以为完全可以理解为一句“独特的开场白”。正像多数人都希望自己能够“一鸣惊人”一样，作为公众人物的张维迎也概莫能外。然而，也正是这句“惊人之语”令他的真实意图不被重视，其本人也饱受舆论非议。

那么，张维迎的这一论断是否真像有些人说得那样“毫无道理可言”？显然不是。如果对张维迎略微有一些了解，便不难发现，他是一位新福利经济学“补偿原则论”坚定的支持和拥护者。该理论认为，在市场机制的作用下会出现一方得利、一方受损的现象（即贫富差距现象——笔者注）。因而国家应通过赋税政策来予以调节，从受益者那里取走一部分补偿受损者。表面而言，这是对赋税政策实施必要性的阐述。事实上，它所具有的“收入再分配”和“劫富济贫”的本质却可以为解决一切因“贫富差异”造成的问题提供契机。也正是基于此，张维迎才又重提他一惯奉行的“补偿思路”，试图以此解决“穷人上不起大学”的问题。这一点无疑是值得肯定的。就目前中国高等教育的现状而言，在短时期内降低大学学费，完全是一种奢望；维持现行收费标准，还是会有许多寒门学子被据之于大学门外。此种情形下，“适当提高学费，然后拿它对贫困学生予以补偿”，便不失为一种明智的选择。

然而，问题的关键还在于它的可行性到底有多大，深入分析一下，却不见得多么乐观。设想政府要扩大某税种的征收税率或者要增加新的税种，仅仅靠“为什么穷人生活水平低？因为征收的税少”的“惊人之语”和“必须用于对穷人生活的补助”之类的解释还远远不够。对“提高学费”这一敏感话题来说更是如此。怎样提高、提高多少、如何确保多收的每一分钱都真正用于补助贫困生以及怎样避免他们在尚未拿到补助之前便与大学无缘，这些都需要建立一系列完整的规范体系。很显然，在张维迎的“惊人之语”中没给出可行性分析。

鉴于此，对张维迎的“惊人之语”应该采取辩证的态度看待。尽管由于种种限制，我们不可能对作为经济学家的张维迎比较深入的了解，但仅凭新闻报道中多少有点哗众取宠意味的标题，在不经过认真分析的情况下便妄下结论，对其横加指责显然有失公允。毕竟，作为在经济领域、高等教育研究领域、乃至整个社会都有发言权和影响力的人物，张维迎不可能连最起码的逻辑思维都没有，说出如此“小儿科”的话来。在此，笔者决非为张维迎辩护，只是希望这个社会能够多一些理性、少一些谩骂。不管怎样说，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让我们的社会更加趋于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