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惜当时我是一个无名小卒,别人根本不相信。我说要跳过日本流行的第二代照版系统,跳过美国流行的第三代照版系统,研究国外还没有商品的第四代激光照版系统。他们就觉得这个简直有点开玩笑,说,“你想搞第四代,我还想搞第八代呢!”我从数学的描述方法来解决,他们也觉得难以理解。当时清华大学精密仪器系和长城光学所的一批权威都是在光学上非常出色的,这么多光学机械权威,所解决不了的(搞第二代非常复杂,动作啊,精度啊,要求非常高),这么古老的问题,怎么可能一个小卒用一种数学的描述,软、硬件结合一下,就解决了?这不可思议。所以我被批判为“玩弄骗人的数学游戏”,是不可信的。当时有一个伟大的发明家的一句话,一直鼓励着我。美国或者世界上巨型计算机之父,西蒙?奎因,曾经说过,他在没有成名的时候,提出一个新的思想,人们经常回答说:“Can not do!”——“做不成的!”——对“Can not do”最好的回答就是“Do it yourself!”——“你自己动手做!”
? 我一直做到1993年春天,就放弃了第一线的工作。原来我本来以为我大约会做到60岁,可我做到了刚刚56岁就不做了。当时触动我的有一件事情:1993年的春天,跟每年春天一样,都埋头在家里,从春节前五天,一直到年初五,可能十几天,因为这个时候最安静,没人来干扰,我每年总把最难的一些工作放在这段时间闭门来做。1993年的这个春节我也是照着每年的惯例——这是17年来的惯例,把最难的工作放到春节的时候尽情地去设计。我奋斗两个礼拜,做出了一个设计,加快了运算的速度。春节以后,当时我的一个学生跟我一块做,他休假回去了,放假回来以后,我把一叠我辛辛苦苦做了两周的设计的东西给他看,看了以后他就回答我说,你所有的设计都没用。PC机上有一信号,用它来检测,所有的这些都可以省掉。听了这一点以后我就全明白了,检测信号这个做法,比我这个简单得多,所以我两周来所有的设计,所画的图,统统是毫无价值的。当然我就很高兴,我说你这个结果很好,但是,为什么非得费我两个礼拜弄出来才把你这个好主意逼出来呢?同时我感觉到,在我自己最熟悉的领域里头,我原来觉得能够干到六十岁的,实际上我已经追不上年轻人,我不了解很多具体的事。就这样,我就开始不再Do it myself,93年的春天,开始放手了,也开始有点休息了。
? 最后我送给大家一个公式,来结束我的这场“狗皮膏药”式的演讲,这是美国心理学家荣格的一个公式,我非常赞赏,就是“I plus We equals to Full I”,大家很强调要体现自我价值,体现自我价值,需要把自己溶在“We(我们)”这个大集体里面,最终完全体现自我价值。我非常赞赏这个公式,把这个公式奉献给大家——“I plus We equals to Full I”,谢谢