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武侠 暑苦

peer

最吸引人的依然是武侠……
日照蝉噪心易躁，月明蛙鸣人难眠
头又开始痛了，最近经常的熬夜，使他的头痛病更加的厉害了。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依旧有那人练剑的声音。他翻了个身，继续努力睡觉。但是头疼竟无减弱的意思，反而更加猖狂，更加肆无忌惮了。夏天的夜，如此的闷热，加上蝉叫声，更要命的是那人的练剑声，这真的是睡觉的时间吗？那人练得如此起劲，忘乎所以，早就不顾及他的感受了。他真的开始怀疑这是白天还是晚上了，不可置信地睁开眼，果然还是晚上啊，那么那人为什么偏偏喜欢晚上练剑啊，真的不了解那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白天不是练剑，就是要奔波劳碌的，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这么一天下来，再怎么强壮的人也是会累的，那么当然是想在晚上好好地休息一番。可是那人不一样！那人白天几乎是不干什么事情的，就用来睡觉，就像常人的晚上一般。唉，那人这么地无所事事，生命里仅有的干过的事情不过是练剑罢了，似乎练剑就是那人的全部。而那人练剑也是不为任何目的的，也不干坏事，更不干好事。只是他不懂，既然白天也是练，晚上也是练，为何偏偏要挑选晚上呢，让他那么的痛苦，几乎痛不欲生。难道练剑真是那么吸引那人，以至于那人一练起来就没完没了，忘记了所有，甚至时间。没注意夕阳渐渐西下，没注意远处已燃起灯火，甚至没注意自己的肚子已经是空空的了么？第一次起，就从早晨一直练到第二天天明，于是被疲惫俘虏，终于暂时放下手中的剑，去睡觉了么？然后一直没有改变习惯，一直一直的就这么下去了么？
   他和那人在一起是因为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总觉得应该不是自己自愿的吧。这样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怎么可能有机会自发地在一起呢，无论在一起做什么事情都好，都是不可能的吧。然后，就一直地头痛，一直地烦恼，一直地彻夜难眠。那人练剑所发出的声音现在是他晚上唯一注意的声音了吧。以往那夏天的夜是多美好啊，兴致好时还可以就卷着一席席子睡到露天，再怎么吵的声响都不会打扰到他吧。那些眨着眼睛的星星的低低细语，那些蝉叫蛙鸣，都只是音乐而已吧，那么地无规律，却那么妙不可言，大自然的神奇，哪里是人类可以比拟的。而现在一切的一切，只剩下那人的练剑声了，一声声，规律而有序，那人的剑不知练得如何了，又不知何时才是尽头，即使不是那人停止练剑，而只是他和那人不再一起，他还是很开心的吧。别人的事是无法管的，但为何自己的事，也是无法由自己做主的呢。或许无人是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的吧，否则世人为何总是感叹命运弄人呢。
   他重重叹息了一声，无法，终究是睡不着的，他穿起衣服，轻轻度到外面。夜凉如水，月光如此平和，笼罩着大地。走出屋子，似乎心情也好了许多，虫声又重新进到了他耳朵里，只是这声音，怎么不是原来的呢？原来，一切都回不去了，他惊叹于这感觉。这道理他早就应该明白，也确实早就明白了的，却似乎以前的明白只是先人一直教导明白的，只是知道是这么回事，理所当然是这么回事，丝毫没有自己的思考在里面。而现在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真实，没有任何怀疑。真的，人世间的事，不亲身体会过，又怎会真正的明了。
   蝉叫声再次响起在他耳边了，没有安心的趋势更加让他头痛了。这却是为何？
   日照蝉噪心易躁，月明蛙鸣人难眠。真的是如此么？
   还是，其实只是心境的问题。
   请你入夜以后不要练剑，或者到别处去练剑可以么？
   这句话，在他心里不知徘徊了多少遍，但始终都没有说出口去。
   他始终觉得是不能说出口的，一旦说出口，那还有收回去的余地么？一旦说出口，他和那人的关系便不再了吧，虽然那样他会是如何的欣喜若狂，但是既然本就是这关系的，那一定是有它存在的必要的，打破了，就不行的吧。别人总说一点别扭是不算什么的，但他总相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脆弱的，就像眼睛，是容不得一粒细沙的。其实猜疑才是更要命的，但那毕竟不是实的东西吧，有时候，表面的东西似乎更加要命。他与那人的关系，绝对不是深厚的友谊吧，只是一股把他和那人捆绑在一起力量而已。对于这种关系，是绝对不能疏忽的，一疏忽，就会破裂的，就算是友谊，也是要好好的维护的吧，如果伤害了，那就不是头疼这么简单了吧。而这种关系，却是非自然解除不可的。
   因此，他甚至不曾有欲言又止的表情，只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头又更加的疼了，他在外面站的一会儿，终于还是回到了屋子里，继续睡他的觉。原本不是该很高兴又是晚上的么，可以睡觉，可以消除一天的疲劳。但他现在却怕了，怕黑夜的来临，带给他无穷无尽的痛苦，不仅仅是头痛。那种恐惧，是源自内心深处，怎么也消失不了的。
   深深的疲劳感袭遍他的全身，似乎头疼也显得无力了，终于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有一天，他突然发现全世界的人都变成白天睡觉，晚上做事了，于是，他终于在白天美美地睡着了。这一睡，却再也没有醒。
   他突然触电似的坐起，怎么可以就这么一睡不醒呢。环顾左右，却发现原来是在做梦。然后，他就听见那人的练剑声依旧在窗外响着，真的……是欲哭无泪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发现，连他这样的单眼皮，也似乎要一割而变成双眼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